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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孙健
同学会
作者:孙健
毕业十年,林子阳参加了同学会,见到上学时暗恋过的女孩白杨及其老公陈牧天。看到他们事业有成,碌碌无为的林子阳决心要出人头地。身为农业专家的林子阳,意外调到农业大镇任党委书记。西郊镇处在非常时期,陈大山等人因补偿金问题对闲置地开发屡屡阻挠。副区长陈牧天和镇长门向东都主张土地开发,白杨却提醒他那块地是炸药桶,千万别碰。于是他把精力用到“生态农业”上。为此他和门向东翻脸,跟陈牧天的关系也闹僵。他顶住压力,最终取得胜利。白杨告诉他,上学时喜欢的是他,他为错过爱情而悲痛万分。陈牧天和一直希望得到西郊镇闲置...



第1章 上学时的那些事(一)
    同学会

    孙健

    第一章上学时的那些事(一)

    1

    确切地说,让林子阳的生活发生蝶变的,是一个电话,电话打来时,他正在湖边钓鱼。

    2

    近些年,周末钓鱼似乎成了林子阳的必修课。只要天气不是太差,手头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他必定会准时出现在那个风景怡人的湖畔,或现身在城郊的水沟边,垂钓俨然成为他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春日的阳光安静地为湖面铺满一层金色波光,林子阳端坐在小板凳上,手握鱼竿,目不斜视地望着水面上的浮子。一眼望去,他宛如一尊石雕。

    不远处的草丛里忽然飞起几只白色的水鸟,小鸟鸣叫着扑棱棱飞向蔚蓝的天空。林子阳身体前倾,两手轻轻一抖,鱼竿陡然立起来,鱼竿另一端兀地从水面上腾空跃起。一条巴掌大的鲫鱼疯狂地抖动着**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银白色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

    他小心翼翼地把鱼儿从钩上摘下来,丢进身旁的水桶。桶里顿时一阵骚动,他一扬手,挂着诱饵的鱼钩再次落入水中。湖面恢复了平静。

    这一次他的运气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好,等了许久,也不见有鱼儿上钩,浮子仿佛被人用铁钳固定住似的,纹丝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依然没有鱼儿上钩。鱼儿都去了哪儿林子阳轻轻抬了一下手,鱼钩缓缓露出水面,鱼饵还在。他叹息一声,下意识地歪头看了眼旁边的水桶,鱼儿们正在水桶狭小的空间里游来游去,鱼儿居然这么容易相处!短时间内,就相敬如宾了。若是换成人,怕不会是这个样子,早已争个你死我活。想到此,林子阳顿时感到鱼儿真的很伟大。

    刚吃过午饭,林子阳就开着车来钓鱼了。车是银白色的,喜欢这种颜色,是因为和鱼的颜色一致。两个多小时,钓了八条鱼,不多也不算少。载着鱼饵的钩再次落入水中。又过些时候,仍然没有鱼儿咬钩。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手机的铃声是《怒放的生命》,音乐骤然响起。

    林子阳没有动,两只眼睛依然目不斜视地望着浮子,仿佛那个电话根本就与他毫无关系。这个时间是很少有人打电话来的,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钓鱼时间。若是一个电话打过去惊跑一条大鱼,说不定就被他在电话里臭骂一通。其实,这个原因恐怕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林子阳除了钓鱼,平日里交际极少,电话自然少得可怜。

    铃声已响了很久,似乎就要戛然而止。这时,林子阳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丢掉鱼竿,快速用毛巾抹了下手上的水珠,吱地一声扯开布包的拉链,摸出一个直板手机,抢时间一般按下接听键。

    林子阳的脸上漾出微笑,大声和电话里的那个人聊起来,聊得兴起时,从板凳上站起身,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湖岸上走来走去。鱼钩早已被他忘在脑后,尽管浮子已经数次上下跳动,也浑然不知。

    通话时间很长,足有十多分钟,林子阳终于兴致未尽地收起电话。

    他并没有马上回到鱼竿旁边,踯躅片刻,然后开始望着湖面出神,目光像在寻觅着什么。

    他时远时近地扫视着清澈的湖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惊喜,也有忧伤,他的神情的确有些怪异。

    林子阳凝望着人工湖的对岸,许久才缓慢地回到板凳上。他扬手把鱼竿从水里捞起来,银亮的鱼钩散发出幽幽的亮光,钩上的鱼饵已经不见了。看来,鱼咬过钩,可鱼又跑了。吃掉鱼饵,又能全身而退,这必定是条大鱼。都是刚才那个电话,要不,咬钩的鱼已是囊中之物。以往,凡是咬钩的鱼,从来没有从他的手上逃脱过,今天成了一个例外。

    林子阳把鱼竿举在半空,长长的鱼竿变得越来越短,最终化作短短的一节。这么早就收工回家他的魂魄仿佛已被刚才那个电话勾了去。没错,他果真要回家了。

    林子阳真是个怪人,他把桶里的鱼一条条放回了湖里,桶里只留下三条最大的,然后把水桶拎到车上。

    3

    车子银鱼一般驶进小区,在楼下停住车,林子阳拎着水桶上了楼。

    刚进门,妻子吴玲就问:“这么早就回来了”她穿着宽松的粉红色睡衣,长发是刚洗过的,她婀娜的身姿像出水的芙蓉,是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林子阳冲吴玲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没吱声。

    吴玲莞尔一笑,可惜她那能醉死人的笑掩盖在了乳白色的面膜里,林子阳一点儿都没看到。

    很显然,睡完午觉,吴玲刚做完美容,她原本就是个漂亮女子,再加上平日精心的保养和护理,显得愈加年轻俊俏。她转身去了卧室,片刻后又走出来,脸上的面膜不见了,露出那张白皙又好看的脸。

    吴玲来到水桶前垂头看了一眼,说:“怎么这么少”

    林子阳刚泡了一杯茶,是铁观音,喝茶一直是他的习惯。他深情地望了吴玲一眼,说:“



第一章 上学时的那些事(二)
    第一章

    4

    白杨之前来过这个风景区,路比较熟,她走在前面,林子阳在后面,白杨黑亮的秀发在他面前飘来飘去,他的心河禁不住荡起阵阵涟漪。中午时分,两人找了块平整的岩石,取出各自携带的食物和水,一起吃午饭。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宛如两个结对出行的恋人,白杨把一根刨了皮的香肠,递到林子阳面前。他的脸顿时红了,迟疑片刻,还是把香肠接在手里。那一刻,两个人的目光咚地撞在了一起,林子阳的脸红到脖跟儿,白杨的脸上也泛起一轮红晕。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呀!可是,林子阳却没有向白杨表白,他并非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而是,他始终以为自己配不上白杨,即便是白杨一时头脑发热意外地接受了他,最终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白杨是长在省城的金枝玉叶,然而他不过是小村子里出来的泥孩子。

    吃过午饭,两个人走了没多久,就迷了路。白杨用白嫩的手不停地轻拍额头,怎么也想不起来时的路。林子阳看到白杨红润的脸颊上洇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于是他也有些着急了。那个时候,同学们还没有手机,迷了路要想和别的同学取得联系的确有些困难。更让人担心的是,正是多雨时节,从上午开始天空就阴沉沉的,暴风雨随时都可能来到,若是天黑前下不了山,暴风雨来临后,一旦遇到洪峰或是泥石流,就会有生命危险。去年这个时候,就曾经有几个驴友在这里出过事。

    泉水在山涧里缓缓淌过,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山峰耸入云霄,树木枝繁叶茂,脚下杂草丛生,密密匝匝的树叶遮天蔽日,曲曲折折的山路总也没有尽头……

    林子阳有些急了,用恳求的语气,说:“白杨,你再认真想一下,到底该走哪条路”白杨眨巴着眼睛,看了林子阳一会儿,做了个鬼脸,说:“我是个不合格的向导,真的想不起来了”林子阳摇了摇头,苦笑一下,说:“别怕,我们能走出去的!”说完,他猛地一挥手,就顺着一条羊肠山路向前走去。白杨见了,也快步跟上来。

    他挥手的动作很夸张,故意拿出一副很男人汉的样子。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在山林里转来转去,直到傍晚时分,白杨才猛地一拍脑袋,说:“哎呀,我想起出山的路了!”林子阳兴奋地跳起来。

    顿时,白杨脑袋里安装导航仪似的,绕过一道道山梁, 终于找到了下山的路。然而,就当他们找到出口的那一刻,林子阳却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心里忽地沉闷起来。他猛然觉得刚才和白杨无头苍蝇似的在山林里撞来撞去的感觉居然好得出奇,他倒想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即使遇到什么不测,只要有白杨和他在一起,他也知足了。

    白杨在前,林子阳在后,两个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在山口处碰到了班里的其他同学。说来也巧,同学们刚乘坐上回学校公交车,天上就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豆粒大的雨珠铺天盖地而来,整座城市刹那间变作白茫茫的一片。

    林子阳暗自庆幸及时出了山,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心存感激地瞥了白杨一眼,然而,白杨正坐在车厢的角落里,有心事似的低头不语。她并没有注意到林子阳。

    这件事过后没多久,一个爆炸性新闻在系里传开!白杨居然和陈牧天确立了恋爱关系。

    听到这个消息,林子阳的胸口猛地难受了一下,接下来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可是,过了片刻他又有些不以为然了。陈牧天其貌不扬,也是来自农村,不管是家庭背景,还是长相才貌,比林子阳都要差一截,白杨会看中他即使把林子阳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件事会是真的。谣言,一定是谣言!

    第二天,在去餐厅的路上,林子阳遇到陈牧天,便向他证实这一消息,两个人都是海州人,家虽离得远了点,也算是老乡,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儿。陈牧天春风满面,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阿尔卑斯”牌的奶糖,笑着说:“和白杨的事,终于定下了!这是喜糖。”林子阳愣愣地把奶糖接在手里,胸口像是被掏空似的,一脸木然地看着林子阳走远,竟然忘记了向陈牧天表示祝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子阳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他以为陈牧天是在吹牛,他不可能追到白杨,白杨的眼光多高啊!别说是相貌平平的陈牧天,怕是系里的帅哥富二代,白杨也不会瞧他们一眼的。他本想找到白杨去求证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可他没有勇气去问白杨。

    直到有一天,林子阳亲眼看见,白杨和陈牧天手挽着手亲昵地漫步在校园的甬道上,他才信以为真。自此之后,一连几天林子阳仿佛吃多了酸葡萄似的,整个腹腔都淌满了酸水。

    过了些时间,林子阳的心情才算平静下来。他以为,白杨和陈牧天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目前两个人之不过是相互玩玩而已,别的暂且不说,就说白杨爸妈那一关怕是过不了。想到这些,林子阳郁闷的心情才有些好转。尽管如此,他每次看到陈牧天和白杨成双成对地出现在校园的花前月下,心里都有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

    有一天,要好的哥们儿毛头喝醉了酒,忽然一把拎起林子阳的衣领,用已经无法打弯的舌头说:“子阳……你知道牧天是怎么追到……白杨的吗人家靠的是锲而不舍……以前白杨对你那么好,你……简直棒槌一个……”毛头个子比林子阳矮了一大截,又长得像个猴子,若不是借着酒劲,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揪住林子阳的衣领。

    林子阳虽然也喝了酒,可他喝得少,心里一点都不糊涂,他猛然想起那天在山上迷路的事,是啊,那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呀!他和白杨单独呆在一起那么久,却连句表白的话都没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确太懦弱!从那一刻开始,他后悔得肠子都一寸一寸地变青了。

    事情的发展却不是林子阳想的那样。陈牧天不仅顺利地过了白杨爸妈那一关,毕业后,白杨还放弃了在省城工作的机会,主动跟随陈牧天回到海州市。回海州的除了他们俩,还有林子阳。

    陈牧天和白杨分到海州市的城北区工作,而林子阳则去了市农业局上班,虽然三人同在



第一章 上学时的那些事(二)
    第一章

    6

    上大二时,林子阳的母亲得了重病,是癌症,在医院查出来时,已经是晚期。母亲一再坚持放弃治疗,家里除了几亩田地再无别的收入,供林子阳读大学家里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若是仅仅为了延缓生命把为数不多的钱无谓地丢进医院,林子阳就可能因此而无法完成学业。

    林父权衡再三,含泪应下老伴的要求。可以说,林子阳的母亲是不治而终的。所有这些,在省城读书的林子阳并不知道,直到母亲即将离开人世的前一天,才接到母亲病危的电报。到家时,母亲已奄奄一息,可是,见到林子阳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忽然亮起来,颤抖着干瘪如枯枝的手,拉住已哭成泪人的林子阳,干裂的嘴巴一张一合。

    尽管林子阳把耳朵已经贴到她的嘴巴上,可他还是没有听到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兀地感到母亲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像一块冰凉的铁块掉了下去。林子阳喊哑了喉咙,哭干了泪水,还是没有留住母亲离去的脚步。

    这件事过后,林子阳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虽然在人生的旅途中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与亲人离别的残酷现实,可是,面对母亲的过早去世,林子阳受到的打击的确太大了。悲痛欲绝的他,一度对生活失去信心。那段时间,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做事也表现得很极端。董梅知道这件事后,在各方面给了林子阳慈母般的呵护和照顾。在董梅的帮助下,林子阳终于从悲痛中振作起来,他重新找回了生活的自信。

    因此,林子阳对董梅有着很深的感情,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当着吴玲的面说,有机会一定到省城去看看董老师。这句话林子阳说过多少遍,吴玲记不清了,但是她唯一记得清的是林子阳一直没有找到去省城的机会。

    吴玲一边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一边埋怨道:“从我认识你那天起,就说去看望董老师,如今苗苗都这么大了,你也没能看到董老师的面!你呀,就会只说不做,难怪你一事无成。”

    林子阳两手合一,端坐在餐桌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吴玲刚才的一番话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沉默片刻,林子阳又说:“陈牧天在董老师那里,还打电话约来在省城工作的同学,没想到连省城周边的同学也闻讯赶来,居然一下子凑了十多个人。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一商量,决定搞一次同学聚会,毕业都十年了,聚一聚也是很有必要的,听说其他班级的毕业十年同学聚会活动都已经完成了。这件事董老师非常支持,于是大家就把毕业十年同学聚会的有关事宜商定了下来。”说这些话时,林子阳的脸上流露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

    吴玲已收好餐桌上的碗筷,她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急切地说:“子阳,你不说我倒忘了,昨天中学的同学打电话过来,说过些天也要搞同学聚会。唉,据说我们班有的同学现在都是董事长了!这么多年下来,咱也没混出个名堂来,见了当年的老师和同学这张脸可往哪里放啊仔细想想可真是够悲催的。”

    林子阳静静地听着吴玲说的话,没有吭声,他心里明白,吴玲的话表面上是说她自己,实际上是在奚落他呢。作为女人来说,讲的是“夫贵妇荣”,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人即使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工作,待在家里做专职家庭主妇,只要老公有权有势,或是腰缠万贯,在别人眼里这个女人也是不容小觑的。要不怎么说,女人是男人的影子呢。男人高大了,影子自然也会让人另眼相看。

    窗外已经暗下来,月亮升在半空,小区内的路灯已经亮起,散放着橘红色的亮光……

    天花板



第一章 上学时的那些事(四)
    第一章

    7

    车虽旧了点,二手车的确也不太体面,但毕竟有了车,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有车族。记得,车刚买来那天,吴玲满面红光地从林子阳手里接过车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苗苗也兴奋地叫喊着爬上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吴玲按了一下车喇叭,把车挂在了二档上,如同甲壳虫爬一般在小区里转来转去。林子阳担心吴玲技术不过关会出什么事,就骑着自行车保镖似的紧随其后,直到夕阳落山,吴玲才恋恋不舍地从车上下来。

    第二天,林子阳睡醒后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吴玲不见了,人去哪里呢林子阳心中纳闷,急忙轻呼吴玲的名字,还是不见人,只好穿衣起床,挨个房间查看,苗苗独自躺在小卧室里熟睡着,唯独不见吴玲的影子。

    到底去了哪林子阳快步来到窗户边,急切地扯开窗帘,天还没亮透,窗外静悄悄的,整个小区还在沉睡中,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在这时,他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弯着腰,从身边的红色水桶里捞出一块抹布,用力拧干上面的水,仔细擦拭着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吴玲,这个人是吴玲!那时已是初冬,天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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