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十七阿哥不用等魏青奇过来,先趴地下就磕头,“汗阿玛误会儿子了,儿子真不是那个意思。儿子就想着说,二十二三的人跟今年要挑选入宫的十三四的比,还是老了快十岁啊……”
乾隆爷又盯他一眼,“你可果然是个长不大的你!你自己都二十四了,你还想找个十四的陪你过家家,是不是”
十七阿哥这回没否认,涎着脸点头认了。
乾隆爷还是摇头,“不成!你都有了嫡福晋,又有了侧福晋,你没空儿了!”
十七阿哥便一呲牙。
在这夜色灯影里,他冷不丁这么一呲牙,面相上很有点牙青的模样儿。
倒把乾隆爷给唬了一跳,挑眉毛瞪着他,“你想什么呢”
十七阿哥眼睛里翻着阴森,“……要是她们哪个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了呢那不就有空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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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爷听不下去了,自己下地,奔着掸瓶就去了,抓过鸡毛掸子来就要揍十七阿哥。
“你个混蛋小子,你在我面前说什么混账话你看我今儿不打折了你的腿去……”
魏青奇赶紧给御前几个太监使眼色,几人上前来拦的拦、隔的隔,魏青奇自己上前抓住十七阿哥的手臂就往下摁。
好在十七阿哥也不迟眼前亏,赶紧又跪倒磕头请罪。
乾隆爷拎着鸡毛掸子坐在炕沿儿上喘了半天,“你个混账的东西!你今儿这是到我眼前来发的什么疯,啊”
“我是惯着你,可是这些年也没见你这么胡说八道、胡搅蛮缠成今天这样的啊!”
十七阿哥这才扭着小衣袖低头嘀咕,“我哥
170、求娶
“再说了,我反正一向没什么好名声,我不在乎再背这一宗恶名;可是我哥不行,我哥可放不下这个脸……所以,阿玛,我的好阿玛,您就把廿廿赏给儿子我吧!”
乾隆爷瞪着他,都说不出话来了。
也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问题。
魏青奇不能在一边儿干看着不出声儿啊,这便小心翼翼地上前劝十七阿哥,“十七爷……您就别再说了。”
可是这位以混不吝著称的皇家幼子就又来了拧劲儿了,他冲魏青奇脖儿一横,“不行!我非说!除非我汗阿玛剪了我的舌头,摘了我的脑袋去!要不,我就见天儿来说,非得跟我汗阿玛要来这个人不可!”
魏青奇一个头两个大哟,这便想着是不是要偷偷儿派人去请颖妃来了。
不过魏青奇也知道,就算颖妃来了,这位十七爷也未必收敛。
颖妃一来宠着这位十七爷不说,再说颖妃自己也年纪大了,当真未必对十七爷有什么约束力去。
如果当真要找个什么人能压伏住十七阿哥的——魏青奇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皇上。
宫里都知道,皇上纵着这位十七爷,唯有十五阿哥能管得了。
全天下,十七阿哥就怕十五阿哥一人儿。
许是老天可怜见儿的,魏青奇这随便瞭的一眼,竟被皇上给接着了。
而且,看懂了。
乾隆爷沉沉叹口气,“你个混蛋孩子,我算是管不了你了!那个谁,魏青奇,去,去把你十五阿哥给我叫来!”
乾隆爷又指着十七阿哥的鼻子,“我管不了你,自有你哥来管你!他治你的法子多着,我就在一边儿看热闹,我就看你到时候怎么下的来台!”
魏青奇这可算得了圣旨了,这便赶紧就要安排人去。
“魏谙达,您老给我站住!”十七阿哥却回头就将人家袍子给拽住,“别去,别去……”
乾隆爷这回可解恨了,坐在炕上掐着要乐,“该,你活该!我看等你哥来了,你还有什么烟儿抽!”
十七阿哥一脸的忧伤,“纳玛,我哥病了……他都病了,您还忍心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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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爷颇为狐疑地盯着十七阿哥,“真……病啦可是不对劲儿啊,他从我这儿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回去这么几个时辰,说病就病了呢”
十七阿哥捻着自己袖头子,“不知道啊,反正病得挺严重的呢。一副五内俱焚的样儿,任凭他那侧福晋抱着铺盖卷儿在外头守着,我哥见都不见。”
乾隆爷捋了捋胡子,哼了一声,“魏青奇,你去你的,别听你十七阿哥的。他指不定又冒什么坏水儿呢!”
“你且亲自去看一眼,把这眼前的事儿也给你十五阿哥说了。他要是当真病了,起不来炕了,那就也别叫他了;他要是没什么要紧的呢,就让他来一趟。”
魏青奇这便赶紧“嗻”了一声,扭身就往外去。
殿内安静了下来,乾隆爷又瞪了十七阿哥一眼,回手从炕上拽下一张坐褥来扔地上去。
“你继续作,你作你的啊……不过地上凉,你别给冰出尿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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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奇快步直奔撷芳殿中所去,见了十五阿哥的面儿,半点不敢隐瞒,将今儿十七阿哥这一出都学给十五阿哥听了。
十五阿哥一个激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不病的,告一声“少待”,都没来得及叫九思,自己就去开衣柜拿衣裳换上了去。
接着便一路又跟着魏青奇急步奔向养心殿。
魏青奇在一旁瞧着,心下忍不住嘀咕:“这十七爷又淘气,十五阿哥这儿哪里像病人,这精神头好着呐!简直就像个——披坚执锐即将上战场的大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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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我病了,因为你
十五阿哥说着,已是红了眼去。
他俯伏在地,重重叩头。
“纳玛,儿子求纳玛成全……”
乾隆爷幽幽地叹了口气,“老十五啊,你已经有了嫡福晋和侧福晋,这真的是没空儿了;”
“且你跟小十七的情形还不一样,他的确是到此时还没有子嗣呢,可是你啊,已经是儿女双全了啊。”
“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还格外要这个女孩儿去,你知道这宫里宫外又该怎么笑话你去你这些年累积下的好名声,就不怕毁之一旦去”
“再说,你所儿里的那些福晋、格格们,能接受她去她一个小女孩儿,年纪小,家里房头又低微,你叫她过去怎么立足啊,嗯”
十五阿哥深深垂首,认真听乾隆爷教诲。
“儿子自知这样做,不合规矩。甚至因为儿子年长,这些年在她面前,也曾一直自惭形秽,恐她受惊,怕她委屈,总觉得是自己委屈了她去,故此都不敢在她面前吐露情意。”
“可是儿子知道,儿子想要她;纵然会因此坏了规矩,纵然要毁了自己这些年的声名,可是儿子还是知道——自己想要她。”
“若将那些身外浮名,与她相比较,儿子选她!”
乾隆爷眯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灯影交错之间,他仿佛看见了当年某一段时光里的自己。
是啊,他自己曾经说过,眼前这个儿子,是所有儿子之中与他相貌最为肖似的,故此这个儿子不像他,还有哪个更像他呢
当年就为了九儿——他的额娘令懿皇贵妃,出身辛者库,还是汉姓女,便多少人都拦在他面前。她的每一次晋位,都那样艰难;他为她一再打破祖宗规矩,每一次都背负着可能毁了自己一世名声的风险……
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
他将挡在九儿前面的所有事、所有人,包括他的两位皇后,一个一个扫除,只为了扶着她直上后宫之巅,履行他以她为妻的承诺啊。
儿眼前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无处不妥帖,便是多少双眼睛盯着,想要指摘他的错处去,都挑不出来。
这个儿子,几乎从未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儿去,从十岁起便已经是少年老成。可是今日,快三十岁了的儿子,竟然如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为了求得一个女孩儿,可以抛下他所有的身外浮名去。
他缓缓地笑了。
灯影幽暖,落满他两肩,笼罩着他周身。
他轻哼了声,“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人还没选呢,选完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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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阿哥离了养心殿,失魂落魄,依旧如故。
已经在皇父面前那一跪,可是老爷子却还不吐口儿,叫他心下更加没底。
夜色中的紫禁城,有一种诡异的浓丽。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黑、红二色。
这样极致冲突的颜色,裹挟着他,走在自己矛盾冲荡的心事里。
九思终不放心,小心跟上来问,“主子……还是请个太医来,给主子瞧瞧吧。”
“太医”他陡然拔高了嗓音,宛若赌气的少年,“太医怎治得了我的病”
他的病,这一刻,唯有一人才能治得啊。
他便霍地疯狂了一般,猛然拐弯,径直就走到了翊坤宫前的长街去!
谁让养心殿与翊坤宫,离得也这样近呢。
九思急得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自然知道主子不方便直接上前叫门,他是想替主子去叫开这扇门的啊——可是门上都有当值的,他得编排个什么理由呢
终究都这个时辰了啊!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仿佛上天可怜见儿,翊坤宫门忽然就开了。
依旧是那轻盈如燕的身影先蹦出来,接着一头犬儿也活蹦乱跳地跟出来。
十五阿哥便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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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阿哥爷惯爱使坏
即便是笼罩在夜色之中,她也能借着墙角石座宫灯里幽暗的光,看见他的唇干涩的纹理,甚至还起了皮。
还真是上火了呀。
不过上火究竟算不算得是病呢她还得好好儿想想。
因为,至少眼巴前儿看着,这皇子阿哥还是生龙活虎的,没成病猫呀。
况且这早春二月的,刚开春,原本就容易上火。别说他皇阿哥的嘴唇上见起皮,就连人家喇珠这两天还不爱吃肉肠子呢。
她刚就是因为这个才把喇珠给留下来,做了点儿小灶给它吃。
所以这要是往严格里来论,春天上火,不好意思说是病了吧
十五阿哥这个恼。
“我是真病了!”
廿廿又抬头看了看他,“十五爷,您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病了的模样。”
“可若是十五爷真的病了……那十五爷赶紧回阿哥所歇着去,怎么还在这夜风里站着”
十五阿哥心下又怒又痒,却又不敢轻易造次,这便也只能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便依旧攥着她的手去。
“……我是真病了,忍着病还来瞧你。你却狠心,不但不问问我,还要撵我。”
廿廿心下晃了晃,忍不住偏首看一眼九思。
九思刚刚听主子爷说那么句话,也十分想咳嗽。见人家狼格格的眼神儿递过来,便赶紧说,“病了,我们阿哥爷是真的病了。现在……呃,头还是热的。”
他自家主子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么这要不是脑袋热,被冲昏了头,他家主子爷什么时候说得出这种话来呀
连他,都忍不住一颗小心灵跟着砰砰乱跳了呢!
廿廿垂下头去,“阿哥也头热、上火,这该是跟春天躁分不开干系。阿哥爷怎不去找春天算账,却要来跟奴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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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阿哥恼得呲了呲牙。
垂首凝望着她,“你倒会推了账去……我说我的病与春天无涉,都是你给惹的!就是你给惹的!”
“我不找你算账,还能找谁去我更凭什么去找春天啊”
廿廿也是无奈,“奴才怎么惹阿哥爷生病了阿哥爷惯会欺侮奴才。”
十五阿哥轻叹口气,弯了腰来,四目近在咫尺。
“是爷先惹你生气了……你生气了就跑了,爷就也生了自己的气。”
“故此不是你直接惹了爷生气,可是爷这气却的确是因你而起,这病便也自然都与你有关了。”
廿廿忙躲开他的凝视,垂下头去,只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十五爷说什么呢奴才怎么都听不懂啊”
十五阿哥又叹口气,“原本咱们两个在塌房里……说得好好的。你忽然就恼了,非要跑。是爷哪句话说得你不顺耳了,抑或是你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对不对”
廿廿低下头,半晌不肯说话。
可是知道十五阿哥一直在等着她,她便咬咬嘴唇说,“十五爷,奴才没别的心思,就真的是出去的时辰太长,奴才怕公主等着呢,不敢耽误工夫。”
“不是。”十五阿哥大手沿着她手臂挪动,这回干脆直接握住了她小小柔荑去。
“不是……你虽说胆怯,因为你小,可是你其实不讨厌跟爷那样——爷是坏,可爷年长,爷看得懂你的反应;你纵然害羞,可是你不讨厌。”
廿廿脸红过耳,想要向外挣开手去,可是被他攥得登紧,挣脱不开。
他的手大、暖、厚实,手指修长,将她的指头都紧紧地缠绕住。
指腹的粗粝,加重了两人之间的纠缠。
廿廿慌乱无措,只能使劲否认,“十五爷看错了,奴才不知道什么是阿哥爷口中的不讨厌……奴才,也没有生阿哥爷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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