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梦醒千年

    “当然。”

    少女很骄傲地抬起头。随后突然想了了什么，又急忙补充。

    “上次一时大意被他发现了呢，这次看他还能不能表现得更好，呵呵……”

    随着笑声越来越远，没等凛的回应，少女已经消失在茫茫夜幕当中。

    又是一个没礼貌的家伙！

    自己只是个会魔术的普通人类，怎么可能跟得上英灵的速度本来是想让少女带着自己，结果她却一声不吭地跑了。凛只好跺了跺脚，跟随着手背上令咒传来的感应，向少女离开的方向，也正是莱维刚才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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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天的红光在薄明座门外的停车场亮起。刺眼的光线干扰了莱维的视线。他听到红光中心，间桐慎二所在的位置，传来重重的喘息声。那种急促而又猛烈的呼吸，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拥有，仿佛每一下都会喷出浓烈血腥气味的野兽一般。

    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劲风，莱维不管眼睛还没适应光线，本能地向斜后方闪去。随后发生的事，让他庆幸自己做出的正确决定。

    地面爆出巨大的响声。就好像是谁启动了停在一旁的拆卸机器，用机器铁臂上挂着的巨锤向他砸来一样。

    深夏的晚风吹过，飘荡在空中的滚滚黄土散去。莱维终于看到了那头野兽。

    绝对超过两米的身高，令人望而生畏。拥有骇人身姿的英灵披散着头发，瞪着莱维的右眼发出诡异的红光。仅下神披着残破的铠甲，暴露在外、犹如钢铁铸造而成的肌肉，使人明白刚才那爆炸般的骚动，正是由这位大汉引发。

    “杀了他！berserker！”

    遵从主人的命令，间桐慎二的servant举起手中那块巨大岩石构成的‘剑’，毫无花巧地劈向莱维。威猛的力道肆虐着坚硬的地面。莱维只能不断跳开闪避，连飞溅的碎石，都有着等同于子弹的威力。

    “喂，你从哪找了个这么夸张的大力士啊。倒是省下不少拆除的费用了。”

    闪避的功夫，莱维不忘开口调侃站在远处观看的间桐慎二。如果能把那个看一幅气量狭窄的公子哥激怒，影响他对英灵的控制，无疑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有力。

    “哼，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间桐慎二的头脑，其实比先前的表现要稍微好点。静下心来想想，他就知道，莱维既然能够破坏自己的结界，并且追踪到这，必然不会是普通的老师。能够在英灵的手底下支撑几招，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人纵身一跃。以完全不符合体型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上方。岩剑带着巨人本身的体重直直的朝莱维头顶压下。

    没想到对方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莱维匆忙间抽出武器，以巧妙的角度拨开了这力拔千钧的攻击。虽然避免了受到严重伤害，可无法消除的力量还是将他劈飞足有十几米的距离。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的武器竟然是枪！凭这种孱弱的现代兵器，就想对付我的servant”

    毫不在意对方的嘲笑，莱维灵巧地闪避着berserker的攻击。虽然力量无法正面对抗，速度也出乎他的意料，但对方屡次攻击不中，正是了莱维的猜想。

    berserker，北欧神话中描述的狂战士。没有恐惧、没有痛苦，以超强的搏杀敌人。而成为berserker的英灵，则是以失去理智情感为代价狂化，从而获得这种超凡的能力。

    有着无人能比的巨力，却失去了理智和思维能力。生前有着再强大的战斗技巧，也尽数被遗忘，一切攻击都只是如同野兽搏杀猎物般的本能行为。

    莱维在为一个传说中的英雄变成野兽感到悲哀的同时，嘴角扬起了充满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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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别人的servant？自己的呢？
    “去接你的master”

    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处置间桐慎二，莱维决定干脆先去和远坂凛见面，再慢慢考虑。 毕竟脑力劳动从来就不是他喜欢的事情，与其站在这等那个巨人拿剑砍自己，还不如把头疼的事交给凛处理。

    “……嗯。”

    那个奇怪的英灵少女好像还没看够死人复活的戏法，沉思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做出了决定以后，付诸行动倒是十分迅速。没等莱维回答，少女就率先飘上了半空，蝴蝶一般地飞出了本来就狭窄，现在更是破烂的停车场。

    “喂！你们……”

    少女已经离开，这时间桐慎二才像回魂一样挣扎着站了起来。莱维懒得理会他的废话，紧跟着少女离开了废墟一团的薄明座。

    莱维和黑发少女，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不一会已经离开薄明座差不多两公里远。跑到这里，仍然没有感觉到凛的气息。莱维感叹着学生会长的动作之慢，也对和少女间有点尴尬的沉默不太适应。他想了想，决定稍微试探一下，看看能否打破她的沉默。

    “喂，你飞这么高，会不怕走光吗”

    刚一开口立刻收到了效果。只见飞在半空的少女，猛的双手按住飘起的裙摆，然后好像生怕还有别人看到一样四处张望。呼地一声落到莱维身前。

    “呃……刚才是开玩笑的，你裙子那么长，光线又那么暗，我什么也没看到。”

    少女首次正面对着莱维，可即使是个能把纯洁少年迷惑成白痴的美女，那愤怒的眼神一样让人难受。莱维急忙为自己辩护。

    他的话不能完全算错。虽然光线对他那双几乎算是带有夜视功能的眼睛没什么阻碍，可却是少女的裙子太长，加上里头厚厚的衬裙，除了那双穿着白袜的小脚外，只能看到一层层的布料而已。

    “哼！”

    少女想了想自己的穿着，也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开个玩笑，虽然这个玩笑比较不雅，但也不至于让她真的动怒。

    莱维见少女好像并没有生气，不禁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好奇地问出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没穿鞋不怕弄脏么。”

    从那匆匆一睹的记忆中，莱维并没有发现白袜粘上灰尘。随即他就明白大概是类似依文魔力屏障之类的东西，带来的功效。

    没想到魔法还有这么方便的用途，岂不是连澡都不用洗了既然这样，依文为什么还每天都在浴室里呆那么久难道是因为被封印了，导致魔力无法长时间维持

    莱维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目光却好像仍然盯着少女。让忽然被问出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少女，感到少有的窘迫，白皙的脸蛋上，罕见地染上一层浅浅的绯红。简直如同月之女神般动人的羞涩，可惜莱维心思早已飞到依文身上，根本没有发现。

    “我、我很少穿……所以……所以……”

    实际上，这名带有与生俱来高贵出尘气质的英灵少女，确实是真正的公主。从小养尊处优，即使后来离开了故国，依然在随从们的服侍下，过着悠闲而又舒适的生活。而碍于随从们的担心，和本身的性格。这名少女除了偶尔的几次，几乎从不迈出家门一步。

    而意外熟悉现代社会某方面知识的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在现代一般被称为neet，意思是‘不读书，不工作，也不接受培训’的人。这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从英国发源的词语，现在被引申为‘家里蹲’的代名词。虽然本质上好像有点不同，可少女的情况确实符合neet的形象。

    她对莱维的沉默寡言，并非与生俱来的傲慢或者不喜言语。不过是少于人接触造成的交际障碍。有着这方面缺陷的她，更不愿意被别人认为是整日呆在家中不出门，过着毫无意义日子的neet。

    “是没有穿鞋的习惯看你像是从古代来的样子，是你那个时代的习俗吗”

    莱维自以为是地说出一番有辱教师职业的话。他印象中曾看过一些书籍讲过去某个时间的人不穿鞋之类，可却忘记了那描述的是人类尚使用石器，漫山遍野追逐小动物的蛮荒时代。即使步入文明社会后，仍有人为了方便而不穿鞋，那也是每天需要辛苦劳作的农耕家庭之类。

    少女一看就是古代贵族之类的出身，又怎么可能会是莱维想的那个原因好在没有二中的学生在场，否则即使不是负责历史课，莱维的英明也将扫地。

    “嗯，是的。”

    见对方帮她找好了借口，不用承认自己是neet，少女松了口气。

    “会魔法真是方便啊。”

    莱维再次感叹到。如果依文知道，莱维对无法学习魔法的怨念竟然是这些无聊的小事，恐怕吸干他的血也无法泄愤。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莱维。麦道威尔，你master的老师。”

    莱维忽然想起还未曾做过自我介绍。不过他并没有期待少女会说出她的名字。即使是对圣杯战争不太了解，也知道英灵大多是过去传说中的著名人物化身。而知道了英灵的身份，就能够根据传说或者历史，去寻找英灵的特点与弱点。又有几个人会像间桐慎二那么白痴，把自己英灵的资料随便告诉敌人呢

    英灵少女显然不是间桐慎二那样的白痴，可出乎莱维意料，她竟然回答了那个礼节性的问题。

    “蓬莱山辉夜，职介是caster（魔术师）。”

    “哦是吗看你的样子，也确实比较适合做caster。”

    见到自称蓬莱山辉夜的少女如此坦诚，莱维除了佩服又能怎么样呢他可不认为少女是间桐慎二那样的自大傻瓜，仅仅从身上散发出的平和却神秘的能量波动，就能够感觉到她的不凡。

    “适合为什么”

    也许是莱维的随性打破了辉夜少与人交流的疏离感。她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莱维，那可爱的摸样，仿佛从无法亵渎的月宫仙女，变成了凡尘的一个普通小女孩。

    “因为你这身衣服，动手动脚的不是太奇怪了吗哈哈。”

    想到少女穿着华丽的宫装和berserker近身肉搏，莱维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吗呵呵……”

    辉夜明显和莱维想到了一块，一想到把衣服弄得乱七八糟，还要和那个浑身臭汗的大个子挨那么近，同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莱维才发现少女的声音是如此动听。让他感叹上天对这名少女的偏爱，仿佛将一切美好的东西，毫不吝啬地统统赐予了她。

    “你的声音这么好听，怎么就不爱说话呢。多说点话才容易交到朋友哦。”

    也许是辉夜那十六七岁的外表，让莱维不知不觉用上了和学生们说话的口气。

    “朋友……”

    少女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原来也是和依文差不多的寂寞少女。莱维想到初次见到依文时，她也是那般高傲与寡言。实际上内心却一直渴求着与别人亲近，若不是这样，自己大概也没那么容易赢得高贵吸血鬼真祖的芳心吧。

    “好的，以后有空就来找我吧，凛知道我住在哪。”

    莱维大方地邀请辉夜到家里做客，在他想来，两个如此相近的少女，辉夜与依文，说不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过现在，还是先去找你的master吧，估计她已经开始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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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啊，突然想起学校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我得赶快回去。”

    把间桐慎二和berserker的问题丢给远坂凛，让她头疼。莱维却没想到回家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好差事。

    布满玩偶装饰、温馨可爱的小屋内，此刻却是和薄明座相差无几的狼藉。凌乱的地面，破烂的桌椅，连依文一向钟爱的乐趣来源——电视，也从屏幕中央破开了一个大洞。而弄出这片惨象的，显然正是被茶茶丸和伊芙一人一边架在半空的依文。

    被架起来的依文，一见到开门的莱维，原本已经有平静下来的神经立刻有再次狂暴化的迹象。只见她被架起来后双脚都无法够到地面的娇小身子，不断地拼命挣扎，要不是魔力被封印，凭茶茶丸和伊芙根本就挡不住她。即使这样，也令猝不及防的两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没让那只愤怒的小猫冲到莱维跟前。

    莱维小心地避开地上的东西走进小屋，对伊芙投以询问的眼神，却被对方避开。看来不单是依文，伊芙也对他擅自和敌方servant战斗的鲁莽行为不满。

    握了握右手，刻在右臂上的令咒，实在是让莱维头疼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把和凛处理结界以及之后遭遇berserker的事情告诉家里这两位。可自己刚开始战斗，伊芙就通过令咒在master和servant间的联系，第一时间知道的事实。

    随后的事可想而知。自己和berserker的战斗远不像表面上从容，几乎只要一个疏忽，就会落得重伤的下场。他哪来的时间嘱咐伊芙对依文保密

    “你们两个放开我！还有门口那个白痴，过来！”

    别说依文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即使一无所知，她也不相信懒散的莱维会突然变成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面前的依文仿佛从背后散发出可怕的黑气，莱维知道如果自己不赶快阻止，明天能不能安然回校都是个问题。他一边挪向客厅的沙发，一边脑子里想着对策。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依文的问题让莱维眼前一亮。她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还问出这种看似多此一举的问题。明显是在给莱维解释的机会。

    莱维扫了眼地上的各种残骸，为它们默哀的同时，默默感谢它们的付出。看来发泄过后的依文，已经变得理智。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保护远坂凛那个小女孩，才一个人去逞英雄的咯”

    听完莱维从发现结界、处理结界，一直到和berserker战斗完，跟辉夜见到凛再到分手后的所以经过。依文为莱维的辛苦下了个主观性极强的扭曲定论。

    “呃……”

    虽然依文看起来平静了下来，可莱维实在不希望是以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不知为何，从一开始依文就无法和凛和谐相处。印象中即使凛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和依文吵上一架。后来慢慢长大了，估计是体谅莱维夹在中间的难处，来家里做客的次数越来越少。上次她踏进这栋小屋，还是在刚放暑假的时候。

    “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先不说，你肯定还调。戏了人家的英灵吧孤男寡女晚上在野外散步，还真有情。调呢。看样子那个berserker也够弱的，怎么不把你给伤重一点啊！”

    调。戏这个词用的稍微有点过，但莱维和辉夜去找凛的路上，也确实算不上礼貌。虽然他是有探听情报的因素在内，可后来确实是觉得那位少女有趣，才逗了两句。

    “h，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