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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因而希望如果墨家认定那是费国之事,不防在费国交战,不要让无辜鲁人受到牵连。

    这消息一路传播,沿路皆知。

    墨家初始沉默,数日之后终于也派出使者沿路宣告:齐国入侵费国虽然无理而为私欲,但是鲁国无辜的话终究还是对的。

    墨家既以利天下为己任,那么就不能够不考虑鲁国民众春种时节承受交兵的苦痛,故而宣布不会出兵在鲁国境内与齐国交战。

    同时最后通牒,希望齐侯能够反思这是一场不义之战,若是能够在边境退回,那么也算是幡然醒悟,否则墨家就不得不履行非攻同盟的义务,正是勿谓言之不预也。

    时齐鲁泗上众人,皆赞墨家仁义之心,又多咒骂齐人假惺惺,不少人说墨家已经做到了极致,但是田氏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只怕齐人一定会越过边境。

    也有一些士人闻言,叹息道:“墨家,正是妇人之仁,非是大仁,竟被自己的义束缚了手脚。如今齐人之心,天下皆知,墨家却还严守非攻之义,不集结大军在鲁国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机
    泗水河畔,胡陵。

    这座百五十年后汉高祖起兵后攻占的第一座城邑,此时名义上尚且属于宋国,但除了名义上之外,实质内外都已经被墨家所控制。

    城外的一处军帐之内,一副巨大的地图摆在桌面上,来来往往的年轻人不断传达着消息,或是在地图上画上一笔记号。

    适在地图旁踱步。

    地图上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平行四边形。

    这个不规则的平行四边形的四个点,分别是成阳、平阴、武城和沛邑。

    每一条边的长度,大致是相等的。

    桌面上,铜制的圆规、直尺以及各样工具齐全,一些代表着士兵的铅人摆放在各个位置上。

    在地图上,可能只是一个几两沉的铅块,可在现实中却是上万条活生生的生命,最难承受之重。

    旁边的几名高级军官和与适同级别的副帅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如今大军云集在胡陵、滕之间,精锐的第一师佯装前往武城方向,实际上悄悄靠近了泗水,那里有习流水军接应,一旦命令下达,他们可以理解沿着泗水北上。

    但现在,大军未动,还在等到一些确切的消息。

    适看上去很平静,丝毫没有流露出焦急的神色,至少看上去如此。

    可当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名年轻传令兵带着消息走进来的时候,看上去平静的适急切转身,竟碰到了桌角,让桌上的油烛都漾下了热泪。

    那名传令兵并不知道大的军略,只是传达一下远处来到这里的消息。

    “齐临淄方向的大军,二十一日已过泗水,在距曲阜三十里处经过,继续向南。”

    二十一日,正是两日前,这已经是极快的信息传递速度了。

    桌子旁的一名年轻参谋将那个代表着齐国临淄军团的铅兵向前推进了一下,摆放在地图上距离曲阜三十里的位置。

    一直平静的适吐出一口气,竟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好啊!好!”

    赞了两句,那名传兵令不知所以,签收之后便退到外面。

    适拿起一根竹竿,点着曲阜附近的齐军铅模道:“齐国已经把机会留给我们了。虽说齐国这一次很谨慎,齐头并进,想要吸引我们分兵,但只怕他们错估了我们的行军速度。”

    围在一旁的高级军官早就注意到地图上的那个不规则的平行四边形,也大致明白过来了适的意思。

    齐国的战略,绝对没有错。

    在后勤压力之下分兵,成阳可以威胁沛县,武城则是攻略费国的支撑点。

    这两个点,选的一点都没有错。

    平阴就在泰山边上,以泰山相隔,齐国将泰山以北的后勤支付给平阴大夫、泰山以南的则供给临淄军团。

    齐头并进之下,临淄军团如果能够在抵达武城的时候,平阴大夫率领的齐军可以和魏韩联军会和,那么齐国的战略态势就算是完成了。

    到时候,无论是武城还是沛县,墨家必须得放弃一个才行。

    而且墨家之前的表现,颇有点像是“宋襄公”,明明在鲁国境内有歼灭击退梁父大夫的机会,可是却因为什么“仁义”而放弃。

    这样一来,墨家不会出尔反尔,更不会选择在因为当年援最之战胜利没有被齐国占据的亢父等鲁国土地上和齐魏韩联军决战。

    这样的话,成阳方向的联军,就可以沿着鲁国国内,直接威胁到泗水之上墨家的根基之地,沛邑。

    齐国看来也不想和墨家全面决战,只是希望能够插手费国的事务,找机会谋取泗上的霸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前奏
    薛陵、阿这都是齐国颇为著名的城邑,后来到齐侯集权的时候,有“两大夫”之说。

    赏即墨大夫而烹阿大夫,理由中有一处就是啊大夫坐视薛陵被卫攻占而不救。

    阿地大致在后世武大金莲的阳谷县东北、东阿之南,处在此时的济水沿岸。

    一旦墨家快速行军到阿,平阴大夫便不可能选择继续前往成阳会和。

    对于齐国来说,临淄是齐国的必救之地,破平阴等同于兵临临淄,临淄军团不得不退。

    但是对于平阴大夫而言,平阴就是其根基之地,他不会舍弃自己的家族、封地去前往成阳继续和为韩联军配合。

    如果现在出兵,因为消息传递的滞后,平阴大夫至少也得六七天才能知道墨家出兵成阳的消息。

    这六七天平阴大夫也不是闲着的,肯定是要带兵继续向前。他们要做什么,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而墨家这边要做什么,对面是不可能猜到的。

    六天的时间,等到消息传到那边,就算他觉察到了危险,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战场的战略态势适已经和在场的众人讲清楚,现在外部环境魏韩大规模干涉的可能性也完全不存在。

    齐国现在退不退兵,那由不得齐国选择,墨家已经借鲁国无辜之事争取到了“大义”,对齐国的反击不在于费国,而在于墨家积攒了足够的实力想要扩张。

    从头到尾,费国的事只是一个引子。

    如激进的由逃亡农奴和大量激进年轻墨者组成的第七师,调到缯地引发了费国逃亡农奴的事,第七师为何选择赵侯薨、中山国被联系上准备复国、秦国改革在即、楚国平王子定的时机调任费国农奴逃亡每个月都可能发生摩擦的地方,那就很有味道。

    从始至终,墨家高层关于费国的事,看的也不是费国,而只是借这个引子,谋求整个淮北。

    现在齐国被诱入了这个泥潭,就算这时候齐侯亲自出面道歉,也总有理由和齐国继续打下去。

    秦、楚、赵等国都在谋求变革,这是一个时不我待的岁月,墨家的时间也更紧,一旦楚国缓过来、魏国被削弱、齐国也被削弱,楚墨之间的矛盾也会一触即发,留给墨家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所以这一次,墨家让适和公造冶这两个算是最有万人作战经验的人,执掌东西两线,从一开始就没做一个防御战争的打算。

    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清楚,有些事又不能说不清楚。

    现在围着适的这些人,一方面适需要教授他们一些战略上的考虑,另一方面也需要他们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确定了目标才会在各种意外发生的时候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不管是围成阳瓮中捉鳖,还是在济水寻机决战化被动为主动,大体上的战略方向并没有太多的改变,有的只是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都是先歼一路再威胁临淄逼齐人退兵在半路截杀。

    军官中许多人知道墨家在半年前就依靠商人的力量在卫、齐、鲁等地修建义仓的事,如今半年过去,这正是适可以突袭成阳的基础之一。

    商人们没有想到墨家这一仗会打这么大。

    商人求利,在墨家“学”宋襄公以鲁无辜的时候,商人们是有些紧张的,但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都认为这不过是费国的事,就算墨家在费国失败,也依旧可以保持泗上精华。

    如果让商人们提前知晓墨家要打这么一场关系到一国衰落强盛的大仗,很可能在鲁国无辜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商人抛售挤兑一些票据。

    既是庶农工商的联盟,商人力量的发展也是一柄双刃剑,他们可以支持中山复国,也一样可以将工商业发展最好的泗上引发一阵阵的混乱。

    好在,义仓在建立之初,就选择了许多在泗上有产业的商人,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商人倒是都安安稳稳地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四日后,鲁国费邑之西、最地之南。

    几匹快马丝毫不爱惜马力,朝着不远处旌旗招展的军营奔驰而去。

    这是齐国的临淄军团,也是齐国的主力精锐,营地森严,那几匹快马入营却毫无阻碍,显然有什么重要的军情。

    这是十余年来,齐国第一次挥动大军来到最地之南。

    上一次最靠近的时候,伐最之战,墨家助鲁非攻,大败齐军。如今鲁国却放开门户,任由齐国入境。

    最地之西,便是当年季孙氏的重要封地,费邑。

    当年孔子作为大司寇,为了加强鲁国的中央集权,组织了一场隳三都的行动,要将鲁国三桓的封地的城邑城墙拆除以防止他们做大。

    最终的结果,三桓反对这一次加强中央集权的行为,以至于孔子不得不离开鲁国周游列国,被排挤出鲁国的政治圈子。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孔子希望加强中央集权,使得鲁侯的权势增加。

    三桓中的季孙氏则希望利用孔子,来打击自己的家臣,尤其是自己手底下那些驻守封邑的家臣,譬如费邑宰公山不扰。

    孔子也希望利用三桓和自己家臣的矛盾,来加强鲁侯的权力,最终经历了三桓的家臣诸多叛逃、而季孙氏利用完孔子之后又将孔子排挤出权力中心。

    可能唯一的结果,就是最后季孙氏僭越称国的时候,费邑这座季孙氏的根基封邑没有成为费国的土地。

    留给符合这个时代的历史教训,也便是没有封建割据和军事力量,就不要妄想实行各种改革。

    公山不扰作为季孙氏的家臣,可以对抗作为大司寇的孔子,甚至一度攻入曲阜,使得改革中断。而没有封地和军事力量的孔子空作为大司寇,眼看着自己改革的结果被颠覆也只能无可奈何流亡他国。

    如今齐国大军就在费邑附近,要干涉的,也正是当年费邑的主人季孙氏后裔的僭越封国的内政。

    这里距离武城已经不远。

    武城之乱的另一方墨家,显然已经接受了当年孔子改革的经验教训,不再空喊什么利天下之言,而是采取了武装割据的手段,依靠着军事力量强制推行着各种变革。

    齐墨之战,一触即发的关头,这几匹快马传递的,自然就是关于墨家军事力量的消息。

    营帐内,齐军主帅田庆与随军出征的齐侯公子、历史上留下了“讳疾忌医”和“稷下学宫”的田齐桓公田午正在听取斥候带来的消息。

    消息很简单,四日前,在胡陵的墨家义师主力忽然出动,沿着菏水前进,直奔成阳。

    沿途民夫数万,旌旗招展,歌舞鼓动,又有口号曰:“在成阳吃新麦”。

    齐公子田午听到这个消息,不知其意,却看到齐军主帅田庆仰头大笑道:“善!齐得费地矣!”

    田午尚且年轻,田和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和军中的人物交好,最好能够在军中有些威望,为将来政变打好基础。

    他虽然聪慧,可终究年纪不过十六,并不能明白战争这个人类最为复杂的活动。

    能够作为主帅的,自然是田氏的自家人,田午见田庆大笑,由是请教。

    田庆大笑问道:“公子,若如今有万金在你眼前,你若取,可能会折断你的指甲,那么你会去拿吗”

    指甲是贵族的象征,稍长的指甲意味着自己劳心而不劳力,只有庶民才把指甲剪的很短以防止劳作的时候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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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十日
    田午已经全然明白过来。

    墨家善于守城,泗上民风彪悍,加上墨家在此二十年,当真是人人如虎,任勇好战而不畏死,且规矩与别处截然不同,很难在实行原本那样的统治,人心不服。

    一旦真的齐国单独于墨家开战,想要全面占据泗上,要做好决战付出十万、将来镇守付出二十万甚至更多的代价,这是齐国所不可能承受的。

    单单一个沛邑、彭城,那就已经是如今天下的雄城,就凭墨家守城之术,少于八万兵,只怕都不敢想着攻破这两座城邑。

    真要是齐国和墨家开战,魏、燕、韩、赵等国,只怕都要乐出来花。

    劳师远征,齐国死伤殆尽,届时魏赵韩东进、燕人南下,齐国危矣。

    田午觉得田庆的比喻很好,费地对于墨家而言,那是千金,只不过代价之前看来只是对抗费国的大夫,就算失败那也不过是指甲之虞。

    而平阴大夫要合兵魏韩盟于成阳,那在墨家看来是要刺向墨家的心脏:成阳几十里外就是连接泗水的菏水,正是沿河进军泗上沛邑的关键所在。

    所以,墨家才会放弃武城,而将义师主力移至菏水,欲取成阳。

    这的确就是放弃武城的举动,临淄大军再过数日就能抵达武城附近,武城作为费国北大门,墨家不攻,也就意味着墨家失去了在费国的主动权。到时候成阳又分兵,除了签订合约媾和承认费国大夫归齐一策外,似已别无他法。

    对齐国来说,这一战既可以得到费国,包围鲁国从而使得鲁国附庸;又可以让魏国和墨家处在一种交战状态,让墨家成为抵御魏国将手伸向泗上的重要力量。

    而齐国若是能够占据费国,成阳又被墨家夺取将魏国排除在泗上之外,那么此消彼长之下,一旦时机来临,齐国随时可以攻取泗上,只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墨家内乱。

    至于说现在攻取泗上,齐国上下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包括田和和田午,甚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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