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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寿修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元龙

    王五促狭的盯着眼前汗出如浆的提刀少年郎,打趣道:“怎么,害怕了”

    又咂摸下嘴:“不应该呀,你三年前就敢在吞火国拿竹签子杀人,如今武艺高出那时十几倍不止,怎么反而胆小了”

    “难道是如今的好日子磨没了你的一身血性和勇气”

    莫毅赧颜道:“我当时是被逼上绝路才决定放手一搏,如今不是还没到那份上嘛”

    王五问:“就这么走了,那你辛苦三年打拼下的事业怎么办,白白打了水漂”

    “这些都是身外物,比不上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重要。”莫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毕竟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白手起家一点点干出来,但想到家人的安危和自己身为穿越者,最不缺的就是商业远见,马上信心百倍,“凭我的本事,不论去哪里白手起家,不出三年,又能挣下一份偌大家业。”

    王五最喜欢看少年郎意气风发,哈哈笑道:“好,有志气。”

    结果没高兴多久,就看到变脸般秒怂的少年郎:“叔,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王五被气乐了:“连夜跑路不需要的。流云宗的王垂和蒋品茹都是纯良忠厚之辈,不会允许门下弟子肆意报复平民百姓的,何况此事虽是小石头口不择言在先,大错却在流云宗的董婉和秦遂,如果事情闹大了传扬出去,丢脸的只会是他们。”

    莫毅闻言心弦稍松,可还是不确定的问:“叔,真的不用战略性撤退吗”

    王五笑骂道:“滚蛋,练你的狂澜八十一刀去,少跟这扯淡。我避世隐居是想少惹麻烦,你还真当我墨家是随便哪个二路门派都能欺负拿捏的不成笑话。”

    事实证明有些人不被骂几句总是难受的厉害,王五好言相劝莫毅心里没底,骂句滚蛋,却彻底放心了,重新屁颠屁颠的挥刀练习狂澜八十一式。王五说了,刀练万变其意自现,而以成为武夫为唯一目标的莫毅,必须练刀百万遍!

    ……

    之后了两天一切如常,除了扁担寨的上空多出两只丝带飘摇的风筝,其中一只还不断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好似风在借着铜铃浅吟低唱。

    凭借奇巧阁的风筝、风车、铁环,小石头如今稳稳成为一群孩子中的王者,振臂一呼可谓应者如云,臭屁的让二狗婶恨不得拿藤条抽他屁股。

    经过莫毅一番连哄带骗,小石头终于道出自己为何能跟小玉约好外出游玩,原来纯粹只是巧合。

    那天小石头听到牛棚响动,知道是莫毅哥哥要出寨,便三两下穿好衣服出门,他本想耍赖混上车,没曾想看到同样抱着陶罐出门的小玉,灵机一动便撒了个小谎说自己是跟小玉姐约好的。

    莫毅听完气的七窍生烟,直接拽过小石头就按在膝盖上打屁股,小孩子贪玩说错话不打紧,可绝不能说谎!

    第三天清晨,刚刚洗漱完毕的莫毅见二狗叔一路从寨口小跑而来,笑着道:“二狗叔,这么早就跑步锻炼身体啊”

    “锻炼啥身体。”徐二狗催促道:“快跟我来,你家来亲戚了,现在正在寨门口陪老族长聊天呢。”

    “亲戚”莫毅听得眉头紧皱:“来了几个多大年纪”

    “来了两个,一男一女,女的最多三十,长得挺漂亮,男的嘛……”徐二狗想了




第十八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徐二狗说完就要去喊人,被王五喝止。

    “二狗,站住!”

    “咋了王叔”

    王五沉声道:“不管来找我们的人是敌是友,你和寨里的人都不许插手,我们的仇人要比大虫厉害的多,不是你们手里的寻常弓箭可以对付的。切记,君子不涉身犯险,不立危墙之下,”

    莫毅点头附和,三年多的相处,他早已跟寨子里的老老少少处出感情,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为自己白白牺牲。

    “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简直狗屁不通,王叔,莫毅,你们把我徐二狗和全寨的汉子当什么了,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的乌龟王八吗

    要是墙下站着仇人或者外人,我徐二狗保证屁都不放,站的远远看热闹,可王叔你和莫毅又不是仇人和外人啊!”

    徐二狗气的眉毛都立了起来,他拉下裤子,指着左侧大腿上一条皮肉翻卷,足有一尺半长的骇人伤疤道:

    “不说别的,就说我三年前上山打猎被野猪咬了那次,乡里的大夫站在门口看一眼就说我肯定没救了,死活不让大力他们把我抬门,生怕我死在医馆里头砸了他老王八蛋妙手回春的招牌。

    可你们赶到乡里之后咋说的,你们说小石头还这么小,决不能让他没了爹,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要再试一试,硬是带着大力他们把我连夜拉回寨子,拿针线和贵的要命草药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徐二狗没念过书,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我知道做人不能没了良心,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扁担寨的大恩人,没有你们就没有寨子如今的好日子,要是你们身边的墙快塌了,我们全寨的汉子爬也要爬过去把墙顶住,绝没二话。

    看着恩人有难还袖手旁观,是要遭雷劈的呀!被劈死以后,尸首都没资格进扁担寨的祖坟,只能随便在山上挖个坑埋了,做孤魂野鬼!”

    看着异常激动的徐二狗,莫毅和王五既感动又心酸。

    王五知道要劝住这个外表憨厚老实,内心重情重义的汉子,靠讲道理是没戏了,便换个方法:“二狗,你要还拿我当叔,就别馋和这事。”

    “王叔,你这有些不讲理啊。”徐二狗刚想反驳,就被王五更不讲理的挥手打断。

    “甭废话,你要是还打算拿弓箭喊打喊杀,我们一家今天就离开扁担寨,你自己选吧。”

    “这……这……”徐二狗总算明白什么叫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道:“王叔,那听你的,我不叫人就是了,不过先说好,我和大力必须跟着你们。”

    王五佯装不悦,对莫毅道:“唉,二狗是真打算赶我们走了,你回家收拾行李吧,咱们见过了人之后就离开扁担寨。”

    莫毅紧绷的神经因为徐二狗的苦瓜脸略微放松,他止住笑点头:“嗯,二狗叔不愿我们待在寨子里,那咱们就走。”

    徐二狗终于招架不住,摆手求饶:“行行行,怕了你们了,我不管了,不管了可以了吧唉……”

    莫毅与王五相视一笑。

    ……

    扁担寨寨门口,王垂与流云宗的普度长老蒋品茹负手而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热络的老族长闲聊。

    寨门两侧竹制角楼上的汉子手拿弓箭,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两人。

    王垂从两条汉子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戒备与警惕,头发花白的老族长同样如此,只是他掩饰的比较好。

    “看来王五和他徒弟被扁担寨的村民当成活



第十九章 俱老矣,泯恩仇
    王五转头看向面沉似水的莫毅,神色缓和的道:“没事,她是流云宗的蒋品茹,打小就爱吃斋念佛,帮助百姓,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不是我的仇家,到能算半个朋友。”

    莫毅嗯了一声,悄悄抹去手心汗水,微微急促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缓。

    从院子到寨门的这段路不到百米,他却已在脑海中演练了不下百次对方暴起杀人自己拔刀反击的过程,结果骇然发现只要两名来访者的实力达到顽石境,自己和王叔就没有半点胜算,必死无疑。

    普度长老蒋品茹见椅子上的断腿老人认识自己,愣了愣,仔细打量后杏眼瞪得溜圆:“你……你……你是……”

    “你是王五”特地穿了一身劲装的酒糟鼻老人震惊的声音都变细了,就仿佛有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此时双方仍然相距二十步,王五转过头不解的打量着酒糟鼻老头,慢慢的,他脸上的不解化为难以置信,动容道:“你……你是王垂”

    王五与王垂抬手指向对方,异口同声的道:“你……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了”

    ……

    一盏茶的功夫后,青砖瓦房前的小院内。

    年近两百依旧风华正茂、气质出尘的普度长老坐在椅上,神色恬淡的观棋。

    王五和王垂则在棋盘两侧杀得昏天黑地,不时爆出一句粗俗的市井粗话,什么:

    “烂酒鬼,你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残了,下在这里顶个屁用啊。”

    “臭瘸子,你懂得鸟蛋,我这是伏笔千里的妙手,现在看不出高明,等下到中盘能吓的你跪地求饶,不对,你腿没了,没法跪,趴地求饶好了。”

    一会儿又拍着棋盘边的桌案嚷嚷道:“姓莫的小子,没看到老夫酒碗空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倒酒,如此怠慢客人,真是继承了王五老匹夫的衣钵,半点规矩也没有。”

    莫毅应了一声,将手中刚泡好的茉莉花蜂蜜茶端给普度师,后者接过茶杯含笑点头。

    他也笑一下,赶忙小跑到棋盘另一侧抱起酒坛往酒碗里倒酒,淡黄色米酒哗哗落下,在陶碗中愉快的打着转,酒香四溢。

    王垂见酒已倒满,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端起轻抿一口,嚣张道:“小子,别不乐意伺候你王爷爷,等走的时候,爷爷自会给你一份天大的见面礼。”

    说着斜睨一眼对面王五,讥讽道:“不像你王叔,整天就知道舔着脸蹭吃蹭喝,毫无贡献。”

    莫毅毫无反应,只当自己耳朵又聋了,长辈间的互怼,他这个晚辈除了装傻充愣,就只能装聋子哑巴。

    那边王五嘭的一拍棋盘,震得棋子弹起,哗啦乱成一团:“王垂,你一个手下败将在我家嚣张什么,还敢自称王爷爷,娘的,莫毅才喊我叔,你这是摆明了想占老子便宜是不是!”

    王垂哼了一声,挑衅道:“不服气啊,有本事你再跟我打一场啊,这次我让你一只手怎么样

    老匹夫,别以为趁机弄乱棋局我就没办法复盘,告诉你,刚才每一颗棋子落在哪里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局你必输无疑。”

    王五一愣,随即丢掉棋子哈哈大笑:“好好好,算你厉害,我认输,我认输。”

    王垂也跟着畅快大笑。

    满院笑声中,蒋品茹端起茶杯,看一眼茶水中缓缓舒展飘荡的茉莉花,微微颔首,指尖真气流转,滚烫茶水瞬间变为适宜入口的温度,呷了一口,只觉得身心舒畅。

    看着身前畅快大笑的两人,她也是感慨万千。

    本以为



第二十章 郁闷的时候往下看
    太阳西斜,已至未时。

    王垂与蒋品茹行走于望曦山后山石径,两旁林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石阶上斑斑驳驳。

    “师兄,你的心结解开了”蒋品茹看着身旁面色祥和的白发老者,轻声问。

    “算是解开了吧。”王垂双手负后拾阶而上,脚步中既无醉态也没老态,十分轻盈,好似正值壮年的汉子。

    蒋品茹又问:“不恨王五了”

    王垂摇头:“我从来也没恨过王五。”

    蒋品茹一愣:“师兄不是与王五一战道心崩碎,武境大跌吗,怎么会不恨他”

    王垂停下脚步,坐在山路旁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感慨道:“六十年前一战,王五虽胜了我,但真正让我道心崩碎的却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蒋品茹跟着停步,转身面前像白发苍苍的师兄,好奇的问:“此话怎讲”

    王垂反问:“师妹,你还记得我当年是何等风光吗”

    蒋品茹点头:“嗯,师兄当年破镜速度势如破竹,在流云宗无人能出其右,被认为是宗门第九代弟子最有可能步入上武境的武道天才,出门必有数十师兄弟前呼后拥。”

    普度长老说到这里赧颜道:“不怕师兄笑话,我也在那数十人中的一个。”

    王垂闻言呵呵一笑,随即叹息道:

    “唉,曾有老话说‘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现在想来,我便是应了这句谶语。

    当时我被师傅疼爱,被众师兄弟仰慕,不论到哪儿耳中全是赞许吹捧,不知不觉的就道心迷失,以为自己真是天下不世出的武道天才,其他人都是不入流的凡夫俗子。”

    “谁曾想与王五一战,对方与我年龄相仿,境界相当,却只用一只手便将我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唉,你能想像一个自负到了极点人被人随意一手便打入烂泥潭爬不起来,内心是何等崩溃吗”

    白发老人叹了两声后,又叹一声:

    “唉,这世间有三件事最让人崩溃。

    一是倾城倾国的美人看到自己毁容后的模样。

    二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发觉自己的文章道理其实狗屁不通。

    第三就是自信武道天赋在同辈人中无人能及的武夫,发现自己与真正的天才相比不过如此……”

    看着坐在石头上无比失落的师兄,蒋品茹一时无语。

    王垂忽然笑道:“不过今天见了王五,我已经想开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卑鄙无耻,但是过得惨的人看到比自己过得更惨的人,心里确实会好受许多。

    王五那样远胜于我的天才如今成了时日无多,武道尽毁的废人,而我却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相比之下实在是苍天庇佑,若是还不知道珍惜,只怕真要被天打五雷轰。”

    酒糟鼻老人起身拍拍屁股,继续往山上走:“师妹,时不我待,咱们赶紧回去修炼,我这次练回一头黑发就去扁担寨找王五,气死那老头子。”

    蒋品茹望着师兄转瞬之间上了百级台阶,哑然失笑。

    ……

    扁担寨的日子重归平静,只是徐二狗有时看向王五和莫毅的眼神有些幽怨,好像被抛弃的怨妇,两人觉得自己确实辜负人家一番心意,便只好挠挠鼻子赔笑。

    莫毅之后都是早上教书,晚上练刀,下午则或伏案绘制图纸,或去家具厂指导指导工作,算是回归正轨。

    这天下午,平白刮起一阵大风,吹得帽儿山上树木哗哗作响,碧空西方大片乌云滚滚而来,瞬间遮蔽天光,不给村民收衣服的机会便下起倾盆暴雨,惹得妇人乱成一团,汉子抱头鼠窜。

    莫毅放下炭笔,没去管那些晒在院子里的被褥与干菜,跟王叔打声招呼,撑伞出去找下大雨都不知道回家的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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