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祖师

说不定这是一种正常现象。
正想着，前方的石碑突然扭曲，泛起了水一样的波纹。
“过来。”
此刻，苏东流回头，招了招手道：“身体的一部分靠在石碑上，然后将灵力涌入石碑。”
“好。”
苏牧明白，这是要进入天灵界了！
他当即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轻轻抵在了石碑之上。
下一刻，他控制着自己体内的灵气涌入石碑，整个人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拉扯感。
那种感觉……
就像是有一双手，将自己给拉入了石碑之中一般！
刹那间，自己仿佛挤入了一团浓稠的黑暗。
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陷入了石碑之内！
但是很快，苏牧感受到周围的黑暗开始变的松弛，如同水一般。
在浓烈的黑暗中，前方也出现了微微的光亮。
这个时候，苏牧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片漆黑的海底，在黑色的水流中前行。
噗呲——
很快，一声仿佛气泡破裂的声音下，苏牧的身影离开了那一片浓稠的黑暗。
周围的景物，让他微微一愣。
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一个小山坡上。
而在小山坡的下方，则是繁华又死寂的长安城。
宏伟的城池依然繁华，在灰蒙蒙的黎明下，雕梁画栋。
但没有一个人。
就如同一片死寂的鬼城。
此刻，苏东流一身红衣，就站在自己面前。
“速度还不慢，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啊？”
半个时辰？
在自己的印象中，在那黑暗里出来，一共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啊？
此刻，苏东流回过头来，让苏牧发呆的是，他的面孔……
竟然无比的年轻！
星目浓眉，高鼻刀颊，整个人看起来英武不凡，赫然是二三十岁的模样。
“别看了，看看你自己吧。”
闻言，苏牧当即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
竟然是一团朦胧且模糊的灵气团！





万神祖师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真正的目的
“我……我这是怎么了？”
看着自己的身体，苏牧愣住了。
自己现在这是什么状态？
一团雾气？
苏牧想要伸手，却只看到了雾气抖动了一下，在其中，只有那两个可以带进来的空灵旗。
而苏东流则是笑道：“第一次进来，都是这个样子。”
“你以为进来的是你的身体吗？”
“进来的，是你的意识。”
“当然也不单纯的是意识，或许说魂魄更合适一点。因为你的天资会在这里充分展现，和外界表现出的天分是一致的。”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凭意识慢慢模拟出身体。”
“不算难，慢慢感受你的身体，操控这些雾气不断的糅合在一起就可以。”
苏牧点头，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同时，他察觉到，犼山和犼，都没有随着自己进来。
其他的一切，也都没有进来。
就好像进来的……真的只有自己的意识而已。
……
此刻，灵决塔房间之中。
无数色彩各异的阵法全部激活。
在那石碑附近，苏东流和苏牧的肉体瘫坐在一旁。
两人都是手掌触碰了石碑，而那和石碑连接的地方，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灰白色。
而苏牧的脑袋中，微微散发着一丝淡淡的红芒。
一切无比安静。
苏东流设置的阵法，会在有人踏入的第一时间，保护住自己两人的肉体，然后攻击进来的任何人。那攻击的强度，灵劫真人也会瞬间蒸发。
而若是失败，两人身下的阵法，将会将肉体和石碑，一同挪移消失。
多重保护之下，两人的肉身可以不同担心外界的破坏。
但是就在此刻，那石碑上的半张人脸，突然颤了颤。
那半张脸的嘴角……
好像微微上挑了一下。
……
天灵界中。
苏牧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雾气了，而是一个朦胧的人形。
他能够感受进来这里，自己是没有什么实体的。
是天灵界的空气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特殊韵味，将自己的身体逐步凝实。
苏牧凝聚的样子和他本人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苏牧的身体便凝聚完毕了。
苏东流点了点头，道：“不赖。”
“现在，先提升一下你的道境。”
说着，苏东流从自己身上取出了一个储物带来。
“大爷爷，你带储物袋进来了？”
看到苏东流摸出一个储物袋，苏牧直接愣住了。
这里不应该除了一些特殊物品，什么都带不进来吗？
听到苏牧的话，苏东流淡淡一笑，道：“这是特制的储物袋，放在外界交易的话，一个袋子，应该就可以拍出千万灵石。”
“啊，这么贵？”
苏东流抖了抖，他手中的袋子在阳光下，呈现出蓝紫色的质感。
“自然，因为这个袋子，是用道源矿脉的低品质矿脉融化拉丝，然后灵气禁锢成线，缝制而成。”
“是唯一可以进出天灵界的储物法器。”
“当然，这个袋子也没法装其他东西，带来也就是用来放道源的。毕竟道源的气息那么浓重，总不能抱着跑吧？”
“那样的话，只要遇到修士，就会被发现。而且还会引来天灵界的灵妖。”
“灵妖？”
苏牧微微一愣，道：“那是什么？”
“天灵界的妖兽吗？”
“可以这么理解，之前那只红色蟾蜍，就是天灵界的灵妖。”
“不过它们是有智慧的，可以交谈。”
“最怕是遇到没有智慧只知道吞噬道源的灵僵，那种东西，只能杀了。不然，它就会吃了你。”
一边说着，苏东流手中一枚银色的道源落在了苏牧的手中，道：“既然打算让你修道法吞雷，那么这第一次的天灵界之行，你就以雷为主。”
苏牧点头，道：“那么……”
“六姑和我爹的事情呢？”
苏东流眼神微微一沉，道：“都放一放。”
“？”
苏牧听到，直接愣住了，道：“我们进来……不就是为了给六姑报仇，找我父亲的吗？”
“不是。”
苏东流转身，一双眼睛盯在苏牧身上，道：“这次进来，是提升你的实力，然后去云家劫掠的。”
“可是……”
“没有可是。”
苏东流淡淡道：“之前的说法，是说给那孟极听的。”
苏牧眼神一颤，道：“你不相信他？”
“只见过一次，单凭它对你的示好和口中所谓的自己人，老夫不信。”
“至于你姑姑，在天灵界想要逼迫云家交人是不可能的。”
“云连绝一族要死，但不是我杀，是你杀。”
苏东流看着苏牧，道：“子弱因你而死，所以应该给她复仇的，是你。”
“而你父亲在灵虚，想要寻找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我已经让血玉蟾一族，通过我得到的情况继续寻找。下一次，会有更具体的情报。”
“而最重要的是，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苏牧微微一愣。
的确，只有三天就要举行元老大宴了。
苏牧也明白这次大宴的重要性。
这是陛下和苏家要联手，掀桌动刀了！
而自己大爷爷那让人看不透的恐怖实力，绝对是重中之重。
但是如果什么事都想做，绝不是三天能做到的。
“而且……灵虚之中时间流速更慢。”
“外界消失了三年，灵虚之中，恐怕已经过去三十年了。”
“说的直白一些，子吟在里面，要是死早就死了。活着的话，那么现在他也死不了。”
苏牧瞳孔一缩，时间都能限制？
那灵虚是什么？
灵虚、灵界、天灵界，这三者的关系又是如何？
自己父亲真的没事吗？
苏牧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但是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少了，根本无从推断。
不过……
苏牧倏然一惊！
那之前自己顿悟触碰灵界，在其中遇到的上古神魔，赤目神……不会在天灵界也遇到吧？
应该不会……
灵界不是修士能去的地方。
那是死人待得地方。
整个巨大的灵界里面的人，全都是已经死去的存在，是轮回的记忆。修士梦游灵界，也不过是以过客的形式遇到灵界的人。
而天灵界不是梦境，是现实的折射。
进入天灵界的人，都是现实中的修士。
两者有本质的不同。
而灵虚，应该是天灵界中特殊的一个地方罢了。
想到这里，苏牧也只是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苏东流看着他，轻声道：“有些事，急不得。”
“怒和恨是心头恶鬼。”
“它可以吃你，也可以吃人。”
“只有变强，你才有资格。”
“有资格去释放怒火，有资格去救人于水火。”
“而弱者，只能迁就。”
“我若是在现实中有天灵界的威势，现在，云家自己就会将云连绝满门头颅双手奉上。”
“但是我没有。”
苏东流看着苏牧，深深道：“我希望你有。”
苏牧点头，道：“我明白。”
“我不是那种急躁之辈。”
说着，苏牧低头，将那道源握在手心，缓缓吸收。
苏牧明白，自己大爷爷的意思是让自己放一放。
不论是救自己父亲还是给子弱姑姑报仇。
不是他不想，而是现在……他也做不到。
在外面那么说，估计是为了安抚自己爷爷和欺骗孟极。
只是这样看，自己大爷爷恐怕会对云家天灵界的势力……下狠手了！
苏牧幽幽一叹，收起心来，安静吸收道源。
既然这一次，真正的目的是让自己修道，然后劫掠云家，那么自己尽力修行便是。
云连绝团灭，云家可不会善罢甘休，再次派人来是一定的。
所以，自己没有松懈的资格。
此刻，他的眉心，浮现出了一个破碎的莲花轮廓。
这个轮廓上，有六道清晰的裂痕。
这是之前在他体内的火属性道心。
但是看和苏牧额头浮现的道心，苏东流却是微微皱眉，道：“苏小子。”
“嗯？”
“碎了你的道心。”
“啊！？”




万神祖师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无相剑心
碎了自己的道心？
苏东流的话让苏牧呆了呆。
道心碎了，自己岂不是要从头再来？
为什么自己母亲会给自己植入道心？
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天赋。
没有道心的人，需要按部就班的从道痕、道印、道心三个阶段一个个凝练。而有道心的话，只需要提升感悟就好。
那速度，快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哪怕是苏牧的道心已经碎裂了，只要凝练好那六道裂痕，立刻就是道心境！
但是如果碎掉，那可只能从头再来了。
看着苏牧的愕然，苏东流解释道：“一个人的道心强弱，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我不否认，在不知道你天赋的时候给你植入道心，是极大的提升了你未来的上限。”
“但是刚刚，你让老夫看到你的天赋绝对不该仅此而已。”
“碎掉它，根据自己的意，凝练出崭新的道。”
“这，才是你应该走的。”
“莲花道心不错，但是只是小成道心。”
苏东流看着苏牧，道：“若是想要成就超品，迈过九品，必须要大成道心。”
“当然，选择的权利在你。”
苏牧闻言，沉默片刻，道：“明白了。”
“这个莲花道心的本质，还是火属性的。而我现在，雷才是最合适的。”
“不。”
苏东流看着苏牧，轻轻一笑，道：“你并不知道自己最合适的是什么。”
“道心，是心的选择。”
“不选，你永远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
苏牧缓缓点头，他闭上眼睛，一股玄妙的气息涌上眉心。
咔嚓——
那原本凝练在他眉心的莲花道心，开始出现了崩溃。
一丝淡淡的红芒，在他眉心化作粉末状的雾气，缓缓散落。
而就在此刻，那山下的长安城中，出现了动静。
有些诡异扭曲的生灵，从屋舍中走出，朝着苏牧所在奔驰！
那些生灵千奇百怪，如同被神明随意揉捏的面团一般，完全无法形容。
苏东流知道，那是一些曾经误入天灵界的生命，其中或许就有修士。
他们没人接引，进来不知道凝练身体。在看到自己身体化为雾气之后，无比恐慌和难以克制，不断的挣扎，让身体化成了无数诡异的形状，最终，随着时间被定形成这些模样。而一旦定型，这些人就会化为实体。
一个人如果被揉成了一团烂泥，他的脑子自然也被碾碎了。
所以在化为实体的一瞬间，这些人的意识，也就死去了。
但是它们的意识化为的诡异存在却留下了，不断成长，成为了天灵界没有智慧的一种族群——灵僵。
此刻，它们是被苏牧眉心碎裂的火之道心吸引。
苏东流看到，却只是轻轻跺了一下脚——
一道火红的气浪瞬间呈现出一个圆环状，在他的脚下扩散而出。
火焰圆环无声无息，却是瞬间闪过千里。
所有灵僵，刹那间化为飞灰。
在苏东流的眉心，一个古怪的六臂人相，轻轻闪烁了一下。
而外界的变化，苏牧一概不知。
他知道的，只是自己现在的状态。
自己的道心碎了，现在正在一点点的崩坏。
而自己对道的掌控感，变弱了。
但是此刻，苏牧却并没有后悔，因为自己大爷爷说的有道理，只有自己凝练而出的道心，才能算是道心。
现在，自己的道心碎了。
那么自己要凝练出新的道。
这是从头再来，自己需要先凝练出道痕，然后吸收道源，逐步凝练。
那么……
自己要凝练出什么？
雷，水，火亦或是木？
苏牧缓缓感受着自己身体雀跃的灵气。
它们仿佛感受到了苏牧此刻的想法，每一个都想要成为苏牧道的选择。
外界，苏东流看到苏牧眉心上的莲花道心彻底碎裂，当即知道苏牧现在要选择道了。
“小子，遵从心的选择。”
“感受自己自己骨子里对道的渴求。”
“不用纠结，你的本心，会为你做出适合的抉择。”
苏东流的话顺着耳朵回荡在苏牧的识海。
“心吗？”
苏牧微微一愣，思考片刻，他放弃了自己选择。
他知道，自己需要感受。
但是雷光、火焰、洪水、巨木……
在自己此刻的识海中，无数幻相更迭，向苏牧展示着自己的能力。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天灵界，灵气都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识。
它们想要被苏牧选择。
突然！
就在此刻，一道剑光袭来——
雷霆火焰洪水巨木尽皆一分为二。
苏牧猛然神色一凌！
他看到了识海之中，出现了一个人！
玉封秦！！！
他的目光淡漠，嘴角带笑，淡淡道：“不管你是谁，能看到我，那便是学了我的春秋剑诀。”
“而且，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是要选道了。”
“你修行的，是春。而只有选择剑道之后，才可修秋。”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后天大道之途难攀，却会远超先天之道。”
“先天大道受命于天，若是天道有意便可压制。”
“而后天大道得于本心，能操控他的，唯独你一人。”
“当然，选择的权利，在你。”
说着，玉封秦的身影直接消失。
苏牧感受的到，那是一股道韵。应该是在自己修行了春秋剑诀开始，就存在自己的身上。
当然，这股气息如果不是自己择道，是不会显化的。
不过，玉封秦的这话没头没尾，听起来只是想要自己选剑道。
“剑道吗？”
突然，苏牧眼神一凌！
无相！
他想到了无相剑阵。
剑阵无相，发挥出的威力全看灵剑的属性。
而剑道，本身就是没有属性的。
发挥出什么样的威力，全看自己。
那么……
自己若是将雷附着在剑上，那就是雷剑。
以先天道源，修后天之道！
后天大道的道源并不像空间时间道源那般根本无法找寻。后天大道的道源也有，但是极其稀少，和先天道源相比，价格至少高出数倍。
若是自己可以通过先天道源修后天大道，那么就相当于以修先天大道的资源，修了后天大道！
可以一试！
想到这里，苏牧猛然凝聚自身剑气。
他也是修剑之人，怎么说也触碰到了一丝剑道门槛。
此刻，随着他的操控，一道淡淡的古朴灵光在眉心闪烁。
那灵光呈现出金色，是两个模糊的线条，竖长横短。
这，便是剑道道痕！
它将成长下去，成为苏牧预想中的……无相剑心！




万神祖师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苏婴在此，闲人回避！
就在苏牧凝结出道痕的一刹，他手中的那一枚道源当即逸散，被他吸收起来。
淡淡的银色道源直接就涌入了他的身体。
看着那吸收的速度，苏东流当即又取出一枚雷系道源，在苏牧身上那道源就要被吸收干净的时候，直接将新的道源给他续上。
不是雷。
在苏牧道痕浮现的第一时间，苏东流就看出了，苏牧凝聚出的道痕不是雷霆。
是什么？
道痕很模糊，有些时候并不好分辨。
但是苏牧的道痕很简练，一横一竖，那个模样……显然是剑。
剑道吗？
苏东流微微一顿，他并没有想到苏牧会选择剑道，而且选择剑道的他，甚至还在吸收雷霆。
他想做什么？
很快，苏东流就知道苏牧想要做什么了。
他那金色的剑痕，在缓缓变成银色。
他正在以剑痕为载体，承载雷霆道意。
有点意思。
苏东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好奇，以后天大道承载先天之意吗？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是出现的极少。
因为对先天大道亲和的修士，早早的就会选择烙印下先天道韵。那个时候，他们不会选择后天大道。事实上，后天大道的修士，有七八成都是先天天赋不够，无法领悟先天大道，这才迫不得选择后天大道。
因为后天大道修炼太慢了。
而苏牧这种有天赋，却选择后天大道的人，多是对后天大道认识和痴迷的，如剑痴之流。这种修士，会一心修剑修自己所选的后天大道，而不会和苏牧这般，引先天大道入内。
但是苏东流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既然苏牧已经选择了，那么这就是他的道！
一粒粒雷电道源不停投入，苏牧也在不停吸收。
现在的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道韵已经无法继续承受。
很快，苏牧缓缓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他的眼中一道银雷轰然闪烁而出。
“二品了，还不错。”
苏东流点了点头。
苏牧通过吸收，现在的道境已经有二品的水准了。
“二品？”
苏牧缓缓站起身来，他此刻感觉很不错。
抬手间，一道道雷霆便在他身外环绕闪烁。
苏东流点头，道：“嗯，道的境界，一共有九品，从一到九。”
“每提升一个品级，你在天灵界的实力就会大幅度提升。”
“而在现实之中，道法的存在更是由你对道的掌控决定。”
“你有几品，就能发挥出一个道法几成的威力。”
苏牧点头。
道法，是可以忽视灵气的法术。
简单来说，灵气是无法抵挡道法的。每一个道法，对于修士来说，都是类似无视防御的大招，消耗大，杀伤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