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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笔墨翩跹
旧时衣
作者:笔墨翩跹

她,亡国的公主,隐藏身份汲汲营营,为了复仇不惜一切;他,清雅的公子,温文儒雅出尘脱俗,为了大义步入朝堂;她妄图覆灭周国,他祈愿太平天下。当她遇上他,是幸亦或不幸?当他爱上她,是喜亦或悲?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





旧时衣 第一章 危机
大黎,东大陆国家之一,国内划分为16个州郡,是个风景缤纷秀丽,人民富足安乐的盛世王朝。大黎东临宁国,西临允燕,北临赤岚,南临长平。虽位于四国之腹,但全国水路四通八达,有“水中黎”之称。
黎国自开国以来,便重商利市,引来大批客商定居皇城。虽是小国,却掌有各国经济命脉,又因与各国交好,始终保持中立,故而能在当年群雄争霸之乱中暂得一时平安。
黎国皇室自古便子嗣不旺,到了惠文帝这一代,便只育有两位公主懿慧长公主和懿敏小公主。
懿慧长公主年芳十六,芳名衣煜。衣煜品貌端庄、温文尔雅。自幼便受到太师太傅的悉心教导,故胸襟广阔,心怀天下,并非一般闺阁女儿所能比拟。
懿敏小公主年仅十二,芳名衣熠。衣熠娇俏可人,机敏聪慧。因馥皇后长子早夭悲伤过度动了胎气而提前两月出生,馥皇后拼死产下懿敏小公主,自己却香消玉损。
惠文帝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小女儿多有宠爱,自小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不论是批阅奏则还是上朝议事,懿敏小公主均跟随身旁。衣熠听的多看的多,时不时也会口出惊人之语,令人折服。
正元三十二年初,惠文帝连下两道谕旨。
一立长女懿慧长公主为储君,待祭天地、宗庙后移居太女府。另大赦黎国,免赋税两年,同年招婿。各郡县需张贴此诏,举国同欢。
二令次女懿敏公主移宫西华门熠安府,赐仆役侍女若干,赤血良驹十匹,私宅护兵百人,另赏金珠玛瑙十数担,锦华玉服百数匹。
同年三月,黎国各郡县出现以“颠倒阴阳,有违祖法;天理难容,替天行道”为名义的起义军。
起义军兵力强壮,声势浩大,不过月余,便接连攻破周边郡县,叛军剑指皇城余安。
灰黄色的浊云低低的压在余安城的上空,寒风像开了刃的宝剑划过,切割着斑驳的城墙,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啸声。
御林军大统领何炟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看着又一波进攻退去后疲惫地倚靠在墙后的兵士们,而城墙下的满目疮痍,早已不复往日皇城的繁华景象。
叛军的进攻已经连着持续三天了,这三日三夜来,他以五千御林军力抗七万起义军。众兵士拼死抵抗,不眠不休,纵然奋力杀敌之心不止,奈何体力渐渐不支。何炟明白,若是叛军再持续进攻下去,不足一日,余安必破。
现今所有的希望都寄于常年驻守边关的迟大将军,迟将军统领的五万迟家将各个都是骏勇非凡,能以一敌十的角色。若是迟将军能及时赶到,定会大破起义军,大黎便得救了。
只是,迟将军早该在昨日抵达余安,探子至今都没有发现迟家将的先锋军,怕是若是迟将军在明日黎明前仍未赶到,那可就真的是太迟了。不安和无力交缠着何炟的心口,逼得他想仰天大吼,可最终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统领,大统领”传信兵一路疾跑,跪在何炟的身前抱拳道:“圣上传大统领入宫一见。”
寒风骤起。风卷着一片残叶旋转着飞舞,它划过白玉铺造的温润地面,避过青石瓦雕刻的壁窗、玉石堆彻的墙板,绕过檀香木飞檐上似要展翅而飞的凤凰,向着远处被袅袅雾气笼罩着的宫殿飞去,最终落在了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殿顶上。
“御林军五千人马,现如今已不足两千,歼敌数一万有余,只是叛军轮番进攻,将士们体力逐渐不支。若明日黎明前仍未等到援军,末将誓死捍卫荣昭宫”何炟跪在金殿上,声音坚定而决绝。
惠文帝坐在龙位上久久不语,争议不休的臣子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金殿内似死一般的寂静。
“父皇。”良久,位于惠文帝左侧的太女衣煜开了口:“父皇切莫忧心,迟将军忠肝义胆,对父皇唯命是从,即已收到皇命,定会抵达余安。唯今只需我等耐心静候。”
“阿姊此言不错。”殿门外突然传来了衣熠娇俏的声音。
“熠儿拜见父皇,太女殿下。”衣熠走到金殿中央,向着惠文帝和衣煜跪拜。
“熠儿快起来。”惠文帝忙挥手叫她起来:“朕不是让你去陪伴你皇祖母,可是皇祖母那边出了什么事”
“父皇,是熠儿自己有些见解,想先行禀告父皇。皇祖母已经恳准熠儿前来了。”衣熠站直身体,规规矩矩的回答。
“难道你有破解之法”惠文帝急忙问询。
“熠儿是有些想法,还需父皇和阿姊允准。”说着,又对衣煜笑起来:“阿姊刚才所说确实可取,却又不可取。”
“可取不可取”衣煜被说糊涂了。
“御林军将士们已连续征战三日三夜,早已疲惫不堪,若是再无顶替兵士,恐怕等不到迟将军前来,我们便”衣熠像个大人似的摇摇头,又说道:“所以熠儿想了三点。”
“其一,招兵。据熠儿所知,不止在朝臣子有私宅府兵,在商贾之家亦有私宅府兵看护家院。这些都是舞刀弄枪之辈,何不征召入军,共同抗敌呢”惠文帝听着便点了点头。
“其二,训兵。熠儿知道,余安城内有很多有志之士,他们想保家卫国,却不得其法。我们可以征召这些有志之士,训练他们,也好抵上倒下的兵士。”
“这训兵听着倒是有些道理,可新兵练成老兵也至少需要三个月。如何能行”衣煜质疑道。
“训练之事,阿姊不必忧心。我听闻何炟大统领曾是迟将军的得力干将,因军功卓著才被调遣到御林军做大统领。而何大统领在迟家军时,便有过在短期内把新兵练成老兵的例子,现在想必何大统领也必有其法。”衣熠直接将此事交给了何炟。
“末将确做过此事,却不是将新兵变老兵,是快速让新兵成长起来,熟悉战场。”何炟抱拳道。
“这便足够了。我们只需拖延叛军,以待援军,并非让他们陷阵杀敌。想必何大统领能懂我的意思。”
“若何大统领有把握,如此也算是一计。熠儿,你所说的另一计是什么”惠文帝点头道。
“这最后一计,便是弃宫。”说着熠儿跪拜下去,叩首道:“父皇,熠儿心知您心中所想。叛军侵占我大黎疆土已有月余,太师早有谏言,奏请使臣出使邻国,以求援兵。但您迟迟不准,就是怕他们有来无回,大黎会瓜分豆剖。可如今我大黎危在旦夕,倘若倘若迟将军真的赶不过来”
“懿敏你好大的胆子”惠文帝拍案而起,怒声道:“别说还未到那一步,便是叛军明日便攻破余安朕也绝不会弃宫而逃”
“父皇、圣上息怒”衣煜和满朝文武均跪伏叩首,衣煜为衣熠求情道:“熠儿还小,不懂这其中的利害之处,父皇慢慢教导便好,切勿动怒啊。”
“父皇”衣熠抬起头,大声说道:“若是还有挽救之计,熠儿也不愿如此。可如今叛军就在余安城下,再有几日便会攻破城池即时我大黎皇室将受灭顶之灾弃宫纵然有千般不好,但唯有一点就是我大黎皇室的安然无恙只要我皇室一息尚存,大黎便不会分崩离析现今女儿竟不知父皇还在犹豫什么”
“熠儿住口”衣熠急声阻止道。
“阿姊,父皇看不明白,连您也看不明白了吗”衣熠哭道:“迟将军忠肝义胆,却久久未来支援,定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昨日听得援军未到,熠儿心里便知不好。倘若是叛军在迟将军归来的路上做伏击,就算是勇猛无双的迟家军也必会被拖住。而我们再无援军,一旦叛军攻破城池,那皇祖母、父皇和阿姊您都该怎么办父皇,熠儿不想懂那些家国天下,在熠儿的心里,您们才是我的天下”
“熠儿”衣熠温柔的拥住衣熠,流下泪来。
惠文帝满面的怒意在衣熠哭诉下慢慢瓦解,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闷在胸口的浊气。他想到了励精图治的皇祖父、英年早逝的父皇、还有馥皇后,恍惚间,眼前似乎还有馥皇后在梅林间对他温柔的笑。
他又想到了德艺双馨的皇长女、早夭的聪慧皇长子、还有自小长在他身边,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幺女,霎时间,那些似乎很重要的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都起来吧。”似是苍老了十岁的惠文帝无力的摆摆手,道:“御林军大统领何炟、户部尚书姜诚思、兵部尚书沈律自今日起,便按懿敏公主所说,办理招兵训兵之事,不得有误”
“老臣、末将遵旨。”三人立马出列领命。
“退朝。”大太监一声喝,众臣鱼贯而出,随即小太监和侍女们也都离开了。
诺大的荣昭殿里仅余颓然的惠文帝及两位相拥而泣的公主。




旧时衣 第二章 责罚
“煜儿、熠儿,你们且随朕来。”惠文帝说着,率先走向在龙椅隔屏后的一扇不起眼的暗门。
衣煜替衣熠擦了擦泪,携着她的手紧走两步,两姊妹跟在惠文帝的身后一齐步入那看起来逼仄幽深的暗门里。
关上门后,就像是步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驱散这黑暗的唯一光源就是挂在墙壁上的小小火烛。火烛的光亮很有限,覆盖的范围只有一臂之距,两只火烛相隔又远,当人迈过火烛笼罩的范围时,便又重新步入了黑暗之中。
小路很是狭窄,仅余一人通过。衣熠紧紧抓着阿姊的手,黑暗的环境让她有些恐惧。衣煜却好似已经习惯了这里一样,一面安抚她,一面为她引路,防止她不小心被绊倒。
绕过了曲折的路径,转过角来,是一扇似木非木似石非石的黑色大门,门里隐隐透着光亮,仔细听去,似乎还有喃喃细语的声音。
惠文帝看着眼前黑色的大门,轻轻的将手放了上去,似乎没用什么力气,看起来厚重的门却“吱呀”一下被打开了。
霎时间,灯火通明。
衣熠也被惊住了这被藏在龙椅后暗门里的竟是一间小小的宗庙。
“罪妇拜见圣上、太女、公主殿下。”一位身着麻布衣的妇人看到门被推开后,赶忙前来拜见。
“赶快起来吧。”衣煜看到惠文帝似未见到她般直直从她旁边走过,赶忙走上前去,伸手便要将妇人扶起。
“阿姊,这是何人”衣熠疑惑道。
“熠儿不得无礼,这是”
“煜儿、熠儿,你们上前来。”未等衣煜把话说完,惠文帝便打断了她。
衣煜只得收回手,向着妇人福了一礼,随着衣熠走向惠文帝。
衣熠走向前去,面前是一张供桌,供桌的右侧有扇小门,不知通往哪里。供桌的桌面上摆着十张牌位,正对牌位的墙上也挂着十张画像,最靠左的一张画像的边角处隐隐泛着焦黄,似乎被摆在那已经很久了。桌面下有三个蒲团,最中间那个蒲团已经凹进去很大一块,照例应该更换新的蒲团,在此却并未更换。
“跪下。”惠文帝点燃三柱安魂香,恭恭敬敬插在香炉里,而后一撩衣摆,跪在了最中间的蒲团上。
衣煜听话的跪在了稍靠后的左侧蒲团上,衣熠却对这些有些好奇,虽然跪的利索,两只眼睛却只顾左瞧右看,引得衣煜瞪了她一眼才老实。
“煜儿、熠儿,这里便是我大黎老祖宗真正的魂归之处,也是我大黎最重要的机密之所。”惠文帝悠悠的说:“你们可知朕今日为何带你们来到此处”
“儿臣不知。”衣煜、衣熠异口同声道。
“我大黎,立国至今三百余年。由最初依附他国至如今拥有16个州郡,历经了不知多少艰难困苦。不论是那群雄逐鹿之乱,还是他国铁军踏我国土之危便是再危机重重,我大黎君主也从未有过弃宫之举现如今,仅仅是七万叛军来犯,你们便要朕弃宫而逃而你们,一个是朕寄予厚望的太女,一个是朕悉心培养的公主,却教朕做出此等锥心之举。是朕教导无方,愧对衣氏列祖列宗啊。”
“朕今日带你们前来,一是为了向衣氏祖宗请罪,二是为了教导你等何为皇室”说着惠文帝站起身来,怒声道:“请宗法”
跪在堂下的妇人犹豫了下,仍是听命取来了掌宽的戒尺。
“父皇明鉴父皇要罚儿臣,儿臣绝无二话。只是熠儿还小,不懂事。是儿臣没有教导好熠儿,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饶了熠儿这一回吧。”衣煜把头磕的“碰碰”响,不过几下额头便见红肿。
衣熠被吓呆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看到父皇这么严肃的脸,听到过他这么严厉的语气。看着阿姊不顾自己,拼命为她求情,她才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君王之怒。
“煜儿,你可是要一力承担”惠文帝问道。
“儿臣愿意。还请父皇允准。”衣煜目露坚定。
“好”说着,惠文帝便抄起戒尺,对着衣煜的肩背用力打下。
“父皇父皇”衣熠缓过神来,眼瞅着戒尺要打在阿姊的背上,忙伸手抱住惠文帝的手肘,跪着哭求:“父皇息怒这错都是熠儿犯下的,父皇为何惩处阿姊阿姊平素最是尊敬您,从未忤逆过您啊都是熠儿的主意不对,父皇要责罚便责罚熠儿吧,阿姊是无辜的啊”
“无错”惠文帝怒容满面:“若是无错,朕为何要罚她身为太女,心志不坚便是大错身为长姊,不足为训便要惩处无毅志无德行,如何为君”
“儿臣知错,恳请父皇责罚”衣煜只觉羞愧难当,自请责罚。
“啪、啪、啪”惠文帝推开衣熠,手中的戒尺狠狠的落在了衣煜的背上。
“父皇熠儿求父皇开恩啊”衣熠不敢再上前激怒惠文帝,只跪在一旁边磕头边哭求。
惠文帝打了十余下,便狠不下心继续下去,只得甩了戒尺,责问半不吭声的衣煜:“你可知错”
“儿儿臣知错,谢父皇教诲。”衣煜痛的浑身颤抖,她紧紧咬着唇角,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去挺直脊梁。
“你且记着,朕今日罚你,只因你是储君,是我大黎未来的希望熠儿可错,你不可纵是失之毫厘,也必将差之千里,造成不可挽回之大错”惠文帝伸手将仍跪在地上的衣煜扶起,交给在一旁哭成泪人的衣熠搀扶,训诫道:“煜儿、熠儿你们可懂了”
“父皇,儿臣懂了儿臣再不敢鲁莽行事,日后做事务必三思而行。”衣熠看着面色苍白,痛苦难忍却依然挺直脊梁的阿姊,忽然有一种她也无法形容的热流内心翻涌。
她不知道那股热流的名字,但她知道它们的姓氏衣氏。
惠文帝不欲再多说,挥了挥手转身便要离去,在路过那名衣着朴素的妇人身边时,突然说道:“东西拿给她吧。”话落,便举步而出,不再停留。
妇人跪拜在地的身子猛地僵了下来,她呆愣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衣熠扶着衣煜慢慢地走过来,她本不欲停留,却被阿姊拉住了衣袖:“熠儿,快来拜见皇姑母。”
“皇姑母”衣熠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我记得皇祖母说皇姑母早在我出生前便去世了啊”
“熠儿”衣煜皱眉训斥:“不得无礼快随我拜见皇姑母”
“太女殿下、公主殿下不必多礼,罪妇早已被贬为庶人,幸得圣上宽宏大量得以侍奉宗庙,当不得您们姑母之称。”朴素妇人后退一步,躲开了衣煜的礼,摆手道。
“罪妇奉圣上之命,将此物取出,还请太女殿下收好。”妇人伸手将胸口一张黄布卷裹着的东西掏了出来,向衣煜递了过去。
“父皇他这是答应了吗”衣煜看到那块黄布,喃喃地问道。
妇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将黄布再往前递送了些。
“熠儿,替阿姊收好。”衣煜并未伸手去接,反而是让在身后扶着她的衣熠接过去。
“阿姊,这是何物”衣熠接过黄布包裹的东西,轻轻按了按,里面有块硬硬的东西,不知是何物,她随手将它塞进了随身的香囊中。
“你且收好,待阿姊身子好些了你再给阿姊送来。”衣煜也不回答,只做出疲累的姿态,衣熠便急着扶她回去上药歇息。
妇人看着两姊妹离去的背影,合起掌,嘴里再次默起大悲咒来。黑色的大门缓缓关闭,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样,只有妇人眼角的一抹泪痕又区别出今日的不一样来。
“熠儿,阿姊有一事要请熠儿帮忙。”行至半路,衣煜突然停下了脚步,严肃的对衣熠说:“今日你献给父皇的法子虽好,但阿姊始终担心迟将军,阿姊想派遣一队士兵前去接应迟将军。可阿姊身边并无可用之人,父皇也定不会同意此计。”
“即是如此,阿姊为何还要执意如此”衣熠皱眉问道:“熠儿也觉得并无必要,若是”
“熠儿,阿姊现在只信任你”衣煜打断衣熠的话,直接说道:“阿姊另有计谋,熠儿只需告知阿姊,你去是不去”
“阿姊”衣熠有些担忧:“阿姊所求,熠儿当然要帮只是熠儿身边并无可用之人,这”
“熠儿不必担忧,阿姊这有玉衡、玉阳、玉瑶,熠儿身边亦有青枢、青璇、青玑、青权。皆是可用之人,你且带着这七人,阿姊再给你一队人马,明日不,今晚便悄悄送你出城。记住,出城后你便带着人往宁国边境而去,直至找到迟将军。若是没有接应到迟将军,你便前往宁国,去寻一人,请他帮忙。”
“这好熠儿听阿姊的,只是此人是谁”衣熠只觉阿姊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得先答应下来。
“此处不便多说,待熠儿前去宁国后自会知晓。”黑暗中衣熠看不清阿姊的脸,她只感到阿姊抚摸自己头发的双手比刚才更要颤抖几分。
是因为痛吧衣熠想着,内心不免对惠文帝多了些埋怨。




旧时衣 第三章 阴谋
是夜,凉风习习。漫天的繁星好似也在逃避这场战乱,躲在厚厚的云层后,偶尔能在遥远的天际闪出一点微弱的光明。
“公主,您已在这等了好久,夜深露重,咱们进去等吧。”一旁服侍的青枢紧了紧衣熠的领口,轻声劝道。
“阿姊说今夜要送我出城,那必定会使人前来,我再等等。”衣熠拧眉叹气道:“不知阿姊到底是何计谋,连父皇都要瞒着。”
“公主,太女殿下来了。”青枢打断衣熠的思绪,指着不远处明灭的火光说道。
“青枢,你去宫内通知青璇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出发。”衣熠低声嘱咐一句后,忙向前两步去接衣煜。
“熠儿别多礼,进去再说。”衣煜止住衣熠的话头,紧忙拉着她的手,步入熠安府侧门。
“熠儿,此事事关重大,时间无多,你且听阿姊说。”衣熠被拉了个踉跄,还不等落座,衣煜便开了口:“此次前去宁国边境,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你身边的青枢灵敏机巧、青璇心思慎密、青玑善于数算、青权足智多谋,这四人你务必要带。阿姊身边的玉衡、玉阳、玉瑶也都赐给你,玉衡颇有远见、玉阳武艺高强、玉瑶精通易容之术,你带着她们,阿姊放心。”
“可是阿姊,玉衡、玉阳、玉瑶都是父皇赐给您,是您最器重的心腹之人熠儿带走了她们您怎么办要不”
“熠儿阿姊身在皇宫,又有父皇庇护,无甚担忧。倒是你,孤身一人,不仅要突出重围,还要躲避周边州郡流窜的叛军,想必更加危险。阿姊帮不了你什么,只有让她们去保护你,阿姊才能安心。”衣煜激动之下扯动到了肩背上的伤,一时冷汗淋漓,吓得衣熠再不敢反驳。
“我已安排人在御花园的溪流中放置了竹筏,这条小溪有条暗河,接连余安城郊的一道河流。一会你便随玉阳她们前去,乘坐此筏离开余安。你定要记住阿姊的话,若未接应到五万迟家军,你切不可回返要想办法进入宁国一定要进入宁国”衣煜不顾背后崩裂的伤口,紧紧抓着衣熠的双臂,神色异常的坚决。
“阿姊您别激动,熠儿答应您。您小心别扯动到了伤势。”衣熠慌乱地护着衣煜的伤势,满口答应下来。
“如此,阿姊便放心了。”衣煜慢慢松了力道,放松下来。衣熠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玉阳,带着熠儿这便走吧。”衣煜倚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说道。
“奴婢谨遵太女玉旨。”玉阳跪在地上,声音里有着微不可查的哽咽。
“阿姊,熠儿这便去了。阿姊在宫中静候熠儿的好消息吧。”衣熠也不舍地拜别了衣煜。
脚步声逐渐的远去。谁都没有发现,那滴从衣煜紧闭双眼中流下的清泪。它映着明灭的火烛,像是从天边滑落的星辰,释放着最后的华光。
“公主,这边请。”有着玉阳的带领,皇宫内外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放置小筏的小溪旁。
七人陆续上了竹筏,玉阳边划动竹筏边小声对衣熠说:“公主殿下,太女已在城郊安排好了一队兵马,待您至城郊后,便要动身前往宁国。若您有尚未办妥之事,还请交托于奴婢,奴婢定会竭尽心力替公主殿下分忧。”
“阿姊所托之事为重。上岸后,立即动身前往宁国边境,接应迟将军。”衣熠神色坚决,一心只想完成阿姊所托。
竹筏不大,但速度却很快,不多时,便转过那条湍急的暗河,划到衣煜所说的城郊。
“陈将领。”玉阳跳上岸,与身着便衣的小将军见礼。
“玉阳姑娘,可是太公主殿下”陈将领看到衣熠后吃了一惊,刚要问询之时却看到玉阳的眼色,止住了口。
“陈将领,事不宜迟,这便出发吧。”衣熠未曾注意到陈将领的异常,说着便往一旁的青布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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