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从不曾在台上出过差错的一代名伶,唱劈嗓了……
刺耳的唱腔,立刻把人从悲情的戏文里拽了出来。
最后,皇帝没有赦免皇长孙。
这一回,她大概看不到那出《打龙袍》了……
容钰看着柳锦词走上高台。
其实,她今晚想结交柳锦词的动机并不复杂:她想学申冤告状,想结交夏御史。
这会儿,英王还以为夏斯年是他的“心腹”……
所以,才会授意夏斯年主审祁骁案。
善断讼狱、不惧权贵的夏斯年,自然不是英王的人。
容钰不清楚夏斯年是谁的人,她只知道:上辈子,军粮案是夏斯年审的。
这回,军粮案发生的时间提前了。
她不愿邵北城被这些事烦扰……
所以,她得学着告状,在邵北城卷进来之前,把这桩公案禀给夏斯年!
她原本想着,她只需收集证据交给夏斯年,那么,夏斯年定会了结此案……
可直到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她想得过于简单了……
高台上,柳锦词已开了嗓。
还是《窦娥冤》之“六月飞雪”。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地也,你不分好歹难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容钰抬头望向柳锦词。
上辈子,她很是佩服柳锦词,觉得一个弱女子,历经险阻、孤身进京,着实不易。
现在,她不是这样想的……
从闽、浙到京都山长水远,这一路上,为了拦下柳锦词,靖海侯和马家的人定会沿途设阻。
这出《美人救英雄》,到底不是戏文里的传奇,而是真事。
所以,如果柳锦词果真仅是一介弱女子,此番她很难平安抵京……
杀了许多狡诈倭寇的靖海侯,怎么偏偏就杀不了一个柳锦词
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串联……
容钰终于看明白了这出戏:柳锦词背后有人。
所以,她能平安抵京申冤……
所以,她唱《打龙袍》时,会唱劈嗓子……
赦免皇长孙,对皇帝来说算不上是过分的请求。
一来,可以弥补他对太后和马家的愧疚,二来,英王和马家罪孽再深重,都与皇长孙无关。
皇长孙也是皇帝的龙孙……
但,对其他人来说,皇长孙干系重大……
在太子、英王、宸王皆已折损的情况下,若端王遭遇不测,宁王又出身不堪……
那么,皇长孙便成了头号继位者!
所以,谁不愿皇长孙被赦免
再清楚不过……
那个人,他隐忍多年,一个个斗倒了自己的兄弟……
终于走上即位之路。
这样的时候,他岂能容得下一个对他有威胁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
容钰从宝珠手里接过二胡,对邵南烟说:“那伶人唱得真好,可惜没有伴奏,我来帮帮她!”
便拉响二胡。
好比锦上添花。
台上的柳锦词看向容钰,略微顿了顿。
黄桌上,端王拿起茶盏喝了口茶。
柳锦词继续唱了起来……
容钰专心地拉着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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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蒋府贵妾
次日,御史台开堂审案。
居中端坐的夏斯年,头戴乌纱帽、身着松绿圆领官袍、足蹬粉底皂靴,面容清瞿,衣冠楚楚。
单从外表看,全然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天大老爷……
只是,挤在公堂门口听审的士子、百姓,人人看他的眼神都满是轻鄙、质疑。
饱读诗书的进士郎,奉旨娶得英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为妻……
却弃明投暗,甘为英王驱使,不辨是非、囫囵断案!
幸有端王坐镇刑部,鞠躬尽瘁,矫正许多冤假错案!
端王,真是刚正不阿、仁厚恤民……
要说夏斯年为何会投靠英王,也是有一段缘由的……
夏夫人蒋氏和宸王妃是姐妹,夏斯年和宸王便是连襟。
是亲戚,关系却未必亲近。
夏夫人之母、英国公夫人秦氏出身将门。
多年前,秦氏的父亲秦老将军率军打南越时,在瘴气密林里迷了路,幸得当地一个苗姓农夫指路,走出密林。
后来秦老将军得胜,班师回朝时特意回访那农夫,才得知农夫已不幸身故。
农夫砍柴时被猛兽吞噬,留下寡妻、幼女。
秦老将军不忍,把那对母女带回京里照拂。
照拂得过于周到……
最后,那农夫遗孀桂氏,做了秦老将军的妾室。
后来,有当年随秦老将军出征的兵甲酒后大放厥词,言语里透出的意思,似乎那桂氏并非淳朴的良善农妇,那农夫的死也另有隐情、一言难尽……
遥远南地的陈年旧事,实情究竟如何,除了秦老将军和桂氏,别的人恐怕都难以说清……
即便说不清,京里的高门夫人们也都看不来秦老将军这段情事。
报恩就是报恩,纳妾就是纳妾,把恩公遗孀纳为妾室又算什么
若死人能动弹,那农夫的棺材板定然是压不住的!
自然,夫人们更加看不上桂氏带的小拖油瓶苗氏。
所以,苗氏长成后,迟迟未能议定合适的婚事。
最后,不知是秦老将军施压,还是苗氏手腕高,总之,苗氏被抬进荣国公府,给秦氏的夫婿、自己名义上的姐夫做了贵妾。
夫人们便暗讽苗氏:女肖其母……
但,尽管出身贫贱、名声不好,苗氏在荣国公府的日子,过得很是称心如意。
秦氏夫人是磊落的将门贵女,她不屑于和苗氏争宠,苗氏又擅长哄男人……
以至于这么多年,蒋国公巴巴地守着个苗氏,没有子嗣也浑然不以为意。
便又有人议论:相传南疆盛行巫蛊之术,能操控人心,苗氏一个妾室,却把英国公治得服服贴贴,在府里比正室夫人还要体面,说不定是对英国公下了蛊……
无凭无据,只能当闲谈一听。
苗氏是否会巫蛊之术无从考证,颇能生养倒是真的:她统共怀过八胎,最后活下来五个,且都是女儿……
据说,这位京里尊贵无双的姨娘,至今仍在锲而不舍地求子……
宸王妃,正是苗氏的长女、蒋家二小姐。
宸王和昭怀公主幼时进学,天家为他们择选伴读,按说蒋二小姐这样一个生母低贱的庶女难以入选……
可蒋二小姐年纪小小便颇有思量,她打着好学的旗号,求蒋国公让她以蒋大小姐丫鬟的身份旁听。
听来听去,果然听出了成果……
最后,她越过高贵的嫡姐,嫁给皇帝最爱重的皇子做了正妃。
她的嫡姐,被随意指婚给一个贫寒的新科进士,成了她走进宸王府的铺路石……
蒋大小姐和蒋二小姐,是这样的“姐妹”……
便不难理解,夏御史为何会舍近求远,不帮宸王,却依附英王……
御史台里断着公案,中宫里则理着家事。
简皇后听闻侄女简七在昨晚的赛文会上为容三开口、当众落了昭怀公主的面子,大为光火。
尽管简七才已被昌平伯夫人狠罚了一回,皇后犹觉气怒难消,一大早便命昌平伯夫人带简七进宫,当面亲斥!
第九十一章 诘问
皇后脸色阴沉。
嘉妃心里却甚是畅快。
皇后恨她入骨,却又不能把她如何……
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秋水夫人为太子看诊时,命人把东宫的夜明珠全都搬走了。
皇帝也知晓此事,却不曾责问进献夜明珠的马家。
马家是太后的娘家、皇帝的外家……
所以,马家在皇帝心里到底是不同的!
就像当年,五皇子夭折后,龙颜震怒……
最后,也不过是禁了她半年的足!
她的儿子,身后是整个马家!
李乾珏能倚仗的,不过是贵妃的圣宠……
但,这圣宠维持不了多久了……
怡妃小产后,皇帝有心再育皇嗣,近来幸了许多新人,偶尔也会在她们这些旧人宫里坐坐……
从前去得最勤的关雎宫,却不曾踏足!
直到昨日,因着是徐月娘的生辰,皇帝才去了一回。
徐月娘自不会轻易放过这复宠的好时机,嘱咐李乾珏悉心安排宴席……
李乾珏的正妃蒋二是个会来事的,想来那宴席安排得不错,昨晚皇帝便歇在了关雎宫……
可留宿又如何!
嘉妃想到这里,差点儿笑出声……
徐月娘,她也有这样的时候!
昨晚,皇帝在关雎宫并未用水,今晨早早地起身后,去了个新抬的美人殿里,用了几回水……
连早朝也耽误了!
宣政殿里那些等着皇帝上朝的臣子定然还以为,今年如往年一般,是贵妃这祸水耽误了皇帝……
嘉妃看向皇后。
外头的大臣或许不知晓,后宫的风向已经变了……
可皇后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也不清楚!
贵妃失宠后……
根基浅薄的宸王很快就会失势!
最后,她的儿子会成为新帝!
局势这样清楚,皇后却把宝押在了宸王身上。
真是愚不可及!
她知道,皇后记恨马家给太子献夜明珠……
可,皇后难道就不记恨徐月娘叛主爬龙床了
呵……
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不安安分分地呆着,竟敢插手邵北城的婚事……
只可惜,她的侄女比她还没出息……
连邵家的门都还没摸清楚,就被吓晕了……
这时,贵妃、贤妃也先后赶到中宫。
众人心思各异地见了礼。
嘉妃向贵妃行礼起身后,有意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贵妃。
嘉妃想从贵妃眼里看出落寞……
从前在生辰时陪她微服出宫游玩、为她设游园节的皇帝,如今连碰她的兴致都没有了……
真是今非昔比……
令嘉妃失望的是,贵妃镇定自若,脸上看不出分毫失落……
她觉得无趣,又牵挂着祁骁案,便和怡妃一起告退了。
离殿前,嘉妃又特意看了看贵妃。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期待:等有一天,李婉玉嫁给邵北城、落在她的手里后,徐月娘还会如今日这般镇定吗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李乾珏要娶蒋二那样的女子做正妃,皇帝都允了,何况是李婉玉想嫁邵北城
……
中宫侧殿,贵妃问了几句简七的病情,知晓她仅是疲累惊惧过度、并无大碍后,也告退了。
仅有贤妃留下,陪着皇后……
贵妃满腔怒火回到关雎宫,直接进了昭怀公主所居的东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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