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姜砚之一愣,“是我二哥要你来的”
来人点了点头。
姜砚之叹了口气,“走罢,本大王最近穷得很,一人打两份工,两头审案子,也该有两份俸禄才对。”
来人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从兜里掏银子,表情扭曲的说道,“三大王说笑了。”
如今开封府谁不知道,三大王开了一个鬼屋,把一众老大臣吓得屁滚尿流的,不少围观群众可都瞧见了,那人都是直着进去,横着抬出来的。
是以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都又胆怯又兴奋的去逛鬼屋了。
嘿!我倒是要去瞧瞧,到底是哪个鬼兄为我报仇了!把那个见人就参的老王八犊子苏中丞给吓尿了!
嘿!听说了吗听闻那樊楼的东家,去了一趟鬼屋,那都要大婚了!听说里面免费送媳妇儿!不要钱的!
嘿!听说那鬼屋里有一种点心,日后孩子不听话,就掏出一个大眼珠子,我在这里插了个眼,你若是不好好念书,我在外头可是瞧见得一清二楚的!
……
再说了,就算那鬼屋没有收回本来,他要娶的是谁
那可是武国公府的闵五娘子啊!那嫁妆,光是想想,都几辈子花不完了。
这样的三大王还哭穷,让他们这种真贫穷的人,该如何活啊!
开封府同大理寺离得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众人一进公堂,三双眼睛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元大郎同元二郎,都生得爱矮墩墩的,瞧着像是两个憨态可掬的胖葫芦。
闵惟秀瞧着,又看向了一旁的元相公夫人曹氏,这位一双丹凤眼挑入眉鬓,薄薄的唇上泛着口脂的光泽,周身穿金戴银的十分华贵。
曹氏一瞧见姜砚之,原本怒意横生的眼睛,立马泛了红,眼中有那光泽波动,“三大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一女嫁三夫(二)
曹氏慌了神。
元大郎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顿时得意起来,一跳三尺高,闵惟秀只感觉,一个葫芦飞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还能有谁,肯定是她那个姓张的姘头!”
姜砚之的眼神锐利起来。
元家兄弟状告曹氏分产案,原本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案子,若是普通的百姓来此告状,他敢说开封府里随便一个官员,都能够断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可这些人,看得都先是身份。
姜砚之想着,有些失望起来。权贵家中瓜分十万贯,同百姓家中分十个大字儿,本质并无不同,可在某些人,却看不到这个。
曹氏如今尚未改嫁,从身份上来说,乃是元家兄弟的母亲,以儿子状告母亲,论律当杖责。
曹氏私产作伪,理应由府衙派人清点清楚,重新分配。元家兄弟有权力分配属于他们父亲的那一部分财产。
但是现在曹氏能够随便改嫁妆单子,改各种契约的时间,所有人的姓名,那就是大大的问题所在!
姜砚之想着,愤怒起来,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了,那些富商们对这个朝廷还能够有信心
赚了多少银钱,那都不踏实啊,因为不知道哪一天,就有人把你的房契地契的名字给改掉了!
“曹氏,你还不从实招来。这贼子委实嚣张,他有这本事,若是哪日心血来潮,岂不是要把本大王的寿王府,都改到你名下去!”
曹氏一听,吓的一个激灵,“大王饶命,民妇是绝对不敢觊觎您的宅院啊!”
开玩笑,那是传说的黄泉路的起始之地!
她可是听人说过,在寿王府深处,有一条铺满了小石子的路,两旁种着的都是用鲜血浇灌的地狱之花,在那路的尽头,便是一座屎黄色的大门,推开之后,便是通往地府的黄泉之路……
这等凶宅,便是掉在她的脚边,她都不敢捡啊!
曹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姜砚之皱了皱眉头,“将曹氏先关押起来,那张相公现在何处”
元家兄弟立马跳了出来,“那张相公在长安做官,他儿子张中就在这开封府任职!”
姜砚之询问的看向了引他而来的那人。
开封府的官员,如今他不认识的居多,倒是不知道有张中这么一个人。
那人一听,跺了跺脚,“大王,这张中今日出了城,去附近的村子查看农事去了,怕是明日才回来。小的城门上留意了,若是他回来了,再叫他来问话。”
姜砚之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
翌日一大早儿,姜砚之同闵惟秀便被临安长公主毫不客气的打发出了门。
这才一进开封府,就感觉到异样的气氛,闵惟秀伸手一抓,捞了一个人,定眼一瞧,只见正是打着呵欠的张仵作。
“张仵作,发生了何事你今儿个怎么来这么早,谁死了”
张仵作拍了拍嘴,“曹金莲死了。就是那个元夫人。昨儿个夜里,留下了一封遗书,然后死了。我家孩儿,夜里总是要我抱着摇晃,一边走一边说鬼故事方才睡得着。我这还没有歇下一个时辰呢,就被人叫醒来了,这不,还没有来得及瞧现场呢!”
“今儿个武国公府不是嫁女儿么,怎么闵五娘子同三大王也来这么早……”
闵惟秀有些欲哭无泪,如果你不明知故问,那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韩小郎可是被当成杀人犯那么些年,又是因为男女之死落的狱,临安长公主担心再出什么岔子,导致这瓜娃子受刺激了逃婚。
再说那她四姐神经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女嫁三夫(三)
,
姜砚之瞧着他这模样,挑了挑眉,兄台,装得有些过分了啊!
这乌漆嘛黑的地牢里,散发出一股子焦尸味道,站了一帮子面如土色的人,他怎么就能够联想得到朝食的
“莫不是还要本大王给你折根柳枝,然后蘸好盐,塞到你嘴中”
张中这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眯了眯眼睛,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惊讶的行了礼,“下官失礼了,三大王恕罪!”
“今夏有大旱的苗头,下官最近常驻城外,往来奔波部署。昨儿个半夜里,方才进了城,因着怕惊动家人,便着小厮引我来府衙歇了,衣衫不整的……失礼了失礼了。”
张中说着,又悄摸摸的往后退了一步,瞧了那狱中的焦尸一眼,脸上毫无波动。
闵惟秀有些惊讶,这张中一介书生,胆子还挺肥啊,一般人见了这个,非得吐了不可。
不是对死者不尊重,实在是形状可怖。
“你可知晓你父亲想要续弦之事”
张中点了点头,“家父来信同家中知会过一声,说要续娶元相公府的曹氏夫人,家母过世多年,我们兄弟姐妹都已经各自成家立业了。父亲已经年过六旬……是以这事儿,我们也就只是知了而已。”
“三大王,发生了何事同我父亲有关”
张中突然想起了关于三大王的传言,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三……三大王,该不是我爹驾鹤西去了吧我爹我爹……”
姜砚之抽了抽嘴角,“你爹好着呢,他远在长安,若是死了,我还能有千里眼瞧见了不成不过,那曹氏死了,昨儿个夜里,死在了大理寺的地牢中。”
姜砚之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中,急促的问道,“昨儿个夜里,你回来府衙之后,可去过哪些地方……”
张中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那牢笼一看,又拼命的往后跑去,寻了一个墙角,吐了起来。
闵惟秀摸了摸下巴,她就说嘛,若现在文弱书生的胆子都这么大了,那还要他们这些武将作甚
张中只觉得胃中翻腾,连隔夜饭儿都要吐出来了,正吐着,便瞧着见一又白又胖的手伸了过来,那手掌心中放着一方干净的帕子。
“三大王!下官太感动了!”张中有些想哭,多么平易近人的大王啊,他吐得这么脏,一般的人,都恨不得离他三尺远,三大王这样的皇子皇孙,竟然好不嫌弃的给他递手帕……
姜砚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你昨儿个夜里回来之后,来这狱中,寻牢头喝了酒对不对乃是你从城外带来的槐花酿。牢头不胜酒力,醉了过去。”
“以火烧身,十分的疼痛,牢头就在门口坐着,不可能听不见她的哀嚎声,即便是那曹氏有着钢铁般的火之意志,一声不吭,那也能够闻得着焦味儿,可是他却一无所知。之前我进门,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槐花酿的味道。”
“我问他,他却不提,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醉酒误事,不敢言语。”
那牢头一听,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心中有苦难言。
平日里瞧着三大王审案子,那犹如便秘多日,突然通畅一般的爽!
大手一指,凶手就是你!
可如今轮到自己个头上,却不是滋味了……喝个酒都难逃他的法眼,不狗鼻子!
“昨天白日里,我刚刚揭穿了曹氏暗中勾结官员,改写了自己的嫁妆单子,还改了房契地契。当日夜里,她便自杀身亡了,这事儿怎么瞧着都蹊跷得很!”
“曹氏在元相公死后,带着十万贯嫁妆改嫁,被人告上了官府,也并不慌乱。这女子将自己个看得十分的重要,并非局限于世俗之中的人……事情尚未到绝路,她何必自裁便是自裁,又怎么会选择这等惨烈的死法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女嫁三夫(四)
姜砚之笑了笑,若换了那想要草草结案,贪个破案之功的人,今儿个特定就将张中拿了。更新最快
毕竟,他是最合适的杀人凶手。
但是,不是,张中不是杀人凶手。他姜砚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张中,你是通过推荫做的官吧”
张中饱含着热泪点了点头,“三大王,这你都能瞧出来”
谁说三大王是黑无常,他分明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能识人……天桥底下的铁嘴神算子啊!
姜砚之得意洋洋的抬起了头,“一开始,本大王以为你是故作淡定,但是我后来发现,你不是喜欢装,你是不清楚。你见了本大王,不行礼,待我出声,往前了好几步,才清楚了是本大王。”
“你见了曹氏的尸体,也不是不慌,而是你的眼睛不清楚,所以一进来,并没有发现那角落有尸体。”
张中拼命的点头,犹如鸡啄米。
“大王慧眼如炬。的年幼之时,家中并不宽裕。父亲事务繁忙,母亲又去世得早,府中没有什么人理事,乱糟糟的。我寒窗苦读二十年,因为资质驽钝,经常挑灯夜战。说来惭愧,读得不好,眼睛却瞧不清楚了。”
“说起来,败也这双眼,成也这双眼。我这眼只能够瞧见近在咫尺之物,远远走来的人,瞧着就跟一个模糊的面团儿似的,分不清楚是谁。隔得老远的,别人同我打招呼,我也瞧不见,久而久之,便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等到想要下场一试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同内子一道儿去拜访名师,岂料那日名师的闺女穿了同内子一样的衣裙……”张中回想着遥远的往事,还是有些想哭……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已经对他万分的同情了,不用说了,还考个鬼啊考,不把你打得卧床三年,那都不叫好爹!
“经过这事儿之后,我便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考了。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时来运转了。一日官家围场狩猎,阿爹带我同去,一头熊瞎子迎面扑来,那些瞧见的都跑光了,只有我……呵呵,官家夸我临危不惧,着我阿爹的面子,给我封了个官做。”
姜砚之抽了抽嘴角,这张中的一生,也算是荡气回肠了……
“可是,张中眼睛不好,也不能够证明他不是凶手啊!他完全可以杀死曹氏,只不过动作缓慢一些。”闵惟秀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姜砚之点了点头,“张仵作说说验尸的情况吧。”
一直在一旁忙碌的张仵作站起了身,不慌不忙的擦了擦手,说道,“大王,还是你来说吧,的还得画现场图呢。”
身为一个好下属,要时刻记得,脏活累活自己干,出风头的事情,留给上官干!
尤其是上官的心上人在的时候,更是要表现得愚蠢,衬托出上官的智慧。
唉,人活的时间长了,见的死人多了,便是一块顽石,也变得通透如如玉了。
张仵作为自己感动了一下,要不然,他怎么能够从三大王手中,给自己个闺女们每人抠来一个金项圈呢!
姜砚之横了张仵作一眼,这个老家伙,越来越喜欢偷懒了!
现在都要本大王来验尸了,要你何用,扣俸禄!
“大家第一眼觉得曹氏乃是自杀的,为何一来,她躺在石床上,狱中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连那门,也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二来,桌子上有遗。之前本大王已经说了,凶手做了画蛇添足的事情。”
“这两个证明自杀的事,都是画蛇添足。第一,这个死亡现场太安详了。被火烧死,十分的痛苦,一般的人,都会形容扭曲,蜷缩成团。可是你们张氏
第三百九十八章 第三夫出现了
一封遗书而已,能够有什么蹊跷
姜砚之叹了口气,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不要太妙!
看到我家惟秀崇拜的小眼神了吗果然专心干事业的儿郎,才是最帅的!
“牢头,之前我问你,你说是曹氏问你要了笔墨纸砚,她有没有说她要写什么”
牢头之前一直跪着,听到叫自己,腿一软,瘫坐在地,“她只推说写家书,我瞧着她一介妇人……不,她给了我一根金簪子,所以我便给了她一套文房四宝。”
牢头心有戚戚,在三大王面前,撒任何谎言都是徒劳的。
万一他说是出于同情心,结果又被三大王啪啪啪的打脸了可如何是好
倒不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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