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摸鱼开始的修仙之旅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我会龙卷雨击
“大哥,你想说什么”
“莫不是,中了邪!”大伯以一种极其肯定的方式,用一根粗糙如枯木的指头指着侧过身子的林峰嚷嚷道,“有个神婆告诉我说,像小峰这样体质不太好的孩子,很容易被外面那些邪崇给占了身子,然后留下标记,若是没处理好,怕是以后都要鸡犬不宁啊!”
“邪崇”
林峰差点没被这句话给气晕过去,你懂什么我遇到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修士,不是你们口中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口里的妖魔鬼怪!再说了,如果我的体质算弱的话,私塾和自己同一级的学生里,就没几个壮实人了。林峰刚想反驳,却听见亲戚们的交口赞同。
他们居然信了大伯的鬼话!
林峰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发笑,总之,一切都糟透了。
“你把小峰翻个面,我跟那个神婆学了一手,用针扎眉头,再拿火炭烤脚心,可以解决,来来来,各位亲戚都搭把手。”
什么要拿针扎我还要拿炭烤我都疯了吗林峰刚要挣扎,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两三个壮汉给摁住,扭过头才发现,动手人之一的就有自己的父亲,脸上满是急切。
“爹,我没被鬼怪给附体过!”
“小峰,乖乖听话,就疼一下,马上就好了。”
父亲全然把林峰的哀求当做耳旁风,苍白的脸色,如同行尸。
而周围的亲戚,要么脸色默然,要么眼含同情,要么双手抱胸,顶着张看热闹的脸,没有一个人把林峰的话当回事。
是啊,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个被邪魔附过体的人,是“有病”的人,是坏人。
一股浓浓的悲哀从心头涌起,伴随着那股杀戮,愈发高涨。
火盆被端上来了,父亲松开了摁住林峰的手,接过旁人递来的火钳,从盆中夹起一块儿通红的炭,看了一眼林峰痛苦的脸色,稍作犹豫,随后化作果决。
“啊啊啊!”
脚心因灼烧而产生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叫喊起来,背后,脑门上同时冒出汗水,将衣衫打湿。他想要挣扎,可哪是那几位天天干重活儿的亲戚们的对手一双双大手跟镣铐没什么两样,将他的身体牢牢固定在床上!
哀嚎声,求饶声,还有亲戚们的啧啧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让这里如同人间鬼蜮!
“放过我吧,我真没有被邪魔附体过……我遇到的是一位修士,修士你们懂吗”
那位面容憎恶的大伯此时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一根头粗脚细,用来缝衣服的顶针。听到林峰的话,他哈哈一笑,将针在那盆还没撤去的炭火上烤了烤,然后走了过来。
“傻孩子啊,那是妖怪骗你的!哪有妖怪会说自己的妖怪的。”
大伯的话引起周围一片赞同之声,就连父亲也不断的点头,一脸若有所思。
林峰看到这幅画面,无力和绝望彻底击垮了他的意志,他想起来了,曾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先生在课余时间,问过他们的一个问题。
“如何向周围以为你疯了的人证明自己没疯”
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的,因为无论你找出什么理由,他们都会以所谓“日常经验”或者曲解先贤的话来反驳你。
这个问题或许也有答案,但至少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林峰找不到答案。
针已经刺进了眉心,大伯下手没有轻重,接近两寸的顶针几乎扎进去了一半,看他的模样,似乎还不满意,要把整根针都扎进去才算完!
难以言喻的痛苦让林峰的身子如同被蒸熟的大虾,拱了起来,这又让几个亲戚手忙脚乱了一阵。绝境的爆发,并不能让情况得到改善。顶针又往里面扎进了少许,然后停住了,因为已经刺到颅骨了。
林峰早已昏迷了过去,但那双被烫伤的脚仍然在无意识的抽搐着,大伯将顶针拔了出来,看着从伤口处涓涓流出的血,随手用满是油污的袖子一擦拭,然后抹着汗对林峰的父亲交代道,“哎,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辛苦你了,辛苦你了!”父亲和母亲都以最真挚的态度表达着自己的感谢,但却见他大手一挥,脸色严肃的说道,“但这事儿还没完,我先赶回去,把那位神婆给请来,你们在这两天好好照顾小峰。”
“这儿还有一副方子,也是那神婆告诉我的,对于中过邪的人,饮食也要注意,等药店开门了,去抓几副安神的药,再拌入蝎子,蜘蛛,最好再弄些人中黄和童子尿,喂给他,知道吗”
林峰全然不知道,之后等着他的将会是如何悲惨的生活,更不知道,有一颗种子,正在他心头,慢慢发芽。
第二百三十三章 心中的声音
司朔没有选择告诉颜渊真相,只是以含糊其辞的“抱歉,不太清楚”敷衍了一句,可是很显然,他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那慌张而震惊的脸色暴露了一切。
“你知道,对不对”
“哎,我就知道瞒不过去。”司朔轻叹一口气,“好吧,我投降,实话告诉你,我的确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又可以说,对那玩意儿一无所知。”
“什么意思”颜渊被司朔这前后矛盾的话给绕晕了,“什么叫知道而又不知道”
“知道的意思是,我碰见过这玩意儿,事实上,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就在栖梧城里碰到过它了。说不知道,是因为我对于它的性质,构成,目的,一无所知。或许宗门里的老怪物们知道些什么,但可惜他们也不肯告诉我。”
颜渊是知道司朔曾被隐居的老前辈们请过去“喝过茶”的,可没想到居然是讨论与这相关的东西,他心里突然多了一阵莫名的紧张。
“那我们要不要通知宗门,按照你说的,这东西实在太过诡异和邪门了……”
“不用,”司朔摆摆手,故作老成的解释道,“他们知道的比我们要多得多,既然没选择公之于众,那咱们就安心当个傻子,遇见了,处理掉就好了。”
“你知道该如何处理”
“当然,”司朔轻快的回答道,随后给他解释起来一些关于太虚的最基本的特点,譬如说,不能有两个宿主。
按照司朔的分析,这老头儿恐怕是太虚的第一任宿主,而曾出现过的少年应该是被临时附身的,而且肯定撑不了多久,那么只需要找到这位少年就好了。
“师兄,麻烦你再把那位少年的波动给具现化,我们要找的那东西,现在多半就藏在那位少年身上。”
“这倒没问题,”颜渊坦然应允,随后又不解的问道,“司朔,你觉得那玩意儿会是什么”
“不具备生命,却有灵智,有基本的学习能力,”司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苦涩一笑,“现在回味起来,就跟病毒似的。”
“病毒”对于司朔嘴里蹦出的新词,颜渊同样感到好奇,“你说的病毒,和这玩意儿很像吗”
“有些类似吧,大概。”
快到正午了,阳光很明媚,可是司朔却丝毫察觉不到温度有些许升高,反而低了许多,他又担心起小狐狸会不会玩雪太过兴奋而又导致快好的感冒恶化
“洛儿”
随着一声呼唤,小狐狸拖着大尾巴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鼻头和脸蛋都红红的。
“司朔,你们工作完了吗”
“嘘,小声,别打扰颜师兄!”司朔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小狐狸立刻捂住了嘴巴,呆萌呆萌的点点头。
“司朔,栖梧城每年都会下这么大的雪吗”
“不一定吧,但每年都会下雪的。”司朔回忆了片刻,回答道,在他印象里,栖梧城雪下的最大的那年应该还是自己出生的时候,在襁褓里,听着外边沙沙落雪声,还有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安慰,总之那场雪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小狐狸蹲下身子,从身边抓了一把雪,在手里轻轻搓揉着,最后成了一个圆滚滚的雪球,接着被她抛向远方。
“司朔,我想每年冬天都过来玩,可以吗”
“自然可以,你很喜欢雪吗”
“也说不上喜欢吧,但在青丘洞天里,还从来没见过呢。”小狐狸的话里,罕见的掺杂了一丝寂寞。
“没有雪吗不过也难怪,毕竟是洞天,而不是真正的大世界,四季这种东西,很难模拟出来吧。”
小狐狸没说话,只是继续弯腰从地上抓雪搓雪球,司朔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似乎冷场了。
司朔静静看着小狐狸低头玩雪的模样,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些关于狐狸的纪录片里,冬天的狐狸为了捕食积雪下的小动物,会弓起身子,后腿用力一蹬,把自己“栽”进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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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有画面了!司朔不明白这两个梗为什么一联系起来那么魔性,但在小狐狸眼里,突然发笑的司朔才是最有毛病的那个。
“洛儿啊,”
“啊”
“你能表演一下那个吗”
“哪个”
“就是,就是那个把自己种进雪地里的那个……”
“滚!”
小狐狸刚刚搓好的所有雪球一齐向着司朔的脸盘子上飞来,两拨雪球,遮天蔽日,小狐狸今日再入雪中仙子境界……抱歉串台了。总之,这两人凑在一起,冷场永远不会超过一刻钟,然后又会打闹起来。
……
“咚咚咚——”
“放我出去!开门啊!”
房间里传来踹门的声音让林峰的父母不禁长叹一口气,怎么之前还好好的孩子,除夕夜里出去了一趟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屋内的其他亲戚也随着两人的叹气而叹息,还有的在私底下悄悄交谈,那些交谈的话传入两人耳朵里,只能让他们脸上的皱纹更深。
“哎,别着急,大哥他不是去找神婆了吗等神婆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是啊,嫂子你就别担忧了,小心急坏了身子!”
“这孩子,怎么这样呢……”
那些安慰的话传到二老耳里,起不到一点儿作用,却只让门内被关着的林峰更加狂暴。
一扇不怎么隔音的门而已,他当然听得见外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你们才疯了,你们都是疯子,爹,娘,别听他们的话,把我放出来!”
林峰母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软弱,但看到他爹坚毅的目光,只是擦了擦眼泪,躲到自己房里去哭了。
“疯子,都是疯子!”林峰愤怒的又踹了两脚大门,门外人的举动,让他内心那团火越烧越旺,门背后满是被他用指甲划出来的痕迹,如果此时给他一面镜子,他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眸子居然像兔子一般红,可惜他并不知道。
有些无力的躺回床上,目光不经意触及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碗草药,心中更是愤懑。
这碗黑乎乎的药汁里有着草药的苦臭,粪便的恶臭,还有尿的骚味儿,上面还漂浮着几根蜘蛛的腿——天知道那群愚昧的家伙是怎么在这个天气找到蜘蛛的!
“呵呵呵——”
毫无征兆的,一道好听的女声在林峰心头响起,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如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在撒娇,只不过带上了让人十分不爽的嘲讽味道。
他是听到过这声音的,在被那老头儿刚刚灌下珠子的时候。
“谁你给我出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救场
除夕夜里的暴雪在栖梧城的主干道上留下的最后一点儿踪迹也被官兵用铁锹铲走了,还不忘往地面上撒上一层厚厚的粗盐,以免融雪的时候冻上,虽然这样做的后果是地面上的污水横流,走路的时候需小心翼翼,但也好过在冰上滑倒,栽一个大跟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峰的大伯才能靠着一辆驴车,在两个时辰内,将他们村儿颇具威名的“神婆”给接了过来。
“神婆”的腰伛偻的厉害,满头白发用一块儿绣着花的布料严实的包了起来,拄着根黑梭梭的拐杖,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隐藏在眼睑垂下来的皱纹中,平添几分神秘,再加上说话一字一顿,还夹杂着不少让亲戚们半懂不懂的词,这“神婆”一来,就立刻博得所有人的尊重,除了仍被关着的林峰。
他对于神婆到来后的一举一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连她皱了几下眉都知晓——但他并不是亲眼看到的,而是听出来的。
隔着门,甚至不需要特意凑上去,门外的呼吸,喘气,眨眼,这些细微声响落在他耳中,不亚于平地炸雷。
然而,得到增长的不只是他的耳朵,还有一双眼睛,隔着窗,百米外在积雪堆里玩耍的稚童衣服上绣的小老虎,他也能看的明明白白。
望着自己略显黝黑的手掌,感受着心脏泵出的血液带着莫名的伟力在五个指头间上凝聚,林峰微微一笑,他心里清楚,现在的自己,一拳打翻一头牛,已不再是做梦。
那扇合起来,上了栓的木门,早已关不住他。
可是林峰并没有选择破门而出,用拳头给自家亲戚“上一课”。
他在等。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摆在他面前,林峰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面相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并不是说改变了容貌,而是气质——先前是个淳朴的木匠之子,现在则更像是等待猎物上钩的最阴险狠毒而老练的猎人。
但对于这些改变,他并不清楚。
心里那时断时续的女声在狂笑,他也在狂笑。
还有人在等待。
……
“哎呀,您这一路真是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让您这般奔波,太不好意思了!”
林峰的父亲搓着手,面色潮红,对神婆说着客气话,而林峰的母亲,这个颇通事理的妇女,则把瓜果点心不断的往神婆手里塞,其中还夹着几个看起来分量就很足的大红包。
对于这些,神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欣然收下,然后重重咳嗽一下,林峰父亲立刻明白了意思,将其余亲戚请进了偏堂,正堂里只余夫妻二人,还有一个大伯。
没了外人,林峰母亲的眼眶立刻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小峰那孩子也不知招惹了什么,大过年居然中了邪,谁都不认,居然还瞪我们,您说说这……”
神婆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林峰母亲马上止住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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