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之工匠大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个栗子
你能想到这一层,我很欣慰。陆子安手指在桌面轻轻一敲,抬抬下巴:坐。
脚上仿佛灌了铅,应轩每走一步都感觉很是艰难,在他对面坐下后,更是感觉心情无比沉重。
抬起头,看着陆子安那淡然的神色,应轩心里忽然有了一丝难过:师父,你有把握吗?
有把握吗?
陆子安自己也不清楚。
虽然他有系统这一**ug在手,但是目前来说,仅限于各类雕刻。
无论是木雕还是玉雕还是漆器,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通一而通万。
彼此之间,还是有很多的联系的。
可是瓷,与任何一种工艺都不一样。
尤其是钧瓷的艺术美,是通过神奇的窑变工艺而获得的。
而目前来说,窑变,是不可控的。
如果说他的系统是好的,还像以前一样,弄点技能点什么的就能兑换,那么他可能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现在他的系统正在修复中,能不能修复,一切都是未知数。
而这修复,关键在于他的影响力和工艺精度。
陆子安思考再三,目光平和地看着应轩,实话实说:我不确定。
连师父都不能确定!
应轩听了这话,更加担心了。
他的手放在膝盖,纠结再三,咬咬牙:师父,我去吧!
嗯?陆子安讶异地看向他。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应轩目光坚毅,略带稚气的脸上,充满了坚定:师父,让我去吧!我受您的教诲,学习了这么久,技艺已经大大精进,而且上边之所以给您出这么大的难题,就是因为我把景泰蓝带到了你面前
说到这里,应轩心里无限悔恨。
如果不是景泰蓝,如果不是因为他,师父依然是那个风风光光的陆大师,绝不会被这般为难
陆子安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很久,看得应轩心头惴惴不安,甚至都快坐不住的时候,他忽然笑了。
笑容像是从眼底眉梢,慢慢浸染,直到让他整个身心都变得无比舒畅。
师,师父
陆子安微笑地看着他,微微颔首:你是觉得,你现在不怎么出名,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是抱着这种想法,那么,你一辈子也不会有所建树。陆子安目光肃然,慢慢敛了笑,眼神变得锐利:怕失败,就不敢前进?这就是我教你的为匠之道?
应轩脸色蓦然变得煞白,猛地站了起来,嗫嚅着唇,想解释,却又无从辩驳,冷汗涔涔。
但陆子安却丝毫不为所动,话语如刀,刀刀刻骨:我教过你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获得过多大的荣耀,就得承受它带来的压力,可是很显然,你没有学以致用,那么,今天我再教你一句话!
他也站了起来,应轩却腿一软,跌坐了回去。
陆子安身披寒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这是何等的气势磅礴!
如巨浪拍岸!如洪水滔滔!如冰峰瓦解!
轰轰隆隆,直让应轩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是他短视了!
师父要的,从来不是这些生前身后名,他要的是无愧于心,要的是弘扬传统文化!
在这些面前,个人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应轩感觉周身寒凉,心仿佛被撷住,颤抖地抬起眼睛与陆子安对视,眼前却一片朦胧:师父!
相信你也看过了,白木由贵他们来了华夏,你可知我为什么避而不见?陆子安却不再看他,缓缓踱到窗前,负手而立。
应轩感觉脑袋里一团浆糊,犹豫地道:因为他们是奔着您的脱胎景泰蓝来的,您不想答应?
不,其实脱胎景泰蓝不叫脱胎景泰蓝。陆子安声音平静:它的前身,应该叫脱胎七宝烧。!!!
原来,竟然,真的
当年,傀国举全国工匠之力,研制出这等绝世工艺,自然是万分珍视,我国派出无数工匠,前往研习,却都一无所获。
应轩的目光落在那叠文献上,内心更添一丝沉重。
没有人愿意交出自己的研究所得,他们各自做完一个步骤,再将这半成品交到下一位工匠手中,辗转数十次,方能得一绝世精妙的脱胎七宝烧。陆子安抬头仰望着缓缓升起的一轮明月:华夏经历了无数苦难,好不容易留下了景泰蓝的工艺,但因为历史原因,景泰蓝对于脱胎工艺的研究,却只能遗憾地止步于炭胎。
所以,对于傀国的脱胎七宝烧工艺的失传,国内许多大师也无比伤心。
更有曾经远赴傀国取经,却一无所获最终抱憾终生的大师,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曾吐血而逝,留下字字泣血的遗书。
这不仅是傀国的损失,更是全世界的损失。
现在这项工艺被我重现于世,傀国不惜任何代价也想得到它,你从中看到了什么?陆子安微微侧身,看向应轩。
应轩额头汗如雨下,有些慌乱地,尽量维持着镇定地道:他,他们很急切,也很,很
不,你应该看到的,是曾经我们去往傀国的大师。陆子安目带怜悯和沉重:将心比心,如果我们失传的工艺,被他国研制出来,你会怎么想?
难过?不,那简直是剐心。
今日的白木由贵一行所遇到的阻碍,相比于当年去傀国的那一批工匠遇到的阻挠,简直不值一提。
至少,没有人给他们羞辱,没有人对他们嘲笑。
有时候,漠视,已经是温柔的慈悲。
只是,傀国不一定这么想罢了。
师父
陆子安神色平静:应轩,我其实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是我始终认为,唯有站在高处,才能俯察低处。强者,才会体恤弱者。思想上洞悉深刻,才对万物有情。这几天,我看你忙里忙外,不仅操心着景泰蓝,而且还各种托人寻找泰霄失踪的那位学徒,你觉得,这些有必要吗?
我
没有必要。陆子安淡淡地摇摇头:像傀国一样,他们本来是奔着一项工艺来的,可是没等前面的铺垫有所收获,我立刻又研究出了新的工艺,他们像无头苍蝇一般忙忙碌碌,却一无所获,你如果再跟在他们身后做一些蝇营狗苟之事,就是在浪费你的天赋。
有的时候,人生的宽度,在于思想的高度。
阅历增加,越深感一个人的见识见解难以跳出他的层次和立场。
想要做出更加卓绝的事迹,就必然要跳出当前的局限。
应轩脑海里的一片混乱,终于慢慢理出了一条清晰光明的大道。
像师父说的一样,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浪费他的天赋和奇遇。
一旦他在工艺上有所建树,这些风雨都是必然的,难道那时他也要天天去与人争斗这些琐事不成?
他逐渐冷静下来,看着陆子安诚恳地点点头:师父,我懂了。
还好,他及时回头了,听得进劝,就是好事。
陆子安微笑着,满眼欣慰:去吧,今天过后,我们就自由了,你回泰霄去,他们需要你。
虽然还是很担心,但应轩心里却反而冷静下来:是。
这一夜,陆子安的书房,一直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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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社会我曼哥,人狠话不多
这一夜,陆子安的书房,一直灯火通明。
这一夜,很多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如在意钧瓷的工匠们,如应轩,如邹凯,如瞿哚哚,如白木由贵。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像是知道一柄悬在头顶的斧头,祈祷它不要落下来,又知道它总会落下来,有时心一狠,就想着要不索性早点落吧,长痛不如短痛。
带着这般复杂的心绪,终于等到了黎明。
洗漱完毕的应轩安静地等待着,终于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叩门声:应先生。
明知道下一秒会迎来什么,但应轩的心脏却仍然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他轻轻拉开门,微笑着朝来人点点头:你好,有事吗?
是这样的应先生,脱胎景泰蓝的申遗,已经成功了。来人彬彬有礼地转达着最新的消息,连着各方的反应一并说了出来。
明明是这样激动人心的事情,应轩却依然很平静,甚至在他说他可以离开之后,应轩也没什么变化。
他只是平静地回屋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拉着就走了出去。
宁静的四合院,染着三分深秋独有的清冽。
应轩就在这样的阳光里,缓缓离去,没有回头。
加长林肯停在门口,应轩却没有像来时那般惊讶,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一般,如陆子安一般微微抬手向他致意告别,然后安静地坐进了车里。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里,这人才回过神来,呢喃着:真奇怪,怎么感觉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他怎么都不问一句陆大师走了没有?
收到应轩出来了的消息,一直等待着的沈曼歌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子安呢?小轩,你师父呢?沈曼歌有些急切地看着他。
应轩摇了摇头:师父没有出来。
为什么?沈曼歌脸上的喜悦僵住了,惊讶又不敢置信地道:他答应过我的,说申遗通过了,就陪我一起去参加时装周啊!
从他们认识以来,陆子安言出必践,哪怕是当初做油纸伞饰件的时候,答应过她的一个小请求,后来也没有食言,真的履行了他的承诺。
这一次,他怎么会欺骗她呢?
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场合,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时装周啊
如果天赋差一点的,一辈子,兴许也就这么一次了
看着沈曼歌慢慢抿起来的唇角,应轩有点纠结,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对不起,师娘,师父这一次,可能真的不能赴约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许期盼,这一刻尘埃落定,真有种心被堵了团棉花的感觉。
要不是强撑着冷静,沈曼歌真的有点想哭。
她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他:原因呢?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他们不放人,还是子安哥自己不愿意出来?
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但是有没有摄像头是不确定的,尤其白木由贵那些人还虎视眈眈,还是注意点的好。
应轩皱了皱眉,轻轻拉了她一下:你进来,我等会和你说。
沈曼歌也是急糊涂了,瞅了眼四周,急匆匆跟着上了楼。
两人坐定之后,应轩才细细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既有官方的原因,也有师父个人的原因,师娘,师父现在应该还在研究钧瓷工艺,他真的特别辛苦,你应轩欲言又止,他有心想说点好话,但又怕自己反而坏了事,主要他这张嘴,不会来事!
他满心悲凉地想着:要是凯哥在这就好了,肯定三两句就哄得师娘眉开眼笑!
出乎意料的是,沈曼歌听了他的话以后,静静地坐了一会,竟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原来是这样
是啊,师娘,师父也是身不由己应轩很是忐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你,还生气吗?
生什么气啊。沈曼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撩起耳边头发搭了上去,瞪了他一眼:我像是这么小器的人吗?
应轩不敢点头也不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吐露了心声引来杀身之祸,只能在心里小声bb。
是的,不用怀疑!
你就是!毕竟是游戏里被人打一枪能跨越大半个地图只为亲手报仇的大佬!
沈曼歌倒没发现他的异常,只轻声感叹了一句:真是被惯坏了,以前我没这么多愁善感的
是有了那个人,可以依靠,就渐渐习惯了这个宁静的港湾,当又要自己独当一面,迎面狂风暴雨的时候,身边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便会有些不安。
可是,她还是她啊!
怂什么!
沈曼歌迅速整理了情绪,挺胸抬头:没关系,子安哥不在没事,我会让人把与我有关的镜头全都剪辑出来的,等他出来,我把我的奖杯送给他!
这么霸气的吗?
社会我曼哥,人狠话不多!
应轩瞬间弱爆,怯生生地摆摆手:师娘一路顺风!
不得不说的是,他们想的没有错,守在宾馆楼下的人,分了好几波。
沈曼歌下楼的时候,差点迎面撞上一群急匆匆跑上楼的人。
沈小姐!泰霄的一位高层见过她,满面欣喜:我听说应大师出来了?他现在在楼上吗?还是原来的房间吗?
你找他有事?沈曼歌狐疑地看着他,当时人太多,她又只是去照常探班,并没有太记清楚究竟有多少人。
男子缓了缓气息,朝身后摆摆手:你们先上去,我送沈小姐出去。
等众人都走了以后,他才彬彬有礼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确定清楚之后,沈曼歌的提防之心才放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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