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且不管朝中还有没有柴党,断人子嗣这种事情……”
闵惟秀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恍惚的还记得,当初在张府的时候,太子同姜砚之说朝事,他还什么都不懂,只坚持着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
到现在,他也开始懂了。
姜砚之见闵惟秀心不在焉的,伸出手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惟秀,是不是说这些很没有意思,我也觉得很没有意思。但是那个毕竟是我大兄,我不能够坐视不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闵惟秀摇了摇头,心中放轻松下来,姜砚之为了太子学这些,她也没有理由,一直任由自己是个傻大个不是。
所谓的人生,就是被各种理由推着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做一次,做两次,做一百次……等你回首再看的时候,自己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为了一个这样的人。
“哈哈,我在想一会儿吃面,要那些小菜。我告诉你,他们家的卤肉和卤蛋,都做得十分的好,简直是香飘四里。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吃阳春面么,因为其他的面都喜欢加臊子,那整个面就只有一种味儿了。”
“但是他家的阳春面就不同了,用的乃是好汤,面美味。小菜儿都用碟子装着,咱们可以一碗面吃出各种味儿来。那卖面的老丈,原本也是行伍出身,后来跛了脚,便回来做小买卖了。这面儿啊,都是祖传的方子呢。”
姜砚之也是个爱吃的,要不然生不得这么圆润。
他之前在开封府行走断案,走街串巷的,倒也不觉得闵惟秀正月初一带他去吃个小摊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反而兴致勃来。
“我告诉你,城南有一家卖糖油粑粑的,听闻乃是当年天宝女帝爱吃的,一日只做一锅,隐蔽着呢,一般人发现不了。这会儿应该没有了,赶明儿,我们起个早,一起去。”
两人说得带劲,一旁的安喜当真是欲言又止。
三大王啊,小娘啊,人家卖糖油粑粑的也不容易,黑白无常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相约着一起登门去看他……
阿福轻车熟路的,很快便到了那卖阳春面的小摊子那儿。
闵惟秀下了马车,见那桌椅板凳,面旗还在,锅子里还烧着热气腾腾的水,里头放着一团面,已经煮成糊糊了。
卖面的老丈,却是不在了。
闵惟秀好奇的四下看了看,都没有瞧见人,寻了一旁卖胡饼的大娘问道:“阿婆,这卖面的刘老丈去哪里了我想来讨碗面吃,怎地不见人呢”
闵惟秀说着,掏钱买了几个胡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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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两种可能性
姜砚之的推理,并没有人有异议,官家很快让人敛了林娘子,说她是不慎滑了一跤,这才小产丢了性命。
宫宴如期举行,沉重又欢愉的气氛,让这个宫宴显得格外的尴尬起来。
官家早早的便退了席面,而太子同东阳郡王,压根儿就没有出现。
闵惟秀叹了口气,兴致缺缺的夹起了一块肉,今年官家没有废话,肉还是热气腾腾的,她咬了一口,美味又多汁,肉丝根根入味,还带着几分嚼劲儿,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这么一想,这个宫宴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了。
至少,有好吃的不是。
她正吃着,就见一个白嫩嫩的手,端了一碗肉过来,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闵惟秀刚想说,哪个宫人这么有眼力劲儿,知道小娘子我的肚子饿了,就瞧见了姜砚之。
姜砚之一屁股的坐了下来,小声嘀咕道:“我瞧整个宫宴,也就只有你同你爹能够吃得下去了。”
闵惟秀吃着肉,没有听清楚,“你说啥”
说完就瞧见打前头坐着的武国公,正在啃着羊腿,见到闵惟秀看了过来,举起羊腿,像是要干杯一般。
闵惟秀也寻到了自己桌上的羊腿,举起来示意了一下。
一旁的姜砚之瞧着,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这两父女的心,简直比大陈的国土还大,刚刚还险些刚起来,头滚在地上让人当球踢呢,现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了。
“你不觉得奇怪么我这么简单的就给林娘子的事情定了案。”
闵惟秀口里吃着肉,含含糊糊的说道:“总比她大冷天的,躺在地上没有人收尸的好。”
姜砚之低下了头,“可不是么看上去是宠妃风光无限,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她的死。”
“这个事情,有两个可能性,但是我都没有证据。”
“第一个,林娘子是皇后寻来固宠的对象,刘鸾借猫儿的事情之后,林娘子对皇后不如以前恭敬了,所以才想要有一个自己的皇子,所图甚大。可是她没有办法怀,怀了也要掉。这其中,薛嬷嬷应该是我阿娘或者是皇后的手笔,于是想要转投二皇子。”
“她怕是认了命,她是没有办法生孩子的,而我二哥的母妃早逝。所以她想借这个孩子的事情,拉我大兄下马。大兄不行了之后,我又不入阿爹的眼,肯定是我二哥上位。”
“但是其中出了差错,东阳郡王生了病,答应我大兄不来宫宴,却又想起了要给她送酸枣糕的事情,又进了宫。两人这一次并没有粘在一起,所以入局的人,弄错了。”
闵惟秀听得频频点头,“虽然入局的人错了,但是结果却了如了她的意。那你为何不说这些呢”
姜砚之嘲讽的笑了笑,“没有人想听到这些。从东阳的事情一出来之后,所有的人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林娘子身上了,若不是有我,我阿爹也肯定会得出她自己个不小心摔倒,孩子没有了的结论。”
“我也没有任何证据,来说薛嬷嬷是皇后的人,更加不能说,东阳是为我大兄挡了枪,他已经够愧疚的了。”
“小时候怎么说呢,我的脾气性格,同谁都不相合。大兄同东阳更加投契。东阳被接来开封府的时候,已经知事了,他刚来的时候,胆子小得很,见了谁都哭。唯独就喜欢我大兄。”
“有一次,他们两个偷偷的溜出宫去买糖人吃,遇到了刺客,就是东阳替我大兄挡了一剑,那次伤了肺腑。打那以后,我大兄更加视东阳为亲兄弟了。
”
闵惟秀有些惊讶,这么的事儿,现在压根儿没有人提及了。
姜砚之也是唏嘘,又接着说道第二种可能性,“还有一种我也不愿意相信的可能性,那就是东阳以身做局。”
“这不可能吧”闵惟秀有些迟疑。
姜砚之拿起一个羊腿,掏出小刀,帮闵惟秀片了起来,一边片,一边说道:“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倘若东阳一早就知道自己用过雷公藤,不能有后嗣了呢这件事的结局,是他清白得很,得到了我大兄满满的愧疚。”
“我大兄因为给柴家后人下药一事,将在朝堂之上受到沉重打击,他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咱家反不反?
闵惟秀一愣。
东阳郡王看了他的神情,松了口气,“看来你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那我就放心了。”
闵惟秀这才想起来,东阳郡王这一句对不起,是在说之前想要求娶她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便不会同你说那些话了。很抱歉,我……你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罢。”
闵惟秀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起来,她摇了摇头,“我记得的。我不同意,同你身体好不好之类的,并没有关系,而是因为……”
“名器同破碗对吗”东阳郡王笑着打断了闵惟秀的话,“阿妹都同我说了。”
他说着,上前了一步,轻轻的揉了揉闵惟秀的头发,“如此也好,我原本也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一个束之高阁,供人观赏的瓷器。关在笼子里的画眉鸟,也向往天空翱翔的雄鹰。”
“天冷了,闵五你快些回去罢,我,也要回去了。”
柴郡主红着眼睛,对着闵惟秀点了点头,便同东阳郡王一道儿上了马车。
闵惟秀瞧着,鼻头越发的酸了。
关在笼子里的画眉鸟,向往天空翱翔的雄鹰么
闵惟秀想起姜砚之说的第二种可能性,看着远去的马车,目光复杂了起来。
闵惟思见闵惟秀半天不动,后面排着队的人,都有些着急了,沉着脸喊道:“小五,走了。”
闵惟秀应了声,转头上了马车。
蔡忘睡了一觉醒来,还有一些迷迷瞪瞪的,突然之间,他小脸一皱,喊道:“阿爹,你把我的手捏疼了。”
闵惟思这才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哄起了孩子。
闵惟秀一把提起蔡忘,喊道:“阿福,你把忘儿给我阿娘送去。”
等蔡忘一走,闵惟秀强硬的把闵惟思的脑袋一压,压在了自己的肩头上,“呐,你儿子不在了,你想哭就哭吧。”
闵惟思眼睛一红,“我哭什么我为什么要哭我的脖子都被压断了。”
闵惟秀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大树掉了片叶子,你都要想,是不是你害的。更何况东阳,你觉得他……”
他是代你受过吧毕竟,你才是柴家真正的子嗣。
闵惟秀后头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兄妹二人又有什么不清楚的。
马车很快开动起来。
“你不要想太多,以为这天上的日头都是围着你转的么你呀,就是一个蚂蚁那么小的人物,鬼能够看到你!不要以为自己太重要了,你不过就是我闵惟秀的哥哥吧了,也就是我们一家子人,才觉得你是个宝!”
“若你是你,早就死翘了翘,东阳还是东阳,不会有什么改变的,知道了吗好好带你的孩子好了。”
闵惟思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闵惟秀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都胡言乱语些什么鬼呢!你二哥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是一个奶嬷嬷了呢!”
闵惟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当奶嬷嬷哈哈,那你别整出一个儿子来啊!活该,阿娘真是英明神武!”
闵惟思简直要气炸了,“我还要考科举呢!要不你同阿娘说,让她帮我带忘儿”
闵惟秀呵呵呵的笑了三声,“你考得上么”
闵惟思摇了摇头,“考不上!我小时候是仲永,长大了之后,别说伤仲永了,我连仲永这两个字是啥都不认识了我!”
兄妹二人一路斗嘴回去,闵惟秀瞧着闵惟思的情绪不再低落之后,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天塌下来,不如伸出个胳膊好好顶着,愁是愁不出办法来的。
闵惟思这个人,就是什么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以为自己很英雄
屁,只知道给人添麻烦,让人担心的家伙!
马车很快就到了武国公府,一家子进了府,武国公立马说道,“快快快,摆一桌酒席来,都快要饿死我了。”
临安长公主一脚踹过去,“吃吃吃!满大殿的人,我瞧就只有你同你闺女两个人在吃!你还饿,肚子是无底
第一百六十三章 那谁当皇帝
闵惟秀语惊四座。
也不是她这个人天生反骨,实在是上辈子的悲剧近在眼前,今日武国公又险些暴打官家,实在是一家子眼瞅着就混不下去了啊!
闵惟秀挨个的看了看众人,临安长公主脸上丝毫没有惊讶,只是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武国公涨红了脸,脸鼓鼓囊囊的,像极了红灯笼。
而闵惟学一脸的茫然,闵惟思则是阴沉着脸,嘴唇抿得紧紧的。
临安长公主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她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闵惟秀,然后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众人,“我就问你一句,你若是成功了,谁坐那个位置”
闵惟秀一愣,摆了摆手,“别看我,天宝女帝只有一个,我不行的,那些大臣跟我哔哔,我怕我会忍不住,一个棒子扫过去,很好,满朝文武共赴黄泉……”
武国公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乖女,跟阿爹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好好的人话,非要七万八绕的改成听不懂的鸟语,老闵我连奏章都看不明白,不行不行。”
闵惟学的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只想当大将军,我从小就想做像阿爷阿爹一样的大将军。”
最后全家所有人都看向了闵惟思。
闵惟秀仗着是在密室之中,简直是畅所欲言,“二哥,你来,本来就是你柴家天下。”
闵惟思低着头不说话,过了许久,才艰难的说道:“柴家的天下,早就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说完这句话,好像轻松了许多,“我也不行。阿爹和哥哥好歹还通行军打仗之事,惟秀跟着三大王,好歹还通刑事断案,而我,当真是一窍不通。这么些年,都已经荒废了。”
“而且,造反我们拿什么钱,拿什么人,拿什么心我不希望阿爹同哥哥为了我的事情,去冒这么大的险。晋王的前车之鉴,还血淋淋的摆在眼前。”
闵惟秀看着说话这么正经的闵惟思,多少有些不习惯,她叹了口气,的确是,造反哪里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动动嘴皮子,就能够当皇帝了天底下没有这么样的美事。
临安长公主乐了,“所以呢,我们就算是造反,也没有人可以坐得住那个位置啊!”
她说着,神情严肃了起来,“惟秀,就算是有这么个人,你阿爹也不会造反的,因为他若是有这个心思,早在当年,他手握重兵的时候,就自己个黄袍加身了。”
“那会儿,他征战天下,威名显赫,又有一支忠心耿耿的军队在握,论起打仗来,就是一百个官家,都抵不上你阿爹,可是为什么他要俯首称臣呢”
“你们都年轻,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战争是多么残酷的事情。一场大战下来,十室九空。当时整个中原地区,风雨飘摇。我们带着大军一路来到了开封城下,就在城郊,遇到了一个老农,他家披红挂彩的,正在放着爆竹。”
“你阿爹便问他了,老丈,这又不是逢年过节,你又不是嫁女娶妇,为何如此”
“那老农喜气洋洋的,听闻大陈国立,皇帝老儿说,咱们再也不用打仗啦,只要双手能种地,就有饭吃,也不用担心我的儿子,草革裹尸,这还不是人生最大的喜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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