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星桂含笑,轻轻摇头,“几位主子进门儿的时候儿,皇贵妃主子一样吩咐了看茶。茶自然是相同的。”

    “只是,皇贵妃主子赐茶,究竟是只赐一盏,还是后续还有,那就都只是看皇贵妃主子的恩典了。”

    克勤郡王福晋心下咯噔一声,眯眼打量星桂,“姑娘这话倒有意思。”

    星桂含笑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奴才倒不知道福晋是听出什么来了。奴才只是就事论事,单说这茶,福晋切莫多心。”

    星桂说完端着茶壶就走了,就是没给克勤郡王福晋的碗里续上。

    克勤郡王福晋坐下,已是颇有些恼羞成怒。

    她听出来了,星桂是话里有话。

    克勤郡王家乃是八大世袭罔替的王家,也就是说旁的王公家子孙承袭爵位都是要降位承袭,便是皇子都不能例外;而这八位王家,是凭先祖的功绩,得子孙承袭爵位的世袭罔替,不用降位承袭。

    这世袭罔替的资格,便如皇贵妃最初赐的那第一杯茶。

    可是就算世袭罔替,承袭爵位的资格究竟给到哪一房子孙、给到谁的头上,却都是天子一个人来定的。没人规定是嫡系大宗,这一房就能永远独占爵位去。

    终究便是这八位世袭罔替的王家里,有人有命能喝上“第一杯茶”,却未必能有命续上“那一杯茶”去。终究,一切都看天子挑选。

    少时廿廿领着那四位福晋和格格走出来,星桂含笑上前见礼,“各位主子,奴才已为各位主子续好了茶,这会子热度正好可入口,给各位主子评说之后润润喉。”

    廿廿的目光与星桂轻轻一对,便也笑着亲自招呼,“都先坐着喝茶吧。我身边这丫头泡茶的手艺可好着呢。”

    几位受封的福晋、格格告退离去后,星桂送了回来,便是轻叹口气,“奴才当真想不到,便是世袭罔替的王爷家,可是这克勤郡王的福晋却也终究只是个郡王福晋,怎么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冒犯主子”

    廿廿轻轻点了点头,“别说想不到,连我都没想到。我好歹算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这世间的尊卑,宫里从来都是规矩最严的地方儿。稍有差池,丢掉的就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

    “可是,自从皇上被明立为皇太子,再到荣登大宝以来,宫里的这个规矩就仿佛不再顶用了。一个又一个的,豁出了性命似的往上来,就仿佛不怕死似的。”

    廿廿轻轻眯眼,回想从前,“绵恺周岁那会儿,我心下虽说防范,不过也还是犯着嘀咕的,总想着身为八大世袭罔替王家的克勤郡王家,不至于这么没规矩。可是瞧,这二年过来,他们家一回又一回的,几番番证明,我担心的没错。”

    星桂皱眉道,“可是他们图什么尤其是这克勤郡王家,都已经是八大世袭罔替的王家之一了,他们这么着,究竟是想要什么”

    廿廿静静闭上眼,“我也这样问过自己……思来想去,总归逃不过一个可能去——那就是有人许给了他们更高的身份、更大的利益去。”

    廿廿眸光轻转,“比如说,克勤郡王家虽是世袭罔替的王家,但是他们家终究只是郡王家。比之另外几家的亲王家,他们家何尝就不想更进一步去”

    “除了爵位,还有差事。他们家就算是世袭罔替的王家,可是无论从乾隆朝,还是到了咱们皇上这嘉庆朝,皇上但凡派王公家的差事,那些总理王的差事里,总是少见克勤郡王家的……”

    星桂便猛地一拍手,“奴才记着主子说过,便是那多年不受重用的肃亲王家,自从皇上登基以来都已经开始登上台面,不但屡次替皇上行祭日、祭月的典礼,皇上更是将主子的二妹指给他们家去……”

    “可是这样的差事,却一向都轮不着克勤郡王家……”

    廿廿静静一笑,“是啊,心有不平,便生不甘。而这时候又有人伺机而来,许给他们更高的地位、更重要的差事去,那他们自然就心动了。终究,现在这位克勤郡王恒谨,本就是个年轻莽撞的性子。”

    廿廿轻轻眯眼,望向窗外,“今儿我本还期望克勤郡王的福晋能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终究她好歹是孝贤皇后母家丹阐所出的姑娘,若但凡有傅恒和福康安家几位格格的性子去,便还可有转圜的余地去。”

    星桂叹口气,“是啊,若这位克勤郡王福晋是个懂大义的,若能回去对克勤郡王善加规劝,一切都还有向好的可能去。”

    廿廿轻轻摇头,“可惜了,这个富察氏却没有傅恒和福康安家几位格格的眼色去……那她,就也是个福薄的命。”

    星桂静静将主子这话回味了一番,不由得还是又叹口气,“克勤郡王自己折腾就折腾了,真不明白这位福晋又跟着折腾什么去”

    廿廿静静抬眸,“……她是富察氏啊。如今二阿哥的后宅里,我钮祜禄氏与她们富察氏,正是二分天下。”

    星桂心下便是咯噔一声,“对啊,二阿哥的侧福晋也是富察氏,正也是孝贤皇后母家的同门呢!”

    廿廿便轻叹一声,“如今,二阿哥的心思不好猜,两位福晋都进宫日子不短了,可是偏偏谁都不受宠,谁都没有所出……这便难免反倒加剧了她们两个之间的心结和争夺去。”

    “可是说到底,她们两个自己还都是个孩子,斗来斗去便都要指望上自己的母家助力才行。”

    “在绵宁的侧福晋富察氏眼里,舒舒与我是本家儿,我自然会更向着舒舒去,她心中对我自有防备,甚至是迁怒……而我的绵恺,又是绵宁之外唯一的皇子。故此,她便是为了争宠,为了讨好绵宁,也会想要截住母家,先从我们母子这儿下手。”

    星桂也吓了一跳,“主子的意思是……难道是二阿哥那边……”

    廿廿忍不住轻轻冷笑,“若不是为了绵宁,那克勤郡王又何至于要从如此年幼的绵恺下手想想,目下绵恺能威胁到谁去——唯一的解释,就是绵宁。”

    星桂的心都狂跳起来,“二阿哥他,他怎么能对主子、对三阿哥如此”

    廿廿也是阖上眼,静静地半晌,“我便是到此时,还是不愿相信这事与绵宁有瓜葛。我倒宁愿相信,这就是二阿哥后院里几个半生不熟的小丫头们自作的主张!她们以为,只要摁住了我的绵恺,绵宁的地位便无人能威胁到,那这就是绵宁想要的……能帮绵宁做到这些的,就会得到绵宁的宠爱去。”

    星桂小心地看廿廿一眼,有句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儿,却还是咽下去了。

    廿廿侧开眸子去,“我知道想说什么——倘若是那侧福晋富察氏已然如此,想说,舒舒呢”

    星桂迅速地点了点头。

    廿廿静静掀开茶碗盖儿,拨了拨水面上的茶叶。

    “还是那句话,日久见人心,要看。”

    星桂的手指头都有些冰凉,“……若是富察氏要有什么异动,倒也罢了,主子尽管水来土掩就是。只是,只是若是主子母家其他房头又要联合起来闹幺蛾子,主子才真正要为难了去!”

    廿廿缓缓点头,“对。对外人,我尽可以出手整治;但若是我钮祜禄氏的同门,我终究为难。”

    星桂向天合十,“二阿哥福晋千万不要掺和其中,叫主子能专心一意抵挡外人,护住三阿哥去……”

    廿廿放下茶碗,忽地转了话题,“园子里,可有信儿”

    星桂心下便又是一动,有些酸楚。可是星桂还是极快地收拾好了心绪,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奴才叫小眼儿盯着呢……小眼儿那孩子,人如其名,只要盯着一件事儿,便是神贯注,雷打不动。”

    廿廿轻轻叹口气,“若想知道舒舒是否已经变心,只需看星楣就是了。星楣终究是本家大房那边挑过来的人,她妈又给舒舒当过看顾妈妈,故此若舒舒有异动,是必定要先网罗星楣的。”

    星桂也是点头,“星楣顾念旧情,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愿她别忘了主子这些年与她的情分去……”23




455、虽有预感
    455、

    就在廿廿频频免了后宫早晚请安,而看似每天都只忙着带绵恺到西苑去学走冰的时候,太上皇忽然传下敕旨来:“今岁天气较寒,朕亲理庶务,无暇行幸”,故此今年的冰嬉大典取消。《八《八《读《书,23o⊥

    消息传来,莹嫔最先笑得直不起腰来。

    “哎哟,皇贵妃这一场如意算盘可算是全都白打了。我倒可怜见儿那三阿哥的,今年冬天这么冷,那才三四岁的小娃儿却要每日都要到冰上去,可都得冻成什么样儿。”

    “可是到头来,冻是白挨了,太上皇今年压根儿就不阅看了!”

    星链和星镞两个便也都跟着笑。

    莹嫔忙招呼,“赶紧着,去将这信儿送给二阿哥福晋去,叫她也赶紧跟着一起乐乐。”

    敕旨传到廿廿宫里的时候,廿廿心下便是暗暗吃了一惊。

    她倒不是如莹嫔所想的那样,一番如意算盘白打了,真正叫她悬心的是太上皇的身子。

    冰嬉大典,虽说带了一个“嬉”字,但是它对于大清的国运来说,却并无半点“嬉玩”之意。走冰曾是大清八旗铁骑的战术,曾经在与大明的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所以大清朝廷一向将走冰与弓马骑射相提并论,都是满人绝不可丢弃的传统。

    故此太上皇在位理政六十多年来,一向对冰嬉大典极为重视,程度不亚于每年秋狝行围。

    可是今年,太上皇在继秋季免了行围入哨之后,这次又连冰嬉都免了。

    ——前次免行围入哨,跟这次还不一样。终究行围入哨是一项连续多日的艰苦之事,太上皇年事已高,不便骑马行猎自是太正常不过。

    而这次冰嬉大典,不过是在宫中,不必长途跋涉;即便天寒,因是在宫中,自有诸多保暖措施,必不至于令太上皇太过劳累。

    可是太上皇还是给免了。

    尤其太上皇敕旨里的用词,格外令人玩味,太上皇是说“朕亲理庶务,无暇行幸”,老爷子用的是“无暇”二字。

    这便终究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廿廿的心便有些沉,总是忍不住想起太上皇秋日里那几声咳嗽来。

    季节变换是原因,不过只是外在的,太上皇一向身子强健,多少次季节变换都没事,单今年秋冬两季连着如此……

    廿廿轻轻闭上眼。5v八5v八5v读5v书,o

    她担心,终是太上皇自己的身子支撑不住了。

    她便吩咐人去传话给九慧,将绵恺的冰鞋之类都收起来,今年不准再玩儿了。

    她自己起身,到小膳房去,叫他们预备了炭炉子,细细地煨一锅秋梨。

    秋梨之外,又加红枣、鲜藕、生姜,取汁之后加冰糖,再以蜜收之。

    廿廿叫星桂拿这些原料的时候,还曾犹豫过要不要加一点川贝。只是后来想到太上皇的年纪,担心川贝过寒,还是罢了。

    细细煨出来的秋梨,最后攒成了一瓷罐。廿廿捧了去给太上皇请安。

    她知道骗不过精通医理的太上皇,果然太上皇一掀盖儿,就闻出来了。

    太上皇将瓷罐儿赌气似的搁在桌上,“朕没咳嗽,吃什么老秋梨啊”

    廿廿早已预备好了理由,这便含笑道,“汗阿玛误会媳妇啦……是绵恺那孩子,这两天有点儿伤风咳嗽。媳妇就亲手给他炖了这老秋梨。可是媳妇却也不懂医理,生怕这东西做出来不当小孩儿吃的。”

    “可是媳妇终究是皇贵妃啊,哪儿好意思叫太医们尝了之后给媳妇意见的呀媳妇便思来想去的,自唯有端来给汗阿玛尝尝才最是妥帖呀!”

    廿廿说着,索性撩袍就跪地下了,“就请汗阿玛替皇孙尝尝,行么”

    太上皇掀了掀嘴唇,无奈地哼了一声,“你这是觉着我这把老骨头,跟那小孩儿的体质倒是接近了,故此你才叫我尝,而没端去叫皇帝尝哈”

    廿廿点头如捣蒜,“就是这个理儿!”

    太上皇满脸的嫌弃,却还是有些无可奈何,这便终于还是端起了小瓷罐儿来。

    却还要矫情,一只手竟是捏着鼻子,当真咽药似的将那秋梨往嘴里灌了几口。

    廿廿看得都直咧嘴,小声问,“真……那么难吃么”

    太上皇将瓷罐儿重又摆好,耸起肩膀,夸张地哆嗦了两下,“这老秋梨……一炖过了就苦,还满嘴渣子。你也不说炖完了过过筛!”

    廿廿含笑垂首。

    这来自关外的老秋梨,口感上的确不细腻,更何况是老秋梨呢,渣子的确多。

    可也唯有如此的老秋梨,药效才好。

    太上皇又要了碗茶,将嘴里的味儿都给冲完了,才缓缓道,“……这东西你要是给绵恺吃啊,梨得换换,别用这关外的老秋梨。他年岁小,扛不住。”

    廿廿心下一软。

    老爷子这是对她的心意,全跟明镜儿似的。哪儿有给三四岁的小孩儿用这关外老秋梨的道理啊,她就单只是为了给太上皇用的。

    太上皇盯着那瓷罐儿出神,“大冬天的,你这鲜藕得的也不容易。便是从南边儿现找来,也不是三天五天就能到的,况且水路都封了。”

    “你这是有心,怕是早就预备下了,搁在冰窖里存着呢,才这时候用还能这么鲜。”

    廿廿垂首不吱声。

    又被老爷子给瞧出来了,她是从秋天的时候儿就悄悄儿预备着的。老爷子那两声咳嗽,虽说那时候看着好了,可是她的心却没真正放下来过。

    太上皇点点头,掌心在瓷罐儿上又摁了摁,“没事儿,别担心,我这把老身子骨儿硬着呢。多少年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就这么两声咳嗽,没的叫你那么往心里去。”

    “回去也别跟皇帝说,大年下的,叫他专心忙着朝廷的事儿,崩分心。”

    太上皇说着将瓷罐儿递回给廿廿,“我说真事儿呢,你个小丫蛋儿别这么小心眼儿。恁么大点儿的事儿啊,也能叫你这应该母仪天下的,心里就卡着过不去了”

    廿廿还是小心地看了一眼老爷子的眼睛。

    太上皇便轻啐了一声,“你还甭不信!我自己个儿的身子骨儿,你当我自己不仔细么太医都来看过了,都说了,不过就是秋冬转凉,小伤风罢了。”

    廿廿这才笑了,“汗阿玛可是太上皇,自一言九鼎,您都这么说了,媳妇难道还有不信的去么”

    仿佛就为了证明自己真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仅仅隔了一天,太上皇还在重华宫赐宴,赐御前王、贝勒、贝子、公、额驸、大臣,蒙古王、贝勒、贝子、公、额驸台吉等食,并赏赉有差。

    这一天当真是热闹,所有重要的王公大臣都到齐了,太上皇也是十分高兴,欢宴兴尽而归。
1...122123124125126...38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