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的抗战岁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四维
训练接近尾声,李四维反倒觉得更加忙碌了,整日里在学校训练场和营地奔波,一时也就忘了自己曾写下的歌词。
一晃眼到了十月三十一日,这是十月最后一个星期六,也可能会是六十六团在兰姆伽的最后一个休息日了,于是,李四维在晚
第四三零章移防雷多
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五日,史迪威将军在印度新德里公开宣告收复缅甸的决心,并电告马歇尔,翌日,美国陆军部做战署制订了《以收复缅甸为目标的维持中国抗战计划》。
七月十九日,史迪威赴向委员长呈交了《反攻缅甸计划》,并于八月一日得到了委员长的批复。
至此,中美都表示了反攻缅甸的决心,唯有英国对反攻缅甸持态度消极态度,为此,史迪威将军与印缅军总司令韦维尔先后举行了五次会谈,结果,会谈毫无进展,后来经美英联合参谋长委员会干预,韦维尔终于在十月下旬提出了以收复缅北为目标、英军仅作策应的“雷芬斯”方案,并答应将雷多划拨给驻印军使用。
雷多,又译莱多、列多,地处印度阿萨姆邦东北角印缅边境地区,紧邻野人山区的那迦山脉,驼峰航线的起点便在这里。
当日,李四维所部乘飞机进入印度的首站便是雷多机场,杜长官率部走出野人山区抵达的也是雷多,所以,新一军的大多数将士对于雷多并不陌生。
十一月初,新一军第一批受训将士顺利完成了美方的训练计划,在一场盛大的典礼之后便接到了调防命令。
最先开拔的是新编第三十八师,孙师长已经升任新一军副军长,新一军要移防雷多军区,他自然也就成了雷多军区指挥官的不二人选。
十一月十七日,六十六团开拔前夜,众将士在营地里拉起了电灯,摆上了酒席,交杯换盏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欢乐的气息在夜空中弥漫开来,填满了营地里的每一个角落。
“大炮,”
靠近李四维宿舍的就酒席上,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的廖黑牛站了起来,又拿起酒瓶就给李四维和自己倒了一杯朗姆酒,然后郑重其事地冲李四维端起了杯,说话间酒气四溢,“本来以为还能再聚一段时间,不想你们这就要走了……其他话也不多说了……干了这杯酒,预祝老子们能早日会师成功!”
虽然,组建远征军的正式命令还没有下来,但第八军已经集结到了昆明,其用意已然不言自明,因此,廖黑牛才会有此一说。
“好!”
李四维也一面色酡红,醉态可掬了,连忙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当啷”,和廖黑牛的酒杯一碰,“预祝老子们早日回师成功!”
说罢,李四维一仰脖子,尽饮杯中之酒。
有着前世的历史知识,他自然知到新一军会和第二次远征军会师成功,只是……会师之时已是两年之后了,心底不免有些伤感。
“姐夫,”
廖黑牛刚刚坐下,宁远又拿起了酒瓶,给李四维和自己倒上了酒,一端酒杯,紧紧地望着李四维,比昔日更显黝黑也更坚毅的脸庞上也布满了红晕,“我也预祝姐夫旗开得胜……”
那天之后,拿手《知识青年从军歌》便在兰姆伽训练营里流传开来,宁远也渐渐地变得更开朗自信了。
“好!”
李四维自然来者不拒,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端起杯子和宁远的酒杯一碰,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团长,”
一旁的郑三羊连忙起身,扶着李四维坐了下去,小声地劝着,“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莫事,”
李四维笑着摆了摆手,已是醉态可掬,“难得兄弟们聚得这么齐……”
“对!”
陈怀礼连忙大声地附和起来,言语中却透着淡淡的伤感,“这一去……又要少些兄弟了。”
众人闻言,尽皆默然。
“来来来!”
廖黑牛略一沉默,连忙又抓起了酒瓶,倒起了酒来。
酒席直到下半夜才散去,很多兄弟都喝醉了。
朝阳初升,李四维率部登上了开往雷多的火车,火车很旧,十余节车厢被挤得满满当当,铁轨却是新近才铺好的。
“嗤……唔……哐……当……哐……当……”
火车缓缓开动,车厢里的将士们都挤在窗边恋恋不舍望着渐渐远去的兰姆伽,那里有他们的记忆。
“哐当……哐当……”
列车已经飞驰起来,兰姆伽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里,将士们依旧挤在床边不舍离去。
这一走,或许就是永别了吧!
“哐当……哐当……”
朝阳下,列车再向东飞驰着,它根本不懂将士们的不舍,只是在向着目的地飞驰着。
列车驶出了比哈尔邦,驶过了加尔各答的郊区,继续向雷多飞驰着。
“哐当……哐当……”
十一月二十二日晨,列车终于驶进了雷多火车站,车一挺好,众将士便匆匆钻出了车厢,在站台上集结起来。
十一月的印度虽然已不是很热,但在铁皮车厢里闷上几天几夜,那滋味已然不好受。
“李团长,”
李四维刚刚下车,师部雷干事便迎了上来,“师长让贵部立刻赶往驻防区,抓紧时间修筑营地……”
虽然李四维和众兄弟早已料到雷多的环境会比兰姆伽训练营差上许多,却没有想到这里会连营房都没有!
雷多原本只是个小镇,又是援华物资的转运地,驻扎着美军航空队,还驻扎着一支英印军队,能划给新一军的自然只能是荒郊野地了。
李四维匆匆率部随雷干事赶往了驻防区,望着绵延起伏的荒地和密林也只得咬咬牙带着兄弟们忙碌了起来。
清理山石杂草、填埋水塘洼地、砍伐树木毛竹搭建营房……兄弟们虽然对新防区满心失望,却依然忙得热火朝天。
“李,”
李四维正在一处高地上勘察地形,研究如何布置营区,雷恩上尉又驾着他的吉普出现在了山脚下,笑容灿烂地往山坡上跑了上来,“你们跑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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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一章中印公路七十八公里处
十一月二十二日,李四维率部入驻雷多军区,至此,新编第二十二师完成移防,全员入驻雷多军区,此时,先行入驻的新编第三十八师早已开始了战前强化训练。
雷多军区紧邻野人山区那迦山脉,自然条件恰与野人山相近,是训练热带丛林作战的理想场所。
入驻雷多军区后,孙副军长和其幕僚深入研究了北缅的兵要地理,制订了完善的训练计划。
设在卡图村外的军区司令部与广袤的原始森林只隔着一条五十多米宽的大河,大河自北向南蜿蜒而过,是各部进行武装泅渡的训练场地。
当然,热带丛林作战的内容十分丰富,包括山地战、丛林战、遭遇战等科目,除了武装泅渡外,还有开路、架桥、攀登、操舟、侦查、搜索、埋伏等一系列战术动作。
在入驻雷多军区的第二天,六十六团便收到了司令部重新制定的训练手册,各级军官人手一本。
十一月二十五日,六十六团的训练正式开始,自此,风雨不辍。
早在白果镇,李四维便编写了一本《特勤连战术手册》,虽然缺乏系统性,但也让将士们得到了一些丛林作战的训练。
后来自杰沙撤退之时,六十六团曾与日寇第十八师团的搜索联队展开了一番丛林追逐战,那一战也让将士们积累了一定的丛林作战经验。
到了兰姆伽,无论在美方的制定的训练计划中,还是在中方的加训计划中,都包含有丛林作战的训练。
因此,训练自从一开始就进展得十分顺利。
真正的麻烦来自训练之外――疟疾!
雷多地处疟疾疫区,二型疟疾尤为猖獗,这就要求各部严抓防疫工作,防疫的方法就那么几条:忌食生冷、灭蚊、服用疟疾平……但执行起来却十分耗费心力。
在雷多,训练是辛苦的、生活是艰辛的,但也有欢乐――为了鼓舞士气,各部师、各团都组织了丰富的文娱活动。
出征遥遥无期,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十二月,数万中美工程技术人员和工兵部队以及十二万来自中国、印度、缅甸、尼泊尔的劳工在雷多集结完毕,中印公路正式开始修筑。
中印公路开工了,新一军各部也在积极地为反攻缅甸做着准备,但是,反攻缅甸的计划却迟迟没有敲定。
自一开始,英方便对反攻缅甸持消极态度,虽然后来被迫提出了“雷芬斯”计划,但距离中美的期望值相去甚远。
四三年一月十四日,英美在卡萨布兰卡举行了会谈,反攻缅甸即是重要议题之一,会上,美方一再向英方施压,终于迫使英方答应实施由史迪威将军提出的“安纳吉姆”计划。
四三年二月九日,中、英、美三方在加尔各答召开了高级军事会议,研讨反攻缅甸的具体计划,最终,三方一致同意实施“安纳吉姆”计划,根据计划,作战期定在四三年十一月至次年五月。
反攻缅甸还遥遥无期,李四维却迎来了第四个孩子。
四二年二月十九日,农历正月十五,元宵、雨水。
当然,雨水是中国的节气,元宵也是中国的节日,这一天的雷多依然艳阳高挂,驻军各部的训练也还在继续。
这天一早,李四维便接到了通知,到指挥部开会了,直到午后才返回驻地。
“团长,”
李四维刚一下车,便见郑三羊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恭喜!恭喜啊!”
“呃……”
李四维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若兰生了”
“嗯,”
郑三羊连忙点头,“生了个男娃……”
郑三羊话音未落,李四维已然直奔自己的帐篷儿去了,只余笑声还在回荡,“好!生男娃好……”
李四维的帐篷距离团部不过三五十米远,他风风火火而去,转眼便到了帐篷外,可是,脚步却是一僵,仔细地整了整衣帽,这才掀开了帘
第四三二章此恨不雪,愧为炎黄后裔
四二年五月,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失利,日寇顺利占领缅甸。
占领缅甸之后,日寇靠着先进的工程技术和对占领区人民的残酷压榨在缅北的原始丛林中辟出纵横交错的交通网络,构筑起了层层堡垒。
至四三年二月,日寇已经在缅北站稳了脚跟,大本营制订了《1943年度帝国陆军西南方面作战指导计划》,指出:驻缅各部应对印度东北方向施行一次进攻作战,以达到以攻为守的目标,巩固对缅甸的占领。
恰在此时,日寇侦知盟军正在加紧修建中印公路准备反攻缅甸后,立刻命令盘踞在新平洋一带的日寇第十八师团之搜索联队积极向印度方向进攻,以破坏盟军的筑路工作。
三月二日,日寇第十八师团搜索联队派出森野大队附工兵大队一部推进至唐卡家、卡拉卡一带,向驻守在此担任掩护筑路任务的英印边防军阿萨姆第八团和英国皇家远征突击队第三旅第四营共两千多官兵发动了突袭,两千印军一触即溃,纷纷后撤。
一举击溃英军之后,日寇遂蹿至麦拉沙峰、混卡波等地,企图控制“鬼门关”隘口,阻止盟军筑路大军前行,情况十分紧急。
有了第一次入缅作战的经历,驻印军官兵已然摸清了英**队的尿性,自然早已制订了应对措施。
当日乐乐出生时,李四维没能陪在伍若兰身边,正是在司令部开会,而制定应对措施也正是那场会议的一项重要议题。
当然,六十六团最终没能成为行动部队之一。
对此,李四维倒也没有太在意。
打仗嘛,哪支部队去打不是打
毕竟,新一军各部的装备早已今非昔比,各部将士又苦练了这么久的杀敌本领,哪支部队去打不打得小鬼子屁滚尿流
会议结束后,被选定为第一行动部队的新编三十八师一一四团的将士们自然人人振奋,斗志昂扬地开赴前线去了。
这让其余各部的将士们眼热不已,哪个没有几分“报仇心切”的天性
看到李四维闲暇时就抱着乐乐在营地里转悠,六十六团的兄弟们都忍不住会前来表表求战的决心和战必胜的决心。
对此,李四维有时会笑着安抚一番,又时会笑骂几句,将他们打发了事。
李四维自然不畏战,却也记得关师长的话,“抗战是一盘大棋,我们每支队伍都只是这棋盘上的一粒子,何时该动该如何动这都是上峰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
现在的李四维已经不是那个一心冲杀在最前线的小兵了,身为团长,此时的他对那句“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战场从来不是表现个人勇武的地方,否则如楚霸王、冉天王那般勇武盖世的统帅也得落个兵败身亡的凄惨结局,真正的军人既要做到受命不退缩、也要做到无令不妄动,而作为将帅,不仅要勇武善韬略,还要沉得住气。
在五千年华夏战争史中,这样的将帅多不胜数。
在抗日战场上,这样的将帅也有很多,奉命率部前去接替英印军担任掩护筑路任务的一一四团李鸿团长便是其中之一。
这位李鸿团长年过四旬,二五年考入中央警官学校,二六年考取黄埔五期,毕业后在平定军阀和抗战中屡立战功,即使在新一军众团长中也算是佼佼者。
英印军被日寇击溃之后,李鸿团长迅速率部前趋,兵锋直指“鬼门关”隘口。
“鬼门关”隘口是自雷多进入野人山腹地的唯一隘口,地形十分险要。
日寇森野大队占领隘口之后,迅速在隘口两边十余个相互对峙的山头上筑起了完备的防御工事,工事之间互为犄角、相互掩护,颇有章法。
夕阳渐渐黯淡,暮色笼罩了隘口两边的山头上,为那一座座戒备森严的工事披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工事里透出了点点火光,隐约中还有笑语声飘出,随晚风在山头上轻轻地飘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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