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的放逐
时间越来越近,着急的可不是麻度一个人,还有曹灿。一看见营门外的烽火连天,就再也按耐不住,立刻下令进城。
在唐朝来说,鱼恩就是天生的影帝。演戏的时候,把所有细节都考虑进去。为了把有人袭营这场戏演的真实,他让曹灿带着很少一部分人入城。
时间赶的也巧,曹灿刚带着假驸马走出不远,就看见远处长长的火龙,郝然是遇到裴宏泰为首的牙兵。
看到对面的士兵,曹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太着急了,对面这些人显然是陈君奕安排袭营的将士。这要是走个顶头碰,一切都露馅了。
危机时刻,曹灿急中生智,匆忙吩咐人大喊:“流寇袭营,殿下请援!流寇袭营,殿下请援!”
裴宏泰听到呼喊声,急忙定睛远眺。借着火光正好看到,不远处飞奔过来的骑兵。他们衣衫不整,人马都是火烧烟熏的模样,看起来慌乱至极。
见到这番模样,他还以为吴华已经开始袭营。急忙传令下去,让人堵住过来的骑兵。
可惜曹灿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挥着火把下令转头,骑兵队伍就这么戏剧般的绕过牙兵,继续奔着城门疾驰。
这些人虽然绕过去,裴宏泰却一点追击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们是奔着城门去的。只要这些人一入城,就是瓮中之鳖,自己何必多此一举
他现在反而担心吴华的处境,既然有人能逃出来,说明吴华兵力不够,口子扎的不够紧。现在应该加快速度,驰援吴华才是。
城门郎刚目送节度使的牙兵出城,马上又遇到曹灿的残兵想进城。
摆在曹灿面前的第一个难关到了,没有调令与公文,城门郎不会放他过去,他只能硬闯。
眼看着城门在即,急忙下令高呼:“流寇袭营,驸马进城避难,快快放行!”
他这么做倒不是想让守卫让路,而是想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增加强闯的成功率。
城门越来越近,眼睛里已经能看到门口的路障,马背上的曹灿也马朔紧紧夹在腋下,略微躬身就想凭借战马的冲击力把路障挑开,硬冲进去。
有些事情总是会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就在曹灿已经蓄势待发之际,城门守卫居然火急火燎的撤去
第九十一章 府衙里的血雨腥风
夜色如水,它不管隐藏在背后的波涛汹涌,只知道顺势而为,随遇而安。
隐藏在夜色背后的激流,在府衙被打开的那一刻爆发。无论是陈君奕,张仲清,或者鱼恩。当裴宏泰和吴华走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今晚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年纪大的人显然更能沉住气,收到消息后李叔三番两次想要动手,都被张仲清按住。他要等,等待城外的动静,不确定陈君奕已经动手,他不会动手。
麻度点燃的烈火,让城外亮如白昼的时候,也让张仲清知道,时候到了。
就像陈君奕在他家有细作一样,他在陈君奕家里也有细作。巧合的是,其中一个细作也是司阍,看守的也是后门。
当鱼恩已经沉不住气,焦急的来回踱步时,李叔终于姗姗来迟,领着张仲清的亲兵从后门鱼贯而入。
张仲清下令出击的时候,陈君奕正领着其他幕僚,兴奋的看着城外冲天的火光。大火燃起的那一刻,他就认为自己已经赢了,因为只有冲入大营,才能有这般火烧连营的气势。
看见火光不久,李牧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急忙让家奴抬着他去上厕所。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喜悦,谁也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
李牧走后没多久,就传来冲天的喊杀声。
“陈君奕谋杀义昌驸马,此罪当诛!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手刃陈君奕者,赏钱百万,封队正!”
“跟我冲啊!”
“杀……”
李叔一边大叫着激励士气,一边带人往里冲,丝毫没有料到,就在他们后方还有一伙人悄悄地跟在后面。
以梁衍,郑粹为首的游侠部曲足有上千人,虽然武器装备比不上正规军,但是少了甲衣的碰撞声,显然更适合保密。
听见喊杀声,陈君奕仓促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报信。急忙问:“怎么回事”
“有,有,有人,攻,攻,攻打府衙。”
侍卫也是被吓破了胆,慌忙之间说话磕磕巴巴,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完。
闻言陈君奕大惊失色,撒腿就往前衙跑,显然是想通过那里逃生。
一边跑,一边命令人搬东西堵路。对于他来说,现在每一点时间都很宝贵。
只可惜有人已料到他会这么做,早早就带着一伙人守在前衙。等陈君奕冲到前衙的时候,只能看到地上的血迹,还有张仲清那张阴森森的笑脸。
一碰面,监军就笑呵呵的问:“陈将军走的这般惊慌,不知道是要去哪”
戏愚的声音听在陈君奕耳中犹如炸雷,让他感觉无比冰寒。看一眼身后的亲卫,他剩下的也只是拼死一搏。
拔剑在手,振臂高呼:“护本公突围者,赏钱十万。杀此阉贼者,赏钱百万,绢百匹,直封团正!”
说完话长剑向前一挥,扯破嗓子大喊:“给我冲!”
与刚才比起来,陈君奕的赏赐显然更丰厚。危急时刻,他也只剩下重赏,希望能换来几个勇夫帮自己度过难关。
只可惜金钱能带来勇气,却带不来胜利。张仲清的准备显然更充分,他冲字刚出口,四面八方射来的流失就将他覆盖,剩下的就只是收割而已。
右手持剑,单膝跪地,左手扶着脚上的流失,眼中不甘的怒火足以燃烧一切。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阉贼居然敢来偷袭,还是自己太大意,让他钻了空子。
“嘿嘿嘿嘿……”
讪笑着走到陈君奕身边,老太监戏愚的问:“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没想到杂家会在这个时候偷袭”
反问两句后他有意停下来,得意洋洋的看着对方眼中的怒火,就像是捉到耗子的猫,很享受这种尽情玩弄的乐趣。
享受一会儿,又开始趾高气昂的教训:“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杂家知道府里有你的人,故意放出消息让他们听,然后逼着你铤而走险。借你的手,除掉驸马,杂家再杀死你个犯上作乱之人,这可就是大功一件。”
说话的同时,握剑的手微微抖动,仿佛随时都可能一剑刺过去,结果这个多年的仇家。
看着陈君奕微微挪动的身躯,他并没有刺过去,而是忽然收起宝剑,展颜一笑。
“还有一件事杂家得告诉你,得让你死的明明白白。谁让杂家心善呢看不得别人做糊涂鬼,死了也不知道真相。”
对手越来越愤怒的表情,让他脸上笑意更胜,刻意一字一顿的说:“圣旨上的实际内容杂家虽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驸马只说让你回京复命,可没说要你的命。哈哈哈哈……”
猖狂的大笑声让陈君奕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忍着疼痛,提剑就向他砍去。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杀人无数的将军,还是败给右脚的痛楚,踉跄几步后还是支撑不住,只能接着单膝跪地,靠长剑支撑。
困兽的哀鸣并没有换来敌人的尊重,只换来带着无尽的嘲讽,无尽得意的笑声变得更猖狂。
有个成语叫乐极生悲,用它来形容张仲清再合
第九十二章 变数
随着陈君奕的死,一段恩怨告终,另一段陈年旧事被摆在台面上。
说实话,鱼恩对于自己的便宜父亲并没有什么情感,并不热衷复仇。只是力所能及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能报仇,就算是对借用他儿子身体的报答。
胜利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感,不悲不喜,不骄不躁。就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根本就没有关系,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个过客。
提着短剑慢慢走到张仲清身边,看着老太监双肩上潺潺的血流,鱼恩忽然闭上眼睛,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倒不是他善心爆发,更不是他于心不忍。只是第一次杀人,心里念一声佛号,能让他提的起勇气,减少杀人的罪恶感。
慢慢挣开眼,颤抖着提起剑,终于鼓足勇气要动手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住手!”
郑粹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正推着李叔慢慢走来。
上千个游侠部曲,虽然不是正规军,但是从背后偷袭几百个军士也够用。战斗虽然不是一边倒,但也因为偷袭占尽先机。
当曹灿的骑兵敢来以后,战斗彻底变成屠杀。最后的混战中,梁衍大发神威,将李叔一举擒拿,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喊他住手,并不是因为想放过他,而是提醒他别忘记,还有一个人。一脚踹走李叔屁股上,曾经威风八面的掌旗使,就这么倒在张仲清身旁。
一直淡定接受命运的张仲清,看见他以后,瞬间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问:“小兔崽子你怎么不跑”
被捆成粽子的人并没有回话,只是笑一笑。一个笑容就让张仲清再次回归平静,慢慢的闭上眼睛,接受命运的审判。两人知道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刚发现身后有人偷袭的时候,确实有跑的机会,但是他没有。
尤记得那一年,他初来凤翔,他还是个大头兵,因为年龄小,会来事儿,被安排到监军身边当亲兵。因为长的最小,他总喜欢叫他兔崽子。
他很喜欢这个小精灵鬼,他打仗也很卖力,慢慢的就被提拔起来,从大头兵变成伍长,再从伍长,变成伙长。
后来,他说他要当押牙,因为扛着大旗威风,所有人都得听他指挥,旗帜往哪走,别人就得跟着往哪走。他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监军旗管不了多少人,只是笑着让他当押牙。也许他真的喜欢扛着大旗的威风,就算变成亲卫牙将,每逢出行他也必然扛着大旗。渐渐地,人们只记得他的身边有个押牙,名叫李叔。
多年来,两人相识,相交,相知。本不是无义之人,李叔又怎会弃他的安危于不顾,抛弃他独自苟活
鱼恩不知道这两人的兄弟情义,就算知道最多也只会感动一番,并不会因此放过他们,因为这两人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提着剑慢慢走到李叔面前,他没有再说话。送给对方一个走好的眼神后,慢慢闭上眼睛,手里的剑再没有丝毫犹豫,直插心房。
冤有仇债有主,当年那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谁都知道是李叔的主意,也是他动的手,所以第一剑当然得送给他。当年利落的一刀,换来今天干净的一剑似乎公平合理。
拔剑,再刺。简单的一个动作,又送走一条人命。相识相知的两个兄弟,就这么被鱼恩送上黄泉路。
没有什么复仇后的仰天大笑,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极而泣。郑粹和鱼恩一样,愣愣的看着两具尸体,似乎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呆愣许久之后,老人家骤然爆发,拎着刀冲过去乱砍。一刀,两刀,三刀……
直到老人累了,两句尸体再也看不出人模样。老人家才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爷,您看见了么少爷和老奴给您报仇了!杀郑家上下一百多口的屠夫,今日死无全尸!死无全尸……”
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并没有因为哭声就被人遗忘。梁衍带着四五个游侠走到尸体旁边,又开始新一轮的泄愤。郑粹与他们有义,当
第九十一章 交易
找了个清静的屋子,裴宏泰打开房门,躬身抬手请鱼恩进去。送给郑粹等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鱼恩淡定的走进去。裴宏泰也跟着走进去,然后转身关好房门,两人开始面谈。
裴宏泰也不客气,一转过身,直接笑呵呵的开门见山。
“殿下真是好算计,要不是鄙去的晚一些,让城外的人沉不住气先动手,险些也让殿下糊弄过去。”
闻言鱼恩脸色一变,千算万算还是出了岔子,让他看出些眉目。变色只是一瞬间,紧接着有恢复平静。他能与自己在这里摊牌,说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不知道这位参军打的是什么主意。
笑着一摊手,一脸玩味的问:“不知道参军想要什么”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只是这一句反问,已经于承认没啥区别。再加上玩味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
聪明人之间谈判总是比较节省时间,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想要什么,拿什么可以换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鄙可以帮殿下圆谎,也能帮殿下尽收凤翔军心,以后还可以听皇家调令,唯殿下马首是瞻。只是有个小条件……”
话说道这里他忽然停下,一脸真诚的与鱼恩对视。他知道驸马爷听得懂,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带着为难的神色,若有所思的问:“若是我不同意……”
本来是想问,若是我不同意,今天是不是就会横尸当场却不料话还没有说完,裴宏泰就猜到他的后半句,急忙插口打断。
“若是殿下不同意,鄙马上束手待缚,任凭殿下发落。”
声音干脆利落,言语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再加上一脸真诚的模样,让人很难质疑他的真心。
本以为自己是多此一问,却不料收货个意料外的回答,心中顿时有些疑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除非殿下留在凤翔,不然谁当这个节度使都一样。鄙反至少保证凤翔不乱,少惹些麻烦,安心为皇家戍边。”
痛快的回答,正好戳中皇家的痛处。他说的没错,把谁放在节度使这种位置上,都有犯上作乱的危险。
中唐以后就是这样,节度使独揽大权,很容易快速形成自己的势力,谁都有犯上作乱的危险。
在裴宏泰看来,这么优厚的条件鱼恩一定会答应。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思路上。
只见鱼恩笑呵呵的问:“若凤翔不设节度使,改成郡县,封你个太守可好”
并不是跟他讨价还价,只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想改变大唐的现状,就必须消除节度使制度,凤翔应该是个很好的开端。
“呵呵呵……”
自以为完美的算计只换来一阵冷笑,在裴宏泰看来,他这个想法绝对是异想天开。
脸上瞬间爬满不屑的神色,无比认真的说:“殿下若是嫌大唐国祚太长,倒是可以试试。鄙敢保证,凤翔变郡县以后,各路节度使连阴奉阳违都不会去做,圣旨不出关中。”
声音虽然有些冰冷,但是鱼恩并没有生气,因为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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