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啸山河

    这半年多来我要在乎你难堪不难堪就不会独占西街这块儿了，现在我再问你一句，钱给还是不给?

    是你自己主动拿出来，还是要丁爷我给你活动活动筋骨?你自个儿挑一样吧。”说着揽肩的手还煞有介事地拍打着孙浩的脸庞。

    孙浩眼角脸庞不住抽动，心下愤恨同时，也只能乖乖取下腰间挂着的钱袋交到了丁峰手里。

    “算你识相……”丁峰接过钱袋，掂了掂，顿时一脸笑容地放开了孙浩。

    “你给我等着，晚上看唐爷不收拾你……”孙浩见丁峰一脸猥琐地表情，在心里不断咒骂，然后赶紧转身欲走。

    “等等……”

    就在这时，丁峰又叫住了他，孙浩心下一怔，暗道这没完没了是么于是回过身来想看看丁峰还想怎么样……

    “给你……丁爷心情好赏你的，省着点花，赚点钱都不容易。”

    只见丁峰笑着将一枚一文铜钱朝孙浩丢了过来，孙浩本能的接住，待反




十三 狐朋狗友
    ……

    就在西街众人还在恼怒丁峰嚣张跋扈，居然连僧人都不放过，感叹世风日下之际，丁峰暂时定居的破观内……

    “嗯，贫僧足足两天没吃东西了，这鸡真不错……”

    只见破观内，渡空啃着鸡腿一阵狼吞虎咽，吃的是满嘴流油，哪还有什么高僧的模样。

    靠在一旁的丁峰一脸不屑地看着渡空，见他吃的正香，顺手解下刀柄上的葫芦向他掷去。

    渡空伸手稳稳接过酒葫芦，打开之后闻了一闻，一脸享受的表情，随后仰起脖子猛灌一口，无比的回味。

    “好酒，真是好酒，丁施主，你可真会享受，真是羡煞贫僧了……”

    丁峰一听，顿时乐了，将手中苗刀挎在左肩来到他边上，俯下身子说道:“你个酒肉和尚，装什么高僧?成天就知道吃肉喝酒，金光寺那群秃驴也真是看走眼了，居然会打算收你当关门弟子?”

    渡空不断吸吮着一块鸡骨头，听丁峰这么说，含糊的说道:“贫僧是修心不修口，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说着他油腻地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念了句佛号。

    “我去你玛的……”丁峰见此，一掌拍在他后脑勺，“少给我贫嘴，要不是丁爷我，你金光寺的一世英明全得栽在你手上，寺里那群秃驴应该要给我备些香火钱好好感谢我才是！”

    “唉……”渡空见丁峰这么说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接着拿起一块鸡屁股啃了起来。

    丁峰见他不说话，不由摇摇头吐槽道:“混成你这样也真是少见，对了，这几日化缘筹了多少银子?”

    渡空闻言，放下鸡骨头，从怀里掏出些散碎的银子和铜钱，脸上满是无奈:“贫僧这七八日来，所获都在这里，一共三两二百文，哎，惭愧啊……”

    “哐嘡……”

    渡空话音刚落，只闻一声清响，就见钵内就出现一个精致的钱袋。

    正在渡空愣神的功夫，就听丁峰说道:“这里折算白银有一千多两，拿去救济苏城外那些灾民吧。”

    渡空双手合十再次念了句佛号，对丁峰说道:“丁施主，你此举真是功德无量啊，贫僧代那些灾民谢谢你……”

    “甭谢我……”丁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躺在一角，双手枕着后脑勺一脸惬意地说道:“要谢就谢叶云笙和纪家千金吧，反正这几个月捐的银子都是他们的，别让人知道是我做的就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渡空再次双手合十，“丁施主真是侠义心肠，令贫僧佩服万分。”

    说完这些后，渡空又仰脖灌了一口酒，然后将酒葫芦放在一边，起身说道:“多谢丁施主款待，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贫僧也该去城郊布施了……”

    “慢着……”丁峰睁开双眼喝了一声，“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渡空身躯一怔，回过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丁施主还有何吩咐?”

    丁峰缓缓起身，顺手抄起摆在一旁的苗刀习惯性的架在肩上，似笑非笑地来到渡空面前:“你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这银子呢，也拿了，但丁某的烦恼你还没替我解呢，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丁施主言重了……”渡空一脸镇定地说道，“贫僧学识浅薄，佛法不深，又如何开解的到施主您呢”

    丁峰嘴角一扬，将肩上苗刀往地上一扫，那酒葫芦就势挂



十四 夜会序幕
    ……

    “滚，赶紧都给老子滚出去……”

    “今晚唐爷在此包场，闲杂人等不准随便踏入……”

    “说你们呢，还不快滚，想挨揍是吧……”

    北街豪客居内，唐温一行人先行一步抵达了酒楼门口，上百个喽啰一进门去把内中喝酒的宾客全部驱赶出来，惹的是一阵鸡飞狗跳。

    一顶豪华的轿子内，年过五十的唐温正在闭目养神，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手上三粒精钢所铸的铁球随着手指轻动快速地在掌心旋转着……

    过了一会儿，孙浩歪着脸来到轿子边上，一脸恭敬地对轿内的唐温说道:“唐爷，里面都收拾干净了，您请……”

    “嗯……”唐温轻哼一声，门口两名喽啰闻声赶忙拉开轿帘，恭迎唐温下轿。

    唐温缓缓步出轿外，看了四周一眼，瞥见街角处有一个摆卖手工香囊的摊位，摊主是个年过五旬的老人，不由眉头一皱，和孙浩使了个眼色。

    孙浩赶紧来到唐温身边点头哈腰地说道:“唐爷，您有啥吩咐?”

    唐温努了努嘴，孙浩顺着他眼神看到了摆卖香囊的小贩，顿时明白过来:“小的明白，唐爷稍待……”

    说完，他一招手，身后立马跟上五六个青皮无赖向那摊位走去，唐温微睁着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孙浩带人一到那摊位前，对着那摊主厉声喝斥:“高老头！今天唐爷要在此设宴召开重要会议！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高老头一听，连忙点头哈腰地告饶:“孙爷恕罪，唐爷要设宴啊，老汉这就走，这就走……”说完高老头开始收摊准备离开。

    “慢着！”孙浩喝止住了高老头的动作，一脸恶相地说道:“高老汉，你欠唐爷几个月的例钱，啥时候还清?这利滚利，已经欠了不少了……”

    高老汉闻言吓的立马跪了下来:“孙爷，你替我跟唐爷说说，再宽限几天吧，这几日生意不好，实在没钱啊……”

    “宽限几天?”孙浩俯下身子一把抓住高老汉的头发将他头扯了起来:“你自个儿说说都宽限多久了想赖账是不是?”

    高老汉忍着头皮上剧痛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欠唐爷的钱啊……”

    “还说不敢?”孙浩恶狠狠地说道，“我给你记着呢！二月开始至今足足四个月，你欠本金月例一共二十四两八钱，如今连本带利共计二百一十五两，说！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还！”

    “孙爷啊！”高老汉闻言嚎啕大哭起来，“我一月拼死拼活也就只赚三两多点银子，除开日常开支，我能给的都给了，这么多银子我一辈子都还不上啊……”

    孙浩一听大怒，指着高老汉鼻子大声吼道:“好大的胆子，你果然想赖账不还?来人，把铺子给我砸喽！”

    孙浩身后那七八个泼皮当即上前，一脚将摊位踹翻在地，摊位上的香囊顿时洒落一地，一双双大脚不断将在地上的物品踩的稀烂，连同摆摊位的木料也一并被踏裂。

    高老汉见到这一幕撕心裂肺的大喊，试图阻止道:“不能啊，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啊……”

    “还有你！”孙浩一把拎起高老汉，歪着脸吼道:“敢欠家唐爷的钱不还，我看你是在找死！”

    说完狠狠一把掌甩在他的脸上，高老汉一下子被扇倒在地，嘴角鼻子都挂满了鲜血。

    “给我狠狠地打！”孙浩一声令下，原本在拆摊位的几个泼皮立马上前开始改踹缩在地上打滚的高老汉。

    这一幕引来街上无数人围观，大家都微不可查的摇摇头，那唐温可是苏城北街和南街的土霸王，一身功夫深不可测，连官府都要敬畏



十五 夜会前夕
    ……

    “畜生，畜生啊……玉莲，我的儿啊……”

    “爹爹……爹爹……”

    高老汉被几个地痞强按着手指在唐温早准备好的卖身契上按下手印。

    孙浩不顾在地上抱作一团的父女两人，当众拿起契约宣读起来:

    “高老汉欠唐温纹银三千两，数月来已证实无力偿还，遂将女儿高玉莲抵给唐温为妾，以此抵过所欠债务……”

    念完后，孙浩举着纸张对四周众人挥了挥，大声说道:“有高老汉亲自画押为证，现在起，高玉莲就是我家唐爷第十八房小妾了……”

    “恭喜唐爷，贺喜唐爷……”

    四下带来的青皮不断拱手和唐温道喜，令唐温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周围众人见此，更是敢怒不敢言，唐温这种做法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哎呦，什么大喜啊我秦嗣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就在此时，北街一处过来百十号人，众人望去不由一惊。那带头的人一身青衣劲服，满脸络腮胡子，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手中持有一柄沉重的鬼头刀，正是东街地霸秦嗣。

    “秦爷，别来无恙啊……”

    “唐爷，您还是那么风光……”

    两人就在豪客居外客套寒暄起来，但内行人却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明面上在打招呼，实际上却都各自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相互戒备。

    秦嗣看了一眼地上抽噎哭泣地高老汉父女，顿时满脸堆笑地跟唐温说道:“怎么，唐爷?刚才大伙儿跟你道喜感情是要纳十八房小妾了啊那可一定要请老弟我喝杯喜酒啊……”

    唐温笑道:“呵呵，当然，秦爷可是我多年的朋友，在苏城这片道上又是响当当的人物，能来喝唐某一杯喜酒可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秦嗣闻言大笑一声:“哪里哪里，唐爷客气了，秦某的名望和唐爷您比起来还差的远呐……”

    唐温又和秦嗣客气了一阵，做了个请势:“秦爷，里面请。”

    秦嗣也道:“唐爷请……”

    说着二人就要步入豪客居大门，就在这时街道另一头又蹿出来数十号人，只见为首一个不到三十左右的白面书生模样的人细声大喊:“两位哥哥，等等良玉啊，等等啊……”

    唐、秦二人闻声齐齐望去，正是南街地霸周良玉，只见他一脸脂粉把脸抹的惨白惨白，加上他那做态，令周围人观之无不做呕，一看就知道是个兔儿爷。

    秦嗣冷笑一声，这周良玉他还是知道些的，武功稀松平常，就靠卖屁股搭上唐温这条线才做了南街一霸。

    当然卖屁股能卖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成功的典范，毕竟一般人就算把屁股捣烂了都没这成就。

    “秦爷好……”

    只见周良玉捏着兰花指向秦嗣行了一礼，不由令他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等秦嗣回话，周良玉又含情脉脉地看向唐温，嗲声说道:“唐爷……很多天不见了，想死我了……”

    一旁的秦嗣以及周围青皮闻言齐齐打了个冷颤，一阵恶寒在心头不断回荡，唐温有龙阳之癖众人皆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新闻。

    唐温旁若无人的对周良玉说道:“来了就好，一起进去吧……”

    “还是唐爷最疼人家……”周良玉说着挽起唐温一条胳膊向豪客居内走去。

    “对了……”唐温在即将步入豪客居时，回头对高老汉父女边上的喽啰说道，“人给我看好了，等丁峰到了即刻给我送回家中……”

    周良玉一听，顿时一阵“幽怨”:“唐



十六 针锋相对
    ……

    “哭，哭什么哭！还哭！要知道你能当唐爷小妾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豪客居门外，倒碎的摊位前，高老汉父女依旧啼哭不止，惹得看守他们的几个喽啰一脸不耐烦。

    “女儿啊，是爹对不起你啊……”

    高老汉抱着女儿撕心裂肺，看的周围行人是不住摇头。

    几个读书人欲上前理论，却被那些青痞眼一瞪，吓得立马缩回人群之中。

    “爹啊，女儿走了你可怎么办，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一想到要与自己父亲分离，高玉莲哭的更凶了，而且她也听闻过唐温的手段，昔日新婚之夜活活折磨死了五房妾室。自己这娇弱的身子，清白将失先不说，连命恐怕都得搭进去了。她更放心不下自己年迈的父亲，自己走了以后又有谁照顾他呢。

    “别哭了！”在一角茶铺喝水的一个青痞被高老汉父女哭的实在是心浮气躁，当即将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摔，起身来到他们身边。

    “高老汉，你看看……”那青痞拿出之前强迫高老汉按的卖身契摊开在他面前抖了抖，“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你的手印，怎么?想反悔啊！”

    高老汉一见，更是老泪纵横:“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怎么可能把我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少在那哭哭唧唧的！哭的老子心烦！”见高老汉依旧哭个不停，那青痞当即起身作势要一脚踹去。

    高玉莲连忙拦住那青痞求道:“别打我爹，他已经受伤了！再打就没命了啊！”

    青痞抬着的脚缓缓放下，随后对高玉莲恶狠狠地说道:“不想你爹受苦，就别哭了！都快成亲了，大喜的日子，笑个给爷看看！笑一个……”

    高玉莲痛不欲生，但为了自己父亲不再受苦，还是强忍悲痛对着那些青痞挤出一丝笑容。

    “这就对了嘛……”青痞见此这才满意的大笑起来。

    周围行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断指指点点，对高家父女的命运感到一阵无奈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