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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卫夫子不喜欢我,在外头逢人就说泰宁侯府的三小姐是个草包,顶着这样的名声,我原本一直以为自己的确生来蠢笨……”

    “上半年四皇子大婚时,母亲带着我们姐妹去贺喜,我见到了许多别人家的小姐,才发现与我年纪相仿的小姐里头有些人的学问比我还不如,甚至还有不识字的。”

    “那时我才知道,我虽不是咱们府里最聪慧的小姐,却也绝不是这京都城里最愚笨的小姐……”

    容钰垂下头,声音愈来愈低、渐带悲色:“那些学问不及我的、或是不识字的小姐们,她们之所以没有背上草包的名声,是因为她们的夫子、家人没有在外头大肆宣扬。”

    “即便教她们的夫子出于文人习性,在外头一时言语不慎、点评了几句不恰当的话,她们的父兄也会帮她们美言挽回声誉,说什么天资虽钝、贵在勤学之类的话,事后再敲打夫子几句。”

    “毕竟,人人都知道贵女的名声有多么重要……”

    容钰抬手抹了抹泪,语带哽咽:“我的名声不好听,从面上看是卫夫子宣扬出去的,根源却在爹爹……”

    “爹爹心里不在意我,他不在乎我的名声如何,哪怕外头的人当着他的面贬损我,他也不会开口维护我……”

    “自那之后,我便仿佛开了窍,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也听得懂你和嬷嬷委婉指点我的话了。”

    “我想把这些话都告诉你,又不愿你临出阁还被这些腌臜事烦扰。”

    容华听得满脸震惊。

    竟是这样……

    她看容钰整日一派天真、积极乐观的模样,不忍打破她的童真,便很少对容钰说起后宅里弯弯绕绕的门道。

    她想,如今容钰还小,一则待容钰大些、她再教她这些也不迟,二则待她出嫁后,顶着定国公府的名头与各家的夫人们走动时,她可以再慢慢帮容钰美饰名声、结门好亲事……

    原来,容钰的心里明镜一般!

    是啊,有哪个人听到自己被称作“草包”会不介怀呢

    偏偏,泰宁侯爷就不介意他年幼的嫡女身身负如此刺耳的名头……

    京都高门的夫人们大多出身不低,甚至还有极少数几位是天家的公主、郡主娘娘。沈家仅是商贾,小沈氏更是寒门小户出身的填房夫人,且她性情板正、有失圆滑,故而她与各家夫人们的走动并不多,容钰随她出门应酬的机会便也极少。

    四皇子宸王迎娶荣国公蒋家的庶出小姐为正妃时,因陛下偏爱宸王,那婚宴便办得格外盛大,京都高门悉数赴宴,所以容钰才有机会接触到许多年纪相仿的小姐们,也才看清了她的处境。

    容华心里涌起深深的愧疚。

    父亲偏心,庶妹心黑,逼得一个娇蛮女童不得不逐渐工于心计,而她身为长姐、与容钰朝夕相处,却全然没有注意到!

    不仅疏忽了,还冤了她、害她淋了场大雨……

    容华难忍心中的酸楚,她伸手紧紧地把容钰抱进怀里,落下泪来:“钰姐儿,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照看好你……”

    “你放心,姐姐一定为你说一门顶好的亲事,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出嫁,要比滢姐儿、莲姐儿她们嫁得都好……”

    容钰心想:不,不要与别人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

    可她眼下自是顾不上说这个,她想了想,伸手回抱住容华、说:“大姐姐,那你答应我,一定要看着我出嫁……”

    容华自是允了。

    容钰较起真来:“大姐姐,你教我千金一诺,你一定要记得今日答应过我,会看着我出嫁。”

    &




第十三章 兵败
    容钰想了想,仔细交待宝瓶:“虽不过是桩小事,可发生在宸王的婚宴上,又牵涉到端王、六皇子,你和她们几个交待清楚,这桩事以后便烂在肚子里。”

    “再便是六皇子……”

    “六皇子与哥哥们同在国子监读书,又心怡我们府里的二小姐,二姐待六皇子冷淡,六皇子也从不恼……”

    “无论外头的人怎么议论他,咱们还是谨慎些好,以免生出是非。”

    宝瓶忙不迭地点头,满脸自责:“小姐,我并非爱嚼舌根的浅薄之人,您、您千万不要与奴才生份了……”

    容钰笑了笑:“我并非信不过你,不过是提防隔墙有耳……”

    宝瓶连声应了,感激地给容钰磕了个头。

    容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宝瓶。

    她当然信宝瓶……

    四个一等丫鬟里,宝珠、宝镜都是家生子,宝壶虽是买进府的,却也自小便伴在她身边。

    宝瓶却是在她四岁那年才进府的,听吴嬷嬷说,当时年幼的宝瓶一人蹲在侯府门口哭了许久,前头的管事问她是哪家的孩童,她却说不清楚,只是一味地哭。

    管事见她衣裙齐整,便当她是与家人走散了,领着去报了官,可等了好几日也无人上门领她,管事看她年幼又没个去处,便留她在府里帮着做些小活计、给口饭吃。

    不久后,容钰身边原本的“宝瓶”因患病被送去了郊区的庄子里,如今的这个宝瓶表现勤勉本分,便被提到了容钰身边。

    宝瓶的这来历虽有些不寻常,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上辈子,宝瓶在泰宁侯府时表现一般,在四个一等丫鬟里算不得出色,却也没有什么错处。

    宝瓶的本事是在容钰嫁进宁王府后逐渐显出来的。

    王府后宅的下人们个个都是人精,宁王不待见容钰,那起子人便热衷于暗中给容钰使绊子。

    容钰和身边的嬷嬷、丫鬟们哪里见过那些手段,众人吃了许多暗亏、苦不堪言之时,宝瓶彪悍地与那些恶奴斗起来,不仅能识破对方的诡计,偶尔还能予以反击,如是几回,那些恶奴才消停下来。

    容钰自然要问宝瓶怎么突然那般长进,宝瓶只说是看不惯那些势利眼的狗奴才欺软怕硬,便学着他们的手段对付他们。

    十五岁的容钰会相信那回答,二十五岁的容钰却不信。

    后来,她艰难地一点点学会了宫里的那套生存规则,才明白宝瓶当年使出的手段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短短几个月就能自己领悟的。

    可是,她没有机会问清内情,因为那个时候宝瓶已经去了。

    宝瓶出手整治宁王府的奴才后,引起了宁王的注意,宁王竟说要把她收房。

    容钰当时误以为宝瓶显出那些本事都是为了引起宁王的主意,气得不愿再见她。

    直到敬茶那日,她的气才终于顺了些,想着横竖宁王是要娶侧妃、纳妾的,由她身边的人得那份体面也好,便特意准备了一对赤金福字手镯并一个红封,打算在宝瓶敬茶后赏给她。

    可宝瓶恭恭敬敬地给她敬了茶后,却说:“娘娘,奴才绝没有勾搭王爷的心思,也绝不会做背叛您的事情”,然后便服毒自尽了。

    后来,容钰常常想起宝瓶。

    她作为主子活得窝囊,身边的丫鬟们也都没有过上好日子。

    服毒自尽的宝瓶,替她受过、当着她的面被活活打死的宝壶,为她顶罪、上吊自杀的宝珠……

    唯一一个叛了她、向宁王告发她下药求子之事的宝镜,反而有命活着。

    她如今已知道了丫鬟们对她的心意和从前的下场,却仍想不明白宝瓶其人。

    她想不明白宝瓶是怎样成了一把利剑,想不明白那利剑为何甘心任她驱使,也惋惜她不得其法、把利剑当砍柴刀用……

    只不过,无论是宝瓶还是宝镜,她眼下都暂时顾不上。

    她在惴惴不安地等着……

    这一日最终平静地过去,发生的都是些琐事:

    下午,容华领着她去看了卧床养病的容莲,瞧容莲那有气无力的模样,大约要婚书一事尘埃落定后才能好转……

    晚饭时,容滢回禀容衡已为穆临渊换了住处云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那要紧的,她自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

    自容滢与穆临渊这次会面后,容衡这两日紧绷的情绪便放松了许多,让容钰不得不感叹:容滢真是一个有本事、有办法的人!

    容滢是如何化解婚书一事的,容钰在第四日便知道了。

    这一日,穆临渊遣人给容钰递了封信,约她在归云楼会面。

    时间一日日过去,容钰心里日渐不安,她委实不愿在这样的时候离府、离开容华身边半步。

    可说到底是她先主动登门拜访穆临渊的门,此时断无道理不赴穆临渊的约。

    且,上辈子容华自戕是在夜里,容钰便留下宝瓶暗中照看容华,便带着宝珠去了归云楼。

    京都城的正中央是皇帝与娘娘们所居的禁宫,绕着禁宫分为内城、外城、郊区,东内城住的是皇子、宗亲们,西内城起先住的都是勋贵,如今也有高官买了没落勋贵的宅子住着,其余文武官员、市民商贾便散居在东、西外城,茶叶点心、衣裳脂粉、油盐酱醋、酒楼旅舍等各类商铺亦大多开在东、西外城。

    其中,东外城的归云楼是如今京都城里最气派的酒楼、旅舍。

    商贾身份低微、却获利颇丰,故而要想安安稳稳地把生意最大,背后就须得有权贵做靠山。

    归云楼背后的人,是独得盛宠的徐贵妃。

    徐贵妃亦是宸王与昭怀公主的生母。

    皇帝宠着徐贵妃



第十四章 未亡人
    容钰心思不宁地站起身,匆匆对穆临渊行了一礼,说:“穆公子,抱歉,我、我家中有事,须即刻回府,改日再会……”

    说完,也不待听穆临渊如何回复,便奔到自家马车前爬了上去。

    宝珠虽不明所以,也麻利地跟着容钰上了马车。

    容钰吩咐车夫:“速速回府。”

    马车跑动起来。

    街上喧嚣的喊叫声传进车里,容钰掀开布帘朝外看了看。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京都城。

    上辈子,两次北伐战败、甚至后来辽人打进来的时候,她都是拘在深宅后院里的小姐、王妃,虽也知晓局势紧张,却从不曾直观感知这样的纷乱:

    街上的人个个面露惊慌、四散奔逃,一声声恐慌的喊叫、议论此起彼伏:

    “败了,败了!大周败给辽人了!”

    “护送陛下的车马昨日夜间进的城,沿路好些人家都听见响动了,据说连陛下也中了箭……”

    “怎会败啊!邵老将军亲自挂帅,领着十万大军……”

    “别提邵老将军了,邵家的将军们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

    “都死了!一个都没有回来!定国公府没有男人了……”

    “西辽蛮子不会乘机打进来吧”

    “谁知道呢赶紧回家收拾好金银细软,若西辽蛮子真打进来了,就赶紧往南逃命去吧!”

    ……

    容钰放下布帘,闭目靠在马车里想:

    不对……

    定国公府的男人没有死绝,还有邵北城和邵冬岭年幼的儿子邵承志;

    西辽蛮子要再过好几年、佑宁北征败后才会打进来,那一次,辽人长驱直入、打到了距京都仅千里的澶城,端王亲赴澶城指挥御敌,击退了辽人,与辽人签订和约……

    她故意想着这些事情,却丝毫未能减轻心里的惶恐不安,这时,她多么希望归云楼离泰宁侯府近些,又多么害怕自己回府晚了……

    马车一路飞奔、终于停了下来,容钰跳下马车,径直朝后宅奔去。

    宝瓶从小荷包里数出十个铜板赏给车夫,然后追着容钰跑去。

    容钰气喘吁吁地跑到东侧院门口,发现院子里极静,竟没有一个走动的婆子、丫鬟。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怯意,她抓着月洞门的石壁撑住身子站了一会儿,才起身朝容华的屋里走去。

    隔着卧房的珠帘,她看到容华呆呆地坐在桌边,小沈氏坐在她身边,迟哥儿被放在窗边的小榻上,屋子里还立了好些婆子、丫鬟,众人都神色哀戚,紧张地盯着容华。

    看样子,府里已经得信了……

    容钰撩起珠帘走进屋里,刚给小沈氏请过安,小沈氏立刻担忧地拉过她看了看:“今天这样的日子还往外头跑,若是撞上那趁乱抢掠的歹人……”

    “万幸没有出事,回头我再好好教训你!”

    又吩咐尤嬷嬷:“去前头说一声,把派出去寻三小姐的小厮都叫回来。”

    “还有,接回温哥儿和晔哥儿后,让他们都来我这里回个话。”

    “此外,嘱咐丁管事,让各门轮守的人都务必打起精神来,外头不知已乱成了什么样子,侯爷又不在府里,咱们府里有四位小姐,若混进那居心叵测之人,不知会出多大的祸事……”

    尤嬷嬷应了后退了下去。

    容钰走到容华身边抱住她。

    容华慢慢地回过神来,她紧紧地抓住容钰的双臂,双眼直直地盯着她,问道:“钰姐儿,那个将军,你前几日和我说梦到的将军,他还对你说了什么你仔仔细细地再与我说一遍……”

    容钰手臂吃痛,却没有说什么,她想了想,答道:“那个将军说,小姑娘,请帮我转告你大姐姐,我回不来了……”

    小沈氏诧异地开口道:“竟还有这样一个梦既托了梦,又有定国公府送来的消息,想来……”

    小沈氏红着眼眶看向容华。

    庄嬷嬷与丫鬟们也纷纷红了眼眶,屋里响起低低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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