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吴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素衣猫三
那人立马吓瘫在地,从怀里掉出一个木盒子,咕咚咕咚在地上滚了又滚。
那人脸色霎时变了,忙跪地求饶道:“大、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个跑腿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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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挑拨
那信上满是曹操的胡说八道,大致意思是昨日心急,无意弄伤了你的玉体,连镯子也忘记还给你了,今日给你送来了膏药,如果可以的话,老地方不见不散。
乔莞又气又急,盈着满眼泪光拼命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他在挑拨离间,你听我说——”
“好,你说。”
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昨日我从吴王宫回来,去温康巷买栗米糕,突然就被他叫住,我连忙跑回马车去找周平,可是周平也不在那里,他就拦着不让我走,还拿出哥哥的玉佩给我看,让我跟他上车——”
“所以,你就跟他上了车”
她点点头,复又匆忙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
话还未尽,身上的白色睡袍已经碎裂,周瑜一道一道打量着她胸前那些青紫的吻痕,眼里渐渐是透骨彻心的失望。
他突然无力一笑,伸手抚上那道狰狞的牙印,笑道:“乔莞,你是把我当傻子是么”
乔莞仿若被惊雷所劈,脑子一片空白,浑噩地怔在那里,嘴里只知道喃喃重复着三个字“我没有”。
周瑜嘴角抽了一抽,最终什么也没说,痛心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去。
他的眼神冰冷而绝望,仿若一把锋利的刀,在凌迟着自己的心。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是故意要骗他的,一次小小的隐瞒到头来却要用一万个谎来圆,是她亲手把自己置身于这百口莫辩、万劫不复的境地。
乔莞无力地跌坐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娘亲——”周循轻轻敲了敲房门,却听不到一点回应。
他直接推门进去,看到乔莞伏在案上,胸膛剧烈起伏,却只有细微的呜咽声,哭得极其伤心而隐忍。
“娘亲,”周循跑过去抱着她,见她如此伤心,他也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疼酸酸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都是爹爹不好,总是惹娘亲伤心。”
“不许……胡说。”乔莞艰难抽声道。
他吐了吐舌头,抱住她道:“娘亲别伤心,还有循儿,循儿陪着你……”
与此同时,灵山正在举行着一年一度的春猎大会,江东众将齐聚,却唯独不见周瑜。
孙权知道他昨晚已经回府,至于今日为何不来,也不给个说法,却也不明所以。
见时辰已经到了,便对众将道:“公瑾在柴桑大破黄祖,此刻正在赶回来的途中,怕是无缘此次春猎了,真是遗憾啊。”
程普黄盖等几个将领也已得到消息,周瑜是昨夜进的吴郡城,今日不来,他们只当他旅程劳累,没心力参加春猎,也不作多想。
“看来,这次我们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啊。”韩当打趣道,众人皆纷纷附和。
“公瑾天纵之才,能文能武,才几日就收复了柴桑,还反攻了黄祖好几座城池,真真是我江东的顶梁柱啊!”
“公瑾之才不得不服,要是没有他,你我哪还能在这里春猎,都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
太史慈看了看孙权略微难堪的脸色,连忙“咳”了一声,冷声提醒道:“诸位,这些马屁还是当着公瑾的面拍比较好。”
众人醒悟过来,立马住了口,方才嘈杂的七嘴八舌顿时安静下来。
孙权很快掩下眸中的异色,朗然笑道:“众位爱卿所言极是,有公瑾这样的奇才,实乃我江东之幸也。”
此言一出,众人不知是该接话呢还是不该接话,气氛一度很僵硬。
鲁肃没想到周瑜的威望已经如此之高,功高盖主乃为将者大忌,并非什么好事。
他略思考了片刻,抚须说道:“谋士将领再怎么有才,也要有明主知人善用,才能发挥
第九十八章 招贤
两人说话间,步练师端着糕点聘聘袅袅地走了上来,满脸笑意望着他俩道:“夫君,公瑾哥哥,你们商量国事劳累,这是练师亲手做的桂花糕,吃一点解解乏吧。”
孙权亲密地揽她到身旁坐下,柔声道:“还是你最懂体贴人。”
周瑜见她来了,难免有些局促,起身说着:“时辰不早了,周瑜先行告退。”
“公瑾,”孙权忙唤住他,:“练师又不是外人,何必如此见外”
周瑜抱拳道:“主公误会了,是周瑜的确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不妨改日再品尝练师妹妹的手艺。”
言罢也不待孙权答话,信步而退。
步练师眸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孙权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连声赞叹道:“清甜可口,爱妃的手艺见长啊。”
步练师温柔笑道:“只要主公喜欢,妾身可以每天都给您做。”
“诶,整日吃,那不得腻啊。”
她瞬间敛眉不语,目光也不觉落到了旁边地上的箱子上,那里盛了一大堆书信,件件都写着“公瑾亲启”。
“这是何物”步练师佯装好奇地指着问道。
“哦,都是乔夫人写给公瑾的家书。”
她脸上满是惊讶,倏尔失笑道:“写了这么多这都快堆成山了!”
孙权摇了摇头:“不过说来奇怪,公瑾一封也没看过。”
“……为何呢”
“我猜,这些家书八成都是催他回府的,公瑾可能也知道,就懒得看了。”
步练师却不这么想,敏锐的她已经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却也避过不再提此事。
几个时辰后,梓华宫
一个丫鬟悄悄呈上来一封信件,“步夫人,东西拿到了。”
步练师接过那封写着“公瑾亲启”的家书,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被人发现吧”
“是禄公公亲自拿过来的,夫人放心。”
她点了点头,“退下吧。”
屏退左右后,步练师撕下封头,打开那几张用小楷书写得工工整整的信纸,看罢,内容的劲爆震得她半天没缓过神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周瑜忙着为孙权招揽贤士,先行招揽了诸葛瑾、陆逊、徐盛等人;而孙权派出吕蒙前往会稽剿灭山越,大获全胜,一举缴获其部众六千,收编万余。
书信一封封如石沉大海,自己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周瑜,乔莞渐渐的也就不给他写信了,连他的名字也闭口不提。
乔藐不放心自己的妹妹,倒是每日都来看望,也想尽了法子哄她开心,她表面上也会和他嬉笑打闹,但他看得出来,她心里其实一点儿也不高兴。
那日,她突然提起:“哥哥,你也教我些许医术吧。”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我只是觉得,这乱世之中有太多可怜的人,他们亲人离散,穷困潦倒,有病无医,我想为他们做一点什么。”
“你想多了,公瑾怎么可能会同意你抛头露面去难民窟行医”
乔莞低头,有些心酸地说道:“他早已不在乎了。”
乔藐沉吟片刻,问道:“妹妹,你和公瑾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他不敢问,想着终究是他们两夫妻之间的事,但看这个情势下去,这两人的关系只怕会越来越疏远。
她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有一个问题,哥哥要问你。”
“什么”
“周瑜如此对你,你还爱他吗”
乔莞沉默很久,却答非所问:“是我犯了错。”
“什么样的错”
第九十九章 大病
“正是。”
步练师沉默了很久,终于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乔莞,我本不想如此对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薄,受不起他全部的爱。
鲁肃又应周瑜的邀来酒楼陪他喝酒了。
他不知道周瑜是怎么了,这一个月拼了命一样操劳,一天恨不得挤成好几天来用,而等这一阵子终于忙完之后,他也不让自己安生,整天醉倒在酒楼里,浑噩度日。
这不,他刚一进来,就看到周瑜案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坛子,而他一杯接着一杯仰喉就灌,哪里像是饮酒作乐,分明就是借酒消愁。
见到他来,周瑜晃悠悠地站起身,想揽过他,却已经脚下不稳,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顿时一阵浓浓的酒气冲他袭来。
周瑜醉悠悠地说着:“子敬,你来晚了,可得罚酒。”
“公瑾啊,你这是何苦呢酒不能这样喝的。”他每次见到周瑜失态,都觉得心疼,他明明是那么风流倜傥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忙扶着周瑜重新坐下,周瑜刚坐好就拿起斟满的酒杯灌下,他急忙拦住,气急不已:“我就不明白了,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吗”
迷迷糊糊的周瑜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摇头直否认道;“我才不是因为她。”
“你瞧瞧你,我都还没说是谁,你这就不打自招了。”鲁肃摇了摇头,接着叹道:“这一阵子,我瞧着你不对劲,于是都逼着周平说了,”
周瑜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死结。
可是鲁肃好像并不知道什么内情,只说道:“周平说,你们俩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就不明白了,你堂堂周公瑾,怎么就栽在一个女人身上了我可提醒你,别把红颜祸水养到自己家来了。”
他冷笑一声:“子敬,你想多了。她没那么重要。”
“既如此,我看你们俩实在八字不合,不如撂开手,世上女人这么多,漂亮温柔的多得是,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周瑜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酒杯,似是自嘲地说着:“我也想。”
鲁肃目瞪口呆,一副“没救了”的表情,“公瑾,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该被情爱所困。”
周瑜失笑,“总要有段时间。”
“什么”
“不说这个了,咱们哥俩好好喝上几杯。”周瑜笑着冲他举起了酒杯。
鲁肃只好舍命陪君子,俩人那晚喝得昏天黑地,皆醉宿在了酒楼。
第二天,因为连着一个多月的茶饭不思、夜不安寝,乔莞到底还是撑不住,病倒了。
紫竹刚开始只当她恹恹地不想下床,等到傍晚也没见房内有动静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对,进去一看,乔莞不到巴掌大的小脸深陷在枕中,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唤都唤不醒。一摸,额温烫得吓人。
她吓坏了,连忙跑出去通知乔藐,想了想,又冲到了周季的房中去。
“周季,主上到底在哪里!”
周季见她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先是一惊,后来瞬间了然,摊了摊手:“抱歉,公子是周平一直跟着伺候,我也不知道啊。”
“你别给我装!”紫竹冷声喝道:“夫人突然大病,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和我都担待不起。”
周季疑惑地打量着她,“夫人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的话带到了,传不传由你。”紫竹警告般看了他一眼。
他毫无所动,“要传你自己去传,现在没人敢在公子面前提夫人。再说了,夫人写的那些信公子一封都没看,也一个多月没回府,谁敢在这个当头触霉头啊!”
紫竹无语地直摇着头,“你傻吗公子要是真一点不在意,何必要躲呢他心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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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折磨
周瑜进来的时候,乔莞依然在昏睡,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昔日饱满的脸颊已经深深凹陷下去,容色大减,倒像是个久病之人。
他一怔,到底还是心疼极了,呵斥众人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
房中丫鬟顿时跪了一地,一个个屏气敛声,大气也不敢出。
乔藐正坐在床边给她喂着药,见到他来,送药的手不觉一顿,起身让了个位置。
周瑜顺势接过药碗,亲自喂了起来,可他却不怎么会喂药,那药汁多半都顺着她唇边淌了下来,他忙用勺子兜住重喂,来回几次之后,没了耐性,也顾不上还有旁人在,索性把药喂到自己嘴里,撑开她的唇给她渡了进去。
屋里的丫鬟一个个目瞪口呆,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赶忙都退了个干干净净。
乔藐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二人心里明明都有对方,却非要互相折磨,把对方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摇了摇头退了出去,感情这种事情,或许从来就分不出个对错吧。
喂完一碗药之后,周瑜把她搂在怀里,心疼地爱抚着。这一阵子心里的那种虚空感终于得到了填满,原来这竟是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满足。
可是突然之间,他就觉得自己贱。不管她再怎么背叛欺骗,他也做不到对她怎样,只敢逃避,而努力了这么久,连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放下的时候,这一刻却发现根本还兜转在原地。他的心分明还是被她纠得死死的,半分逃脱不得。
周瑜,你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吗莫名的烦躁感袭来,他如烫手山芋一般推开怀里的人,“唰”地一下就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不耐烦地把她放平躺好,掖好被子,才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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