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叶阳岚
之前他走的太急,根本没心思去管常芷馨这么个无聊女人是摔了还磕了。
“常侍郎,令嫒这是——”邱大人上前一步,不耐烦的开口道。
“小女不小心摔了一下,伤了腿。”常栋擦一把汗,心急如焚,“大人,我女儿伤了,今晚这案子是不是推一推,改日再审,我实在是——”
他说着,便是欲言又止。
邱大人扭头去看楚临,楚临悠然一笑,“是啊,活人总比死人要紧些。”
常栋皱眉,下意识的就觉得他话说是不好听,但是因为担心常芷馨的伤情,一时也发作不得,只能咬牙道,“谢谢殿下体谅。”
“应该的。”楚临毫不客气的受了他的谢意,却也不说常文山那案子到底要不要退后再审。
常家人都心不在焉的没有去品他这话中深意,邱大人却是明白,任由一群衙役和楚临带来的侍卫、御林军之流全部堵在巷子里。
“邱大人,您这——实在不敢劳您和殿下——”常栋有些局促的回头。
旁边楚临的侍卫已经去牢里狱卒那里借了两张椅子搬过来。
常栋不明所以,以为椅子是要搬给他们一家的,刚要开口道谢,楚临已经拖着邱大人大大咧咧的坐下,摆摆手道,“听说常小姐的膝盖伤了一时半会儿也动弹不得,你们忙你们的,这里刚刚又出了命案,本王和邱大人挪不开身,就在这里审了。”
常芷馨颤了颤,下意识的一把抓住蒋氏的手臂,恐惧道,“母亲!”
蒋氏只当她是因为自己的腿伤害怕,一边抱着她一边小声的劝,“没事,别怕,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殿下,您这是——”这八皇子胡闹是出了名的,常栋胡乱的看一眼这条狭窄逼仄的巷子,这才想起来之前似是听到有人来报广泰公主的死讯的,不可置信道,“广泰公主她不会真的是——”
他话音未落,里面徐牢头已经带人用担架抬着被收拾过的广泰公主的尸首走了过来。
担架上的女子面色铁青,表情狰狞,因为死的不甘,一双眼睛犹且圆圆的瞪着,侍卫们站在墙上高举着火把,把她瞳孔之中那种阴唳而怨毒的神色清晰的映射出来。
常栋一个文官,何曾见过这种死状的人,顿时一个机灵,才爬起来又连退了好几步。
常芷馨且是一眼都不敢看,浑身颤抖,瑟瑟的躲在蒋氏怀里,似乎是想要通过她母亲的怀抱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一样。
身边侍卫递了碗茶过去,楚临优雅的呷一口,然后桃花眼一挑对旋舞道,“刚才说要杀人灭口的是哪一个”
旋舞不吭气儿,由着他摆谱,弯身提着腰带把常芷馨的那个车夫丢在他脚下,“凶手!”
言罢,又懒洋洋的往回走了两步,一脚把趴在地上哼哼了老半天的女狱卒踢过来,再丢三个字,“受害者。”
那女狱卒哎哟一声,正是被她一脚踹到到躺着广泰公主尸体的担架上。
女狱卒本来正流血流的就要昏厥,这会儿眼皮子一掀,正是撞见广泰公主死不瞑目的一脸惨状。
“啊——不是我!”她惊叫一声,烫了似的远远跳开,整个人扒着旁边的墙壁抖的不成样子。
旋舞靠着墙壁倚在她旁边,手上凝光刃闪着幽光在她半边脸颊上拍了拍,缓声道,“不是你什么”
“啊——”冰凉的触感直接刺上心头,女狱卒又是一蹦三尺高,跌跌撞撞的又扑到另一边的墙壁上。
旋舞轻巧的笑着,一抬手,刀锋刚好迎面抵在她的眉宇之间。
女狱卒再跳开,却发现那个笑吟吟的丫头跟个鬼影子似的,哪儿哪儿都是。
旋舞倚在墙根下,还是笑的花枝招展的淡淡道,“大人,这不算逼供吧”
从头到尾,她当真是没动那女狱卒一个指头。
“咳——”邱大人虚咳一声,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得了他的首肯,旋舞便更是有恃无恐。
如此五六次之后,女狱卒整个人就软在了墙脚下,再没了一点挣扎的意思,涕泪横流的开始供述自己的罪行,瑟瑟发抖的指着歪在那里残了一只手的车夫道,“是他,是他给了五百两银票让我做的,不是我想杀人的,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只是那人钱财,我——我——”
她说着便是嚎啕大哭,要扑过去抱邱大人的靴子。
两个衙役极有眼色的上去把她架开,扔在一边。
得了她的供认,徐牢头便是上前跪下去,又将她入狱行凶的罪名从侧面指证了一番,虽然言辞上和实际情况略有出入,但女狱卒正是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哪里听得见他都说了什么,二话不说的画押认了罪。
邱大人手里捏着供词,冷冷的看着同样丢了魂的常芷馨的那个车夫,厉声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买凶杀人,谋害当朝公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还不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给我招了!”
杀人偿命意思难逃,最怕莫过于株连九族,连带着一家老小都要受到连坐。
“我——我——”那车夫之前也不是没有动过毅力承担下来的心思,但只被邱大人这一句话震着,立刻就怂了,慌忙磕头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道啊,是我家小姐,是我家小姐,是她,是她让我做的。”
说话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扭头指向常芷馨。
常芷馨闭眼靠在蒋氏怀里,死活不肯抬头。
见到有人莫名其妙突然把矛头直指自己的女儿,蒋氏由不得多想已经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你是哪里来的贱民,竟敢攀诬到我常家人的身上来了吗”
常栋死绷着脸,不说话,因为借由两侧的火光他已经认出这人就是他府上马房的奴才。
“夫人,小的是贾六啊!”叫做贾六的车夫嚎啕大哭,爬过去,拼命指着自己的脸让蒋氏认,“夫人您看,我是贾六啊,是府上马房的奴才啊!”
“什么贾六贾七我常家没有你这号奴才。”常栋怒喝一声,抬脚就要往他心窝上踹去。
事到如今,他就算是再怎么相信常芷馨,也能看出事情的不同寻常——
三更半夜常芷馨会出现在这里,这本身就是一笔说不清楚的糊涂官司。
不能让这个奴才再说下去了,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须让这个奴才闭嘴。
这一脚下去,他杀心已起。
旋舞眸子一转,探手一捞,就又轻轻巧巧的把贾六丢回邱大人面前。
常栋一脚下去踩空,即使穿了厚底的官靴,还是跺的半条腿都麻了,额上青筋一现,砰的单膝跪在地上。
旋舞一笑,漫不经心道,“常大人,小心着您的膝盖,常大学士可还不曾下葬呢,您若是跟常小姐一样了,可怎么做孝子”
“你这个贱——”他愤然抬头,对这个坏事的丫头怒目而视。
楚临眉头一皱,冷声打断他的话,“常侍郎,慎言!”
“殿下,这个丫头目无法纪,侮辱朝廷命官。”常栋不忿,他不能让楚临继续把这个案子问下去,强忍着腿疼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当前,借由旋舞一事就要发难。
“什么侮辱”楚临沉下脸来,“从头到尾本王可没从她嘴里听到一个脏字,常侍郎,本王现在是在审理广泰公主被杀案,你既不是主审,又不曾得陛下的谕令旁听,本王不驱你离开,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难道你还要不识
第二十九章 惊变
“殿下这是何意”常栋怔了怔,盯着那匕首,一时没太明白楚临话里的意思。鴀璨璩晓
“常大学士的伤,当日是太医和仵作先后验过的,正中心脏,窒息而亡对吧”楚临道,把玩着手里匕首,脸上笑容敛去,再不见一丝半点平日里那般闲散玩笑的意思。
“是。”常栋如实答道。
那日常文山一出事,他急怒攻心,一面找人去京兆府和刑部分别报了案,随后京兆府的仵作和宫中闻讯赶到的太医就都一并过去给常文山查验了尸首。
常芷馨的那一刀虽然是后来补上去的,但是不凑巧的很,堪堪好正中心脏。
当时他府里抓刺客的流言闹的正凶,再加上事情发生及时,常文山基本上是刚断气马上就挨了那一刀,是以仵作和太医顺理成章的没往别的地方想,急匆匆的就给断了个遇刺身亡的结果出来。
邱大人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事儿会是常家内院里的自己人做鬼,他不可思议的瞧了眼旁边被秋荣打的半死不活的蒋氏母女,同时嘴角已经挂了丝冷笑走到常栋面前道,“常侍郎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难道殿下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令尊常大学士的是死于这把匕首之下的,凶器又是令嫒的贴身之物,这事儿着实是费解的很啊。”
“邱大人!”常栋面有愠色,语气也带几分尖锐,“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是怀疑小女”
话到这份上了,他还是潜意识里的不能相信而带了点茫然。
毕竟常芷馨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常文山又是她的亲祖父,虽然常文山平日里对待儿孙的态度比较严苛,但是对于这个孙女还是娇惯着很是疼惜的。
不是他听不懂楚临的暗示,而是打从心底里不相信常芷馨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是怀疑,是证据确凿。”邱大人冷冷道,转而取过楚临手里匕首绕过常栋走到蒋氏母女面前,把那匕首往蒋氏面前一亮,“常夫人,方才常侍郎已经确认过了,这东西是常小姐所有,您应当也没意见吧应该是用不着本官再着人去您府上请其他人来辨认了吧”
常芷馨被秋荣掐的半死,这会儿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了,蒋氏焦急的抱着她正在给她顺气。
两人同时回过神来,身子都是剧烈一颤。
“我——我——”蒋氏开始结巴,颤巍巍的低头去看怀里常芷馨的反应。
从头到尾她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没有办法当堂指证女儿的罪行的。
常芷馨心虚的错开眼,伏在她怀里,手里死死的抓着她的衣襟小声的叫着,“母亲,母亲!”
声音细弱点点入耳,带着浓烈的乞求。
邱大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旁边常栋已经等不得,疾步走过来,暴躁说道,“夫人,你倒是说句实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日刺客闯进门来的时候你也在场,为什么刺伤父亲的凶器会是芷馨房里的东西”
蒋氏到底是不似常芷馨那般心狠,心里已经抖成一片。
只不过她也知道,到了现下的这个境地,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条路摸黑走到底。
她心里飞快的权衡,最后一咬牙将怀里常芷馨用力的抱了,瑟瑟道,“当时太乱,我又害怕,事后没敢仔细想,现在想想,好像是那刺客进门之后随手在芷馨桌上摸了凶器来行凶的。”
这个理由,倒也解释的过去。
常栋顿时松一口气,邱大人却是不依不饶,“夫人确定,这一次的口供没有错了吗”
“是——”蒋氏咬牙道。
横竖常文山已经死了,断不能再为了一个死人把常芷馨赔进去。
当然了,一旦她把事情捅出去,那么赔进去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常芷馨了——
常氏的嫡小姐残害自己祖父的尸身,即使不是杀人的罪名,这也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历来不孝好弑亲的罪名都被视为天理不容,判的很重。
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哪怕是不死人,他们常家人背负上这么一个骂名,以后在人前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常芷馨见蒋氏还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的,心里这才勉强定了定,顶着满头乱发和被秋荣抓伤的脸看向邱大人道,“大人,那刺客深夜潜入我们常家杀人,案子告到您这里也有些时日了,您却一直压着不审,如今还对我们这一家子失去顶梁柱的苦主左右询问,到底成什么道理”
她说着,又伏在蒋氏怀里哀哀的哭起来。
必须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这样官府出于对弱者的同情,他们才有机会。
邱大人见惯了公堂之上巧言令色的刁钻小人,哪里会被她一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
是以邱大人并不理她,仍是对蒋氏问道,“敢问夫人,本官手上和这匕首匹配的刀鞘,当日凶手行凶之后可是一并被带走了的”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凶手,当日那匕首用完之后,刀鞘自然是留在常芷馨那里。
蒋氏百思不得其解,东西怎么会到了楚临手上,却一心只想着把嫌疑全都推出去,急忙就道,“是!”
常芷馨想要去拽她,然则已经晚了一步。
楚临站在旁边墙壁的暗影里,眼神嘲讽的看过来,“夫人都不问这刀鞘本王是从哪里得来的,就这么急着回了邱大人的问题,不怕后面难以自圆其说吗”
“我——”蒋氏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眼神惶恐。
楚临站在那暗影里不动,继续悠然说道,“本王记得夫人和常小姐留在府衙的口供上说,那刺客入府行凶闯入常小姐闺房刺死了常大学士之后又从后窗原路逃走的。贵府地形邱大人都已经命人勘测过了,出了常小姐的闺房的后窗出去,再过一座小花园,只就是围墙和后门。如果诚如常夫人所言,是那刺客行凶之后带走了刀鞘了,那么就算他随手丢弃也要将将其丢弃在后面的小花园里,却不知道怎么会被本王的人在贵府前面大花园的池塘里捞出来夫人不会解释说是那刺客当日遁走之后又悄悄遣返,将东西扔进您自家池塘毁尸灭迹了吧”
那刀鞘是事发之后常芷馨做贼心虚,趁着夜深人静扔进水里作掩饰的。
“这——这——”蒋氏支支吾吾,这回连常栋也察觉出了事情似是另有隐情,然后又听她马上改口道,“许是我记错了。”
“夫人记错了什么”邱大人寸步不让,咄咄逼人,“夫人是记错了凶手是谁还是只是记错了凶手逃走的路线本官已经命人再三的盘查过常府,当日小姐后窗的窗台上和常府后门附近的围墙上都没有被任何人踩踏的痕迹,哪怕是花园里和墙根底下都没有一个多出来的脚印。而且那日你家后门门房里值夜的家丁仆妇足有六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的迹象。常夫人,您真的确定自己没有记错那夜确实有人闯进小姐的闺房行凶吗”
“许是——许是那贼人走了别的路也不一定。”蒋氏眼神闪躲,心虚之余就有些忍无可忍的发起火来,“邱大人,你不去捉拿凶手,却在这样没完没了的盘问我算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们常家还会拿老爷的死来开这种玩笑吗是有人图谋不轨杀了我公公,您应当缉拿凶手,给我们一个公道才是!”
“本官只是不明白,据说当夜常大学士是从宫里回来临时起意去和常小姐叙话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有人蓄意谋杀常大学士,那凶手怎么就那么巧,会去到小姐房里行凶,而不是在常大学士的院子里等着而且蓄意行凶,连凶器都没有提前准备,得要去小姐房里顺手牵羊,这道理说的通吗”邱大人不愠不火,他说着,不由的上前一步,狠狠的逼视蒋氏的眼睛,“夫人,纸是包不住火的,有些话,您现在说明白了,总比一会儿到了堂上再开口要体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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