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之工匠大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个栗子
你闭嘴!纪延面色铁青地瞪了他一眼。
慢着,顾杰,你过来。古茂朝他招招手,认真地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见纪延又想打断,古茂冷冷地递来一瞥,成功让纪延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顾杰无意中碰着马师叔的目光,他的心就一阵紧张,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道:师妹她说她不会回来了,说她找到了一个好师父,对她很好让,让我也过去
挖墙角挖到他家来了,可以的。
古茂与马征对视了几秒,不动声色地道:她找了谁做师父?
这一次,顾杰倒是不敢吭声了。
被他俩的目光轮流逼视,纪延到底没能扛住,闷了半天,哼哧哼哧地道:听说,是个姓邹的。
姓邹?
马征猛地握紧手中的茶杯,微微倾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邹洪林?
那我不晓得他的动静太大,纪延有些被吓到,不知所措地看向古茂。
师弟,你别激动。古茂安抚地拍拍马征的手臂:姓邹的人那么多,不一定是他,而且他如今不都改名了。
也是。
勉强平息着怒气,马征缓缓放松下来。
但是一旁的顾杰却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憋出一句:有一次,我和师妹打电话的时候,她无意中说漏过,她说重大师。
这一次,室内彻底陷入了沉默。
当应轩的手机铃声响起,所有人默默地投来关注的目光。
果然如他所料,打来电话的,是马大师。
马征声音沉缓而凝肃,说出了他们目前得到的结论。
这怎么可能呢?
除了百工门的众人觉得在意料之中以外,其他人纷纷都不敢相信。
那可是重云重大师!
在业内声誉极好,素来以亲和出名的重大师!
看出他们并不十分相信,邹凯很淡定地掏出手机:猜来猜去有屁用,还是直接点吧,打个电话不就清楚了。
拿着顾杰给的号码,他们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传来龚静低沉的声音:喂?
龚静。应轩拿过手机,连续问了三个问题:发给薛珊的信息是你发的吗?你拜重云为师了?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只有龚静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然后,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应轩这边的马大师一直没有挂断,听到最新进展,他思考了片刻,沉声道:很抱歉,这件事情给大家带来了很不好的观感,我会坐最近的航班过去。
这件事情如果他选择袖手旁观,别人也怪不到他头上,但是他心里会过不去。
挂了电话后,面对两位师兄紧张的目光,马征微微笑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放松,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安抚地道: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情,总该解决的,对吗?
但是师弟你古茂目光落在他膝盖上盖着的毯子上,眼神沉痛。
这段日子以来,虽然马征一直保持心情宁静,但是谁都知道,他身体健康程度每况愈下,甚至有越来越差的趋势。
要不我去吧!古茂皱着眉头:重云这人阴险狡诈,但是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两厢对质之下,他
不行!纪延面色阴沉如水:我去!龚静是我徒弟,该我去才是!
都别争了。马征摆摆手,笑道:这是我毕生的心结,终于能够得到解决,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
好,我陪你去。古茂一锤定音,以目光阻止了纪延:家里必须有人坐镇。
家。
在场所有人心头都轻轻一震。
家啊
马征握紧杯子,面上在笑,眼前却有些微朦胧:是啊,我会回家的,你们不必担心。
父亲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说回家了。
他们言出必践,马征直接乘坐了最近的航班,第二天一大早便到了长偃。
应轩亲自来接机,谈及重云的时候,他也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会来的。马征面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临行前,给他发了条信息。
只要他能看到,他就一定会来。
今日的薛家大堂,比昨日更热闹。
不仅百工门和薛凤两家都到了场,甚至许多听到风声的业内人士也都赶了过来。
应轩推着马征的轮椅走进去的时候,许多人目光都微微一变。
上次见到马大师的时候,他好像身体还算康健。
怎么现在,都离不开轮椅了?
马大师有多在意形象,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但凡能够撑得住,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以这般姿态出现在人前的。
倒是马征自己仿佛不甚在意,神情自若地与友人打了招呼。
马大师,辛苦了。薛大伯亲自在门槛上垫了木板,热切地迎他进去。
不过盏茶的工夫,众人便都已经大概了解了目前的情形。
一个淡淡的疑虑在众人心底升起:这样明显的鸿门宴,重云真的会来吗?
凤老爷子心里也没底,但是看着马征笃定的眼神,他只得把担忧隐藏起来。
当马征杯中的茶快喝完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有人一马当先,穿着对襟唐装,踏着晨光而来。
马征逆着光抬头望去,唇角的笑容慢慢扩散。
那个人一如少年时的模样,满眼的桀骜和张狂,散去了平时的伪装,此时此刻的这个人,终于与重云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叠起来。
洪林。马征听到自己噙着笑意地道:好久不见。
众人皆作不解状,不明白明明是重大师,为什么马征会叫他洪林。
莫非重云是化名不成?但是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出乎意料的是,重云竟然也没有否认,目光在轮椅上转了转,他不无恶意地道:上次看着不都好好的?这一次怎么站不起来了?
邹洪林!古茂怒喝道:为什么你心里有数!你别太过分!
过分?重云一摊手,笑了:我倒是奇了怪了,你们这闹哄哄的,又是勾心斗角又是彼此倾札的,非得把我叫过来看戏,行,旧友相邀,我也就来了,一来就指责我过分,我哪过分了?这不都是事实嘛,上回见不是好好的,现在怎么瘸啦?
古茂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暴怒:邹洪林你这个!
但是旁边猛然伸出来一只手拦住了他,马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盯着重云慢慢地道:我怎么瘸的,洪林你不该最清楚吗?
第465章 对峙VS对质(下)
两人默然对视,全然不顾这个消息对周遭人来说是多么的石破天惊。
马征依然维持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坐的不是轮椅,而是什么宝座一般。
而重云万年端着的笑意,却终于龟裂了。
他微微倾身,手按在轮椅的两侧扶手上,眼底带着一丝骇异地看着马征:你说什么?
我说。马征拍拍自己的腿,语调温柔得像是在叙旧:我的腿,不就是瘸在你手里的吗?
那一刻,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已经远去。
重云怔怔地看着他,眼里闪过许多情绪。
是遗憾?是后悔?外人不得而知。
但是重云心里,却在惊骇之余,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命运真神奇,曾经的他,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生怕被人知道,但是后面还算是完美地解决了,也没有外人知道,甚至连马征自己都不知道,他就觉得这事儿应该算是过去了。
就在他以为那件事情永远不会被人提起的时候,命运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
他想笑,但面颊抽搐着,却扯不出一个笑容。
最后他只能尽量维持着平静,说道:当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你以为我现在是要翻旧账?马征笑笑,凉薄地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其他人,你德行有亏,不值得信任。
这一句,比之前那指责更狠,更毒。
脾气再好,也不可能承认这样的评语。
众人都在默默等待着重云的爆发,有人还担忧他会对马征动手,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
但是,什么都没有。
面对当年的受害者,德行有亏这四字,重云根本无法反驳,诸多情绪憋在心里,面色纷呈很是精彩。
看着他虽然手指青筋紧绷,却始终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众人心里有了底。
看向重云的目光,也各自带了些震惊和惧怕。
一个人能隐藏自己的真性情,一装就是十几年,也是很可怕了。
龚静。马征却伸手拨开他,径直看向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龚静:过来。
进来之后,看到马征和古茂,龚静就已经吓傻了。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什么情况啊?他们不该和百工门有仇吗,为什么会来帮百工门?
她真的想不通,于是就愣了几秒。
装什么傻!古茂被拦着不能朝重云发火,但教训她还是没问题的,直接一拍桌子:还不快过来!
作为他们的大师伯,古茂积威犹存,龚静下意识就走了过来。
恍惚中,她听到马征明显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我问你,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吗?
她快速地看了眼重云,但他此时自顾不睱,哪里有时间管她。
你别看他,你看着我。马征敲了敲扶手:马家自认待你不薄,你师父虽然能力有限,但也尽量给了所能给你的最好的栽培,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师弟你这样没用。古茂直接瞪着龚静,怒喝道:亏你还有脸哭!说!谁打的电话!是不是你!
龚静吓得瑟缩了一下,僵硬地点了下头,泪水爬了一脸。
你是不是拜了重云为师!
这一次,龚静立刻就摇头了,大声地抽噎了一下。
是不是重云指使你的!
犹豫了一下,龚静还是点了一下头。
很好。古茂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滚回去吧,丢人现眼的东西,等会跟我们回去,给你师父磕头认错!
哭得正伤心的龚静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嘎?
这花脸猫的样子,成功地逗乐了在场的人。
见古茂不耐烦地看向她,龚静飞快地抹了脸,利索地站一边去了。
一旁的重云原准备插话的,但却总是被马征适时打断,到底是没拦住龚静的反水。
略为复杂难言地看了眼古茂,他苦笑道:古茂你果然还是一如继往的风风火火。
现在重要的不是我。古茂最是厌烦他们这些别扭的人,利索地道:这事摊开来讲,很明显了,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非得把这水搅得这么混,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金银错,绝对不是你往上爬就能随便踩的梯子!我不管你有多少懊恼不甘,你要么就堂堂正正地来挑我金银错,像百工门一样,递了帖子过来,就算把我这张老脸往地上踩我也绝无二话!
古茂这番话,当真是说得不少人都自惭形秽。
在他之后,薛家和凤家也终于站了出来。
重云,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凤老爷子眉目凌厉,再不复往日的温和: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不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对质,这件事情真没那么容易扯清楚,如果就这么含糊过去了,我凤家和薛家这么多年来的交情就此毁于一旦!重云!你其心可诛!
交待?重云讥诮地笑了:给你们什么交待?是我让你们猜忌的?是我让你们接比输的?关我什么事?信息都不是我发的,有什么你们找龚静啊!
你!虽是恶言,却也是事实,凤老爷子气了个倒仰,瞪着重云的眼睛简直要冒出火来。
从前与重云关系好的人,如果说之前还抱了一丝希望,但此时看到他如此不顾颜面狡辩的场景,也纷纷转变了立场。
重云这件事情你真的做得太过了,亏大家都认为你德高望重,啧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之前他们对重云有多少维护,此时就有多恨他。
我明白了。面对千夫所指,重云却不怒反笑,他目光紧盯着马征,低沉地笑了起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是吧?你恨我当年推你那一下,就故意把龚静赶出去,可以的,你可以的
马征冷笑一声:心中有佛,看到的就是佛,心中有魔,看别人便也全都是魔。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如果不是你故意跳出来,这件事情我原本是准备带到棺材里去,死了再找你算账的!
他竟然没想过要报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那一瞬间,意气风发的重云眼底显出了一丝迷惘。
为什么,他们就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种话,只有他一个人将负面情绪积压在心里,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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