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他们这些文人,只需要见面打哈哈,能过就过了。
闵惟秀丝毫不慌,这尼姑庵的斋菜是当真的做得好,尤其是那嫩豆腐羹,吃得连舌头都能滑进去。若是按照她说,圆真师太做什么师太啊,去开封府里开个酒楼,樊楼都要给她跪了啊!
吕静姝见闵惟秀光顾着吃,心中百感交集,高兴的是,闵惟秀对于她同闵惟学的事,是不反对的,而且还放低身段来贺寿;愁的是,你这个架势,有点像吃饱喝足了,抄起狼牙棒,一通打杀啊……
等到闵惟秀喝到第三碗豆腐羹的时候,那天空便已经开始飘起雪花来了。
圆真师太此刻偷瞄闵惟秀的眼神,已经不再是被逼迫的愤慨了,简直恨不得跪下来叫祖师爷啊!
这小娘子她能够窥破天机,是高人啊!不然的话,她怎么知道今日会落雪!
你瞧,高人就是与众不同的,别的贵女吃一碗都嫌多,她吃了三碗还跟没事的人似的!高!果然是高啊!
圆真师太看闵惟秀看出了花儿,其他夫人们看师太也看出了花儿。
张圆的母亲立马站了出来,对着圆真师太行了礼,“师太神算,小女无状,还望佛祖莫怪。”
圆真大师笑了笑,一副高人做派,“施主多礼了,不知者不罪。愿佛祖保佑您。”
因为已经落雪了,这尼姑庵的小院里已经不能摆宴,于是便有人撤了席面,又换到了里头去吃果子喝茶。
吕老夫人也觉得惊奇,叫人加了一张凳,在自己的旁边,寻了圆真师太来坐。
闵惟秀眼疾手快的寻了个方便看戏的近地儿,又招来一个小尼姑,让她多给上一些点心果子的,这才稳稳的端住了茶。
“小娘,你吃这么多,小心积了食。”安喜在一旁小心提醒道,“那个张圆一直瞧你呢,她到现在才吃了一块糕点,小娘你都吃完一盘了。”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那又如何我又没有吃她家的米。再说了,她不吃饿着,就能把方脸饿成圆脸了么”
不远处的张圆一听,险些没有气哭了,狠狠的瞪了闵惟秀一眼,低下头准备捡点心吃,可一看面前放着的是方块的芝麻糖,顿时又想哭了。
闵惟秀不理会,一边吃着,一边看圆真大师蒙人。
吕老夫人拉了她,笑眯眯的说道:“师太啊,老身活到这么大岁数,子孙也算是有了出息。如今啊,什么都看穿了,就想着日后能否家宅平安。”
吕老夫人说话声音小,几乎是耳语,但是架不住闵惟秀坐得近,又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
圆真师太眯了眯眼,要了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
过了好一会儿才皱了皱眉头。
吕老夫人见她不说话,有些着急,“怎地,我那八字可是有什么问题”
圆真师太摇了摇头,“老夫人的命,先苦后甜
第七十五章 小娘她命中缺金
圆真师太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吕小娘子虽然命好,但并不圆满,她的命中缺金,这五行有短,自然很快就镇不住老夫人的命格了。只不过,老夫人多年诚心向佛,佛祖保佑,让贫尼在吕小娘子身上窥得一线天机。”
“老夫人的大劫,若不化解,是断然过不了今年的,但吕小娘子在今年之内,同一个五行多金,生在午时的贵人定了亲,却不出嫁,陪着老夫人渡过今年年关,便能逢凶化吉了。”
吕相公见吕老夫人沉思,赶忙上前说道:“阿娘,儿子是朝中重臣,有些事情,不可多信。”
吕老夫人愣了好一会儿,闻言笑了笑,“我儿说的是。阿娘就是这么随口一问,那五行多金之人不少,又如何知道是不是贵人呢”
圆真师太见吕老夫人听进心里去了,松了口气,指了指天,“这事儿可知不可言,当吕小娘子遇见了,自然就知晓了。”
因为吕相公的插话,周围的人也不好再叫圆真师太算命,只暗地了约她。
圆真师太也是个老江湖,知道见好就收,只推说自己方才算了两次,一次算天命,一次算生死,实在是元气大伤,最近不能算了。
……
闵惟秀吃完了点心,拿帕子擦了擦嘴,看了看院子外,之前的小雪花儿,如今已经变成鹅毛大雪了,几乎看不清楚前路,这些贵人都惜命得很,几乎没有人顶着大雪下山,都等着雪停了再说。
开封城的初雪,通常下一会儿便停了。
这一等,便是一整个下午,雪都没有停,山路已经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了。
她在看外面,吕老夫人又何尝不是在看外面……
她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串子,想着圆真师太之前的说的,今日会落雪封山。
吕相公皱了皱眉头,端了一碗长寿面过来,“阿娘,儿子看您用得少,这长寿面,总是要吃的。”
吕老夫人笑了笑,接过了长寿面,拿着筷子用了起来,才用了几口,便脸色一变,筷子落地,捂着腹部闷哼了一声。
吕相公脸色一变,着急的扑了上去,“阿娘!”
吕老夫人疼得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拍了拍吕相公的肩膀,“我的儿,我没事。这雪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你让人安排下去,给大家伙儿都安排个厢房,歇了吧,待明日雪停了,再下山。”
好在这个尼姑庵因为独霸了一座山,地方大得很,这么些人,亲近些的挤在一块儿,也就对付着住了。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吕老夫人突然疼出了声,“圆真师太,你这庵堂里,可有会医术的老身实在是腹疼难忍。”
圆真师太双手合十,摇了摇头,“我家圆静师妹,原本是会医术的,但是今日她下山义诊去了……实在是不凑巧了。”
吕老夫人脸色越发的难看,哆哆嗦嗦的疼得直不起腰来,“我的儿,圆真师太莫不是说准了,我的劫难来了!”
吕相公已经心急如焚,“阿娘,阿娘,儿背你下山去寻郎中。”
他说着,让吕静姝将吕老夫人扶到他的背上,可是他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吕老夫人又生得胖,还没有上肩,就将他给压趴下了。
闵惟秀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嘿,都快吃撑了,终于轮到小娘我出场了。
“吕相公,让我来背老夫人吧,我力气大!”
闵惟秀说着,豪爽的走了过去。
吕相公伸手一拦,仇人的女儿怎么能用,万一使个坏,把他老娘给摔了,那可如何是好
“不用不用,我家大郎在,让他来。”
闵惟秀挑了挑眉,吕相公一共有三个儿子,个个都是从文的,瘦不拉几的,看上去都没有二两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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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三大王你咋还在
闵惟学第一眼就瞧见了提着灯笼的吕静姝,刚有些羞涩,就听到闵惟秀的那一嗓子,赶忙想起了闵惟秀说的。
目不斜视,目不斜视,吕静姝是个木头桩子,吕静姝是一个真好看的木头桩子。
“雪太大,我把马拴在树下了。这是怎么回事”
闵惟学说话有些慢,因为他这辈子实在是没怎么说过谎话。
不过他说着,果断的从闵惟秀背上接过了吕老夫人,扛在了自己的背上,这才一背,心中就发憷,这吕老夫人这样,该不会是闵惟秀给她下了巴豆之类的吧……
不是他这个做兄长的把弟弟妹妹想得太不听话,实在是这两人年幼之时,所犯下的罪过罄竹难书。
曾经他也想当一个严父一般的长兄,苦口婆心的教导二人,可……说多了都是泪。
“吕老夫人突然腹疼难忍,我们着急寻个郎中来瞧,大兄你有马,快骑着马带吕老夫人去医馆。”
闵惟学背着吕老夫人往树下跑,可是半天却不接话。
闵惟秀顿时急眼了,还想不想娶媳妇啦咋不按照说好的套路来呢!
闵惟学一张脸憋得通红……
一旁的安喜见状,赶忙接到:“小娘,若是奴没有记错的话,林神医家就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去岁二郎腹痛,大郎寻了林神医来,一剂药就吃好了。”
闵惟秀偷偷的踩了闵惟学一脚,对着吕相公说道:“吕世伯,如今风雪太大,城门又关了,不若咱们先去寻林神医一瞧吧。这林神医脾气古怪,但是治病的本事,却是不输太医的,尤其擅长疑难杂症。”
吕相公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说起来,他不是没有寻太医来瞧过他阿娘,都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就算是寻到了太医,也不一定能让阿娘好受几分,如此还不如去寻离得最近的林神医。
闵惟秀既然先前出手相助,如今也断然没有道理,要害他们。
闵惟学带着吕老夫人翻身上了马,快速朝着附近的一个小庄子走去,这一点闵惟秀倒是没有撒谎。
附近的村子里,的确是有一个姓林的郎中,去岁的时候,闵惟思同他的狐朋狗友来城外的庄子浪,吃坏了肚子,便是这林郎中治好的,但是你若说他是个什么神医,那自然不是了。
不过,闵惟秀一点都不慌。
因为上辈子的时候,吕相公背着吕老夫人跌跌撞撞的下了山,就是遇到了这位林郎中,林郎中用了一剂家传的土方子,治好了吕老夫人。
因为这病情十分的奇特,当时在开封府中,流传甚广。
那会儿闵惟秀因为勒腰不进食的事,正在病中,临安长公主病急乱投医,还请了这位林神医来瞧,只不过他家祖上的确是没有留下一个方子,能够治好一个把自己折腾得快要饿死的脑残贵女。
闵惟学骑了马先行,闵惟秀等人跟着后头一路小跑,其中吕相公腿脚不便,又摔了好几次,闵惟秀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抄在了自己背上。
吕相公一把年纪了,被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侄女,让老夫下来吧,我没有事的……”
闵惟秀挑了挑眉,“您做相公的,也就是一个脑子好使了,万一给摔傻了,我大陈可如何是好!”
吕相公顿时脸如锅底,他长这么大,打嘴仗还没有输过呢。
可如今怎么辩驳,你说自己不光是脑子好使,四肢也发达可刚才一直摔一直摔啊,老脸都摔没了啊!
你说自己脑子好使,闵惟秀脑子不好使可现在他晕头转向,全听脑子不好使的人指挥啊!
到底是谁脑子不好使
吕相公心有戚戚,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闵家小娘子哪里是后浪,她就是一个滔天巨浪!
闵惟秀可
第七十七章 惟秀天天秀(求首订)
闵惟秀心中也暗道不好,这吕老夫人要是死了,那不说结仇,她的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正在这个时候,闵惟学背上的老夫人突然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吕相公看到,差点儿哭出声来。
闵惟秀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简直无语了,人还没有死呢,你咋就这么着急哭呢。
“先把老夫人扶进去躺下,暖和暖和。姜砚之,你要路丙骑马去寻太医过来吧。我瞧着老夫人不能继续再颠簸了。”
吕老夫人的确是不大好,疼得在床上直哼哼,额头上的汗珠子豆大一颗,当真是面如白纸,嘴唇发青,眼见着人都快不行了。
姜砚之见了闵惟秀,都喜得要上天了,绝对是唯命是从,对着路丙摆了摆手,“快去,快去。”
吕老夫人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唤着,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便拉着吕相公的手,不停的喊着,“圆真师太,圆真师太神了!”
吕相公听了,差点没有哭出鼻涕来,都啥时候了,您老还惦记着这个!
闵惟秀往外看了看,雪越发的大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想着,走出了吕老夫人的屋子。
农家的屋子算不得大,因为主家有白事,堂屋已经挂了白幡点了蜡,看上去颇有些阴恻恻的。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身边还跪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在那里烧纸。
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连同着一些亲友们来来去去的。
而姜砚之正同张仵作一道儿,盯着棺材里头看。
闵惟秀走到那个少年郎身边,问道:“你阿爹可有教过你行医家中可有祖传的医术”
少年郎擦了擦眼泪,“家父教过我一些简单的医术,我瞧着那老妇人像是腹中有虫……我家的医术上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妇人便大吼出声,“什么腹中有虫人的腹中怎么就能够有虫了,你爹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被人活活的害死了,你还说什么腹中有虫!”
少年被他骂得一缩脖子,红着眼睛对闵惟秀说道:“这位小娘子,我学艺不精,不敢乱说,我家的医术,就在那位老妇人现在躺的屋子里的书桌上,你要看,就自己看去吧。”
他说着,就要回去跪着,闵惟秀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你为何觉得她腹中有虫”
少年一愣,“她四肢不胖,肚子却圆滚如球,细细看去,像是有虫蠕动。平日里若是不进食,便不觉得,若是进食,腹中虫抢食,蠕动感越发的明显,疼痛感也明显。我看老夫人这样,虫已入腹中多时,很快就要药石无医了。”
闵惟秀手一松,他娘的,再不出手,真的要死翘翘了。
她想着,朝着少年所说的书桌走去,佯装看了看,然后果断的走到药柜之前,寻到了装砒霜的盒子面前,取出了二两一包的,里头有一枚已经制好的丸药,走到了床边。
“吕相公,之前我在外间的问话,你都已经听见了吧。林神医死了,路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老夫人已经不大好了,我这里有一丸祖传秘药,不若让老夫人服用一试。”
吕相公一惊,“你家中不是武将世家么什么时候有祖传秘药了再说了,这话能够乱说,药怎么可以乱吃郎中没有把脉,怎么知道药对不对症不若我们还是等着太医来了之后再说吧。”
“大侄女啊,你一片好心,我们就心领了。三大王的侍卫已经去了多时了,不一会儿怕是就要回来,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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