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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廿廿听罢,行过了礼,重新归座,便黯然笑了笑,“原来又是我母家明公爷的事儿,怨不得你老人家这么为难呢。”

    鄂罗哩忙道,“皇上旨意如此,还请皇后主子体谅。”

    月桂亲自送了鄂罗哩出去,廿廿轻轻叹口气,“倒叫姐妹们笑话了。”

    諴妃便道,“皇后娘娘言重,谁家里还没有几个不长脸的亲戚呢”

    吉嫔依旧淡淡的,“我们家倒是没有这么多好亲戚,便如这位明公爷,再怎么说也好歹是一等公爵啊。我们家寡人门小户的,自比不得几位娘娘去。”

    这话叫吉嫔这么一说,淳嫔就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廿廿也不以为意,只是苦笑道,“其实今儿这旨意我听着倒不稀奇了……今年这一年里,关于我们家明公爷的旨意,已然听得太多了。”

    諴妃便也叹口气,“……旁的我倒没留意,不过这回明公爷这是言利了,怕正是皇上所不爱听的。”

    吉嫔哼了一声儿,“可不是嘛,皇上前儿刚因孝淑皇后兄长盛住主管皇陵工程,想要更换石料之事,叱责盛住想要从中贪利;结果今儿皇后娘娘您家的公爷就又来替民人当说客,要开挖人家蒙古王爷名下的山场……啧啧,这是要让天下都看着,皇上的两位皇后母家人,都这么贪财么”

    廿廿无奈地苦笑,“我当真也不明白我们家这位明公爷究竟想干什么了。”

    因涉及廿廿母家人,諴妃等人也不便多说,这便说了一会子就各自散了。

    淳嫔回到延禧宫,先去给华妃回话儿。

    “快说说,她们今儿都讲究什么了”华妃窝在火炕上,还抱着手炉,明明浑身的冷,却还是两眼的热切。

    “讲究谁谁”,指的是说了谁的闲话,或者是说了谁的坏话。

    淳嫔便将今儿听见的命案的事儿原原本本讲给华妃听。淳嫔说完了不由得凝着华妃的眼睛,“嫔妾觉着,这倒是个好机会……那明公爷是皇后娘娘家的族长,若咱们能紧抓着明安这个话柄不放,那对皇后自然是个削弱。”

    华妃却意兴寥寥地抬了抬眉,“哦,原来是他的事儿啊……算了,没什么意思。”

    淳嫔不由得好奇,“华妃娘娘缘何如此说”

    华妃的话到了嘴边儿,却终究还是咽回去了,避重就轻道,“毕竟那明安只是皇后母家大宗公爷,跟皇后娘娘是堂房的亲戚,又不是她亲兄弟,伤不到皇后什么去。”

    华妃不愿多说,往后靠了靠,“你回去歇着吧。”

    淳嫔告退出去,华妃想了想,吩咐星镞,“去,将四公主请过来。”

    四公主虽说已经搬过来跟着华妃一起住,可是因为当年的过结,两人之间还颇有些别别扭扭的。华妃寻常不召四公主过来,四公主也不主动来请安。

    星镞去传话回来了好一阵子,四公主这才姗姗来迟。

    华妃瞧着四公主那不情不愿行礼的模样,心下也是冷笑。再尊贵的固伦公主,也在宫里没多少日子了,等下嫁出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如宫里这样的好日子了。那额驸家是什么爵位,她那公爹又是个什么货色,必定够四公主喝一壶的。

    还是华妃先开口,“……你嫂子也有日子没进宫来给我请安了,如今我便是想见她一面儿,都不容易。”

    四公主眼睛望着别处,“我嫂子不是在给她阿玛守孝呢么,再说还有十七婶子的孝呢,她自进不来。”

    “再说……我嫂子也不是总见不着啊。上回三姐出嫁,我阿玛办冰嬉大典,我嫂子也来了啊。是廿廿您自己个儿没去,也不是我嫂子不来见您。”

    华妃忍住,缓缓笑笑,“不管是因为什么吧,我心下总归是惦记着她呢。我刚得了个信儿,跟我没什么干系,可是我琢磨着她怕是关心的。可我现在又见不着她,便托给你吧,你去见见她,将这话儿传给她。”

    四公主微微眯了眯眼,“什么事儿啊您不妨先说说。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嫂子是否当真如你所说的,当真关心这事儿。我当晚辈的,不过是因为你这么吩咐了,我这便跑一趟腿儿罢了。”

    华妃轻轻一哂,“公主这话还没说全,你尽管可以再说一句:叫我不必指望着她会因为这事儿谢我。”

    四公主倔强地倒没否认,“嗯”了声儿,“总归我只是传话,旁的事儿什么都不做准儿。”

    “成啊。”华妃目光浅浅上扬,“如今我这身子骨儿,你跟我一起住着,你也该知道。我又能指望什么呢,我不过就是念着一把子旧情。我自己没有儿孙的福分,年纪大了便喜欢孩子,这便自顾自地忍不住去关心他们一家子去罢了。”

    四公主极快地白了华妃一眼,并未作声。

    华妃也觉讪讪的,这便将明安的事儿说了出来。

    四公主也是一皱眉头,心下嘀咕:这明安怎么又出事儿了!

    华妃静静地看着四公主,“你跟你嫂子说,这次皇上虽说只是呵斥了明公爷,却并未降罪,你嫂子要是觉着这不是个大事儿,那才当真是大事要临头了……”

    “以我这些年伺候皇上的经验,我总归比你们这些小辈儿还经得多些、看得透彻些——皇上是当真恼了。”

    “如今朝廷军费消耗巨大,几乎每个月都要往西边儿发银子,一发就是几十万两啊……这么消耗着,皇上最恨的是什么不是杀人越货,而就是朝中大臣还一门心思想着中饱私囊!”

    “皇上这回不发落明安,不是就饶了明安了。我倒觉着啊,皇上是预备着一起算总账呢……终究明安承继的是布彦达赉的差事,布彦达赉这不是还没满周年呢么,皇上暂且压着火儿,忍着呢。故此你嫂子若是现在想辙,或许还来得及;可是若等到过了年,那可就一切都难说了。”

    四公主静静地看了华妃好几眼,这才点头,“嗯,我今儿午后就过去。”

    四公主后晌到的撷芳殿,将这话与舒舒说了。

    舒舒先前听见明安并未因此治罪,只是被皇上当了个反面儿的靶子来警告群臣,倒松了口气。

    四公主瞧着她嫂子,这才将华妃后头的那段话给说了。

    舒舒果然神色一紧,“华妃她,当真这么说的”

    四公主点了点头,“我跟她有当年的过结,她不会真心对我好,我也不至于要信她;可是你跟她之间倒没有这些旧事,我瞧着她也是真想卖你个好儿……她指望着你和我哥呢。”

    舒舒哼了一声,“……公主既不待见她,我自没的要与她亲近去。”

    四公主摇摇头,“说什么亲近呢,这后宫里,谁跟谁是真心亲近除了生身额娘、手足兄妹之外,什么都是靠不住的。谁跟谁近,不过都是互相利用罢了。”

    “嫂子也不妨这么使唤她去。好歹她在妃位,在宫里的资历比皇后还长,且住在后宫里,至少消息总比阿哥所这边灵通。再说她年岁渐渐大了,身子骨儿也不好,嫂子使唤她几年之后,便也不必给她什么甜头去了,我瞧着她是等不到……”

    舒舒眯了眯眼,“公主说的有理。”

    四公主起身,“大舅的事儿干系到我哥哥,明安的事儿又干系到嫂子你,这两个人两件事儿若一起发作起来,我阿玛说不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来。总归——万万不能伤到我哥哥在阿玛心中的地位去才好。”

    “我就先回去了。我住在后宫里,进出都有记档,后宫的档每日都要报到皇后那去,我总逃不过的……我若耽搁久了,难免叫她起疑。”

    舒舒攥住手指,深深闭了闭眼,“她便知道了又怎样!她现在可算得意了!”

    四公主走后,舒舒一直陷在思绪里。

    她现在需要有人帮衬着,可是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找谁去!

    她一直等到绵宁回来,万般无奈之下,还是将事儿委婉地跟绵宁说了。

    “……阿哥爷,我明大哥哥如今处境堪忧,阿哥爷您不能不帮衬帮衬他。”

    绵宁一听,便陡然挑眉,“你好糊涂!汗阿玛最恨大臣言利,且舅父的事儿刚出,我若这会子为了明公爷去找汗阿玛求情,汗阿玛自会以为我实际上是为了舅父!”

    “一旦汗阿玛认定如此,那就算我能帮上明公爷,可是却要害了舅父去!”

    舒舒闭了闭眼,“那,我该怎么办”

    绵宁盯了舒舒一眼,继而缓缓垂下眼去,“……这个明安,我也觉着他为人甚为糊涂!尤其是赴任步军统领一年以来,几乎每个月都要出事,每个月都要被汗阿玛下旨叱责、议处!”

    “这样的亲戚,帮衬不了你,反倒是你的累赘。甚至,有他这样的子孙,都是你祖宗的蒙羞……我倒觉着,你从此与他远了吧。总归岳父已经不在了,你在母家也该少了牵挂去。”

    舒舒的心“砰砰”跳得急了,“……我是可以不在乎明大哥哥!可是我母家,还有我那年幼的弟弟啊!弟弟虽承袭了阿玛的子爵,可终究还是个孩子,凡事还都要仰仗着明大哥哥帮衬着!”

    绵宁静静看着她,“既是如此,你非要帮他的话,那就自己想辙去。不过记住,别打我的名号,别动我的人。”




576‘送到脚边的台阶儿’
    576、

    舒舒心下曾有的万般柔情,这一刻都碎了。

    她望住绵宁,止不住地冷笑,“……阿哥爷,我明大哥哥这回又是为了谁我呢,又是为了谁阿哥爷一句不管了,就当真要撒手撇得清了”

    绵宁静静看舒舒一眼,“你若当真凡事都是为了我,那就好歹提前与我说一声儿,而不是叫我事后才知道,事事全都陷入被动!”

    “如今情势,若想救舅父大人,便不该用明安!一来明安本就不为汗阿玛所喜,二来明安本就曾多次言利,他来为舅父求情,会让汗阿玛以为他们是一丘之貉!那便非但救不了舅父,反倒会让汗阿玛对舅父的猜忌更甚!”

    “你也没瞧瞧,这次汪承霈原本一个字儿都没提到舅父,可是汗阿玛回头还是认定了此事背后为舅父的主意!——这还不是拜明安所赐”

    “至于你说为了我……”绵宁深深吸一口气,“那便不要与小额娘为难。我早与你说过了,一来是小额娘这些年对我的抚养之恩,二来也是如今情势,但凡小额娘与三弟那边有事,便会立时被人认定了乃是我的所为!”

    绵宁轻轻闭了闭眼,“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你……明明你是小额娘一家人,你本该是这后宫之中与小额娘最为亲密之人。我原本以为,有了你,能叫我与小额娘的关系越发紧密。”

    舒舒不由得惊声一笑,“阿哥爷还想与皇后的关系更紧密阿哥爷又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不是她是阿哥爷的小额娘,可是她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十五皇子侧福晋,不是贵妃,而是正宫皇后了!阿哥爷还要与她如何紧密去”

    “难道她若叫你将大位拱手让给她的三阿哥去,阿哥爷也要为了这情分而答应了么”

    绵宁眼底愠色涌动,却终究只是攥了攥拳,便甩头离去。

    舒舒悲愤至极,踉跄着倒退两步,正是到了炕边儿,便劈手抓过炕桌上的碗盏,也不管是什么,尽数摔到地上去。

    舒舒不叫人收拾,自己就在一地狼藉里,坐在炕上,一直坐到天亮。

    她万般疲惫,却还是坚持起身更衣洗漱。

    勉强吃了两口粥,她便吩咐四全,“……将绵九福晋请进宫来吧。”

    雅馨来得颇为迟疑,进内见礼罢,也忍不住瞧着舒舒叹气,“您这是为恭勤公守孝而伤了心吧,您可万万节哀。”

    “恭勤”是布彦达赉的谥号,由此二字可见布彦达赉在生时的勤勤恳恳。

    舒舒叹口气,“……明大哥哥的事儿,听说了么”

    雅馨点点头,“能不听说嘛。我们家爷昨儿回来就跟我说了。”

    舒舒静静垂眸,“咱们母家人丁兴旺,虽说前朝后宫近一半儿的人都是咱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可是我昨儿想要找个人商量,却竟然想来想去只想到你一个。”

    雅馨挑了挑眉,“许是因为咱们十六房的,如今能方便走动的,也就咱们两个了吧”

    舒舒眼圈儿便红了,“可不是!如今你们又分府在外头了,进宫来一趟也不容易,我这便越发想念姑母……”

    雅馨的眼圈儿也是发红,却是凝着舒舒,缓缓道,“实则,我瞧着你的今日,倒忍不住想起我自己个儿的昨日来。如今十七福晋也不在了,你在宫里既不容易,你倒不如……跟皇后娘娘缓和了呢”

    “终究是一家人,况且现如今三阿哥年岁还小……你现在又何苦非要事事与皇后作对去终究她是皇后,又是长辈,你这是胳膊肘儿拧不过腿弯儿啊。”

    舒舒便笑了,“今儿我请你来,你竟又与我说这话!我倒觉着,她买通了你,如今你倒心甘情愿给她当说客了!”

    “你是轻易不到我面前来,只要来了,你就三番两次地提这话儿。还没等我跟你说事儿呢,你就先用这话来堵我的嘴了!”

    雅馨也是叹气,“……你看你,你若总是这样,那我以后就也不敢再来了。”

    舒舒急忙扭过头去,赶紧抹一把眼泪,“咱们十六房,如今就剩你我两个了!你怎么能向着她去,不肯帮我我知道,你家绵九阿哥刚进封了镇国公,你便承了她的恩,这便越发向着她去了!”

    雅馨听得皱眉,索性起身,“若你当真希望我帮你,那你便听我一句实话:现在唯一能救明公爷的,不是旁人,正是皇后娘娘。”

    “若皇后娘娘肯为明公爷向皇上求情,皇上不能不为了皇后的颜面着想,兴许肯宽贷这一回……你若想帮明公爷,我便劝你去求皇后娘娘开恩,而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再这么胡思乱想去。”

    舒舒惊住,抬眸愣愣看着雅馨。

    雅馨叹口气,“若你肯回心转意,我倒是愿意当一回中间人,将你的心意过给皇后娘娘去,你也当面去给皇后娘娘行个礼……”

    舒舒紧咬牙关,眼神如冰。

    雅馨垂下眼帘,“你若不肯的话,那我也没有旁的好办法了。我们家公爷的处境,你也该知道,我现今为了我们家公爷和我的孩子,便绝对不会再做从前那样的傻事。我帮不上你,你以后也别再为了这事儿找我。”

    腊月二十八那天,正逢布彦达赉的周年祭。

    廿廿除了派四喜出宫到布彦达赉府上赐奠之外,还亲自到撷芳殿来了。

    倒杀了舒舒一个措手不及。

    廿廿既亲自来了,那便所有出自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内廷主位、宗室福晋们都跟着来了。

    如贵人、雅馨全都紧跟着廿廿的脚步来到。

    舒舒毫无准备,慌乱之中带着侧福晋富察氏、星楼和赵氏迎到中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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