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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情报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拂罗

    一汉子率先迈步,指着他唾弃出声:“你这骗子!呸,哪儿来的什么瘟疫!”

    众百姓纷纷附和。

    “离死不远还想着装神弄鬼!”

    “我看他就是个疯子!”

    “没有……瘟疫”游仙儿被众人所指,他微微颤抖起来,神色难以置信,痴痴地看着唾骂自己的人群,口中不住喃喃重复着,“没有……”

    原来他为之奔波的一切,都是一场空是一场并不存在的滔天巨浪

    原来他所说的一切,都变成了可鄙的谎言

    陆少川站在台下,静静地仰头望着他,他手里的通讯器忽然发出声音,小白的声音。

    【“陆前辈,我已经顺利带着四十七号回局里了!胖子说你那边的时空一定会改变,说不定会有危险,让你快点回去!”】

    “我知道了,没事儿,我以前也经历过时空变动,再等一会儿。”陆少川冷静回答。

    时空即将被改变。

    他望向刑台上,那里人声鼎沸,百姓们愤怒地控诉着这个骗子仙家,游仙儿则好似被惊雷劈中,犹如一叶孤舟,顷刻间被狂风巨浪卷动。

    如果你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英雄,是能救下千万人的诺亚,顶着众人的不理解甚至唾弃,一意孤行地走到底,将这方舟造出来那天,你眺望远方,却发现远方一片风平浪静,该如何

    陆少川深深地叹了口气,径自点起一支烟,这是他从某个美国电影里看到的某段剧情,如果是他,他大概会和那个主角一样,眺望远方,期望痛痛快快地来一场暴风雨,吓死这群唾弃谩骂自己的蠢货们,让他们立刻跪在地上,求自己给他们个机会上船。

    瘟疫没有来……

    游仙儿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地跪倒下去,他慢慢地抬起手,掩住面,肩膀耸动。

    百姓们被他忽然间的动作惊得齐齐一怔,他们哪里见过这仙家如此卑微的动作,台下一时竟鸦雀无声。

    陆少川于心不忍,叼着烟转过头去。

    他听见雪中隐约传来游仙儿的声音,却绝不是想象中的掩面痛哭,相反,彻底相反。

    他在笑。

    陆少川在原地目瞪口呆,愣愣地张着嘴,烟头掉在雪地上,“滋”一声熄灭也未注意到。

    这神棍是什么样的一个痴人啊

    “哈……”

    低低的笑声从刑台上传来,游仙儿放下双手,他跪坐在台上,缓缓地仰头望向灰白飘雪的天穹,笑声逐渐扬起,逐渐化作狂喜的大笑,随着雪风扫向鸦雀无声的刑台下,也惊得百姓们目瞪口呆。

    “哈哈哈……”

    瘟疫没有来!

    他所作的一切都不需要了!瘟疫没有来!

    没有一个人会病死……太好了,太好了……

    “疯子!”

    云县令微微皱眉,冷冷抽出签令牌抛向空中,令牌落地,清脆一声响,刽子手一脚将狂笑着的白发男子踹翻在地,用力按住他这颗还在狂笑的头颅,举起刀——

    从未有人犯在临死前,发出过这种纯粹喜悦的、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的狂笑,刽子手握刀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这在他行刑多年的日子里,还是第一次。

    浩荡的纷雪忽然在半空一停,欲下落的刀锋、目瞪口呆的人群、陆少川丢下的刚刚熄灭的香烟,都一瞬间停止了喧嚣,随后飞雪逆流,浩浩风云从远方席卷而来,在刀上狂笑的游仙儿一寸寸化作虚无。陆少川紧紧抓住铜镜,紧急拨动镜面,他的身体化作点点蓝光消散。

    千百年的烟尘与光景席卷而来,时空忠实又残酷地记载着这片土地上曾发生的一切。诸侯的铁蹄曾沉重踏过,大旗猎猎;失意的文人放歌而行,被贬过这片荒凉的北方土地;一个个朝代兴而又衰,最后重新定格在利贞十年,此时此刻这个名叫天水县的小县城。

    一切重新被历史构建,酒肆飞快地建起,呼一声拉起店旗,老板娘慵懒地吆喝出声,街上车马快速穿过,逆流的飞雪重新被冲向人间,一切恢复如初。

    蓝光一闪,陆少川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原地,四周已没有了看热闹的人群,他遥遥望向刑台上,刑台上已空无一人,仿佛不曾存在过。

    这是利贞十年,元旦时节的天水县,什么也不曾发生,那个叫阿川的白发小孩前不久刚随着娘亲回到城中,沉浸在茵儿病逝的悲痛里。

    没人注意,这段时空里独独少了个人,本就不应存在的人。

    这里已没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了。

    陆少川想了想,朝着后山走去。

    与此同时,现代。

    局里那边,代号四十七的男人终于被救回了现代,吃了感冒药,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等候局长过来发落。时空改变,他不记得自己慌乱穿越到利贞十四年以后的事了,只知道自己刚带病穿越,就被沈白急匆匆地拉了回来。

    沈白对着通讯器喊出声,急如火上的蚂蚁,陆前辈怎么迟迟不回复呢

    【“我知道了,没事儿,我以前也经历过时空变动,再等一会儿。”】

    “这……”沈白无措地望向胖子,“他会不会有事”

    “算啦算啦,




第53章 将军令·序
    利贞五年,边陲,玉关城,军旗猎猎飞卷黄沙。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果真有羌笛声自望楼上低低响起,似女子呜咽,回响血红色的大漠圆日里,又遥遥越过女墙,飘转去空荡荡的玉关城内:那些被打翻一地的瓜果,那些被无数人践踏过的竹筐……最后又忽地一扬,转而去了城门前堆了满地士兵尸身的沙地。

    有中原的兵,也有胡人的兵,黄沙对这些尸首一视同仁,温柔又残忍地将他们埋葬。

    守在望楼下的十几个兵,不禁纷纷露出些许怅然。

    “小吴吹得什么玩意,跟婆娘哭似的。”望楼下倚着个用破布擦刀的汉子,咧嘴一笑,骂出声。

    这支守军已不剩下多少活人了,十几个兵,是他们剩下的全部战力。

    胡人攻势太猛,一波接一波,日夜砍杀让他们的刀口都卷了刃,在援兵到来之前,他们只能死守着。一个身披铠甲的男子来回在同伴的尸体之间搜寻着,他怀里抱着几把刀,也卷了刃,不过总归能再用一阵。

    男子走到两具尸身旁,不知发现了什么,低头默然地看着。

    一个中原兵,一个西域兵,这两人手里的兵器都飞了出去,像野兽般厮打在一起,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脖子,抓挠着彼此的咽喉,最终双双被抓破喉咙身亡。

    男子沉默半晌,从地上拾起他们的刀,扫一眼那难得完整的刀身,转身往后一抛:“李头儿,好刀。”

    刀锋一晃,直直插入黄沙,一个满面黄沙的男人握住刀柄,男人身上银亮的盔甲显示了他的身份——他是个玉关城的守将。

    李将军此时却身上几处染血,像个粗鲁的普通士兵那样坐在沙地上,“唰”一声从沙地拔出刀,将变了形的头盔一抬,露出下面一双漆黑的双眼,目光细细扫过刀锋:“这刀,石头的”

    “是。”

    几个坐着休息的兵蔫头耷脑地一抬头,一阵沉默,有个小兵低声道:“石头……他还说要活下去,活到回乡呢,我听他天天絮叨,他那婆娘才刚过门,怀着个孩子,他说希望是个丫头……”

    “怕什么,只要兄弟们能活下来一个,就能代他去瞅瞅了。”擦刀的汉子动作一停,看着手中长刀的几道裂痕,低骂一声,扬声道,“哎,方副官,刀给我扔一把!”

    一把刀被直直丢过来,汉子往手上啐了两口,手指沾着唾沫用力擦擦血污,赞道:“这才是杀胡寇的家伙!”

    “你们说,我们还能回家乡吗”一个大头兵望着远方大漠,忽然愣愣开口。

    家乡……家乡的土壤,家乡的田地,家乡的妻儿……

    这是让每个守兵梦魂萦绕的词,再黄沙百炼的心,不经意被拨动最柔弱的弦,也会荡开重重的回音。这十几个兵的脸上,立刻露出些思绪飘飞的神情,仿佛已经遥遥飞回了家乡。

    李将军坐在旁边,正抚弄着一块坚硬的铜牌,牌子上刻着百兽头颅,他无声地抬起头,这细节被他通通收入眼中。

    “我们再守一阵,等援兵来



第54章 将军令·边陲守城
    ——已是阔别胡汉战乱的多年后,那送魂的挽歌又被人低低地唱起来了。

    这是被中原人称为“胡营”的地方。

    与多年前不同,这儿早已有了汉人踏足的痕迹,和亲的公主遥遥嫁过来,带来中原土地的种子与诗篇,中原的商人在市集上弹起琵琶,挑拨着营中年轻人高昂的兴致,众人围着篝火,欢歌笑语。

    只有一个渺小的灰袍身影蜷在角落里,自顾自地唱着挽歌,歌声向大漠上的夜空飘去,那嗓音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嘶哑。

    纵然战火已暂且熄灭,却仍有不肯熄灭胸中烈火的渺小身躯,妄想以歌声拽回一缕逝去的亲人的魂灵,使兽神庇护他,免得他的英魂日夜徘徊在黄沙里,被人遗忘。

    “你是拓跋荒的儿子”

    男子停在少年身前,嗓音淡淡飘下。

    少年听得懂些许中原话,满面泪痕地缓缓抬起头,胡乱抹了把脸,如同警惕的幼狼。

    是个中原人。

    在少年眼中,这男子的身形柔柔弱弱,与那些中原来的文人别无二般,沾满风沙的布袍下是一袭中原穿着,他戴着斗笠,使少年看不清他的容貌。

    “想为他报仇么”这个分量沉重的词被男子轻描淡写地说出。

    少年点点头,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有种被愚弄的怒火:“你明知道我们与你们已和解,不开战,你让我如何复仇!”

    “倘若我让你回到利贞年间,杀了害死你爹爹的那个人呢”

    男子隔着斗笠薄纱,静静望着少年将信将疑的神色,从袖下拿出一个中原物什递给他,如同妖魔在温语:“你若接过,便是同意了,我给你机会,杀了李沉。”

    杀了那个叫李沉的人……

    少年也如同被妖魔蛊惑一般,缓缓伸出手,一把接过此物,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是一面平实无奇的铜镜。

    他听见男子的斗笠下轻轻一笑,那是中原弈者走出一步好棋时,那种深藏心思的笑。

    “今日之事,不要对他人提起……”

    【记载】

    墓主记载:李沉,玉关守将,利贞五年,十月,外敌伐中原,李沉拒守两月,不敌败走,恰援兵至,负罪斩胡将拓跋荒,越明年,左迁乌城都尉,途中遇刺,年四十三。

    野史记载:曩昔胡贼未逆,沉与拓跋荒相对,尝二境交好,使者往来,互不侵犯,足与陆羊相较矣,国内外传诵一时。

    任务目标:调查出土文物“将军令”历史

    执行人员:孟决明

    五、四、三、二、一……

    利贞三年,玉关城门。

    临近上元节,平日这冷冷清清的边陲守城也一下热闹起来,做生意的商人,来探亲的百姓……人群车马如同缓缓往上涌的鱼群,逐一经过士兵们盘查,这才放行过去。

    这大漠的鬼天气,热死个人,要是对面没有那群胡蛮子,唯恐他们混进来作乱抢劫,不就不必这般万分谨慎了

    崔武在心里暗骂了声,懒洋洋地朝着一队汉人商队挥挥手:“过去吧。”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若是第一次来玉关城的人,必定受不了这大漠无常的昼夜温差,夜里还冷似冰水,昼出便热如火烫。盘查兵人手不够,崔武是李将军亲自调过来帮忙的,他已在这城门站了两个时辰,眼看临近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难免愈发烦躁。

    “请问官爷,咱这市集里可有胡货家里婆娘想要个……”

    “滚滚滚,老子不领兵弄死他们就不错了,哪来的胡蛮子的货!”

    一个面相发憨的汉子不懂事理,愣头愣脑问了句,被崔武睁圆眼一瞪,灰溜溜地跑了。几个盘查小兵也知道崔武这火爆脾气,更知道他视胡人作狼子野兽,不敢招惹,也远远躲了开。

    大滴的汗水顺着盔甲内淌下,湿漉漉难受得慌,崔武瞅瞅四周,正想摘了头盔凉快凉快,肩膀冷不防被人狠狠撞了下。

    哪个不长眼的敢撞他!

    崔武瞪着怒目转过头,却见对方是个身穿布袍的高大男子,剑眉星目,满头的沙,低低致了声歉,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此时人潮涌动你推我搡,这男子必定是被挤得狠了,脚步踉跄,才撞上自己,崔武心知肚明,看着对方那无所谓的态度,他的怒火却犹如这大漠圆日,“噌”一声窜了上来。他一把捏住男子的肩膀:“哎,你,站住。”

    男子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官爷何事”

    崔武皱了皱眉头,方才自己在背后忽然出手,这男子俨然是有过一瞬迟疑,才没有躲,竟还是个武人。莫非这一找茬,还真能找出个什么

    “过来,搜!”

    几个盘查小兵连忙颠颠跑过来搜身,来往百姓们好奇地观望着。

    “报,此人身上只有这么点儿碎银,几个饼,还有……”过了半晌,小兵将物什还给男子,禀报道,“还有……一面女子用的铜镜。”

    “铜镜”崔武挠了挠满是汗水的头,看着男子手中的铜镜,这物什实在没啥稀奇的,他定睛扫一眼铜镜上的花纹,却是眼中一亮。

    崔武想了想,义正辞严地问:“你叫什么名儿随身带这镜子作甚”

    男子拿着铜镜的手微微握紧,沉声道:“孟决明,做生意从京城回来,这镜子是带给家中娘子的。”

    好东西啊。

    崔武没调来以前去过京城,乐坊的女人都用这么精巧的镜子梳妆,自家婆娘可是眼馋够呛……他眼珠一转,咧嘴笑道:“兄弟这一路也不容易,是不最近防着胡人,咱们这儿地查的严,这镜子来头不明,得上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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