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医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安世
“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玉静一边哭,一边向后面退缩,好像一只急于逃走的小野兔。
“我真的求求你了,楚大人,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我又蠢又笨,我长得又很丑,我实在不值得你这样花费心思来戏弄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巴巴的抽噎着,她被泪水哽住了喉咙,身体也随之颤抖。
楚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他已经预感到玉静会拒绝于他,他甚至想象过玉静对他怀恨在心,辱骂他,责打他,甚至将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他的胸膛。
可是,他预料的一切全部都没有发生,而他想象不到的却悄然而至。
他感到心痛,越来越深刻的愧疚占据了他整个心灵。
老天,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楚屏痛苦的捂住额头,徐玉静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是他毁了她!
这可怕的想法一瞬间刺痛了他。
楚屏慌乱的摇撼着玉静的肩膀,一叠连声的说道:“不是,不是的玉静,这不是戏弄,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字虚言!”
玉静捂住脸颊,又紧紧闭上双眼,她好想逃走,好想逃回到儿时生活的小乡村里,她可以对村民们隐瞒她所经历的一切,依旧过着她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放我走吧,求求你楚大人。”她说着,双膝就忍不住的打弯儿,如果下跪可以让对方放开手,那她愿意下跪百次千次。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楚屏的痛苦渐渐化为一种愤怒,他瞪视着玉静,瞪视着这个单纯的傻瓜:“我爱你,你听到了没有如果你愿意,我这就进宫向大齐皇帝请旨,然后派人到徐家提亲,我会用我这一生来弥补你。”
当楚屏毫不委婉的表白肆无忌惮的钻进玉静的耳朵,她痛苦的几乎要发疯了,种种羞辱感齐齐涌上心头,似一柄熊熊燃烧的火把,炙烤着她,她的脸颊越来越烫,仿佛听见徐夫人在她耳畔不住的喊:“玉静,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丫头,你把徐家的脸都丢尽了!真不愧是洗脚贱婢的女儿,果然一点儿出息都没有,这样下作的事都敢干!”
“放手,放手!”玉静歇斯底里的惊叫起来。
楚屏吓了一跳,倏忽缩回手。
她挣脱开了他的手,转瞬就似一只受惊的野兔办慌忙逃窜回宫了。楚屏呆呆的望着那个背影,心里坠着沉甸甸的愧悔。
他转过身,见周遭围观他的老百姓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有人惋惜,有人戏谑,还有人面无表情。楚屏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时候他随行的车夫已经驾着马车过来。
“大人,上车吧。”
楚屏上了马车,围观的老百姓才一哄而散,他撂下车帘,呆呆的坐着。耳畔传来车夫打马的声音,他漠然呆望着车帘上的福禄花纹,脑海里还不住的激荡着玉静慌张害怕的脸孔。
她只是一个单纯可怜的小村姑,莫名其妙被禁锢在这纷繁复杂的京都官场上已经极其不易,每天都忍受着家人的白眼,她渴望成功,渴望被肯定,渴望过上被人宠爱的生活,于是才会那样轻易的相信了他。
而他呢,偏偏利用了她的信任。
虽然这一切都是那个假公主的诡计,虽然最红并未得逞,但伤害玉静的人是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楚屏长长叹了口气,他想起南景霈对他讲起徐夫人强迫玉静吞金自尽的事情。他实在不敢想象当时的玉静是多么绝望多么无助。
她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了那么久,就因为他伤害了她!
“停车停车!”楚屏重重的敲击这车壁。
车夫停下来,对他说道:“大人,现在还没出闹市,离管驿还远着呢。”
他并不想回管驿,他只想到一个无人之境好好的喝上几杯,最好能喝醉,这样才能忘记玉静那张痛苦的脸。
玉静,玉静,玉静!他的心渐渐揪紧:“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酒肆”
有倒是有,只不过都是些下等平民才会光顾的地方,左右他不是来品酒的,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上酒上酒!”他一叠连声的喊着,店里的伙计忙送上一壶酒:“客官,慢用。”
他是来灌醉自己的,一壶酒又怎么够他喝,遂又让伙计上了几壶。这一壶酒是二两的量,桌上刚好是五只酒壶。小伙计倚在柜台上跟掌柜的耳语。
从未见过这样喝酒的人,不佐菜肴,光叫了一斤酒。
奇怪归奇怪,伙计到底也管不着他,这时又有其他客人叫他,他也就不再理会楚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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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自己选择
豆竹灯轻轻摇曳着,映着玉静的脸颊越发苍白。今日兰台宫里做了些梅花糕,宫女太监们美人都能得到一份,因而所有人都聚集在小厨房外排队等候着,唯有玉静一个人坐在这儿。
她的用小银簪子拨弄着眼前的烛火,仿佛那不是火苗,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能够由她来决定生死的性命。
她偶尔会把火苗戳到微弱,而后,这奄奄一息的火苗就会重新活过来。
玉静一手撑着脸,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灯火。
周遭是一片沉寂,可她的内心却是波涛云涌,白天在启祥门外,楚屏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还历历在目,楚屏的面孔还在她眼前跳跃。烛火是那样明亮,就像楚屏的眼睛,他盯着她,不住的对她大吼着:“玉静,我爱你,我爱你!”
玉静痛苦的捂住脸孔,手一抖,那根银簪子骤然跌落在地上。豆竹灯的火苗随之熄灭,化为一缕白色的烟尘袅娜升腾。
她伏身去捡簪子,房门骤然打开,她抬起头,见沈韵真走进来。
玉静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她行礼:“奴婢玉静参见宸妃娘娘。”
沈韵真的手中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梅花糕,新鲜出锅的糕点透着沁人心脾的甜香味。五瓣儿花糕,内中用糖渍椰丝点缀,宛如花心中金灿灿的花蕊。
“所有人都去领糕点,你怎么不去”沈韵真将糕点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玉静缩着手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沈韵真又对她笑一笑:“你坐过来。”
玉静应了一声,乖觉的坐在沈韵真身边,沈韵真将那碟梅花糕推倒她面前,柔声对她说:“听青罗说,你从启祥门回来以后就不肯吃东西,本宫特意拿了点心来,你尝尝看,是徐府厨子做的好,还是宫中御厨做得好。”
“是,”徐玉静应着,捻了一块糕点来吃。
这糕点是软软的,大米磨成米浆,掺些糯米粉再上笼屉来蒸,所以才有这软糯嚼劲的口感。中间有酸甜的樱桃馅儿,她艰涩的咬着,每一口都味同嚼蜡。
“玉静,你们今天谈的如何了”沈韵真突然问道。
徐玉静怔了一下,慢腾腾的把点心放在小青碟子里,她低着头,半天也不肯说话。
“他为难你了”沈韵真又问她。
玉静先是摇一摇头,随即又重重点了点头。或许楚屏的那一番话对于徐玉静来说简直要比刁难更可怕,但她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让沈韵真想不通了。
半晌,徐玉静怔怔的抬头望她:“娘娘,您救救玉静吧。”
“怎么”沈韵真眉梢微微一颤,她有些错愕:“你希望本宫怎么样救你呢”
“让玉静回到清溪村,回到玉静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去。”她望着沈韵真,眼睛里几乎是恳切的哀求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楚屏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再或者他威胁了你”沈韵真抚上玉静的手,一面不住的安抚她道:“你不用怕,有本宫在,本宫会给你做主的。”
“是……”玉静踌躇了一阵,终究是难以启齿。
楚屏说的那番话实在让她太震撼了,太慌张了,她昏头转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
她实在说不出口,最后重重的摇了摇头:“娘娘,您就不要在逼问奴婢了,奴婢求求您了。”
沈韵真微微蹙起眉,楚屏曾向南景霈打听玉静的情况,言语中颇有怜惜和爱慕之情,想来楚屏见到玉静,定然不会难为她。
“娘娘,您会原谅一个差点儿害死您的人吗”徐玉静凄然望着她。
沈韵真凝了她一阵,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徐玉静嗤嗤一笑:“您看,您也不会选择原谅的,这是人之常情,奴婢也不会选择原谅。”
沈韵真浅浅的叹息一声,抚上玉静的肩膀道:“本宫并不是要你原谅他,本宫只是想教会你如何爱护自己,如何面对自己。”
徐玉静凝着沈韵真,又听见她说:“爱恨情仇,都是一个人最本能的情绪,是不分对错的。所以你不可以一辈子被别人控制,要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态度,你懂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是我没有做错吗”徐玉静呆呆的望着沈韵真,一双眸子简直要比清水还要清澈。
沈韵真忽而觉得她有些可怜,都已经是该嫁人的年纪,却要像个孩子已经重新开始学习做人。
“本宫是说,如果你恨他欺辱了你,你就应该振作起来,把失去的东西从他身上讨还回来,如果你不恨他,甚至对他有些喜欢,你也可以选择跟他在一起,让他极尽所能来补偿你。是爱是恨,亦或是漠视,凡此种种,都应该由你自己决定。你必须拿一个态度出来,不可以含混过关,否则你就会被各方势力的战车碾碎。”
她温柔抚上徐玉静的脸颊:“这里是齐宫,是大齐的权力中心和利益中心,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目标,或许手段不够高明,但却不至于迷失自我。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首先就要知道,你想要什么。”
徐玉静似懂非懂的点一点头,她的目光落在那一盘已经放得有些冰冷的梅花糕上,楚屏的脸孔又浮现在眼前。
“那玉静能选择回清溪村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她怎么来了
吕国副使咬死了是南景霈是故意为之,南景霈也咬死了这事只是巧合,谁也不肯率先退一步,一番争斗以后,双方都安静下来。
空气似乎也随之凝滞,一种尴尬而愤怒的情绪在殿内蔓延开来,每一个人都瞪视着对方,不肯再率先开口。那感觉好像都憋着一股劲儿,仿佛一说话,那股劲儿就会刹那间松懈开来。双方僵持许久,终于还是吕国使臣率先说了话。
南景霈的绝不妥协的态度终于磨光了吕国副使的全部耐心,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跟同伴们对视一阵,同时冲南景霈供一拱手,带着一脸煞气:“既然皇帝陛下是这个态度,那外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外臣会回禀我吕国皇上,双方就刀兵相见吧。”
南景霈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目送着几位吕国副使走出殿门。
其实,解决这件事的关键并非调查真相,而是否认吕国使臣的合法性。如果吕国使臣在大齐已然是不受保护的,那么他们挨了打也是白挨。可是吕国副使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们只一意孤行的认为他们是使臣,是使臣就必须受到保护。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两国决裂的国书已经送到南景霈面前,吕国和大齐也早就进入交战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大齐是可以把他们的死活置之不理的。
当然,许多人会被这种定势思维欺骗,想当然的认为使臣就应该受到保护。因而会在这种事情上纠葛很久,一方失礼,另一方就可以借机向对方提出条件,再砍价,再还价,莫名其妙的就割让了主权和利益。
南景霈也正是揪住了这一点,才在一开始就堵住了吕国使臣的嘴。
沈韵真见他的神情松弛下来,终于轻轻的依靠在椅背上,她才噗嗤一声笑:“皇上可真是一针见血啊”
他微笑着,冲沈韵真挑挑眉梢,故作不解的说道:“什么一阵见血,你在说什么呢”
沈韵真不以为然的扭过脸,轻声呢喃道:“又装傻了。”
南景霈顺势在她微微曲起的腿上拍了一下,笑盈盈的问她:“怎么,朕以前跟你装过傻吗”
沈韵真思量一阵,好像的确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一个“又”字。实在找不出理由,对啊,她干嘛要说一个又字呢
她实在想不清,便摇摇头岔开了话题:“皇上要把派去管驿的太医们撤回来吗”
南景霈微微一怔,默然望着她:“撤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沈韵真笑道:“反正皇上也说了,大齐对吕国使臣是没有保护义务的,现在太医们还在管驿逗留,这岂不是出尔反尔吗反正已经跟他们撕破了脸,索性做到底。”
南景霈思量片刻,才笑道:“你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
“是啊,不做到绝处,他们的真实目标也不会轻易暴露。”沈韵真说着,抚上他的眼睛。
他这些天休息的不大好,眼下都有些鸦青,他也知道自己的模样有些疲惫,便笑着拨开沈韵真的手。
“这些日子,朕也没到你宫里前去看你,说好了今天要去,却又被这档子事耽搁了。”他说着站起来,揽住沈韵真的腰。
现在已经是深夜,离上早朝也不过还有两个时辰,他就算现在躺下,也只能小睡一会儿。
“要不,朕叫人备些酒菜来,你陪朕说说话。”他问。
沈韵真捧着他的脸颊,浅笑道:“皇上还是先去睡吧,若是在朝堂上打起瞌睡来,岂不要大臣们笑话”
南景霈的脑袋里立刻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太让人寒心
“敌意”刘二月扁扁嘴:“才没有呢,人家是主子,我是奴婢,我哪儿敢对她有什么敌意”
这一番话叫沈韵真和青罗同时愣住了,青罗呆呆的望着刘二月,好半天才道:“主子,您听听,她是不是糊涂了”
“我没糊涂,你才糊涂了。”刘二月没好气的瞪了青罗一眼,说着,她便气鼓鼓的走开了。
青罗怔怔的望向沈韵真,过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主子,奴婢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沈韵真摇摇头,在青罗肩膀上拍了一下:“今晚你去陪玉静吧,这姑娘总是别别扭扭的,你好好开导她,别叫她钻牛角尖。”
青罗应了一声,转身向徐玉静房里走去。
沈韵真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月色孤寒,北风吹得人脊梁骨发冷。
她走进寝殿,见刘二月正一声不吭的替她整理床铺。今日晨起沈韵真曾对她提过一嘴,叫她晚上多加一床褥子,她便寻了一床最软最厚的,正仔仔细细的往床上扑,力求不挤出一个褶子来。
“干娘,你今天有点奇怪。”沈韵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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