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廿廿下辇一个一个亲自扶起,“今儿是恭勤公的周年祭,那今儿咱们便只有家礼,不必拘着国礼了。”

    雅馨远远瞟一眼舒舒,待得近前各自见礼,雅馨低声对舒舒道,“瞧,我劝你不听,如今倒是皇后娘娘亲自驾临了,你便连主动去请罪的机会都失去了。”

    “连皇后娘娘都肯如此纡尊降贵,你又那般端着,倒是何苦”

    舒舒又是恼怒,却又说不出口,只管咬咬牙,“她这哪里是为了我来的她不过是为了我阿玛的周年祭!我阿玛当年也没少给她出力,她能那么顺当地拿下和珅、福长安,还多亏了我阿玛去!”

    “况且我阿玛无论是在步军统领衙门,对她阿玛;还是在銮仪卫,对她弟弟,全都叫她挑不出一个字儿来吧!”

    雅馨叹息道,“你说的没错儿,可恭勤公终究是你阿玛不是况且她是皇后娘娘,恭勤公与她有主奴之份,那恭勤公替她出力,本也应当啊。”

    舒舒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雅馨低声耳语,“……皇后娘娘都递了台阶儿,你今儿一就手就下来吧,别再端着了。说实话,过了这个村,就怕都没有这个店儿了。”

    舒舒终究就一个阿玛不是若不是皇后娘娘还肯记着布彦达赉的情分,那怕是连今日这个台阶儿都没了。

    廿廿率领众人进内拈香,之后被引入正房落座,上奶茶伺候。

    廿廿温煦对舒舒道,“我知道你是孝心的孩子,但是等你阿玛周年祭过了,你也要爱惜你的身子,多多调养才好。今儿瞧着你的神色,倒是可怜见儿的。”

    廿廿如此,舒舒倒越发听得刺耳。

    “媳妇这一年来能在宫里为阿玛守孝,又何尝不是皇后额娘的恩典儿媳这厢还要谢皇后额娘的恩了……”

    廿廿便笑了,只看了雅馨一眼。

    雅馨心下就是轰隆一声,知道全完了。

    舒舒在宫里守孝,是有皇后惩戒她的意思,可是当时双方都是事儿赶事儿,才将一切都僵在了这个点上的。

    况且皇后今天都肯主动来了,舒舒最最应当顺坡就下来,那就什么都还有可能……可是她这拗劲一上来,皇后就凭什么还给你脸了去

    雅馨最是知道皇后是什么性子,终究都是钮祜禄氏的格格,谁骨子里不是个狼呢!

    廿廿浅浅点点头,“那就不必了。只要这一年的孝期过来,能叫你心下平静些儿,那倒也是你们父女两个各自的福分了。”

    廿廿静静盯一眼舒舒,“孝道是大事,可你在宫里为二阿哥福晋,身份终究有别。故此在你阿玛的孝期上,倒有两种选择。”

    “一是你可以按着孝女的规矩,替你阿玛守满二十七个月的大孝去;二呢,你可以凭二阿哥福晋的身份,当主子的,且又是已经出嫁的闺女,便守这一周年就也够了。”

    “总归两者对你而言都是合情合理,端的看你自己个儿想怎么选。”

    雅馨都紧张得掌心儿出汗了。

    皇后这是再一次将台阶儿都给递到舒舒脚底下来了!只要舒舒点头,赶紧起身行礼谢恩,那她的孝期就可以即日就解了!那她从今儿起,该怎么着就可怎么着了——譬如可以重掌管家之权,当然更要紧的是,又可以与二阿哥同房了,这便能将生育第一个孩子的资格牢牢抓在她自己手里!

    眼前都已经到了什么时候儿呢,要说帮二阿哥争位,为时尚早,终究皇上刚过不惑之年,春秋正盛,现在筹划什么都是枉然;反倒是现在她自家里……二阿哥正是二十岁的好时候,这时候不抢先诞育子嗣,难道要让旁人抢得先机去不成

    雅馨一个劲儿给舒舒使眼色,恨不得起身到舒舒身边儿去提醒她。

    这所有的神色和气氛,如贵人在一旁全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她年纪小,进宫又晚,今儿从进门儿开始,除了必须要说话的时候儿才出个声儿,其余都是静静地当个听众。

    只可惜不管雅馨如何使眼色,舒舒那边儿竟一直是不肯对过眼神儿来,这便叫雅馨所有的眼色全都落到了空处去。

    雅馨终究也是累了,收回目光,忍住一声叹息,将目光别开,望向别处去了。

    廿廿端然喝茶,一碗奶茶都喝完了,这才举帕子拭了拭唇角,“舒舒,你可想好了”

    舒舒深深吸口气,抬眸望向廿廿,“……儿媳倒还有件事,想跟皇后额娘请个明白的示下。”

    廿廿点头,“嗯,你说。”

    舒舒问,“敢问皇后额娘,我阿玛的周年祭您都肯亲自驾临;那等来年七月,是我姑母的周年祭时,皇后额娘是否还会凤驾亲临了”

    廿廿缓缓勾起唇角,“问你孝期的事儿,你这孩子怎么忽然说到这个了这才腊月,距离来年七月还有大半年呢,你着什么急”

    “再说皇上的旨意你这个当儿媳妇的也应该知道,来年夏天皇上是要秋狝木兰的,故此咱们七月的时候儿能不能在京里还不一定,这么早支出那么远的事儿,又是为何”

    舒舒霍地望来,“皇后额娘既知我姑母周年祭还远着,缘何皇后额娘却急着叫十七叔将那侧福晋给扶正!便是十七叔家里需要个主事的人,可是也该好歹等到我姑母周年祭之后不是何苦这样早就定了”

    廿廿静静扬眉,“哦,原来你这心里是卡在这儿了。”

    廿廿将手里的帕子撂开,“你既当面问了,我便也当面给你个明白话儿:一来是因为今年三公主、四公主的婚事前后脚都要办,你汗阿玛如今就唯有你十七叔一个本生兄弟,那你十七叔家里自然该有个人进宫一起帮衬着。”

    “你十七叔家的福晋,与八王爷、十一王爷他们的福晋,意义都是不一样的。我想这也是孝仪纯皇后在天之灵所希望看到的。故此,尽管你姑母刚薨逝不足半年,我却也要让你十七叔先立个继室福晋出来。”

    “二来么,你十七叔虽说嘉庆四年已经封了郡王,可是直到今年年底才行册封礼。这是他一辈子中的大日子,岂能没有福晋在府里忙里忙外去”

    “三来,武佳氏身份不同其他人,武佳氏乃是先帝爷亲赐给你十七叔的侧福晋,这便不叫‘扶正’,是名分的循序而进罢了。故此既然你姑母已然薨逝,那武佳氏就该得了那个名分去在。”

    舒舒笑了起来,“是么那皇后额娘的意思是不是,若有一天我也不在了……我们家的富察氏便也能循序而进去”




577、挣脱
    577、

    廿廿倒笑了,挑眸望过众人,用帕子轻轻按了按唇角。

    “瞧二阿哥福晋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啊这话她好意思问,我这个当额娘的,却不好意思回答她呢。”

    廿廿收起了笑,正色望住舒舒,“快收回你方才这话吧。你是小辈儿,年华正好,来日方长,我可希望你长命百岁去呢。”

    廿廿尴尬得咬牙,“……皇后额娘既不给媳妇一个明示,便是默认了对么”

    廿廿叹口气,“瞧你这孩子,还拧上了。”

    舒舒盯住了廿廿,“媳妇命硬,况且有我阿玛在天之灵托着呢,故此媳妇不怕说这个!还请皇后额娘给个明示吧!”

    廿廿便又叹口气,“既然你今儿不得这个话儿,心下便不安定了,那也罢,我便遂了你这个心愿去——虽说我是二阿哥和你的额娘,可是说到底,若当真有那一天到来,一切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再就是二阿哥自己个儿的心意了。”

    “若是皇上觉着你的侧福晋合适,这些年在你们家里足以率下,那就你侧福晋为福晋了;可若皇上觉着侧福晋尚有不足的话,那便重新安排一场八旗秀女的挑选,再挑新人也就是了。”

    “便如你十七叔这边,一来是皇上觉着武佳氏合适,二来也是你十七叔自己个儿也觉着不好再找个十四五岁的小福晋进家了,这便定了是武佳氏。”

    廿廿眸光宁静,“舒舒,我这么与你说了,你可满意了”

    舒舒抿起嘴唇来,“续弦倒也不要紧,总归要个时日吧!何至于我姑母才薨逝不到半年!”

    廿廿幽幽看廿廿一眼,“……严格来说,过了头七就可以了呢。”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今儿这一场聚会终究逃不脱不欢而散。

    廿廿终究是中宫,便是起驾回宫,面上身上,都是一派雍容的气度。愤愤难平的,只是舒舒自己个儿罢了。

    出了撷芳殿,雅馨十分不得劲儿,也不敢坐轿,非要步行跟随在廿廿暖轿旁。

    廿廿知道若不这样,雅馨且过不来这个劲儿呢,这便准了。只是伸手将自己的手炉递出去,叫雅馨捧着,帮她暖着。

    “也都怪奴才……若不是奴才想当这个说合人,也不至于叫皇后娘娘今儿特地驾临,却倒贴了她个冷脸来。”

    廿廿在轿中却是轻声一笑,“瞧你,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这儿想。我今儿来,是为你,是为十七福晋,却不是为了她。故此她今儿什么态度,我也全都不至于往心里去。我的心思啊,全都在给十七福晋那一炷香里,在咱们说了这一道儿的话里罢了。”

    雅馨便又叹了口气,“我这也是最后一回帮衬她去,再没有下一回了!实则我这话儿早也都说过了,但终究还是可怜她……可我看出来了,她不值得可怜。我这真是最后一回了,若还有下一回,我自己都大嘴巴抽我自己!”

    廿廿含笑道,“倒不必这样儿。终究咱们还是一家人,且她跟你同是十六房的,自然要格外亲近些。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的,必定不会因为你与她走动就挑理见怪了。”

    雅馨送了廿廿回宫,她自己便也家去了。

    倒是如贵人一路回钟粹宫去,一路上心下都跳得急。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么近地眼睁睁看着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二位女主子这般当面锣对面鼓地争执。知道后宫里有争斗,也知道这世上但凡有女人的地方儿就不安宁——可是一家人在宫里却争成这样儿,也是她从前所想象不足的。

    不是没想到过,是没想到一切都这样明火执仗。

    她进了钟粹宫,先去给吉嫔行礼。

    吉嫔对如贵人是一贯的清淡——不至于是冷淡,但是也从来都没有主动的热络。

    吉嫔挑眸看如贵人一眼,“外头天儿是冷了哈,瞧你这一进来,小身子骨儿都是哆嗦的。脸色也不好,发白,像是被吓着了似的。”

    如贵人尴尬得想要使劲挤出个笑容来,不过还是给收回去了,只是认认真真说,“这腊月的天儿……真是冷。小妾的手炉半道儿上还熄了火儿,这便有些禁不住了。”

    吉嫔点点头,“你是贵人,每日的红罗炭只有五斤,是不多。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俭省着用,每日五斤只用在手炉、脚炉和香炉这类屋子里用的项上,倒也够了。我这嫔位,每日的红罗炭也不过才有八斤。”

    “你这手炉今儿半道儿还熄了火儿,又算什么事儿呢偏又是在皇后娘娘跟前……倒好像我这钟粹宫里克扣了你的似的。”

    如贵人登时一颤,急忙道,“小妾绝无此意……”

    吉嫔幽幽看看她,点点头,“那以后就别再将这样的理由挂在嘴上。便是你无心害我,可却当真会牵连到我的。”

    如贵人如履薄冰地下去,星瀑都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主子又是何苦吓她去好歹一个屋檐下住着,来日别结成仇了才好。”

    吉嫔淡淡扬眉,“我这人本来就是这性子。在这后宫里啊,我没心情害人,也同样没心情受人牵累。谁想说什么话都行,只不过别饶上我去;若是饶上我了,我不管她是谁,我都得将她这话给怼回去。”

    “再者说,若当真就因为我这些话,叫她记了我的仇去,那就更证明是她自己心眼儿不大量。那我今日这样对她,便不是委屈了她。这态度便也算是我的试金石吧,用这法子试试她心地如何。”

    吉嫔说着望了一眼窗外,“再说了,她这是跟着皇后一起去的撷芳殿,回来就哆里哆嗦,小脸儿惨白成这样儿,我瞧着不顺眼,旁人难道就瞧不出来了么给她两句冷的,叫她赶紧回神才是。”

    星瀑点头道,“……奴才说句掌嘴的话,这后宫里的钮祜禄氏个个儿都是不好惹的,将同为钮祜禄氏的如贵人这也是给吓着了。”

    吉嫔静静垂下眼帘去,“对于新加入狼群的小狼来说,懂得敬畏是头一件功课。”

    星瀑轻叹一声道,“今儿皇后娘娘想叫如贵人长的教训,如贵人当真也都得了,这便也是好事儿。”

    嘉庆七年的大年初一,皇上赴堂子和太庙行过礼之后,赴太和殿行完庆贺礼,当日便起銮赴乾隆爷的裕陵恭谒去了。

    天子大年初一就出门儿,还是比较罕见的,便连常例的赐宴皇室宗亲和大臣都推后了。

    廿廿留在京中,为皇上守着家里。

    各家王公都随皇上谒陵而去,除了年迈的、有病的、犯罪的。

    廿廿便召各王家的福晋们进宫来欢聚。

    廿廿特地召唤定亲王绵恩的福晋到自己身边儿来坐。

    绵恩虽是侄儿,年岁却大,绵恩比皇上还大十多岁呢,到廿廿这儿自是大出去三十岁了——侄儿媳妇在廿廿身边儿,都年过半百了。

    绵恩福晋十分不好意思,倒是廿廿执定了绵恩福晋的手,含笑道,“今儿咱们不论辈分,只看年岁。你是应当的,便快安安心心地坐下吧!”

    虽说绵恩家是侄儿家,可是却是先帝爷的长房,地位在这儿摆着呢。

    绵恩福晋推辞了几回,便也坐下了。

    廿廿另一边儿则是八福晋,这是事实上的长嫂了。

    廿廿安排定了座位,没坐多一会子,安鸾先起身走到外头去。远远地,也瞧见舒舒正好儿出来。

    天地一片雪白,宫禁红墙映着金瓦,苍莽又热烈。

    安鸾挑着眉毛盯着舒舒,“哟,你今儿怎么也来了你阿玛的孝期,不是才过完周年么”

    舒舒凝着安鸾笑笑,“是有人想让我守满二十七个月的孝去呢,就等着我自己个儿上赶着去求她。可是我偏不。我啊,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叫她主动给我解了这个孝期去!”

    “哦”安鸾都不由得眯了眼,“二阿哥福晋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啊。你倒说说,你竟使了什么好法子,叫我也好学学。”

    舒舒却笑笑,并不肯说话。

    安鸾也不急,回首转开目光去,只去看这白茫茫的天地。

    舒舒不肯说的,自是不便告人的。

    安鸾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在那里头也是坐不住的。瞧她早早儿就将定亲王福晋给抓过去了在身边儿坐着,这是明摆着给咱们看呢。”
1...189190191192193...38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