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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皇上叱责秦师傅‘伊若妄存歧视之见,则居心大不可问,其获罪更重’。”
廿廿眉头紧结。担心的就是这个啊。
同样是皇子,同样是皇后所出,按理绵宁的宗法地位还要比绵恺高一些儿,如何能在大臣里头以当绵恺师傅为荣,却将为绵宁当师傅为耻了去?
倘若大臣们如此的话,纵然是一片好心,可是无论是在皇上,还是在绵宁眼中,甚或是在宗室王公们看来,背后怕是她这个当皇后的在布局、挑事儿。
她自己不怕背这个恶名,她只是怕连累了自己的孩子去。毕竟,他们还都小。
“那秦承业,皇上如何处置了?”廿廿竭力不动声色地问。
四喜都没敢抬头,垂首闷闷地道:“皇上降旨:秦承业著降为编修,逐出上书房。若稍有怨望,其罪不赦矣。”
廿廿心下迭声叹息,不是为自己母子,倒是为秦承业这位大才。
“那,皇上又改派谁给绵恺当师傅了?”廿廿面上依旧平静如仪。
四喜道,“皇上改派了温汝适温大人……”
廿廿扬眉,“温汝适?”
温汝适之名廿廿倒是听皇上提起过。这温汝适虽不是状元之才,若论诗文学问,温汝适或许较之秦承业略逊一筹,然则这温汝适却也有秦承业等人所没有的过人之处。
此人虽是翰林,乃是文臣之中的文人,然则此人心中却也颇有颇有行伍峥嵘之念,他曾于去年针对广东海盗之事,上奏皇上,建议除加强军事戒备外,尚应改官盐陆运为海运,厉行保甲制以肃清海盗内应;并举办团练,改良水师武器、战船和炮台等军事设施。朝廷根据他的建议作出相应部署,招抚了两股海盗悍匪。
文人之中能有此等见识的极为难得,这对于男孩子来说倒比单单只能学诗词文赋要更好。故此皇上改派温汝适来给绵恺当师傅,廿廿倒放下心来,而且暗暗颇有些高兴。
——秦承业是绵宁从启蒙就在一处的师傅,绵宁从小儿就给教得像个小老头儿似的,过于少年老成,倒少了孩子的活泼淘气去。当年廿廿就心疼绵宁,这便更不希望绵恺也被秦承业给管成那般模样儿了呀。
见廿廿终于又有了笑模样,四喜等人的心下才终于松了口气去。
如今三阿哥年岁渐长,如今主子又有了四阿哥,他们都明白,如今两位阿哥的未来才是主子心下的头等大事去。跟两位阿哥的安危和未来相比,旁的任何事儿都只能退居其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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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七月将至,皇上起銮赴盛京恭谒祖陵的大事在即,可是今年的年景偏旱了。
皇上便是恭谒祖陵的大事不能耽误,可是身为人君,代替万民向上天祈求风调雨顺的职责也不能惫懒。故此皇上没空在宫中为自己打点行装,这便又急急出宫,赴祈雨坛等各处斋戒祈雨。
不仅皇上亲自出宫祈雨,皇上也派自己的几位亲兄弟仪亲王永璇、成亲王永瑆、庆郡王永璘,分赴天神坛、地祗坛、太岁坛祈雨。
皇上自忙去了,宫中为如嫔挪宫的事儿也按部就班地打点好了。
当所有零零碎碎的全都搬完了,内务府为如嫔挑好了挪宫的吉日,如嫔这便抱着八公主,亲自来向廿廿谢恩辞别。
廿廿亲自抱着八公主来,疼惜地看了良久,“……就可惜我这会子还有绵忻在,要不然我定要将八公主留下来。我这些年啊,就盼望着能有位公主,却始终未能如愿。”
廿廿抬眸笑道,“要不然……咱俩换换。你将绵忻带走算了,八公主乖乖还是给我留下!”
如嫔惊得两眼圆睁,“皇后娘娘,这如何使得!四阿哥乃是您所出的嫡皇子,身系国祚,又哪里是八公主能堪比的呀……”
廿廿便笑了,“瞧你,怎说这样的傻话。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岂不都是皇上的孩子,都是皇家的血脉?”
如嫔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廿廿抱着八公主,逗得八公主咯咯地直笑。
如嫔半晌才讷讷地道,“回皇后娘娘,嫔妾是头一回当额娘,故此在照看孩子的事儿上,还并无半点经验。嫔妾只怕若四阿哥随了嫔妾去的话,嫔妾照顾不好四阿哥。”
廿廿又抬眸瞟她一眼,“你这话自是有理。毕竟是头一个孩子,经验不足自是有的。”
“不过你担心你照看不好绵忻,难道你就有自信照看好八公主了不成?你既然担心这个,那也好办,我不将绵忻托付给你了,你也别带八公主走,叫两个孩子都留下,我全都亲自来照看就是。”
如嫔如遭雷劈,定定看着廿廿,双腿渐渐下移,恨不得要跪倒一般。
廿廿又拿花楞棒儿逗八公主玩儿了好一会子,挑眸瞧见如嫔这般,终是大笑,伸手将八公主递回给如嫔去,“哎呀,我的傻妹妹,瞧你吓得!我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
“这世上最残忍之事,便是将额娘与孩子分离不是?便我是中宫,我也不能强令你如此;更何况我还有绵忻呢,此外还有绵恺那么个猴儿,我哪儿能分出心思来再照看八公主去!”
如嫔接住了八公主,两膝却几乎要承受不住,一时间眼前都是白的。
廿廿伸手托了她手肘一把,她这才稳稳地重又站直了起来。
廿廿轻叹口气,“我原本就是舍不得八公主,就是因为实在是太喜欢公主,而咱们宫里又这么些年都没有过小公主了……却不成想将你给惊着了。快稳当稳当,抱紧了孩子,现下可放下心来了?”
如嫔几乎哽咽,抱紧了八公主赶紧又屈膝行礼,“嫔妾和八公主,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
廿廿这便幽幽垂下眼帘,端起茶碗来抿了口茶,“我准你带八公主一同走了,那官女子呢,你又是怎么安排的?”
如嫔刚松了半口的气,倏然便又哽住了。
她知道,皇后娘娘这是问她月桐呢。
她不假思索地赶忙道,“一切都凭皇后娘娘做主就是。”
原本对于月桐的去留,她之前与月桐的对话,不过是一场试探。若月桐毫不犹豫地就要跟她走的话,那她反倒要起疑——毕竟以月桐的身份,她带了月桐走,是可以从月桐口中知道不少皇后的事儿;可是便如一柄双刃剑一样,倘若月桐是假意归顺于她呢,那她就等于给自己身边儿扎了个皇后的眼线去!那后患,才叫无穷。
可是月桐几经犹豫之下,却明知道她未来的日子会不好过,还是决定要留在储秀宫,这倒叫她对月桐刮目相看起来。
最后,她原本已经定下了心意——她要带月桐走的。
只是没想到今儿皇后忽然来了这么一出,以八公主的去留彻底搅乱了她的心思去。那她此时在皇后面前,便早已经失去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去,只能任凭皇后做主了。
这不是她向皇后恭维,实则却是她无法改变、不得不接受的现实罢了。
廿廿便叹口气,面上涌起为难来,“你在我宫里这几个月,我将月桐拨给你使。我眼瞧着你们两个相处得也颇为不错,故此知道你若是走了却不叫她跟着你走的话,难免叫你颇为舍手。”
“可是话又说回来,月桐却也是我储秀宫里的头等女子,若这么就跟着你走了,我自己也觉着舍手……”
廿廿说着放下茶碗,摊了摊左右两手,“瞧瞧,我这左手是肉,右手也是肉不是?再说了,你我姐妹的情分,又岂是宫中旁人可比的?故此与你有关的事儿,我做起决定来便更要多想一层去。”
叫廿廿这么说着,如嫔心下也是跳得厉害,越发都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
廿廿又想了一会子,“……不如这样儿吧,咱们都寻个法子,从中这么调和一下子。”
廿廿深深吸口气,“来人呀,去,将月桐和星溪两个都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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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和星溪两个进来,都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神色之间便都有些紧张。
实则就连如嫔也不知道廿廿这是要做什么,心下不由得又七上八下起来。
廿廿指着月桐和星溪两个人,“她们两个你带走一个,留下一个就是。至于是要带走哪个,由你来定。至于你去了新宫里之后,你名下该有的女子数目,我已然吩咐了内务府,自然给你配齐就是。”
如嫔和月桐、星溪三人便齐齐一愣。
廿廿便笑,“妹妹你直说就是,她们两个带哪个走,留哪个,只要你说,我就准了。”
如嫔有些慌乱地,挑眸望向两个人,目光从两人面上轮番滑过,数度不知该如何定夺才好。
月桐和星溪神色之间也都跟着她的目光而转换,担忧、紧张、挣扎……全都跃然面上。
她悄然打量廿廿去。
经过了方才的事儿,她心下蓦地觉着,这不过又是皇后在试探她,又或者说是戏耍她的法子罢了。
两个女子,选一个留一个,就跟方才在四阿哥和八公主当中要选一个留一个一样!皇后说是叫她自己选,可是到头来还都得是皇后做主。
如嫔深吸口气,向廿廿深深蹲礼,“嫔妾一切都由皇后娘娘做主。“
廿廿便笑了,“我以为你会还是选了星溪去,毕竟她从你入宫起就伺候你,这么一算,你们主奴之间也有了四年的情谊了。而你与月桐的相处呢,不过在我宫里着几个月罢了。”
“几个月跟四年相比去,又怎么能比得上呢?便是你再与月桐投缘,你也总该先选了星溪去……我倒没想到,你竟没能选出来。”
廿廿便叹口气,抬眸望住月桐和星溪两个人,“既然如此,为免叫你们如嫔主子为难,我便替她选了吧——月桐跟了如嫔去,星溪留下来跟着我就是。”
“这便也算是……两厢成全吧。”
“主子!”星溪登时崩溃,跌跪在地,双手抓住如嫔衣袍,“主子……主子别舍下奴才呀。奴才自进宫以来,就是伺候主子您的,这四年的情分,主子不能就这么撒手撇了啊……”
如嫔微微怔了怔,却是寒着脸,轻轻后退了开去。
“松手。”她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
星溪一颤,不由得松开了手去。
如嫔别开头,不看向星溪,“……能够留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那是你的福分,更是你们家里修了多少年才修来的荣幸!你能留下,这自是对你最好不过的,比你跟着我去还要好,我这也是成全你!”
廿廿在畔听着,微笑道,“瞧瞧,叫你们这眼泪掉的,我心下都不忍了。不如这样儿,如妹妹你自己说,若你想改了,我再给调回来就是。她们两个到底谁跟你一起走,我不做主,还是交给你自己选就是。”
“星溪若是终究留下了,便可不是你成全,而是你终是不肯选她呀……”
如嫔如遭重击,身子微微摇晃一下儿。
星溪就更是哭成了个泪人儿,只是不敢出声,只能泪落滂沱。
她们便谁都不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
廿廿瞧着,终是叹了口气,“算了,我便是中宫,又如何看着你们如此舍不得彼此……如嫔是我本家儿妹子,我终究该网开一面——我方才的话,便都收回,你们就当没听见。”
廿廿抬头盯一眼月桂等人,“我收回成命的事儿,你们也都不准向外传扬去,不可叫外人知道,再以为我口软心活,坏了宫里的规矩,知道么?”
月桂和四喜带头跪倒遵旨。
廿廿便又叹口气,“月桐、星溪,你们两个便都随着你们如嫔主子去吧,叫你们主奴三个都得偿所愿吧。”





这个宫廷是我的 664、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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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皇后这话儿,星溪自是长舒一口气,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月桐那边却有些错愕,看上去一时瞧不出她是悲是喜——又或者,她自己心下也压根儿分不清楚是悲是喜。
而如嫔,只能赶紧敛起所有的悲欢来,深深蹲礼,向廿廿谢恩。
廿廿含笑垂眸,“妹妹不必客气。妹妹是忘了,你进我的储秀宫时还是贵人,可是你离开储秀宫时,已然身在嫔位。嫔位下官女子该有六名,你除了带走她们二人之外,内务府也从你诏封嫔位之日起,早已为你另外选好了四名女子,到今儿那四名女子已是在内务府里教规矩有小半年了,可以拿得出手儿了。”
“等你搬进永寿宫,宫殿监自会带到你宫里。从今往后,便是她们几个一起伺候你,也陪着你度过这宫中的岁月了。”
如嫔怔了怔,不抬头,只是依旧谢恩。
廿廿点点头,“天色不早了,你们这就去吧。想必此时芸贵人已经准备好了,正率领永寿宫上下翘首以待。芸贵人年纪小,是个急性子,别叫她等急了。”
如嫔主奴才人起身,月桐和星溪先退了出去,在门口躬身候着。
廿廿伸手向如嫔,“妹妹……”
如嫔赶忙上前,双手握住了廿廿的手去,“这数月,嫔妾和八公主多亏皇后娘娘照拂。”
廿廿笑笑,将如嫔拉近了,附耳柔声道,“……妹妹,你就这么走了,却有件事儿,我想你也还放心不下。”
如嫔回眸,心下蓦地狂跳,却终究要强自镇定地问,“还请皇后娘娘明白示下。”
廿廿轻叹了声,却没松开如嫔去,更没放她走了开去。
廿廿声音压得更低,却也笑得更柔软,“自然是我那八哥儿啊。不知道妹妹这会子可否已经想明白了,我檐下那八哥儿,究竟是怎么没的性命去?”
如嫔只觉一道韩流,从脚底刺穿了直接冲上头顶去!
她整个人僵直着,却要努力地镇定,“回皇后娘娘,不是说与李贵人有关么?”
廿廿便又叹了口气,抬眸盯住了如嫔的眼睛,幽幽道,“……是啊,李贵人已经是一命换一命了。就是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走远了。”
如嫔整个人都要寒颤起来,廿廿却倏地松了手。
如嫔一时失去了仗恃去,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廿廿深吸口气,依旧端坐含笑,“你我本是一家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故此啊,在这宫里,我不护着你,又要护着谁去?”
廿廿这话,仿佛没说什么要紧的,却又仿佛将所有最要害的全都说尽了。
如嫔惊栗地站着,不知该如何告退,还是该回应点儿什么去。
廿廿摆了摆袍袖,含笑道,“你上回托我的事儿,有着落了。我替你兄弟选定了一门好亲事——我将选一位亲王家的格格许配给你兄弟,那你兄弟便成了亲王额驸。便不管你那嫡母和嫂子家世门第再怎么着,也总归没法儿跟亲王家的格格相比去了。”
如嫔心下一震。
不管怎样,总归是高兴的。
她便忙问,“不知是哪位亲王家的格格?”
廿廿轻轻一笑,冲如嫔淘气地眨了眨眼,“咱们两个啊,既然是同气连枝,那就自然应当亲上加亲才是。我便忖着,理应从与我家结亲的王府挑选一位格格,配给你兄弟才好。”
廿廿静静垂眸,“与你几个兄弟年岁相当的,便也唯有肃亲王家的格格了。不过她年岁小,与你二弟年岁不相当。实则倒是与你那幼弟最合适,然则你那幼弟已经出继给你叔父家了,这便就又不合适了……”
“便指给你三弟长喜吧。前儿正好皇上说起,要宗人府将备指的宗室女,以及备指额驸们的排单呈上,皇上从中挑选合适的指婚。我便将这事儿与皇上说了,皇上也已经答应了。那妹妹你呢,你看如何?”
如嫔定了定,随即连忙行礼谢恩,“嫔妾替三弟,还有我母家一家人叩谢皇上、皇后娘娘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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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与永寿宫本离着近,中间儿不过就夹着一个翊坤宫罢了,故此如嫔离了储秀宫,朝南往永寿宫去,都用不着坐轿。
她由月桐和星溪陪着,一步一步地用自己的脚丈量过这一路的距离去。
这条路,就是她从贵人走到嫔位的路;是她从寄人篱下,开始走向独主一宫的路。
这条路,她要一步一步地好好儿走过去,不着急,要好好儿地享受这个过程。
可是今儿当真已经迈开了步伐时,她的心下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反倒是有些五味杂陈。
她明白,这多出来的几种滋味,都拜皇后方才所赐。
星溪经历了方才的那一番“大难不死”,这会子重新还阳了一般地兴奋,这便低声而轻快地说,“奴才给主子,给三爷道喜了!”
如嫔缓缓地瞟她一眼,“……是我二弟。”
长喜是她母家的第三子没错儿,可是上头大哥不是她额娘所出,故此在她心里,长喜在她真正的亲兄弟里只是二弟,从来不想算上她那大哥去。
星溪忙吐了吐舌,赶紧更正,“奴才掌嘴……是给二爷道喜。”
她晃了晃头,“也没什么好欢喜的。”
肃亲王家的格格多,她倒是知道,可是年纪小的那几个,大多都是庶出。能与她二弟年纪匹配的,怕便必定是那几个小的里头的。那就即便是亲王之女,却也只是庶出,身份便也不会高到哪儿去了。
更何况……她是更指望给她大弟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媳妇的。毕竟她大弟弟才是她额娘这一房的长子,是指望着她大弟弟来顶门立户的。若她大弟弟最终还是娶个身份普通的去,若比不上她大嫂那沙济富察氏的门第,那她额娘将来还是得受气。
其实她二弟就比大弟小了一岁,按说那肃亲王家的格格既然能指给她二弟去,那也完全可以指给她大弟去啊。可是皇后偏说年岁不合适,生生地许给她二弟去了……那她家这一房的门户,就还是撑不起多少来。
月桐在旁听着,不由得徐徐道,“……主子恐怕是忘了,皇后的二妹就是嫁进肃亲王家了。”
如嫔轻哂一声儿,“我知道!如此一来,因为肃亲王家的这一门姻亲,我跟皇后娘娘倒更是勾勾缠缠,照着她的话来说,就更是‘同气连枝’、‘亲上加亲’了去。”
“说到底,她给我母家荣耀,却要连着她母家一块儿。这样一来,我们就当真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去。”
“她这是将我牢牢地拴在跟她一条船上……却叫外人都觉着,是她对我好,若我有半点不知恩图报的,那便是我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如嫔高高仰头,手指攥了又攥,“她这是将我牢牢地绑在了她的船上,一动都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便如她挪入储秀宫时候儿,是一样一样的。她和她的八公主便因为在储秀宫这几个月,被牢牢地打上了皇后娘娘恩典的烙印去,一辈子都洗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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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距离太近,没走几步道儿,更还没将心事都捋完呢,她便已经来到了永寿宫前。
刚拐过弯儿去,就见着芸贵人已经率领永寿宫中众人恭候在了永寿门前。
如嫔忙收摄心神,将面上的神情换了,继而含笑走向芸贵人去。
等芸贵人带着众人行过了礼,如嫔便亲亲热热地拉住了芸贵人的手去,“太好了,咱们姐妹两个终于能在一个宫里住着了,这便从此后,晨昏都可相伴,便也不觉这岁月难熬了去。”
她说得热烈,可是却隐隐约约觉着芸贵人似乎有些疏离。
“如嫔娘娘,先请入内吧。您所居的后殿,内务府早已都打扫归置齐整了。您快去瞧瞧,一切可都满意?若不满意的话,我再知会他们重新拾掇就是。”
如嫔瞧出来芸贵人的神色有异,这便不再多说话了,只是含笑瞧着芸贵人,缓缓点头,“好啊……芸妹妹可否陪我一起瞧瞧?”
芸贵人尴尬得直摆手,“娘娘您怕是误会了。虽说您与我一个宫里住着,可是您寝殿里的陈设却都是内务府派人来办的,并不是我来主持……”
如嫔便点点头,“所以芸妹妹的意思是,你倒不方便陪着我一起去瞧瞧?”
芸贵人尴尬地搓搓手,低头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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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贵人先告退,回她自己住的配殿去了,如嫔立在月台上回眸看了芸贵人背影半晌。
原本以为的笑脸相迎,原本着一年多来攒下的情谊,这会子距离骤然拉近了,反倒荡然无存了。这倒是她之前所没想到的。
“她怎么回事儿啊?你们设法去问问。”她吩咐,月桐和星溪两个都答应。
她进后殿看了看,大致的格局和陈设没什么变化,依旧还是她从前的那些家当。
不过她这会子晋了嫔位,故此铺宫的陈设也相应地按着嫔位给她添置了;后殿的地方儿也自然比原来的配殿更大了,更何况后殿正房的阳光总要比偏厦子亮堂呢。
她的心情终于随着这些变化而好了些儿。
那边厢,嬷嬷、妈妈们也都已经将八公主的悠车等什物都搬进了西暖阁去,该归置、该悬挂的,都一样一样儿归位了。
一拧身的工夫,月桐已经从外头领了四个官女子进来,齐刷刷地跪倒在门槛边儿上,给她请安。
她知道这必定是内务府挑好的四个女子了,给她名下凑齐了嫔位该有的六名官女子去。
只是她这一打眼儿望过去,倒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内务府给她新挑进来的官女子,必定都是刚进宫不久的小女孩儿;可是此时跪倒在她面前的,却个个儿都是大姑娘了,瞧着怎么也都有十七、八岁去了。
其中有两个,更是发育得早些,冷不丁看过去,竟像是二十出头的妇人家了似的。
“你们都是刚进宫伺候的么?”她便问。
当中年纪看着最大的一个,代替四人回答道,“奴才几个原本都是十七岁了才选看的,只是便是在内务府里记了名儿,可是因宫里一时不缺人使,故此奴才们就没能当年就进宫。这便都延宕了二三年,这一回因嫔主子您晋位,这才有了女子的空缺,奴才们才有幸被召进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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