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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日迟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未识绮罗

    傅有怀愣了。只要在乡试中中举就有了举人身份,一般的小门小户出来的读书人就可以凭此做个小官了额,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一个举人身份是全然不够的,也就是说,这两人是必然会参加会试的,只是参与的时间问题罢了。

    就在乡试放榜的当天,傅有怀不仅仅收到了来自妹妹的礼物,更是得到了他的父亲——傅知微的一句赞赏,而两人当时便讨论过会试的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傅有怀还年轻,不必急于一时,若是进了前二甲还好,若是在二十名开外,只得了同进士的名号,那岂不是白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吗

    可是,即便早有打算,这也不是什么了一随便说出口的事情。毕竟傅有怀也没对自己自信到,不管一同参与会试的是谁都能拔得头筹的境地,于是对章柏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对着章柏反问道:“此时怀倒是还没考虑过,倒是章公子,不知今日上门来所为何事”

    见傅有怀顾左右而言他,章柏也明白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其实并非不服气,只是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叫他有些热血沸腾,往日在书院里听先生夸赞这位傅三公子的文章时他便有一较高下之心,只是两人的文章路子截然不同,若是找人评判,或许会因为评判之人的喜好而有失公允。

    但会试就不一样了,虽说也有可能会因为考官的喜好而导致对两人文章的评判有所差异,但因为会试的考官人数比之乡试更胜一筹,这也就使得他与傅有怀之间的比试更加公正。

    此刻见傅有怀不回答,章

    柏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当下对着傅有怀一拱手:“还未恭恭喜傅三公子高中解元!”

    傅有怀也是明白人,知道章柏不欲再追问下去,便也笑着同样抱拳回道:“多谢章公子,也同贺章公子顺利通过乡试。”两人一番寒暄后,傅有怀便将章柏送出了府门,自那之后也再没联系过。

    虽说张白的弟弟章榆是个行事肆无忌惮、且思虑不深的人,但这章柏给傅有怀的印象倒是还不错,是个正人君子,若不是章柏出身信阳侯府,两人或许还能成为朋友。可是此次又发生了章榆的事情,想必知道了真相的章家大公子即便再明事理,也无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

    傅有怀定了定神,又将话题拉回到章榆那案子的后续上:“既然从章榆那里问不出什么,元世子和你们可有查出点什么关于那女子的消息来吗”

    阿和再次摇了摇头:“元世子那里没有给具体的消息,只隐隐约约透露出,那女子有可能不是大魏人。”

    傅有怀不禁沉思,既然是元珩那儿的消息,虽说是不确切的消息,但也至少有七八成的可信度。那女子若不是大魏人,难道是擅长巫蛊之术的南疆人还是元珩一直在打交道的扶桑人抑或也有其他的势力掺了一脚

    皇太后的寿辰就在一个月后,到时大魏属下的各个小国以及邻国定然都会遣使来贺,届时的燕京城怕是会龙蛇混杂。而妹妹如今在为元珩办事,教他不得不对这方面多关注一些。

    “阿和,明日别院安顿好之后,你便回一趟天锦宫,交代各处店铺加强戒备,同时也要注意附近是否有可疑人出没。”傅有怀对着阿和吩咐:“再叫阿尚调一队护院,隐蔽一点前来别院。”傅有怀还是有些不放心。

    阿和应了声是,傅有怀想了想,关于这次的事倒是没什么要问的了,便令阿和退下,又重新上了马。见车内的妹妹还在熟睡,傅有怀便取了百合几个丫鬟为傅暖准备的画本子看了起来。

    &




第 59 章前缘
    我叫傅暖,母亲在我出生时就离开了我。虽然感谢她赋予了我生命,但因为从未相处过,“妈妈”这个词对我来说,永远都只是课本上的冰冷文字,或者是从别的孩子口中呼喊出的一声声充满了依赖、信任和濡慕的呼唤。我没有妈妈。

    还好,我的父亲并不是那种在我年幼、哭着要妈妈时,只知道恐吓、殴打我的男人。相反,他会将我温柔的抱在怀里,耐心地用轻柔的声音哄我入睡,会像变魔法一样变出各种零食、玩具哄我开心。

    父亲的优点并不仅仅只有这些。他是知识渊博的大学教授,因为害怕我在幼稚园里因为没有妈妈而受人欺负,在我四岁时就不再将我交给家里的保姆带,而是特意向学校递交了申请,每日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若是要上课就将我交给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帮忙照看。

    在我上了小学、初中、高中后,便是学校的事情再忙,他也会抽空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

    因为我是女孩子,在青春期时必然会经历一些难以启齿的小变化,父亲在关心我的同时也顾及到了我的面子,特意找了很多有关的书放在了我的房间里。

    在我们一同回祖母家时,祖母曾有一次神神秘秘地拉着我进了屋子,给我讲了半个小时的生理知识,还手把手地教我该怎么使用女性之友——被隐晦地叫做“面包”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父亲拜托祖母来教我的,因为我没有母亲。但我从不因此怨恨父亲、不怨恨上天的不公,因为那个男人,明明他自己也失去了一生的伴侣,却尽自己所能,让我享受到了双倍的爱。

    但是,也因为将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那个男人啊,明明是那么的年轻儒雅,却从没在我的母亲去世后找过其他女人。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那个去世了的人。明明他的身边也不缺优秀的女人,他的同事们也总是为他撮合,可他总是笑呵呵的答应,最后却不了了之。

    所以,出车祸的那一瞬间,我想的不是我要死了;而是没了我,那个男人该怎么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但是,在来到这异世四年以后,我亲眼目睹了大伯母失去孩子时的悲痛欲绝,那个时候我突然在想,在知道我的死讯后,父亲会怎么样呢是会像大伯父一样默默的流泪,还是像祖父那样满身凝重一言不发,或是像大伯母趴在二哥哥的棺木上那样,伴着屋子外面纷纷扬扬洒下的飞雪、声嘶力竭地哭嚎呢

    大概都不会吧!毕竟父亲是那么坚强的人啊。

    祖母曾经偷偷地跟我说过,当年母亲去世后,父亲也不过只颓废了一个月就振作了起来。在那之后,他先是将自己收拾干净了,然后像对待易碎物品一样,从祖母的手里接过刚满一个月的我,小心

    翼翼地将脸贴在我的脸上。用祖母的话来说,仿佛当时的我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可是,如果这个世界再次坍塌了,又会如何呢

    大概会忘了这个世界,再重新寻找或建造另一个世界吧!可是当时的他已经是四十三岁了,他真的还有心力去这样做吗

    这样想着,我只觉得心底有一种十分浓重的情绪,从嗓子眼里一点一点的漫上来,体内的空气在一点一点地被抽离,直到身体承受不住眼前一黑……

    在那之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在睡梦中,我能暂时忘却关于父亲的事情。每次清醒过来后,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考虑父亲在我死后会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我也不是看不见此刻我身边的亲人都在为我担心,我能感受到杨氏抱着我哭泣时声音里的颤抖,也能看到年仅十三岁的哥哥日日夜夜守在我的床前,盼望着我会主动对他说“暖暖饿了,要吃东西”……

    虽然这样来比较是不对的,但是那是养育了我二十年的父亲,跟身边的这些只相处了四年的亲人比起来,自然还是父亲在我心里的分量更重。

    大概,上天还是还是很眷顾我,要不,怎么会圆我“再见父亲一面”这种无理的要求呢

    五岁那一年的花朝节,哥哥忽然跑进屋子里,将陪在我身边的爹爹和娘亲都叫了出去,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不少次了,大约又是什么和尚道士之类的说能够治好我的病,所以揭了榜上门行骗来了吧!

    随便吧,反正不过是让那些到人在院子里作作法,喝些奇怪的药罢了,比起父亲所承受的,这点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是,那个进来的光头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长着一张跟父亲一模一样的脸!不!不是一模一样,而是父亲年轻了二十岁的样子!

    这样幻觉一般的景象让我一瞬间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可是,那人开口的一句话却让我确认了,面前这人就是我的父亲,那个前世又当爸又当妈的男人。

    因为他唤我:“阿迟。”

    …………………………………………

    “真是难为你了,暖暖。”听完傅暖



第 60 章质问
    看着画上一点点长大的女孩,傅有怀不禁有些失声。过了好久,他才讷讷的看向立在面前的净宁:“这……就是前世的暖暖”

    听到这问话,净宁的脸上出现了与以往慈悲为怀的笑容不一样的表情:“是啊,一转眼就二十多年过去了,还能再见到阿迟……暖暖,实在是佛祖的庇佑。”

    傅有怀本是怀着满腔愤怒来质问净宁,既然知道傅暖就是他的女儿,一年前他为何不早些出现也让傅暖少受些折磨。可是看着这样的净宁,傅有怀却有些问不出口。

    见傅有怀突然沉默了,净宁转过身来面向傅有怀道:“这么多年来多谢傅公子一家人对暖暖的照顾了,若是傅公子有什么疑惑的话,尽管直言。”

    傅有怀本已经熄灭的怒火此刻却又冒出了头:“你要对暖暖做什么暖暖是我的妹妹,是我们一家人的宝贝,我们对她的照顾不需要你来感谢!”

    即便是听了这样的话,净宁的脸色也一直没变过:“傅公子误会了,我并不会对暖暖做什么,刚刚的话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向你们表示感谢罢了。”

    说着,净宁转过身,望着墙上最后一幅,也是画中的女孩年纪最大的一幅,道:“贫僧既已皈依佛门,自然不会再轻易涉足尘世,只是暖暖是我前世和今生唯一的牵挂,所以,若是以后有关于她的消息,还望傅公子能够不吝通知我一声。”

    净宁转身看向傅有怀:“贫僧虽只是个没有权势在身的僧人,但也愿意为暖暖再做些什么。”

    听到净宁这话,傅有怀的眼光闪了闪。

    在有了自己的势力后,他曾经派人去查过净宁此人的背景,然而却总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仿佛这人天生就是枯潭寺的僧人一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而来往的人中最为密切的就是自己兄妹二人。

    可,这怎么可能呢

    净宁成名是他十四岁那年,在佛理大会上辩倒了皇家寺庙的主持空海大师,他的天才之名这才为燕京城的人们广泛地知晓。据说这位大师在八岁那年就进入枯潭寺侍奉佛祖,那么八岁之前呢这位又是在什么地方、以什么身份而活着呢

    除此之外,能在枯潭寺外建这么一个竹屋,且从未被人公之于众,净宁到底是个什么出身才能有这样的能力与手段

    傅有怀在查探时就发现净宁的过去一片空白,这就十分明显,有人不希望他的过去被知道,傅有怀想起市井中的某些传闻,不由有了些猜测。

    但,他并没有直接向净宁询问此事,一来,他与净宁还没有熟到那样的境地;二来,既然自己查不到净宁的过去,想必是他自己也不曾对人提起过,这样一来,自己这个对他“出言不逊”的人,就更别想从净宁的嘴里知道他的身世了。

    但是,有一件事是他今天必须要确

    认的:“暖暖这次的病,大师也清楚其中的缘由吗”

    净宁摇了摇头,方才那侍卫上山来向他传消息时,他便已经卜过一卦,只是卦象却十分凌乱,就像是一年前,自己突然心绞痛时卜出的卦象一样。

    只是,那次是因为卜卦的内容,是自己与阿迟两个命数有异之人,所以卦象才会凌乱到难以辨认,而这次卦象的凌乱却比上次更甚,这其中又有什么原因呢

    傅有怀见净宁摇头,不由皱眉:“净宁大师这是不清楚,或是不愿透露”

    “大约是因为此事涉及我与暖暖两个命数之人,故而卦象十分难以辨认,贫僧并未从中看出什么缘由。”净宁双手合十,对着傅有怀解释道。

    傅有怀追问:“那么大师又是如何得知我今日会来此地,并且特意等在寺门外呢”似是不相信,傅有怀紧紧盯住净宁的每一个动作,想要从中看出是否有什么端倪。

    净宁也看出了傅有怀的意图,回道:“阿弥陀佛,贫僧并未隐瞒什么。之所以能知道傅公子的行踪,是因为在第一卦后,贫僧又为傅公子卜了一卦。”

    见傅有怀目露疑惑,净宁接着道:“贫僧想着,既然无法直接从暖暖身上得到线索,作为暖暖最为依赖和信任的兄长,从傅施主的行为上,是否也能预见到暖暖身边今后会发生的事。因为预测的只能是对被预测人十分重要的大事,所以贫僧所见便是方才暖暖与傅施主诉说她来由之事,除此之外,贫僧也见到傅施主你似乎在吩咐手下的人去调查两位皇子的消息。”

    “两位皇子难道此事与他们也有什么关系吗”

    傅有怀抬头看向净宁,追问道:“净宁大师你可知道此事是何时发生的”

    “阿弥陀佛,此事发生的时间贫僧并不清楚。”

    收回视线,傅有怀仔细想了想两位皇子在这件事中可能扮演的角色。却冷不防听到净宁问话:“不知傅施主你在知道了暖暖的过去之后于什么打算”

    打算再来的路上他也考虑过。要将这件事告诉爹娘吗虽说爹娘



第 61 章粽子
    傅暖叫阿和一声哥哥,可阿和却不敢真的把傅暖当成妹妹,于是弯下腰对着傅暖回道:“回小姐的话,主子有些要看的书忘了带,吩咐小的回去取。”

    傅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像哥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要看的书忘在家里,傅暖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阿和,甜甜地笑着答应道:“好的,那阿和哥哥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阿和弯腰应了一声“哎”,见傅暖进了少爷的院子,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姐英嘎没发现自己在撒谎吧,应该……阿和回头看了一眼刚及自己腰的小姐,努力压下心中那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这边,傅暖进了院子,却被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告知傅有怀正在洗漱。想着哥哥骑马来回了一趟霁云山一定是风尘仆仆,傅暖便坐在了外室的桌子边,一边翻桌上放着的一本游记,一边等着傅有怀。

    不多时,傅有怀郑丽完毕从净室里出来,便见着了趴在桌子前的妹妹:“暖暖醒了,身上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好多了,终于不用再麻烦哥哥你把我抱来抱去了!”傅暖合上手中的书,对着傅有怀问到:“哥哥,这本崔口游记说的是崔口镇的事吧!上次你给我带的那对耳坠子也是从崔口镇买回来的,这崔口镇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傅有怀的视线从傅暖手中的书上滑过,笑着道:“崔口镇是江苏地区有名的产玉石的镇子,我在游学时路过那处,想着那处的玉石不错,便给你买了一份耳坠子。但是……却好像从来没见你戴过,是不喜欢吗”

    傅暖摇了摇头:“那耳坠子有些长,我的脖子太短了,戴起来不好看。”说着,傅暖还用手在自己的耳朵肩膀处比划了两下。

    傅有怀一愣,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见傅有怀突然不说话了,傅暖放下手中的书本,跑到傅有怀面前问道:“哥哥,你刚刚是去见了净宁法师吗你们说了些什么”

    傅有怀低头,看了看傅暖:“没说什么,只是哥哥想要了解一些暖暖过去的事儿罢了。”但是看了那些画以后,自己就没问出口……

    见傅暖还想再问,傅有怀便接着说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哥哥我也饿了,咱们先去用饭如何”

    哼,又来这招。每次哥哥遇到自己不想说的事,就用这招转移话题。傅暖虽还有问题想问,但也配合道:“好,那咱们就先去用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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