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戏三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清粥白菜
张奇直接打断,道:“酒宴就不必了。我再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过时不候!”
一听这话,在场官吏尽皆慌乱心惊,有好几人甚至开始埋怨起雷肃来。
这也难怪,朝廷典制,一郡以郡守为尊,所属县令、县长的任免均由其荐议,郡府各属吏亦由太守自己从本郡人中任免,掌握虎符,竹使符,以此节制本郡驻军。得罪了郡守,不仅在场官吏权位不保,领头几人甚至可能多遭诘难,可不是谁都有杀官造反的胆量的!
雷衡想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却又重新换上一副和煦笑容,掀开帘子迎了过去。
“小子雷衡,押送例钱而来,请上官点收。”
“雷衡没听说过……”张奇满脸不屑,不过听到例钱送到,倒也没有过多计较,应了一声,“送过来吧!”
雷衡冲身后的赵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吩咐手下将十担箩筐送进茶棚。
赵虎摆手招呼,十个衙役赶紧依令而行,将一筐筐黄金或是铜钱担进了茶棚。
雷衡上前掀开箩筐上覆盖的黑布,一片金灿之色瞬间映透在场众人的眼帘。
“郡丞大人请点收,一共四百金。”雷衡又上前几步,凑到张奇跟前小声道:“父亲另命我呈献珍宝一件,还请大人笑纳。”
“雷衡,雷肃……哦,竟是雷县令之子。不错,懂事上道。”张奇一听还有额外孝敬,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带着看雷肃也顺眼了许多,冲众人吩咐道:“行啦,行啦。你们都散了吧,以后办事用心些!”
一众官吏如蒙大赦,赶忙应声附和,对张奇大表忠心。
张奇却是懒得理睬他们,兀自往大船走去,临出茶棚,意味深长的望了雷衡一眼。
雷衡会意,吆喝道:“来啊将十筐例钱挑上大船。”说罢,又小跑跟上张奇,小声道,“此宝名‘金丝软甲’,轻薄如衣裳,却能防护刀剑。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取出,小子令家仆送来,一会儿先穿着身上,上船后再脱下呈献上官。”
“可。”张奇轻语一字,然后头也不回的踏上船板。
“你怎么这般喜欢凑热闹”张奇稍一走远,雷肃就冲过来冲雷衡劈头盖脸的训斥一番。
雷衡只得连连告饶,解释道:“儿只想替父亲分忧。”
雷肃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这才发觉是如此的陌生,直愣愣的瞪着雷衡看了好一阵子,叮嘱一声“小心行事!”,方才带领手下处理余下一摊子烂事。
雷衡如蒙大赦,紧张的冲远处张望,这林升怎么还不将隋胜找来眼看着船队起锚将行,雷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丝毫办法。
约莫半柱香过后,雷衡终于看见林升的身影。只见他驮着一个人向着码头健步如飞,眨眼的功夫就奔到了自己跟前。
“主公,俺把隋胜给你驮来了!”林升兴冲冲的嚷嚷着,却苦了身上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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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得来相当费功夫
一出内舱,由得侍女安排进一间静室,雷衡寻个由头便要打发侍女离开。
“有劳小姐姐。小子在此权且歇息片刻则可,不敢多劳烦姐姐……”
十六七的小姑娘闻言,羞喜的俏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难怪,侍女惯是伺候人的,方才瞧见雷衡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更兼谦虚和善,本欲借着伺候沐浴更衣之机,自荐枕席挑逗得雷衡情动,不愁洗不净卑微贫贱之身,飞上那枝头作这人上人,没想到面前之人竟是如此的不解风情。
没趣!坏人!
尽管心中腹诽万千,侍女却迎着雷衡露出甜甜的微笑,娇俏着应道:“伺候公子乃是春风几世修来的福气,当不得公子‘劳烦’二字。”语罢,又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郡丞大人方才严令‘以贵宾之礼待之’,若是晚些知道春风如此慢待公子,少不得会对婢子打骂责罚……公子要如此狠心么”
“呃”好机灵嘴利的丫头,雷衡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
春风一瞧雷衡这般模样,顿觉有戏,又悄然近前几步,道:“江风阴寒湿冷,公子方才又着了凉,正该沐浴一番。此地距离下一个码头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婢子手脚很麻利的,只需半个时辰便可伺候公子沐浴。剩下半个时辰……公子可以随心所欲……”
雷衡只想赶紧打发走这只发情的小野猫,囫囵着应承道:“你去忙吧!记得唤我随从前来,我有要事交待于他!”
“婢子遵命!”小野猫欢喜的略施一礼,随即欢快的转身退出房间。
雷衡忍不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隋胜便寻了过来,他赶忙上前禀报道:“主公,属下已打探清楚。这船上载有二千余金例钱,尽皆堆放在中层舱室中,不过……”
“不过什么”
“守卫甚是森严,不许旁人靠近舱门半分。属下刚趁他们换班之际瞧上一眼,就险些被其捉拿。幸得一个叫‘春风’的婢女借着张奇召见的名头方才脱身。”
嘶,比预想的难上如此之多!封闭严实的船舱只有舱门一个入口,难不成要强攻进入或是放弃无功不成!
隋胜瞧见雷衡难色,把心一横,正色厉声道:“属下拼却性命引开守卫,助主公进入……”
“不可!”雷衡赶紧出言制止,沉声道:“纵使无功而返,我也不可白白让你犯险。”
“隋胜卑微命贱,幸遇主公才有今日。属下可乔装改扮,引开守卫后立马投江,绝不连累主公……”
这似乎是个方法。
雷衡咋一听便要同意,可刚要开口,却猛然醒悟过来,如此行事万万不可。
即便隋胜真能引开当班守卫,可他挡得住潮水般涌来的士卒么船舱如此狭窄,轻而易举就堵住他的进退之路,哪有机会冲到甲板上
退一万步想,守卫们实在无能,士卒也来援不及,隋胜能够顺利投江逃脱,自己也如愿进入舱室,那出路呢自己被堵在这舱室之中,隋胜被隔离在大船之外,众目睽睽之下,主仆二人这窃宝的罪行将会辩无可辩。
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进出之法!!!
堂而皇之的进入船舱,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此取回例钱,才不会惹来腥骚,才可以顺利开启自己的征程。
“隋胜,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方式能够进入舱室”
……
隋胜一阵冥思苦想。过了好一阵儿,他猛然惊叫道:“属下想到一个办法。”
“快说!”
“主公,堆放例钱的舱室位于大船中层,虽是只有舱门一条进出之道,四周窗户却是没有封闭,恰好能够容纳一人出入。想是守卫大意,没有发觉这条通道,又或是认为守住舱门便可保例钱不失……”
“这就给了我们机会!”雷衡立时明白隋胜的办法,凝神盘算一番,而后招呼他凑到自己跟前,小声吩咐起来……
深夜的江面寂静冷清,一艘大船缓缓逆流而上。船上众人大多进入了梦乡,任谁也想不到,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人正悉悉索索的摆弄着什么。
“主公,您可千万抓紧绳子,进入舱室的时候声响别弄得太大……”隋胜小心的将绳子一端系在雷衡腰上,一遍遍的检查着每一处的结实度。
雷衡赶紧止住隋胜,像他这样磨蹭下去,一会儿春风那只小野猫找来了,可就坏了大事了。
雷衡递过绳子的另一端,叮嘱隋胜道:“我这边问题不大,倒是你千万要记住了,一会儿听到我落水之音后,一定先取下这一头绳子扔进江里,大喊一声‘主公不小心落水了’,再跳下江水中救我!期间若有变故,也一定要先将绳子处理掉,切莫迟疑!”
“属下明白!”隋胜赶紧答应下来,然后帮着雷衡顺着绳子吊到中层舱室的一个窗户边,眼睛紧张的在雷衡身上还有四周来回的巡视着……
“嘭!”雷衡从窗户外跃身跳下。尽管他刻意控制动作,不想落地声响还是大了些,惊动了门外的守卫。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叽叽叽叽”
“原来是老鼠打闹弄出来的动静。”
“要不,咱们进去看一眼吧,看一眼放心些……”
“瞎操什么心!在这儿坚守岗位,守住舱门就好……”
“可要是例钱丢了,咱们可就都没命了!”
“二狗子,你回来!你傻啊,里面全是银钱,你这一进去,要是发现贼人还好,要是没有发现贼人又少了银钱,你说得清楚么到时还不是拿你抵罪偿命!”
“那咱们什么都不做,只坐等换班睡觉”
“自然。守住舱门不失,便没有过错,将来即使账目不对,也怪罪不到咱们兄弟头上。”
“你是说,郡丞还有……”
“噤声……上头有上头的门道,咱们有咱们的活法!”
“诶,伍长教训得是……”
雷衡屏息凝神倾听好一阵儿,直到这会儿悬着的心才终于安稳下来。事不宜迟,借着皎洁
第28章 莫名的人情
江水好冷!
我不会游泳!
隋胜怎么还没来救我!
我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么
……
呛了几口水,雷衡的意识逐渐模糊,渐渐昏了过去。
嘶头好疼啊!
阿嚏!阿嚏!阿嚏!
不知过了多久,雷衡悠悠转醒,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乏力,喉咙干渴得要命。
“水,水,老子……要喝水……”
旁边似有一人忙去桌上取了壶茶来,将壶嘴儿凑到了雷衡嘴边。雷衡这会儿哪管三七二十一,如长鲸吸水,一发而不可收拾,直到大半壶水进了肚,才慢慢睁开眼睛。
眯缝着眼睛瞧了半天,雷衡才看清眼前竟是小野猫春风,他眨巴眨巴眼睛,环顾一下四周,喃喃地道:“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隋胜呢”
春风接过雷衡递回的茶壶,竟是有些羞涩,柔声答道:“公子,此间是临江县毗邻平都县的码头客栈。那夜你不知何故失足落水,隋大哥奋不顾身跳入江中将你救起,至此昏睡了一天一夜。一刻钟前,他外出传讯临江,嘱咐我照顾好公子……”说罢,又偷瞄了雷衡一眼,飞快的垂下头遮住娇羞的俏脸。
雷衡关心的可不只这些,继续追问道:“张奇的反应是什么收讫文书在哪里大船上是否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郡丞……张奇似有愧疚,依诺靠岸放我们下船,将收讫文书一并与了隋胜。至于特别的事情……”春风说到这儿,埋下头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例钱……”雷衡一见平素直率的小野猫这般模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露出马脚,东窗事发了
“例钱……”春风闻言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就要说出来,不过很快掩藏下去,转而幽幽的叹道:“因婢子照顾不周,怠慢了郡丞大人的贵宾,他一怒之下将婢子交由公子,任凭公子处置,死生不论……”
春风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雷衡,一字一句的继续问道:“公子是打,是杀,或是卖掉,又如张奇一般送人,春风绝无怨言!”
雷衡哑然无语,就这事儿咱们的郡丞大人做做面子文章,自己哪能当真打人家侍女的主意。只要盗取之事没被发现就谢天谢地咯。
“行啦行啦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不打你更不会杀你,一会儿隋胜回来,我让他护送你回江州郡丞府!”
“回不去了。”春风眼睑一下子低垂下来,眼眸霎时黯淡无光。
雷衡以为她担心张奇诘问,笑道:“我将亲笔手书一封,另附‘孝敬’一份,料想郡丞不会为难于你!”
“……”
“既是公子不要春风……既是公子不要春风……”春风呢喃数遍,终是惨然一笑抬头应道:“好!婢子听从公子安排!”
两人相视无言。
雷衡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屋内气氛越来越低沉尴尬,只得自己闭目假寐。
约莫一个时辰后,隋胜赶回客栈。
“主公,属下已将诸事办妥,另置办马车一辆,干粮若干,特侯主公谕令。”
原来按照之前的计划,盗取例钱后,不再回临江县城,而是留书一封,借游学之名取道襄阳,过南阳,直奔洛阳。既为避免返归后受雷肃、封氏约束不能成行,也是迫于时间紧迫。
此时已是光和六年(公元183年)五月,还有不到十个月就是甲子年甲子日,大贤良师张角就要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将战火烧遍大半个汉帝国。
自己必须在这之前取得立足之地,手握数千精兵,方能在乱世争霸中抢得一丝先机。
既是时不我待,只有先斩后奏了!这才临时安排隋胜购买一应物品,通知严舒、严杰、林升等人城外汇合。
只是,这春风……罢了,说不得她对自己也有照料之义,就让隋胜护送她返归江州吧,而后再在襄阳汇合也不迟。
“很好!辛苦了!”雷衡冲着隋胜点点头,吩咐道:“隋胜,着你护送春风丫头往江州一行,沿途务必照料妥当。”
隋胜闻言,摸不着头脑,疑问道:“主公,春风她……”
“隋大哥,不必多说。”春风冷不丁的打断隋胜的话,起身往屋外走去,临近房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冷笑道:“公子是做大事之人,春风不敢拖累。只盼公子日后行事小心,莫要留下马脚……”
春风转过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雷衡一眼,悄悄走出去,掩门,动作轻得像猫。门掩,春风的泪水就遏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仰着头靠在门,热泪簌簌而下,流到唇边,咸咸的。
春风从来不哭,哪怕是从小孤苦无依,时常受人欺负也绝不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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