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只能任由容三小姐拿捏!
乐娘惊惧而疑惑地看着容钰。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还是第一回见到容三小姐这样的人……
气定神闲,捉摸不透。
此时,围观的人们都低声议论着:“怎么说起了河泥”
容钰看了看众人,恭敬地问贾里正道:“还请大人开解一番,近来镇外的河泥有何不同”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齐齐看向贾里正。
贾里正虽不明白容钰此问的用意,却又不愿显出这不懂,便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河泥,这河泥嘛……”
有个衙役低声提醒他道:“大人,近来咱们征调民夫挖过河泥……”
贾里正恍然大悟:“是了!”
“近来,镇里征调了民夫挖河泥……”
“所以,所以……”
容钰接道:“大人所言极是!”
她看向六哥儿:“所以,近来镇外小河边的河泥不同于别处的泥土,河泥里往往夹带着水草!”
说完,她给邵家的护卫们递了个眼色……
护卫不客气地拎起六哥儿、把他按在一个木椅上,脱下他的鞋子,然后,把鞋底翻转朝上……
人人都看得清楚,鞋底上沾的泥里夹着星星点点暗绿色的水草……
果真是河泥!
六哥儿眼神慌乱,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乐娘凝视着六哥儿,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看到乐娘镇定的眼神,六哥儿亦逐渐平静下来……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他鞋底沾着河泥又如何
一双粘着河泥的鞋子,岂能定下一桩命案!
容钰嘲讽地看着六哥儿。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开口道:“鞋底沾有河泥,证明你曾去过河边……”
“那么,你是哪一日去的河边呢”
容钰对果儿点了点头。
果儿从人群里唤出一个衣衫破旧、穿着草鞋的少年,鼓励他道:“五哥儿,莫怕,你便把秀姐儿落水那日你见到的情形实在仔细地说给大家伙儿听……”
秀姐儿落水那日的情形……
众人直到这时才听明白,容三小姐在查秀姐儿落水一事!
瞧这情形,秀姐儿落水似乎与六哥儿有关……
五哥儿对贾里正等人依次行了礼,然后口齿清晰地开口道:“黄家主已与家母谈妥了收养了我六弟一事,那日用过早饭后,六弟便去了黄家,听说是去与黄家的大娘子商谈收养一事……”
“我如往日般,去镇外河边的小山上砍柴……”
“砍了小半天,因口渴了,我便下山、走到河边饮水……”
五哥儿看向六哥儿:“我饮水时,恰看到六弟从旁经过,我便唤了声六弟,六弟却没有应我、神色慌乱地跑开了……”
 
第七十三章 伏法
认罪……
贾里正点了点头:“把你所犯之事,如实道来……”
教书先生再次铺开笔墨。
这时,乐娘突然扑到六哥儿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哭道:“傻孩子啊!”
“吴氏不愿意收养你,秀姐儿便也不待见你……”
“不过是孩童纷争,你怎能把她推下水!”
又泪眼朦胧地对他保证:“你虽犯了法,但此事终是因黄家而起,你放心,今后我仍会照拂你母亲!”
明明是乐娘指使他推秀姐儿下水,说这样他便能做黄家的嗣子,这会儿却把她自己摘了个干净,只说是“孩童纷争”……
但,母亲…
六哥儿眼神晦暗地看了乐娘许久,最后垂下眼眸,道:“是我一时糊涂,犯下死罪……”
“多谢您的善心。”
意思便是,他一人担下了这桩罪责……
黄瘸子和黄家老太爷、老太太都诧异地看着六哥儿,丝毫不曾想不到,这秀气少年竟这般心狠……
继而,他们心里生出几分庆幸:幸而尚未收养六哥儿进门……
从容钰询问六哥儿起,吴嬷嬷便心神不宁,此时更是心神大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秀姐儿是六哥儿害死的!
她扑向六哥儿,想问他的心怎么那么狠,可尚未近六哥儿的身便被衙役拦下了,最后,吴嬷嬷扑到秀姐儿的棺木边大哭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乐娘因恐再生变故,催促着六哥儿认了罪。
六哥儿便简短地说了推秀姐儿落水的经过,动机与乐娘的说辞一般无二。
吴嬷嬷听了那经过,哭得更伤心。
直到六哥儿在供词上画了押,乐娘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定。
若是此番事发……
那么,她先冒充良家女给人做妾,后撺掇少年害死主母之女……
难逃一死!
而最终……
她把自己摘了出来!
没了六哥儿有什么打紧
这世上多的是穷苦不堪、想认她做娘的孩子……
贾里正吩咐衙役收好供词、捆了六哥儿,便问吴嬷嬷道:“吴氏,请你交出你闺女落水那日穿的外衫,作为定案证物。”
外衫……
吴嬷嬷不知所措地看向容钰……
容钰回贾里正道:“大人见谅,因秀姐儿去了,吴嬷嬷心中悲痛,为免睹物伤情,她已把那外衫烧了!”
烧了!
至关紧要的定案证物,被烧了!
贾里正愣了愣,继而眉头深锁对吴嬷嬷道:“你,你这妇人!”
“那不仅是你闺女的遗物,更是命案的证物!”
“怎能随意烧毁呢!”
吴嬷嬷止住了哭声,又无从辩解,只得垂下眼眸。
容钰帮她解围道:“贾大人,您莫急……”
“本案有凶犯画了押的供词,还有证人证词,虽证物已烧毁,但依大周律,足以定案!”
她看了看围观的人群:“方才六哥儿认罪时,大家伙儿都看得清楚,并无人恐吓、逼迫他,甚至连刑具也没有上,他便自己都招了!”
“可见这是件如山铁案!”
是啊,没有上刑,没有威逼利诱,是六哥儿自己招的……
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虽没有秀姐儿的衣衫,但这桩命案的确是六哥儿犯下的已无疑问……
命案事关重大,贾里正当下便命衙役押着六哥儿回衙门。
同时,把五哥儿亦一并带回衙里录供词。
被带走前,六哥儿满眼怨毒地看向容钰。
容钰并不在意。
她一个死过一回的人,还会怕这人间的蛇蝎
六哥儿是个少年,这桩命案又是因“孩童纷争”而起,且缺了关键的定案证物……
所以,六哥儿大概不会被判处极刑。
待过些年,六哥儿服刑期满,若他有心报复她……
那么,她便再教训他一回!
……
吴嬷嬷扑在秀姐儿的棺木边大哭不止。
容钰耐心地等着她,不经意看到呆呆愣愣站在吴嬷嬷身边的巧姐儿,心里不禁觉得古怪……
邵南烟低声对容钰道:“她妹妹被人害死了,难道她不难过”
巧姐儿不难过吗
这正是容钰的疑惑:自幼亲密相伴的妹妹被人害死了,巧姐儿看起来为何并不伤心,亦未落泪
巧姐儿其人,若非是为了吴嬷嬷,容钰是不愿再与她有过多接触的……
但愿回了容府,巧姐儿莫兴风作浪……
容钰看着巧姐儿时,乐娘亦在看着容钰。
乐娘此时已想明白:秀姐儿的外衫上压根儿就没有手掌印!
容三小姐诓着六哥儿认了罪!
先是借“河泥”让六哥儿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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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回府
回京的马车上,容钰和邵南烟把秀姐儿落水案说给容华听。
容华感慨了几句秀姐儿小小年纪便不幸遇害,又夸容钰有断案的本事……
吴嬷嬷接道:“亏得小姐聪慧,否则秀姐儿便只能枉死了!”
“那日奴才来告假,小姐便问起奴才,小河近来是否曾挖过河泥,奴才当时还不明白小姐为何发问……”
“直到见了小姐审案,奴才方才想明白……”
“镇外的小河新挖过河泥,所以,害秀姐儿的人鞋底上必会沾上夹有水草的河泥!”
“这道理说来简单,可全镇的人,从官老爷到奴才这个做娘的,人人都未能想到……”
邵南烟钦佩地看着容钰:“钰妹妹,你连挖河泥这样的事都晓得,真是博闻广识……”
侯府小姐,怎会知晓挖河泥
容华不解地看向容钰。
容钰随口解释道:“南烟,我可当不起你这句博闻广识……”
“不过是吴嬷嬷从前对我说过,我记得罢了……”
她对容钰说过挖河泥一事
吴嬷嬷想了想,毫无印象,便道:“小姐记性真好,许是奴才随口提了几句,您却记得这样清楚!”
邵南烟问吴嬷嬷道:“吴嬷嬷,小河为什么要挖河泥请您对我说道、说道。”
吴嬷嬷恭敬地答道:“邵小姐客气了……”
“从前也是不挖的,这两、三年却年年都挖,且都是在春末夏初之际……”
“奴才常年在容府做工,具体是个什么缘由,请恕奴才不知……”
容钰委婉地提点邵南烟道:“听吴嬷嬷提起后,我也找人讨教过……”
“似乎与防洪有关……”
她知道挖河泥一事,自然不是吴嬷嬷对她提起的……
上辈子,张太傅时常借书给她读,有一回,或许是张太傅大意了,借给她的书里夹了册札记。
那札记笔锋劲挺,内容简要。
直到翻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一册端王亲书的札记。
端王在札记里记录了他在各地治水的见闻、心得,里头还提到,因他所用的挖河泥疏浚河道之法卓有成效,故而有地方小吏开始效法,在春末夏初、丰水季来临前挖河泥,以此防洪。
那段话边,张太傅批了一段,大意是疏浚大河,除防洪外,还能增加水深、助益大船吃水通行,可乡野小河,若疏浚过勤、以至河道过深,于通航并无助益,反会加大老百姓溺水身亡的危险。
那个时候,容钰并不知道端王将会成为多么厉害的人物,她对治水也兴趣寥寥,故而对那册札记并不如何上心。
但,她极为敬重张太傅,因着张太傅那段批注,便至今仍记得清楚。
又巧合地,籍此破了秀姐儿的命案……
从前一无所知的时候,她觉得端王是离她很远的人。
可如今,她越来越觉得,他与她,似乎有不少隐约的交集。
容钰看向宝瓶。
宝瓶正认真地教着果儿如何伺候容钰的起居、以及侯府的规矩,周到细致。
容钰心里犯起难:她该拿宝瓶如何是好
宝瓶是端王派在她身边的人,她不想再活在端王的掌控下……
可另一方面,上辈子宝瓶曾在宁王府护过她,最后更是为了证明对她的忠诚服毒自尽……
所以,她难以狠下心赶她走……
……
次日下午,众人回到京都城,马车先在容府门前停下。
丁管事和门口的家丁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白净的三小姐成了一个黑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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