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雨非非
接下来几天的任务,就是在大军的监视下,由对马藩方面派人清理核查,将曾经出现在倭馆商人名册上的对马商人一一盘点资产、对家中人口登记造册,限令三日内变卖家宅,举家搬迁,同时还要向陈雨缴纳一笔数量不菲的“商业管理费”。用陈雨私下里的话说,就是要将对马藩的商人阶层连根拔起,让这个以贸易为支柱的藩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失去商业运转的能力,彻底沦为自己对日贸易的通道。
对马藩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聚集在栈原城,也省去了在整个对马岛范围清查的时间,所以,城下町的商人们在大军的监视下,根本没有隐匿资产或者潜逃的机会,只能含泪变卖豪宅,收拾细软,拖家带口,在刺刀的“护送”下登上了前往釜山的船。从此以后,他们的根基就只能在釜山,在陈雨的监视下进行商业活动,仅仅在运送货物回日本交易时才能短暂返回本土,因为妻儿家人都迁去了釜山,即便想借机转移资产回来,也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港口,庞大的船队扬帆,离开了栈原城,留下一片狼藉。宗义成和家臣、武士们站在码头目送对方离去,除了耻辱和无奈,没有任何办法。
凯旋而归的船队首先抵达了釜山港,第一件事就是将因为价格问题积压在倭馆的三十万斤生丝换成银子起运回日本。
陈雨嘱咐顾彪:“海贸的事情,以后都交给你打理了。对马商人已经迁到了釜山,以后只能成为赚点散碎银子的行商,是咱们的商业‘苦力’,你不需担心再有人给你使绊子了。销售的问题给你解决了,以后你再去京城,只管大肆收购,生丝、绸缎、瓷器,有多少收多少,什么赚钱进什么。我要每年的贸易收入在原来的倭馆收入基础上翻十倍,有没有信心”
顾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人拳打脚踢,把路都铺平了,要再做不好就只能拿块豆腐自己撞死算了。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把这事干得漂漂亮亮的,给大人搬金山银山回来。朝鲜那些傻子有银子不会赚,倭馆也只能在咱们手里成为下金蛋的鸡。”
解决了对马藩和倭馆的事情后,陈雨返回了铁山。
此时北面的局势又有了变化。担任情报司主管的王有田前来禀报:“鸭绿江已经基本实施了封锁,准入不准出,从北边零星逃回的汉人按我们的指定,在丹东开个口子接纳,其余任何人都不准渡江北上,连江边的渔民都禁止下水了。但是最近一两个月,对岸总是有零散的骑兵出没,据咱们的人打探,应该是鞑子派来踩点的探子。”
“看来鞑子在酝酿大动作,如果我猜的不错,用不了多久,鞑子就会有一两次的试探进攻,来测试鸭绿江防线的巩固程度。”陈雨说,“咱们不能太被动。成立情报司的目的,就是刺探对方的军情。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鞑子可以派细作和探子过来,咱们也要有所动作,了解对方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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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坚壁清野
派出细作北上之后,陈雨又来到鸭绿江巡视。身为钦差,他充分行使了权力,让黄海道、平安道观察使随行,以便随时根据巡视发现的问题进行整改和弥补。
此时鸭绿江沿岸的墩堡已经基本建造完毕,一里一堡,堡间有烽火台,作为岸防炮的32磅炮也陆续交付,硬件已经达到了陈雨的要求。驻守部队方面,邓范率领第一协的士兵和朝鲜营的士兵也相继入驻,明军驻扎墩堡,朝鲜营的士兵驻扎烽火台,并且分批巡逻,杜绝有人渡江。
陈雨在丹东岸边,遥望前方延绵不绝的墩堡,心想: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打造的鸭绿江防线,希望能管用,千万不要变成古代版的马奇诺防线就好。
他设想鸭绿江防线的时候,灵感确实来自二战时期法军的马奇诺防线。
历史上这条花费了法国50亿法郎的天价防线,由钢筋混凝土建造而成,十分坚固,拥有各式大炮、壕沟、堡垒、厨房、发电站、医院、工厂等等。其密度可谓世界之最,各种用途的永备工事约5800个,密度达到每公里正面15个;防御强度也是当时顶尖的,钢筋混凝土工事的顶盖和墙壁厚度达3.5米,装甲塔堡的装甲厚度达300毫米,均能抗两发420毫米臼炮炮弹的直接命中。然后再加上防坦克壕、金属和混凝土桩砦,防步兵金属桩或铁丝网,并用地雷场增加防守面积和强度。可就是这样一条几乎无法逾越的钢筋混凝土防线,却被德军绕过,通过比利时与法国之间没有修建防线的地段轻松突破,成了法国战争史上的耻辱和笑柄。
有这样的经验教训,陈雨自然也不想重蹈覆辙。鸭绿江防线的正面,平均每公里有两个烽火台和一个墩堡、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32磅的重炮,还有江面作为屏障,理论上没有水师的清军是难以逾越的,所以不用担心。让陈雨放心不下的就是上游浅水地段,据说在枯水季节,甚至不用船,直接可以蹚水过来,而这段江岸因为崎岖的地形、人力上限、粮食和弹药补给不便等因素,没有继续修建密集的墩堡,巡逻的战船也无法到达,是清军可以轻易突破的区域,这里会不会像法比边境一样,成为鸭绿江防线的命门,谁也不能肯定。
虽然上游北岸临近长白山山脉,有张忠旗等人所说的高山密林,不利于清军的骑兵行军,形成天然的障碍,但毕竟不是绝对的,只要不计代价,还是可以通过的。再者,平安道北部也是多山地形,加上本就不多的百姓都被迁移到了铁山境内,清军即使渡江后,也会面临行军困难、无法补给的难题,但是否能让他们彻底放弃南下进攻的企图,没有经过实践证明,也不能下结论。
陈雨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天险之上,总得再做点事情,尽量弥补这条防线的短板,避免重蹈二战时法国的覆辙。他询问黄海道观察使姜胡东、平安道观察使申英全:“二位随本官一路查看,对这道抵御鞑子的防线有何建议”
姜胡东奉承道:“钦差大人高瞻远瞩,有这这道防线,鞑子再也无法侵入本国境内,实在是利国利民之举,将来大人必会因为此事青史留名。”
 
第三百四十六章 初露锋芒
陈雨的安排周密而详尽,充分利用了平安道的地形和纵深,姜胡东和申英即使对军事一窍不通,也能听出这样的部署是很合理的。虽然两道都要为此付出不菲的代价,尤其是平安道,但是鞑子造成的破坏远不止于此,只要能挡住鞑子,这些代价是值得的,两人身为一方大员,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低头回答:“下官遵从钦差大人的安排。”
陈雨听出两人的回答多少带着一丝勉强,便鼓励道:“虽然二位要为抵御鞑子作出牺牲,但功劳绝不会埋没。只要能够将这个计划落实,效果明显,以后就可以按照这个策略长期实行下去,加上正面的鸭绿江防线,将来不管鞑子怎么进攻,都无法突破平安道这个屏障,鞑子大军在朝鲜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况,将会成为历史。有这样的功绩在手,两位可以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名垂青史了,而本官作为巡视两道的钦差,自然也会向大王如实禀报两位的功劳,平布青云,指日可待。”
两人一听,是啊,真要做到了这样的壮举,升官发财不说,在朝鲜历史上千古留名,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啊!反正杀鞑子,又不是自己去拼命,躲在城池内指挥就行。
两人心悦诚服地再度行礼:“钦差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必定尽心竭力,助大人共御鞑子。”
统一了思想之后,在陈雨的指挥下,平安道和黄海道就搭上了他的战车,战争机器全力运作起来。平安道开始招募士兵,在陈雨派出的军官指导下训练军队,并演练百姓入城、坚壁清野的战术;黄海道则做好了接纳临近的平安道百姓的预案,并筹备粮草,为铁山卫军队进入平安道境内迎击清军,沿途提供补给做准备。
鸭绿江以南,军民万众一心,为抵御清军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鸭绿江以北,因为细作无法渡江北上,对此毫不知情。
崇祯七年的七月,一支以骑兵为主的大军从北往南,向丹东方向进军。骑在马上的士兵全都留着金钱鼠尾辫,个个趾高气扬,后方则是步行的仆从部队,烟尘滚滚,遮蔽了天日。
一柄黄底红边金龙旗下,一名青年将领被部下众星捧月围在中间,满脸的志得意满,举起马鞭,指着前方依稀可见的江水,问道:“安平贝勒,前方已是鸭绿江了。时隔数月,故地重游,你有什么想法啊”
旁边一名中年将领恭敬地说:“上次跟随皇上亲征,却无功而返,这次能随肃亲王卷土重来,杜度高兴的紧,势必要让朝鲜那些窝囊废见识见识我大清勇士的厉害!”
被称为肃亲王的就是皇太极的长子、镶黄旗旗主豪格,而安平贝勒则是努尔哈赤的长孙杜度,镶白旗的固山额真。两人奉命再度入侵朝鲜,目的就是打探铁山一带的虚实,如有必要,就彻底拔掉这颗钉子。
豪格傲慢地说:“父皇也未免太小心了,上次因为阿济格和阿巴泰吃了败仗,就匆忙撤军,徒费兵粮,无功而返;这次又因为逃了几个包衣,就大张旗鼓派我们前来。依本王看,也不用试探了,直接一路杀过去,顺手踏平铁山,然后直接杀到汉城,命李倧称臣,完成父皇十几万大军都未能完成的事情。”
杜度当然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但也不愿扫了豪格的兴,恭维道:“肃亲王说的在理。铁山就算有一支明军驻扎,也不过是比朝鲜的废物强上少许,在大清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无法逾越的防线
杜度一声令下,六千包衣紧赶慢赶,砍伐树木捆扎木排。
等到第一批木排制作出来,杜度对豪格说:“肃亲王,是做一批木排派一批人渡江,还是等木排全部扎好集体渡江”
豪格还没想清楚,这时对面又开炮了,而是邻近的两三座墩堡同时开炮。
“轰轰轰!”
经过调整射角之后,炮弹的弹道变成了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越过江面,直接飞向了人群。32磅炮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一千六百米,穿越两里宽的江面,毫无问题。
炮弹的速度远远望去,似乎并不是很快,可是等待渡江的大军阵型密集,根本没有闪避的反应时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头扎进密密麻麻的人群中。
“噗噗噗……”
金属凿穿人的躯体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32磅的铁球带着炙热往前飞行,毫无阻碍地在人群中犁出一道深深的血槽,无论是骁勇善战的巴牙喇、身披重甲的马甲或者是只着布衣的汉人包衣,在炮弹面前都一样变成了纸糊的一般,残肢、碎肉伴随着血花漫天飞舞,根本无法阻挡其分毫的去势。
一炮下来,清军死伤多人,阵型大乱,受惊的战马发出嘶鸣,包衣们无头苍蝇般乱跑。
豪格吃惊地望着炮弹造成的死伤和混乱,连忙说:“不等了,扎多少木排走多少人,不能傻愣在这里挨打!”
命令下达,巴牙喇们策马四处弹压,砍了不少乱跑的包衣,避免引发更大的混乱,然后甲兵们下马,牵着战马小心地踏上木排,准备渡江。负责干苦力活的包衣用临时削制的木板充任木浆,拼命地划水,试图躲避对岸的炮弹。
常年和明军打仗的清军面对大炮的经验也算丰富,大队人马集中起来,面对重炮非常不利,反倒是化整为零,往对面迫近,危险就要小得多。豪格和杜度拼命地催促,让汉人加快捆扎木排,让士兵加紧渡江的步伐,他们也明白,只要越靠近对方,就越安全。
随着清军陆续登上木排,墩堡的炮击也改变了策略,不再轰击对岸,而是再度调整射角,直接攻击江面上的木排。
32磅大炮持续轰鸣,然后墩堡顶部的山地炮也加入了,炮弹接二连三落入江面,溅起了冲天的水柱。木排上无法躲避炮弹,站在上面的清军只能祈祷炮弹不要落在自己头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巨炮掀起的浪花让不少木排侧翻,清军连人带马掉入江中,清军大多不会水,加上身披重甲,一旦掉落,就再也浮不上来了。偶尔也有炮弹正巧砸中木排,士兵当场砸死,木排四分五裂,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但是面对密密麻麻,如同过江之鲫的木排,两三个墩堡的炮击密度显然不够,更远处的墩堡则够不着,所以,尽管清军毫无反击之力,但靠着人数的优势,还是顶着炮火慢慢接近了岸边。
豪格见状,兴奋地挥舞了一下马鞭:“总算要上岸了,只要让咱们的勇士登岸,多少明狗也不够咱们杀!”
杜度则稳妥一些,建议道:“肃亲王,我听说马福塔在铁山遭受重创,就是因为围攻这些墩堡。咱们没有必要跟这些土疙瘩死磕,大清的勇士不善攻坚,优势在于野战,不如放弃这些墩堡,直扑铁山。”
豪格板着脸说:“他们杀了不少大清勇士,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两人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希望?绝望?
杜度提议往上游寻找破绽,但豪格则认为不管在哪里渡江,这种能发射霰弹的战船都是致命的威胁,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使找到了墩堡的空缺,还是无法顺利渡江。
杜度想了想,对豪格说:“肃亲王不用过于担心,我看这船像是被烽火台的狼烟招来的,而且数量不是太多,多半是来回巡逻,一定有规律可循,只要找到没有墩堡、烽火台的地方,埋伏起来,等船经过,就一定可以渡江。”
豪格觉得有理:“就听你的,咱们往上游走。”
清军清点了一下伤亡,在一片悲戚的气氛中改变行军线路,沿岸往上游出发,同时还与江岸保持一定距离,免得被对岸发现,用烽火台示警。
这一次渡江,清军死伤了六百多甲兵和蒙古骑兵、三百多包衣,损失不小,而对面的明军毫发无损,只是耗费了一些炮弹。这样的不对称战斗,无疑是极其影响士气的,好在清军的军纪严苛,暂时没有出现什么波动,听从指挥继续行军,只是甲兵们不像之前趾高气扬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豪格和杜度两人原本以为走上七八十里就能找到对方的破绽,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两天,一百多里的路程,对岸的墩堡和烽火台延绵不绝,似乎永无止境,而且江面时不时有战船经过,找不到一点机会。清军士兵不由自主产生了错觉,感觉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踏,到现在还没有走出丹东。
豪格忍无可忍,咆哮道:“本王就不信了,明狗有这样的能力,把几百里江岸都守住,这些墩堡一定都是空的!”
他举起马刀,大声下令:“派一个牛录去江边露个头,看看对面是不是唱空城计”
一名镶黄旗的牛录章京带着部下策马来到了江边,查看地形,看看是否适合渡江。
片刻之后,对面的炮声如约而至,一枚炮弹飞来,落在江岸上,溅起漫天的黄土和砂石。虽然没有砸中人,但是也把才吃过亏不久的清军吓得够呛,忙不迭地调头往回跑。
这下从主帅豪格到普通的甲兵,都彻底死心了,士气又低落了不少。不少人悄悄议论:“这沿岸都是大炮守着,得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杜度命人找来一名朝鲜籍贯的包衣,询问上游的情况:“往上走多远才能避开这些要命的墩堡和大炮”
包衣小心翼翼回答:“回主子的话:以前从没有过这些玩意,奴才也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避开。但是再往前走一百来里,鸭绿江就会拐个大弯,从那里开始,江水会变浅,大船过不了,人和马可以涉水而过……”
豪格和杜度闻言大喜:“总算有出头之日了。”
包衣怯怯地继续说:“……但是上游的路不好走,路不平坦,到处是深山老林……”但这句话被两人无视了,在他们看来,只要没有船,而且涉水就能渡江,即便明人能把墩堡修到那里,也无法阻止大军的铁骑。
 
;有了希望,清军就像打了鸡血,加快了行军速度,漫天的烟尘中,一天就走了近百里。
终于到了朝鲜人口中的鸭绿江上游,路上变得崎岖难走,山岭起伏,树林也明显茂密了许多,几十里都看不到一户人家,骑兵的行军和补给都变得困难起来。清军携带和路上劫掠的干粮逐渐消耗殆尽,不管是人和马都疲惫不堪
第三百四十九章 无人区
豪格和杜度闻讯心凉了半截,这明显是人为造成的,难道说明军已经预料到他们会从上游突破,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
杜度忧心忡忡地说:“肃亲王,这股明军不同于我们以往碰到过的任何一支,无论是策略、财力、心机都是一流的。他们能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两百多里的墩堡,还配备了从未见过的重炮,然后又把上游的朝鲜百姓迁走,让我们无法补给,这样的对手,着实可怕。如果再往前走,还会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实在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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