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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太上皇帝哼了一声,“我也没什么可赏你的……这大过年的,我给你们家左一宗、右一宗的,可赏了不少了。”

    廿廿含笑道,“太上皇将大清江山都赏给皇上了,那我们还好意思厚脸皮要什么去太上皇安心受媳妇的礼就是,媳妇不求恩赏。”

    太上皇帝却还是叹气,一副肉疼的模样儿。

    “你是可以不要啊,可是我啊,总也不能太偏心眼儿不是要不,你个小丫蛋儿回去,心底下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廿廿也一时没能会意——这老爷子说什么偏心眼儿呢她什么时候会认为老爷子偏心眼儿啦

    太上皇帝却依旧拉拉着老脸,看着面沉似水,扭头吩咐,“如意啊,拿来吧。”

    如意躬着老腰,捧来个大托盘。

    太上皇帝老爷子就又叹了好几声气,这副舍不得的样子。

    “……我啊,年前不是将长春宫里孝贤皇后的冠服都赏给皇后服用了么我有赏给她的,也总不能不赏给你啊!”

    “那这些,就都给你吧!你赶紧拿去吧,快点儿的!”

    廿廿被弄了一头雾水,接过托盘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还是如意懂事儿,含笑低声道,“回贵妃主子,太上皇帝赏下的,是孝仪皇后当年所用旧物……”

    廿廿一震,想说什么,心下却是百转千回,说不出话,眼圈儿却是先模糊了。

    太上皇帝瞧着,哼了一声,“……你也不用惶恐,这些都是她的旧物,不是后来为皇贵妃时所用;都是从前为嫔、为妃时候儿的。丫蛋儿,你不觉着委屈才好。”

    廿廿“嘿”地一声笑出来,“怎么会就因为是旧物,我才更为珍惜的。”

    廿廿告退而去,乾隆爷眯眼目送她的背影。

    五十年前,也是这样的正月里,九儿封嫔;五十年后,她当年的首饰,他交给了一个跟她一样年轻的丫蛋儿去……

    廿廿离了养心殿,又去毓庆宫,给皇帝行礼。

    皇帝受完了礼,却看着她笑——她朝服衣襟里竟然鼓鼓的。

    “藏着什么好东西呢,汗阿玛赏的啊”皇帝努努嘴,三庚等人都赶忙儿退出去了。

    廿廿含笑点头,伸手到衣襟里掏出小布包来。

    皇帝等着她一个一个的解扣儿,也不由得挑眉道,“奴才们是做什么用的你怎么不交给他们,倒塞自己怀里了好歹也是我的贵妃,就这么鼓鼓囊囊地满后宫里走啊”

    廿廿抱着布包,冲他噘嘴,“这些东西,我才不放心叫她们拿着。”

    皇帝的兴致也给勾起来了,使劲盯着那小布包,“汗阿玛赏你什么了呀,让你这么纸儿包纸儿裹的”

    廿廿也不说话了,自顾专心致志一个一个将扣儿给解开了,摊开在皇帝眼前。

    故意,什么都不说,就盯着他看。

    皇帝一眼看过去,登时红了眼圈儿,“这些,汗阿玛竟赏给你了”

    皇帝如何不认得,这些都是额涅生前旧物。他自小,亲眼看额涅时常戴着的。

    那银镀金松鼠葡萄簪,做成小小的金松鼠攀爬葡萄藤的模样,说不出的生动别致,甚至都有违宫廷内造办一向的庄重典雅,尽显活泼俏皮;

    与此异曲同工之妙的是银嵌玻璃飞蛇簪……不用龙凤,却用飞蛇,撇开庄重,尽显狡黠灵动。

    还有银镀金“事事如意”西洋瓶花簪,倒与汗阿玛在养心殿三希堂里,墙上所用的壁瓶有呼应之妙……

    这些簪子叫人印象深刻的倒不是用料的考究,许多都只是银镀金,没那么夸张的金碧辉煌;真正叫人动容的,都是工艺的精巧,以及这背后所体现出的设计者别致的用心——宫里内造办做这些首饰,多数都是汗阿玛亲自画了小稿交办的。这样有些不符合宫廷一贯庄重风格的,更只有他汗阿玛自己才敢交办。

    这些式样,宫里内造办极少出。所以他便是个阿哥,却也对这些首饰印象深刻,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额涅也都极爱,多年佩戴。年深日久,那些发簪上仿佛都能刻印下了额涅的发泽之香……

    可是额涅薨逝之后,这些物件儿就不见了,便是他想留几件下来当念想,却也不得。他知道,必定是汗阿玛自己给藏起来了,留着不赏人的,连他都不给。

    何曾想,竟在廿廿册封贵妃的今日,都赏给她了呀

    廿廿便也酸了鼻尖儿,用力点头,“所以,皇上说,我怎么能放心将这些都交给她们收着去等我回去就放我炕上炕衾的抽匣儿里,就在我头顶上,谁都不让动。”

    “傻瓜,”他用力吸着鼻子,掐了掐廿廿脸蛋儿,“给你,你就戴,没叫你搭板儿供上啊!只有你时常戴着,那这些发簪才是活的,才更有意义。”

    廿廿用力点头,这便摘了朝冠,拈了那松鼠葡萄簪,递给皇帝。

    “爷……”

    皇帝会意,亲手替廿廿簪在发上。

    廿廿摇头而笑,“好看么”

    皇帝只能展眉。

    松鼠葡萄簪,这样一个爬上葡萄藤,仿佛要去摘葡萄的淘气小松鼠,也就廿廿这样年纪的才好佩戴,难以想象,倘若是赏给三十六岁的皇后去,便该多不合适了。

    还有那飞蛇簪,若是皇后,必定嫌弃不是凤凰,不适合她正宫国母的身份了吧

    “好看,”皇帝轻轻拥着廿廿,轻啄她鬓边,“也只有你戴,才最好看。”

    廿廿作为初封贵妃,地位尊崇,除亲率后宫、皇子公主等,赴皇后宫行礼,自己回宫后受公主、福晋、命妇等行四肃二跪二叩礼。

    一如皇帝当初的提醒,当十公主也在她面前行大礼时,廿廿当真有点儿好悬没坐住。

    可是她想到皇帝当日的话,或许有一天,不仅仅是一位固伦公主,而是整个大清,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呢!

    她定定坐稳,含笑抬手,“都起克。”




411、丹阐
    411、

    正月十三日,因册立皇后,皇帝奉太上皇帝敕命,赏给皇后长兄盛住一等承恩侯。

    盛住从前的种种,并未影响他获得承恩侯的爵位,这一路走着来,也算有惊无险。

    至此,皇后母家丹阐荣耀已定,皇后终于能放下心来。

    因皇家惯例,在宫里过完了元旦,元宵必定是要挪到圆明园去的,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帝陪着太上皇帝挪去圆明园,有事再回宫来,如此两处奔波着。

    一众内廷主位在未得旨意之前,不便也跟着这么折腾,皇后便做主,叫荣常在跟在皇帝身边儿,也方便伺候。

    “……咱们啊,这胳膊腿儿都折腾不动了;贵妃虽说还年轻,可是终究身边还有三阿哥要照顾着。还是荣常在年轻,怎么折腾都不见疲惫,就由着她跟着皇上去鞍前马后的伺候吧。”

    皇后既如此说,众人自都齐声称“是”。回座之时,廿廿终究还是瞧见莹嫔一脸的不欢喜。

    廿廿便含笑道,“如今宫里人还少,依旧还是咱们几个,免不得主子娘娘总有人手分派不过来的时候儿。不过主子娘娘别急,按着惯例,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二年,便该挑选女子了;那明年,主子娘娘也必定要协助皇上,再给咱们后宫挑几个好的姐妹……到时候儿,主子娘娘自有充足的人手可用了。”

    皇后凝视着廿廿,含笑道,“贵妃就是贵妃,见识就是跟旁人不一样。本宫不用猜想,也知道在座的自有不少担心这事儿呢,可是贵妃非但不担心,反倒还是盼望着,当真是贤惠。”

    廿廿避过锋芒,半垂首,含笑道,“便如皇上在前朝,总需左膀右臂、股肱大臣,方能治理好大清江山一样;后宫里,也唯有位分齐全了,才方便主子娘娘统率六宫,为天下妇德以表率。”

    “不仅皇上需要人,主子娘娘也同样需要人,不是么”

    皇后淡淡笑笑,“这后宫里,是需要人。可后宫里的新人,倒不是本宫需要的,而是皇上需要的——皇上初登大宝,自该更加开枝散叶,才彰显我大清国祚绵长、子孙万代。”

    “如今后宫里,只有我的绵宁,还有贵妃你的绵恺,终究太单薄了,不是么”

    皇后说着抬眸望向侯佳氏、王佳氏,“莹嫔、春常在,荣常在,谁不想也有自己的孩子皇上更何尝不想广有子嗣,天伦膝下去”

    “故此,贵妃说对了,本宫是需要人,是为皇上、为我大清江山而需要人!”

    听皇后如此慷慨激昂,廿廿一笑岔开话茬儿去,“此次皇上册封后宫,主子娘娘和我没有封号,我便好奇几位諴妃姐姐、莹嫔姐姐和春常在姐姐几位的封号,这会子看见几位,心下还在琢磨着呢。”

    諴妃含笑道,“主子娘娘与贵妃娘娘没有封号,那是因为二位至尊至贵;我等,无论是妃位、嫔位,还是常在等,都是多人共处,故此需要封号和称号来加以区别。”

    称呼前有字的,有的是封号,如諴妃、莹嫔等;有的却不是封号,只是称呼——譬如荣常在,这个“荣”字就不是封号,只是她原来名儿里带着的字儿,用以称呼,以示区分罢了。

    廿廿含笑点头,“諴妃姐姐的‘諴’字,‘諴者,和也,至诚之意’,最是諴妃姐姐性子的写照。”

    諴妃面上也是微微一红,“妾身要谢主隆恩了。”

    廿廿含笑望向莹嫔,“莹嫔姐姐的‘莹’字,以汉字来说,乃是彩光流转之玉,所谓‘晶莹剔透’;而以满字来说,又是‘活泼俏丽’……真真儿是活脱脱地形容出了莹嫔姐姐的美貌。”

    莹嫔自一向以自己的相貌而自傲,这么一听,自是高高昂首,十分自豪。

    廿廿含笑道,“想来皇上为莹嫔姐姐定了这个字,心下也必定是对姐姐的美貌,心嘉许之。这美貌,想来便是明年就要挑选女子,却也是不管哪个新人,都比不上的吧“

    莹嫔高高挑眉,“多谢贵妃娘娘吉言,明年嫔妾拭目以待罢了。”

    諴妃也笑着接道,“还是‘春常在’三字最为暖心。暂且不单说‘春’字,便是三个字连读,这意象也是叫人心下别提有多舒坦了呢。”

    廿廿笑着点头,“可不是么。这正月里,还颇有些寒意料峭,可是一看见春常在姐姐,我就不觉着冷了。”

    几个人说得热闹,自是那只有称呼,没有封号的荣常在脸上十分的不好看。

    廿廿与諴妃、莹嫔说笑罢,才缓缓收起笑来,瞥过一眼去,淡淡道,“荣字虽不是封号,可也是好字,飞上枝头的凤凰,意头极好。想来皇上叫荣常在留着这个字,也便是这个用意吧”

    “再说荣常在命也好,当初毓庆宫里那么多官女子,唯有荣常在独独进了主子娘娘的眼,得了主子娘娘独一份儿的抬举,荣常在的好运道啊,还在后头呢。别说一个封号,来日荣常在什么得不着呢今儿听我们几个论说这个,荣常在千万别急。”

    众人散了,各自回宫,諴妃陪着廿廿一起出来,按了按廿廿的手。

    “我瞧出你今儿有些急了。”

    廿廿轻轻闭了闭眼,“正位中宫,丹阐受封,咱们这位主子娘娘正自荣耀……可是我一想起她这些年对我做的那些事,看见她还高高在上坐着,我心下便不得劲儿。”

    諴妃点头,“可是,这会子总得忍耐些儿。我这么多年啊,不是都硬生生地忍过来了”

    廿廿轻轻闭上眼,“姐姐说得对。如今是皇上刚刚继位,前朝后宫还都需要平稳的时候儿……多亏有姐姐在旁提醒着我。”

    諴妃含笑点头,“今年必定是她和她母家烈火烹油的年头,你好歹忍过这一年去,待得明年,咱们再慢慢儿计算就是。”

    钟粹宫里,宫殿监请旨之后,正式的任命也下来了。

    除了钟粹宫原本跟宫伺候的老人儿之外,廿廿带过来的太监里,拔了四喜为总管太监。

    这消息对于星桂等知近的人,自然没什么可吃惊的;可是对于外头伺候的那些出下差的来说,却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原本,都是四全在四喜的前头啊。

    便是贵妃主子正位之后,身边儿的太监职衔也可以随之水涨船高,但是总应该是四全为总管太监,四喜可以当个首领太监嘛。

    众人自都不敢去问贵妃主子,也不敢问星桂等出上差的女子,这便私下里嘀咕。

    这话落进四全自己耳朵里,自然是最难受的。

    只是他自己不敢挂在嘴上说不满意,他自己心底下有愧,他自己是知道的。

    只是,四全再看向四喜的时候,这目光里自是多了些复杂去。

    当晚四全便从原本跟四喜一起住的排房里搬了出去,宁肯跟一班小太监挤大通铺去。

    四喜见了,也拦了句,“……咱们这屋南北两铺炕呢,原本就是你我分住的,你又何必搬走”

    四全笑了笑,“喜爷,您今儿身份不同了,已是贵妃主子跟前的总管太监,自应当自己单住一个屋。小的不敢叨扰。”

    四喜便也没拦着,只是动手帮四全将被褥卷儿搬到下屋去。

    小太监们一见四全搬过来,惊讶归惊讶,手脚也不敢闲着,赶紧将最好的位置——南边炕的炕头儿给让出来。

    四全的徒弟五满,赶紧将四全的被褥卷儿接过去,平整地给铺好。

    这晚上自然是所有钟粹宫当差的太监们都睡不着,好事儿的便悄声地问四全,“全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四全翻了个身,“还能是怎么着我笨呗,嘴笨,手脚也没那么灵巧,不会讨主子的欢心……”

    众人便也都暗暗点了点头。

    在他们眼里,四喜这人最大的优点就也是能说会道,手脚勤快。至于旁的,真的没什么比别人更强的去。

    难怪爬到了全爷的头上去,抢了主子的欢心呢。

    正月十三日,内廷主位们终于得了旨意,皇后亲率贵妃廿廿、諴妃、莹嫔,赴圆明园。

    春常在因位分低,皇后说常在不便抛头露面,这便给留在了宫里。

    圆明园里,皇帝住长春仙馆——此处太上皇帝为皇子时,从雍正七年赐居于此;太上皇帝登基之后,长春仙馆更是作为皇太后驾临的宴息之所。

    在所有的皇家御园里,仅次于太上皇帝居所的,自然是当年皇太后所居寝宫,太上皇帝赐皇帝居长春仙馆,这也与在避暑山庄时,将松鹤斋赐皇帝居住,用意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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