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的抗战岁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四维
“呃……”
雷恩上尉一滞,无奈地摇了摇头,“篮球不是这么打的!”
说罢,雷恩上尉就跑过去捡篮球去了,显然,中途被赶了下来让他没能尽兴。
“大炮,”
廖黑牛也站了起来,望着雷恩上尉的背影,小声地问了一句,“那洋鬼子说啥呢”
“哦,”
李四维呵呵一笑,“他觉得老子们的篮球打得不好!”
“龟儿的!”
廖黑牛一听就不干了,一撸袖子就要过去,“我子倒要看看他打得有多好!”
“黑牛,算了!”
李四维可不想廖黑牛再跟雷恩上尉搞个身体对抗,连忙拉住了廖黑牛,“走,跟老子转转去……三羊不是搞了个话剧团吗应该很有看头!”
京剧需要一定的功底,而话剧学起了更容易些。
毕竟,搞这些节目只是为了演给兄弟们看,对话的形式更容易理解!
军中的文化人不多,越是形势简单的东西越容易被接受。
在校场一角的树荫下,郑三羊正带着几个兄弟在排练。
“三羊,”
李四维和廖黑牛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搞的啥剧幕啊”
“《国会血》!”
郑三羊笑着迎了过来,“我以前看过几次,感觉不错就想整出来给兄弟们看看……”
“好!”
李四维呵呵一笑,“你们继续排,我在旁边看看!”
说着,李四维便走到一颗大榕树下坐下了,摸出一颗烟点燃抽了起来。
“大炮,”
廖黑牛连忙跟了过来,一屁股在李四维身边坐了下来,把手伸向了李四维,“给老子也来一支!”
李四维又笑着掏了一支烟递给了廖黑牛,便往树根下一靠,闭上眼睛,抽着烟,听着周围的喧闹声,只觉一颗心慢慢地宁静了下来。
直躺到炊事班的兄弟喊吃饭了,李四维才睁开眼爬了起来,当然,《国会血》讲的是个啥故事,他根本就没看。
休假的日子轻松而愉快,却也过得飞快,转眼间,紧张的训练又开始了。
李四维也开始了步炮协同科目的训练,往训练场上跑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
这天傍晚,训练结束,李四维跟着郑三羊、陈怀礼等人从训练营东面的火炮训练场回来,走到新二十二师大营的门口时看到三个兄弟正在大营门口的墙上贴宣传画,便停下脚步看了一眼。
见都是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兄弟们,前进吧!前进吧!”之类的画报,李四维一转身便准备离去,可是,目光落在那个抱着画报的兄弟身上时,顿时脚步一僵!
“宁远”
李四维试探地叫了一声。
“哦,”
那兄弟应了一声,连忙回过头来,正是宁远,当看清叫他的是李四维,顿时僵在了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地垂下了目光,“姐……姐夫!”
“龟儿……”
李四维脱口而出,连忙又憋了回去,笑呵呵地走了过去,一拍宁远的肩膀,“臭小子,你咋跑到这里来了”
“我……”
宁远明显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望向了李四维,神色却依然有些犹豫,“我……姐夫,你……能不能不跟我姐说”
“为啥”
李四维一怔,疑惑地望着宁远,“参军是光荣的事,你姐不会数落你的!”
“可是……”
宁远突然眼眶一红,连忙垂下了头,“我不想让她知道……”
“你这娃!”
李四维无奈地苦笑着,“为啥”
“我……”
宁远的隐约有些颤抖了,带着一丝哀求,“姐夫……莫问了!你莫问了……好不好”
“好好,”
见状,李四维只得连忙点头,“小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些!”
“嗯……”
宁远垂着头,轻轻地点了点,“姐夫,我晓得了……你先回去,我这里还忙!”
“嗯,”
李四维见周围两个贴宣传画的兄弟已经停了下来正在往这边望,便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拍了拍宁远的肩膀,“我在六十六团,忙完了就过来!要不然……我就派兄弟去把你绑过来!”
“我……”
宁远浑身一震,慌忙抬起头,小声地哀求着,“姐夫……我不能去……”
“混账话!”
李四维大眼一瞪,转身就走,“我们等你!”
李四维自然看到了宁远眼中的泪光,正因为这样,他才更要把其中的原因搞清楚!
“姐夫……”
望着李四维的背影,宁远无力地叫了一声,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掉。
“小远,”
见李四维走了,那两个贴画报的兄弟这才敢围过来,“咋了他
第四二九章新一军和军歌
自来到这个时代,李四维转战数年,历经大小恶战无数,身边不断有兄弟逝去,他也曾不止一次地为他们哭泣流泪。
那时候,他心中的自责往往多过伤痛。
但是,这次,他心中只有伤痛,纯粹的伤痛。
那时候,他还可以放声痛哭,哭出心中的自责和伤痛。
可是,这次,他却不能!
他哭的时候,宁柔可以陪他哭,但是,宁柔哭的时候,他却不能哭!
因为,他是男人——宁柔的男人。
这一次,他必须是一堵墙、一棵树……一个能让她依靠的男人!
“呜呜呜……”
宁柔依旧在怀里哭泣着,瘫软的身体轻轻地抽搐着。
“呜呜呜……”
宁远依旧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魏排长,”
李四维只得扭过头望向了怔立榕树下的魏排长,“帮我照顾一下小远,再让人找辆车……”
“好!”
魏排长连忙小跑着过来,扶起了宁远,又冲闻声聚到门口的兄弟招了招手,“快帮忙……”
众兄弟连忙涌了出来,扶了宁远,魏排长连忙找长官汇报,要车去了。
独立战场训练组是驻印军直属团级建制,下辖三个独立战车营,尚未组建完成,但装备已经配备了不少,并不缺车。
不多时,训练组一个中校军官便开着一辆吉普车过来了,又驾车将李四维三人送回了六十六团驻地。
所谓“逝者已矣”,悲伤之后,生活还得继续,李四维和伍若兰好一番安慰终于让宁柔和宁远两姐妹止住了悲伤。
夜已深,营地里已是一片寂静,唯有李四维的宿舍还亮着昏黄的灯。
“小远……”
饭菜已凉,宁柔勉强吃了两口,犹豫着望向了低头看着咖啡发呆的宁远,艰难地张了张嘴,“爹娘……知道吗”
“嗯,”
宁远依旧垂着头,声音中带着潮气,“六月初……抚恤令就……就送到了家里……二哥……二哥他……撞沉了敌人一艘轮船,啥……啥也没剩下……”
宁柔的二哥是飞行员,抗战时期中队中伤亡率最高的兵种!
“呜……”
宁柔听罢,一捂嘴,眼泪又滚滚而下。
旁边的伍若兰连忙伸手住了她,自己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了。
“小远……”
李四维知道在此时说什么都有可能适得其反,却也不得柔声地安慰着,“二哥他……留下了东西……那东西比啥都宝贵……那是中人的气节……”
在抗击日寇的一次次战斗中,有人抱着集束手榴弹和日寇的战车碉堡同归于尽,有人架着战机撞向了日寇舰船……尸骨都找不到了。
可是,正是他们用生命演绎的那一处处悲壮的场景激励了一批又一批抗日将士,正是他们的勇敢无畏铸就了中对的军魂,正是他们的勇于牺牲才让积弱了百余年的中国能在日寇的坚船利炮前屹立不倒!
真正的伤痛总会如潮水般不时涌起,萦绕不去……这一夜的谈话弥漫着悲痛的气息,十分艰难。
可是,四人都没有睡意,一直坐到了起床号声响起。
“我要走了!”
听到号声,宁远慢慢地站起身来,“姐……爹说,要我也当个像二哥一样的军人……我……不能让他失望……”
“嗯,”
眼眶红肿的宁柔轻轻地望着宁远,“训练的时候要小心……有啥难事就跟姐说……”
“嗯!”
宁远重重地点了点头,望着李四维和伍若兰,“姐夫,若兰姐姐,我先回去了,我姐……”
“放心吧!”
李四维起身拍了拍宁远的肩膀,“走,我送你回去……”
李四维没有汽车,团里却有骡马。
天照常会亮,训练也要继续……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步炮协同的训练为期一周,但对于驻印军各级军官来说,一周的时间有些不够,因为,其中很多人甚至从未指挥过步炮协同作战,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以前部队太缺火炮。
李四维每天都在往训练场上跑,继续进行着指挥步炮协同作战的训练。
宁柔和伍若兰有时在卫生队忙碌,又时也会去总部医院听外国医生讲课。
三人依旧坚持每晚一起吃饭,但,灯火昏黄的宿舍里比以前少了一些欢声笑语。
经此一事,李四维和李三光见面的次数多了些,那不仅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兄弟,也是他的亲哥!
不能等失去了再去后悔。
时间过得很快,驻印军将士很快便迎来了第四个休息日,也迎来了新任的长官。
四二年十月十七日,农历九月初八,宜出行,忌赴任。
这天上午,李四维刚带着所部兄弟完成了十公里武装越野,还没来得及走进团部,便接到了新任郑长官到任的命令,于是,又匆匆地赶到了副总指辉部。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众将都不敢怠慢,不多时便已齐聚副总指挥部会议室,等着新任郑长官烧第一把火。
不过,郑长官显然不是那种喜欢烧火的长官,更像是个温和的长者。
“兄弟们都到齐了吧”
主位上,郑长官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缓缓扫过众将,笑容和蔼,“这段时间罗长官不在,我呢……又因为时间仓促没能及时到任,辛苦大家了!”
闻言,众将纷纷松了口气,连称不敢。
郑长官笑着点了点头,拿起了面前的文件,“我呢……接到的任命是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军的军长职务,也就是说,从今天起,驻印军将改称新一军……”
郑长官的履职就这样开始了,新一军的番号也就这么叫出来了,除此,好像再没啥改变了。
嗯……还有一点改变,那就是新一军有了自己的军歌——原税警第四团团歌、新三十八师师歌,并在驻印军各部慢慢传唱开来。
“吾军欲发扬,精诚团结无欺罔,矢志救国亡,猛士力能守四方……”
在晨会上,李四维带着将士们唱起了新学会的军歌,“不怕刀和枪,誓把敌人降,亲上死长,效命疆场,才算好儿郎……”
歌声在晨风中飘荡,浅显直白,李四维觉得这歌虽然铿锵有力,却有点气势不足,不禁另一首歌来,那首在后世广为流传的歌。
这天夜里,李四维结束训练回了宿舍,忍不住便把那首歌的歌词写了下来,照着记忆的曲调轻轻地哼了起来。
两女已经躺到了床上,听得李四维坐在书桌旁哼起了歌,便又坐了起来。
“四维,”
听了几句,伍若兰突然打断了李四维,“你唱的都是些啥啊听着……调子咋不对呢”
“呃……”
李四维一滞,回过头冲两女讪讪一笑,“胡乱唱得……”
说着,李四维合上了本子,便起身上了床,挤到两女中间,“睡吧!再过几天,训练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又是考核,又是结业典礼……会很忙!”
训练结束,考核是免不了的,虽然将校特别班的学员不会因为成绩优异而受到表彰,但通不过考核却要继续训练。
至于结训典礼,这就和开训典礼一样重要,各部将士都得精心准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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