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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华妃轻哼一声,“你心下明白就好!那便别光顾着傻乐了,你便得从这会子起,心里便该想主意了。别到时候人家也晋封嫔位,与你平起平坐了,你才知道防范都来不及了!”

    那边厢水边台上,皇帝已然唱完了一段儿,伸手拉起绵恺来,爷俩儿并肩站着,皇上手臂搭在绵恺肩上。

    宛若大鸟,将幼鸟护在羽翼之下。

    “今儿我们爷儿俩联袂为大家伙儿唱上这么一段儿,瞧着大家伙儿的兴致都颇高,那便请大家伙儿给我们爷们儿叫个好儿吧!”

    皇上都如此说了,众人自是欢声雷动。

    看着那在皇上羽翼护持之下,骄傲地扬起小脖子,享受众人喊好儿的绵恺,廿廿原本笑着,可是鼻尖儿忽地就酸了,眼圈儿跟着便红了。

    “主子……”月桂察觉不对劲,赶忙低声问。

    倒是坐在廿廿身边儿的諴妃笑着拍了拍月桂的手,“无妨,你家主子是高兴的,替三阿哥高兴。”

    月桂微微愣了愣,还是四喜在旁边儿瞧着,赶紧凑上来捅了捅月桂的胳膊肘儿,“……从前,三阿哥小主子因唱戏落了话把儿。这回,皇上亲自陪三阿哥一起唱戏,天子都唱戏了,那以后便再没人敢提三阿哥唱戏的不是了。”

    月桂心下也是呼啦一下子就敞开了,“对啊!皇上都唱戏了,那以后谁还敢说咱们三阿哥唱戏怎么着!三阿哥以后啊,想唱就唱,这是皇上亲自带着唱的,是奉旨唱戏,谁也管不着了!”

    月桂说着也红了眼圈儿,不好意思地冲四喜笑笑,“……我这脑子钝了,终没你那脑袋瓜儿转得快。”

    四喜脸上登时放出光来,却还故意绷着脸,“什么叫你的脑子,我的脑袋瓜儿啊……听着跟长辈呵斥小孩儿似的!”

    月桂便笑,“你还不是小孩儿么”

    四喜登时一愣,“我怎么在你眼里,还是小孩儿”

    月桐在旁伺候着廿廿喝口茶压压,转回来听见了便也笑,“怎么不是小孩儿啊别说在月桂姐姐眼里了,你在我眼里,也一样儿还是个小孩儿啊!”

    四喜有些恼了,一甩袖子,“去去去,怎么哪儿都有你”

    月桐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盯住四喜去。

    “我去哪儿总管大人给个明白话儿吧,你到底叫我去哪儿去我就是主子跟前伺候的,主子没示下,我敢去哪儿怎么就碍着总管大人的眼了,还没等主子示下,总管大人先想着打发我去了”

    四喜便也急了,“怎么就我打发你去了你也不用往我脑袋上扣这个!什么就一口一声的‘总管大人’了我算什么,我又不是在旗的,你可是我惹不起的姑奶奶!”

    月桂瞧着不对劲,赶紧一手摁住一个,左右小心看看,压低声两边儿弹压,“你们两个这又是闹什么今儿好容易主子高兴,你们俩还要来给上眼药不成”

    四喜和月桐两个这才消停下来。不过各自心下都别扭,这便彼此都瞪了一眼,各自扭开身儿去找差事干,不搭理对方了。

    这一日的端阳,兴尽而散。

    可是皇上回到九洲清晏,却还继续召见大臣,忙于国事,仿佛白天没有过节似的。

    廿廿便也没歇着,而是亲自去茶房炖了一锅子冰糖炖燕窝。

    因是皇后娘娘要亲自动手,故此茶房里自是选最上好的材料来呈进。冰糖炖燕窝,冰糖容易,自然是那燕窝要用心挑选一番。只是这燕窝终究是南货,廿廿有些怯手,这便传了库掌来回话。

    库掌便是管着这库的,南边儿进贡来的时候,燕窝的等级最后一轮儿是要在库掌这儿筛完的,故此当库掌的都必定极有眼力。

    库掌详细地为廿廿说完燕窝的门道,廿廿缓缓抬眸,打量了那库掌几眼,便笑了,“……你们家是哪个哈拉的”

    那库掌忙回,“奴才是董佳氏。”

    廿廿便笑了,“那我猜的便有眉目了。可认得淳嫔呀”

    那库掌忙道,“回皇后主子,奴才正是淳嫔之父。”

    这库掌正是淳嫔之父时泰,董佳氏。

    廿廿便拊掌而笑,“我就知道是你!知道你是当库掌的,却记着你原本不是在御茶膳房这边儿当差的。可是辗辗转转的,原来已是调到御茶膳房这边儿来了呀”

    时泰羞愧道,“奴才方才调过来不久,现下也只是委署的库掌。”

    “委署”便是委托署理的,是暂代,未实授的。

    廿廿点点头,“御茶膳房是要紧的地方儿,你既然能被保送过来委署,那自是你人品靠得住,眼力又上佳才是。”

    廿廿说着便也抿嘴而笑,“可不,淳嫔在宫里为嫔位呢,你便如何靠不住呢要说起来啊,咱们也都算一家子了。”

    时泰羞愧难当,只能不住叩头,“奴才万万不敢。”

    廿廿含笑道,“既然你调过来也有日子了,却又是在宫里当差,又是在圆明园当差,还去过热河行宫吧这么辗转着,倒叫我从未见过你去。那你呢,可见着过淳嫔了”

    时泰颇有些羞愧,“奴才……身份低微,不敢求见主子们。”

    这份儿羞愧感,廿廿不但不笑话,实际上廿廿是十分熟悉的。她家里也曾清贫,她在阿玛面上何尝就没见过这样儿的神情去呢

    廿廿便宽慰道,“你不必这样自轻,你该这么想:尽管你如今只是个库掌的差事,可是你却养出了淳嫔这样好的闺女啊!都说内廷挑选,首以家世为重,可是家世之外,皇上自也看重人品啊。淳嫔能在新进的贵人里头脱颖而出,第一个被进封嫔位的,便足见皇上对淳嫔人品的看重,也更是对你们家的家教的认可呢。”

    时泰激动得碰头在地,已是哽咽了。

    廿廿含笑点头,“那燕窝你索性再多给我几两。我这锅子做不下了,你就替我动一把手,炖好了,就赏给淳嫔去!”

    时泰后来在灶台边,几乎是一边吞着眼泪,一边将冰糖燕窝炖好的。

    廿廿忖了一刻,缓缓道,“倒不合适叫我身边儿人去给淳嫔送,别回头再叫她左右为难了……不如这样,时泰啊,你就用自己个儿的名义,求个人送进去便是。我叫宫殿监在门上给你打点着就是。”




589、别生一种忧愁
    589、

    廿廿炖冰糖燕窝用的时辰不短,待得回来,皇上那边儿终于忙完了。

    大臣鱼贯而出,廿廿远远瞧着,还有她阿玛恭阿拉。

    廿廿想了想,便没靠前,只是静静站在廊下,等大臣们都出了宫门,这才往里走。

    曹进喜真是个眼力见儿的,赶忙上前来行礼,“皇后娘娘别担心,今儿没老侯爷的事儿。”

    廿廿笑笑,“没事儿,我就是瞧着我阿玛跟大臣们一起走,我若这时候儿靠前,倒叫旁人跟着一起拘束了。”

    廿廿亲自端着炖盅入内,瞧着皇上的脸色不大好,便将炖盅给皇上搁在手边儿的炕桌上。

    “我记着,从前汗阿玛每天天不亮起来,还不到用早膳的时候儿,便总是先用一碗冰糖炖燕窝,才去恭读祖宗们的《实录》的。皇上这会子便是吃不下什么,好歹用这一碗这个,润润嗓子吧。皇上今儿陪着绵恺唱了那一出戏,嗓子必定也累了。”

    听见廿廿说“陪着绵恺唱那一出戏”,皇帝便知道,廿廿已是明白了他的心意了。他终是释然一笑,端起了炖盅来。

    廿廿坐下来,轻轻帮皇帝捏着肩,“……好端端过着节呢,是谁惹皇上不快了”

    皇帝叹了口气,“今日早膳间,大臣们俱递膳牌求见。爷在用膳前召见两起儿,用膳后召见十起儿。”

    廿廿不由得道,“哟,这么多呀大过节的,皇上还这么劳累,亏得后头皇上唱戏的时候儿中气还那么足,这要换了旁人,气都短了。”

    皇帝拍拍廿廿的手,“今儿是求见的人多了些,爷便也总得分起儿召见。一起儿没完的,下一起儿自要等着。结果竟然就有人等的不耐烦了,还没等爷传召,竟然就离了圆明园,回了城了!”

    “这些递牌子的大臣里头,唯有王杰、刘墉、纪昀几个,还有岳父大人,是按着规矩以次进见的;其余人即纷纷早散,殊属疏懒!”

    廿廿在皇上背后轻垂眼帘,“……想必也是因为今儿过节吧他们见皇上且没召见完呢,他们又知道皇上后头还要到园子里过节去,便忖着既然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先散了,各人也都急着回城去过节了吧”

    皇帝沉声叹气,“话儿是这么说,过节的心情爷何尝不能体谅可是既然过节,若当真无要紧的事,又为何要递膳牌求见既递了膳牌,又为何胆敢不等候召见,就自行离去了”

    廿廿认真想想,柔声道,“幸好我阿玛没早散了,要不我可要好好儿跟他闹一回去!”

    听廿廿这样说,皇帝终于笑了,轻哼一声,“可不是,爷也又不能叫爷的皇后挨家到大臣家都去闹一回呀!”

    廿廿从背后抱着皇帝,轻声道,“皇上该跟他们算的账,明儿自然要算,还得跟他们好好儿算清楚了,叫他们以后不敢了才成。该下部议的,下部议罪去,皇上自不能姑息他们去!”

    “不过……今儿既然已经晚了,他们都跑回城里过节去了,皇上再自己个儿在这儿生闷气,那岂不是皇上就太吃亏了去”

    皇帝这才哼一声,伸手过来,将廿廿从背后拉过去,拥在膝上,“说的也是,凭什么他们热热闹闹过节去了,爷却自己个儿在这儿窝火呀”

    夫妻两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谁都没再说话。

    五月节过完,皇上将端阳那日疏懒怠惰的几位大臣全都下了部议。

    这内里就有刑部尚书德瑛这样的重臣。

    廿廿明白,皇上这是下了狠心,非要革除这一股子用懒怠惰之风不可。

    偏刚到五月初九日,睿亲王家传来噩耗——新袭爵的睿亲王宝恩,竟然就薨逝了。

    宝恩比廿廿还小着两岁,是乾隆四十三年的生人,去年二月刚刚承袭了睿亲王的王爵,结果刚刚一年,竟然就撒手人寰了!

    廿廿早起梳头,心事便也与这长长的发丝一样,一时捋不出个头绪来。

    ——眼见着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就这样忽然殁了,叫廿廿心下触动颇大。

    她放下木梳,想了一会子,吩咐道,“四喜,你待会儿亲自出宫去,代我去睿亲王府致奠。”

    这都是寻常的规矩,四喜实则已经预备好了。

    廿廿想了想又道,“……回头见了禧恩,叫他忙完了宝恩的丧仪,寻了空来给我请安。”

    四喜略作思忖,便领命而去。

    月桂也是轻叹口气,“小睿亲王这就薨逝了,那以后睿亲王府能顶门立户的,暂且还当真就是这位禧二爷了。”

    廿廿点点头,心下自也为三妹悬心。

    “端哥儿是老四,虽是嫡出,终究此时年纪尚小,睿王府里能顶门立户的,自然还是他上头两个哥哥。”

    “睿亲王家二哥儿和三哥儿两个相比较起来,那三哥儿约略莽撞些,禧恩虽说心下颇有城府,但是好在做事少年老成,尚且稳妥。”

    月桂点头,“在四姑爷长成之前,睿亲王府还当真要指望这位禧二爷了。”

    月桂觑着廿廿的神情,“主子这是要……抬举禧二爷”

    廿廿想了想,“先给他几件差事办办看,一切端的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宝恩过了头七,禧恩便赶忙进宫来给廿廿行礼。

    “……若妹妹一切都好,还请皇后主子放心。”

    廿廿也叹口气,“以后我这妹妹都托给你了。”

    说来也是难过,祗若的婚事已经定了,但是老睿亲王淳颖的孝期还没完呢,这就又赶上小睿亲王的了,祗若的婚礼自然还得再往后推。

    这情形,倒与宫里的相似,都是连着两个孝期去。

    不过所幸端恩年岁还小,廿廿原本也愿意等端恩再大一点儿,再叫祗若正式完婚。要不然两个小孩儿凑在一处,端恩比若若还小两岁,这便怎么都不像夫妻的样儿了。

    只是若若的名分终究已经定了,再说宝恩又是老福晋富察氏所出的,与端恩是一奶同胞,故此宝恩薨逝,廿廿也应该暂时住进睿亲王府去,陪伴老福晋和宝恩福晋去。

    老福晋和宝恩福晋这会子自然都是心力交瘁,便都不能持家。可是如今睿亲王家这几位阿哥,除了宝恩已经成婚之外,其余几位一水儿的还都没成婚呢,竟没有个儿媳妇能出来主事的。

    廿廿明白,若若虽还没正式过门儿,但是这回却难免要先进门儿去当一回家。

    凭若若的性情和本事,这自吓不到若若去。只是那终究是睿亲王府,盘根错节的干系多,如果没有禧恩的支持,若若进去便是强出头,凡事也都是难办的。

    禧恩赶忙跪倒在地,碰头道,“皇后主子托付,奴才安敢不誓效犬马之功!”

    廿廿点点头,“眼巴前儿倒有个事儿,我想交给你去办。”

    禧恩心下一喜。等了这么久,曾经在明安和王进福的事儿上出了那么多力,为的就是今天啊。

    如今大哥薨逝了,四弟还小,睿亲王府需要他来顶门立户,皇后主子便也终于肯给他报效的机会了。

    正所谓世行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终究叫他给等到了!

    廿廿手指肚儿在炕桌上画了画,“……你现在的差事,还在外奏事处”

    禧恩忙道,“正是。”

    廿廿点点头,“那这差事就合该是给你来办:从今儿起,除了军机处行走的大臣之外,但凡要在外奏事处递进膳牌的,你都给我看住喽。不等皇上传召,或者叫散,便一个都不准离开值房,自行散去。”

    禧恩眼珠儿一转,便想到了皇上叫将德瑛等人下部议处的旨意去,旋即明白,赶忙跪倒接旨,“奴才谨遵皇后主子谕旨!”

    廿廿便又嘱咐道,“也别太生硬。你一来是睿亲王之子,天家贵胄,身份够;而来年轻,便是说两句软和话,也都自然……对他们那些大臣啊,有时候儿你得该硬的时候儿硬,该软的时候儿就得暂且软和软和。”

    禧恩含笑道,“多谢皇后主子提点,奴才都记下了。”

    禧恩退去,月桂帮廿廿褪下大衣裳,便也含笑道,“皇上还不知道呢,主子已是将皇上的那个心结也给解开了去。从今往后啊,有禧二爷盯着,便不会再出大臣还没等召见,就自行散去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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