国王没魔了

    见识了我的施法又见识了我的魔力，还能牢记国王的责任，这位大叔还不错嘛。艾儿心里默默提高了对蔓岩国王的评价。

    “放心，我不是想要打搅你们前辈的安息，只是对他们的突然去世有一些看法，想要亲自检查一下。你们似乎也对他们的死因有所怀疑，也想知道诸位前辈到底遭遇了什么吧。”

    “但是最晚离世的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举杖的苍顶国王语气里有些疑惑。无论残留什么，二十多年的时光也足够磨灭任何痕迹了。

    “不一定。如果你们在修建陵墓时封存较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那么，从




050 窥视者
    刚吼完，两位国王同时意识到自己吼了谁，都埋下头不吭声了。

    艾儿脸色明显黑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调整了回来。

    “听你们所述，似乎都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现在你们该打也打过了，我看你们两国旗鼓相当，继续争斗下去也是徒增伤亡。不如我在此为你们做个见证，两国过往的仇怨，就此一笔勾销，两位觉得如何”艾儿说道。

    先给他们定个基调，免得半路上又争执起来，搞得麻烦。

    两位国王虽说不肯就此放下仇怨，但在这位红发的曼妙女士面前，却也无计可施，只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两位陛下应该如何称呼”

    “不敢当，在下是蔓岩王国的奥东，这位是苍顶王国的阿塞多。”蔓岩国王回答道。踟躇了几秒，又说:“不知尊者如何称呼能否告知我们您的名讳”

    “叫我艾儿即可。”

    于是艾儿让他两人收拢残部，检点伤员，准备前往苍顶王国的陵墓区。

    乘这当口，艾儿和白旦终于有功夫细看薄土之境的景色。

    这是一片色泽深邃的大地，遍地都是漆黑的岩石和砂砾。石头表面崎岖不平，满是断裂和风蚀的痕迹。偶尔在一些石缝中才多少有一些泥土，稀稀落落地长出来几根憔悴的杂草，算是仅有的一点生机。

    不过更奇特的是天空。艾儿和白旦抬头望去，一轮白色的太阳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空中缓缓移动，投射着孱弱的光芒。天穹稀薄黯淡，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黑色，远离太阳的地方，甚至能看到几点星光，简直要让人怀疑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对艾儿来说，只不过是欣赏一个贫瘠异界的荒凉景象。但对白旦来说，这样的景色，让这个地球人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些疑问:这里难道又是另一个星球

    忽然，艾儿回过头，盯着荒野中某个方向。

    这种感觉……

    似乎有人在窥探自己！

    艾儿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发动飞行术，整个人从地上一跃而起，笔直向着远方一块巨石冲去。

    刚抵达巨石附近，正要绕到后方，突然从巨石背后冲出来一个人影！

    艾儿凝聚魔力，瞬间释放出一个气流爆破，止住那人来势，旋即收拢气流，想要将那人束缚住——

    嘭！

    那人直接在空中炸成了一朵血花。

    “咦这么快就自杀”艾儿用气流障壁挡住飞散的血肉，微微有些疑惑。

    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其他异常之处了。

    “什……什么情况！”被拖着飞来的白旦才刚回过神来。

    “有个家伙在这里窥视我们，但是没能捉到活口，我没料到他自杀得这么果断。”艾儿一边回答白旦，一边检查尸骸上残留的魔力。

    果然是黑暗魔力。

    是暗修会的修士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窥探自己自己可是才刚到这个世界不久。是在这里窥探两个王国的交战么他有什么目的他根本没有与我为敌的实力，发现我冲他而来之后，为什么不是逃跑而是迎面袭来为什么之后又能自杀得如此果断还有没有其他同伙他有没有将什么消息传出去

    艾儿看着一地的血肉，皱着眉头思索着。原本以为这是一趟轻松的旅程，但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如料想的那么简单。

    返回战场，两位本土国王已经大致收拢了自己的人马。看到艾儿突然离开，又很快返回，两位国王都疑惑地看着这位强大的红发女郎。

    “你们，或者说我们，被人窥探了。”艾儿简单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事。两位本土国王十分震惊，但艾儿问他们对窥视者的来历有没有什么思路，两位国王都表示理不出什么头绪。

    两位国王分别让人将死伤者送回自己国土的方向。因为接下来要去苍顶王国的领土，三位国王一起跟随苍顶王国的伤员部队向东南方向走去。

    离开战场不远，翻过几个石丘之后，艾儿和白旦看到了大队的人马和辎重，粗略看去，至少也有千人以上。

    整支部队大都穿着绘有苍顶王国的穹顶纹章的青底白边罩袍或披风。穿铠甲的是骑士，套袍子的是法师，相互混杂在一起，在胡乱摆放的车辆和帐篷边上聚成堆，随意交谈着。稍远的地方还有类似畜棚的玩意儿，一些人看管着用来拉车的野兽和坐骑。

    近处的人很快发现了翻过石丘的三位国王一行，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过来迎接。

    蔓岩国王奥东早已把剑收入了鞘中，看到这个景象，又把手按在剑柄上。“阿塞多，你带这么多中级职业者，是早就准备好要洗劫我的领土了哼，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胜算。”

    “难道你不也是一样你的领土那边，我不信没有一支同样的部队，期待着你想象中的胜利，指望前来大肆劫掠呢。”苍顶国王阿塞多随口就给他顶回去。

    奥东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看来阿塞多所言不虚。



051 大师陵寝
    前往苍顶王国王都的飞行花去了三个多小时。

    为了让这些薄土之境的法师们能跟上，我们的女王大人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最苦的还是几个随行的骑士。骑士本来就不具备法师那样高超的施法技术，基本靠对魔力的本能运用来飞行，短期战斗还能应付，一旦碰上这种长途飞行，缺乏相应技巧的他们，魔力和体力消耗都非常大。还不到半程，好几个骑士都不得不降落到地面上，一路狂奔来追赶天上的众人。

    这就是所谓的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吧。光门对面的白旦不由得想起听过的某首歌。

    旅途所见的风光大都与战场附近的荒野近似。有些地方土壤稍微多一些，能长出来几颗小树。土壤再多些的地方，能支撑起挺拔的树木，几乎都是人类的聚居区。

    当地的农夫从涓细的小河中引水，在贫瘠的土壤上灌溉，种植各种食用和魔力作物。

    从空中望下去，似乎食用作物种植得还更多一些。看来在这样的世界，填饱肚子比获取魔力更加重要，也更加困难。

    城镇和村落几乎都是以石块砌成，连屋顶都以石片覆盖。为了节约木料，不少房子甚至修成了半球的形状，这样就能节省下用作梁柱的木材。毕竟这里遍地都是石头，而土壤和植物却是非常珍贵的资源。

    能用粘土烧制的砖瓦以及粗壮的木材来盖房子，那可是财富的证明。

    有些较大的城镇和生长旺盛的良田，上空都有巨大的屏障法术笼罩，看起来像是黑色大地上的气泡或者巨蛋。苍顶国王阿塞多介绍，这是为了留住稀薄的空气和蒸发的水分，使作物生长良好，使城镇更适宜居住。

    这些法阵都需要当地的法师和骑士领主持续不断的供能。为了准备今天这场大战，不少城镇的屏障都不得不关闭了。

    一路上，两位国王为艾儿讲解了薄土之境的一些风土人情以及历史。薄土之境曾经有五个王国，如今还剩三个王国和一些无主的聚居区。其中蔓岩王国和苍顶王国互为世仇，经常发生冲突和摩擦，有时还有今天这样的战争。另一个王国叫石河王国，比这两个国家还要贫瘠，很少掺和这两者的冲突。

    原本这里的法师和骑士们也和外边的其他世界一样，彼此看不顺眼，但这个世界环境严酷，生存艰难，大家都不得不更多的借助旁人的力量，渐渐就不那么强调身份差别，混居在了一起。

    比如维持气压和水分的屏障法术，就需要法师来施展。而清理碎石，开垦田地这些事，用法师太不经济，还得借助大批骑士的力量。

    虽然这个世界环境魔力较为充沛，但食用作物挤占了魔力作物的种植面积，高阶强者获取魔力反而变得更加困难。倒是低阶的强者，可以依靠自身从环境中少量补充，在日常生活中反而更能派上用场。在此阿塞多隐晦地表示了飞行术太过消耗魔力的观点，当然，艾儿就当没听见。

    一路上，艾儿都在留意环境魔力中黑暗魔力的浓度。要想找到暗修会的据点，这无疑是一条值得关注的线索。然而，路途上的黑暗魔力浓度虽然有一些小小的波动，但都在正常范围。

    三个多小时后，众人抵达了苍顶王国的王都。

    王都被一个巨大的苍青色屏障法术笼罩，看来这就是苍顶王国名称的来源了。这个景象让白旦想到了科幻电影里的生态穹顶，一时间有点出戏，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看魔法异界还是科幻异界。

    苍



052 墓室研究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风吹过众人身畔，透过门缝朝室内涌去，填充着空空如也的墓室。

    苍顶国王阿塞多呆立在门边，有些踟躇，真的打开了门，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踏进去，只好回过头来看着来自异界的强大女郎。

    艾儿早已牵动刚才的环境封闭法术，将门口的环境魔力也隔断开来，这会儿马上示意阿塞多让开，然后一步跨入门内。

    墓室本就不是为访问而设计，里面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不过艾儿也不打算照明，反而回手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不能忘了黑暗魔力对光线的敏感性，要是线索被光线破坏掉可就不妙了。

    房间内的确有一丝黑暗魔力的气息，比外边的环境稍浓。

    艾儿先检查了一下房间正中间的棺椁，确认了检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魔力残留。毕竟过了二十多年，这种结果挺正常。

    还是得从这个封闭墓室内的魔力残留着手。

    艾儿在第一个封闭法术的内侧又释放了第二个封闭法术，然后将这个封闭术逐渐压缩，直到变成自己面前一个两手合抱大小的球体。整个房间内残留的魔力都被浓缩到了这个球体内。房间内形成了人为的魔力真空。

    浓缩，是环境分析的第一步。艾儿把手放到球体上，从而能让自己的魔力触觉更直接地感受到球体内的魔力性质。

    挨个排除掉几种典型的环境魔力之后，黑暗魔力被提取了出来。

    艾儿凝神感受这些魔力的波动情况。大部分与外面环境的黑暗魔力没什么差别，但其中还是能找出很少的一丁点……表现出复杂的魔力波动，有明显的人工痕迹。

    艾儿仔细分辨，试图从这些残留中找出源头法术的信息。但很遗憾，年代实在太过久远，哪怕是艾儿这样的大魔法师，能分辨出人工痕迹也已经是极限了。

    也还行，至少能证明这个房间内曾有物事接触过人为释放的黑暗魔法。考虑到房间的性质和内容物，几乎就等于是在说这位魔法大师生前曾经遭受过黑暗魔法的荼毒了。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艾儿立刻解除掉了两个环境封闭术。球内的魔力和墙外的魔力立马开始重新弥漫到这个房间中。

    ……这样就感觉好些了。魔力真空总是会让人不太舒服。

    艾儿从指尖召唤出一朵火焰，照亮漆黑的墓室和身后的门，找到把手，重新打开了墓室的门，回到外面的房间中。

    前后不过片刻，但候在外面的阿塞多早已满头是汗。虽然他顶回了蔓岩国王奥东的反对，坚持满足了艾儿调查遗体的提议，但艾儿闪身进入墓室，并立即关上大门的举动，还是让这位苍顶国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看到艾儿重新出现，门外的几人都松了口气，然后马上又紧张起来，不知道艾儿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墓室里有人为释放的黑暗魔法痕迹残留，如果不是墓室本身的问题，那么里面这位大师，恐怕遭受过黑暗魔法的侵害。当然，不一定是生前，也有可能是死后。”艾儿抱着双臂，对两位国王说。

    “不可能是死后，当年我亲自为恩师守的灵。”听到这个消息，阿塞多那机敏甚至有些油滑的眼神，变得十分严肃深沉，仿佛变了一个人。

    艾儿怂了怂肩，通常来说的确没有必要对一个已死之人再释放什么黑暗魔法，自己这么说只不过出于严谨的研究习惯罢了。

    既然已经确定，这批因界门而死的强者曾经接触过黑暗魔法，那么他们所见到的疯兽和魔怪，就很有可能是黑暗魔法造成的幻觉，而其后的神智丧失和缓慢死亡，也很像是黑暗系的法术影



053 黑暗的来源
    “这块宝石……”阿塞多努力回忆起来。

    毕竟是几十年前的往事，阿塞多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记错的话，这块宝石应该是石河王国送给在下师尊的礼物。”

    艾儿拿起那顶帽子，“这颗宝石上能辨识出少许黑暗魔法的残留。”

    阿塞多吸了一口气:“难道石河国王……”

    “只能说可能性很大。”

    阿塞多赶紧带着众人又检查了另外两位大师的墓室，其中一位大师的遗物上残留魔力太少，艾儿不敢确定，而另一位大师是前任国王，遗物里也辨识出了黑暗法术的痕迹。

    查出痕迹的，同样是一件来自石河王国的馈赠。

    “石河王国的家伙……”阿塞多气得浑身发抖。

    蔓岩国王奥东的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想必他的国家那些死去的大师，也接受过来自石河王国的赠礼。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去石河王国，把石河国王捉来审问！”阿塞多显得十分急迫。

    奥东一把把他拦住:“别那么冲动，阿塞多！你跟我打交道的时候不是挺机灵的嘛，怎么提到你恩师就昏了头！石河王国好歹也是一个独立王国，哪儿有说打就打的！就算你真想打，你我两国的部队都还在边境处，还不说重整伤员和补充魔力，光是从地面赶回来，就要花很多时间，就算只让战斗部队加急赶过来，也得要两三天。而且……”奥东偷眼看了下艾儿，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对艾儿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阿塞多杵在原地默然片刻，才又开口道:“……时候不早了，这位尊者，还请到在下的王宫安歇，容在下设宴款待二位……”

    “不用，”艾儿打断他的话，“我的目标仅仅是暗修会，我们现在就出发，我赶时间。”

    “唷，口气不小嘛。”白旦在一旁随口说道。艾儿没理他。

    听到艾儿这样说，阿塞多露出欣喜之色，而奥东脸上显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