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魔火并阳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辛寒窗
“快说,快说!”诗依脸上涌起兴奋之色,显已迫不及待!
程济讲道:“羊角哀舍命全交讲的是左伯桃与羊角哀这对结拜兄弟,互相扶持、生死相赴的故事!旨在宏扬一个‘义’字。且说春秋时,楚元王崇儒重道,设纳士馆,发招贤令,以求得贤能之士辅国匡政。恰时,在西羌积石山,有一贤士,名左伯桃。左伯桃饱读诗书,谋策略经十分突出。他闻得楚王招贤纳士,便别了邻里亲朋,前往投奔,以求一展胸中所学。”
程济顿了一顿,又道,“左伯桃迤逦来到雍地,时值隆冬,风雨交作。天色渐黑,他淋了一身雨,远远看见一间茅屋中透出灯光,便前往借宿。不料这小茅屋的主人也是个
儒生,名羊角哀,抱经伦之志,怀王佐之才!二人皆是品学兼优之士,相见之下,惺惺惜惺惺!至夜,便抵足而眠,共话胸中学问,终夕不寐!第二天还雨下不止,羊角哀便留左伯桃在自己家住下,尽其所有,好好款待。二人相知相惜,遂结拜金兰,左伯桃年长为兄,羊角哀年龄较小,为弟!”
诗依听得眼睛发亮,赞道:“好一双俊杰才郎!”
“雨下了三天,才渐渐停下。左伯桃不忍分离,又惜重羊角哀之才,便劝其同往楚国!羊角哀本有致仕之心,如今又得兄长相邀,便欣然应命。于是二人结伴去楚国!不曾想,天公不作美,才走得两天,便又碰上下雨天气,两人被迫羁身旅店中,盘费罄尽,只剩一小袋干粮。没办法,二人只好轮流背负着干粮冒雨赶路。”程济叹息道:“可惜天公无情,竟又下起大雪来,使他们的境遇越发糟糕!”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贤臣!不知他们二人是否能够患难见真情”诗依充满期待的说道。
“二人走过岐阳,道经梁山路,问及本地樵夫方知此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寨,长有百里余,荒山峻岭,多有野兽出没!如此道远天寒,以他们目下衣单粮少的条件,实难对付,可是二人心性坚忍,都不愿半途而废,还是继续坚持走了下去!二人又走一天,可是雪却越下越大,以致后来,天寒加剧、道路愈加难走!这时的左伯桃已冻得有些受不了。于是他便做了一个决定!”程济道。
诗依正听到紧张处,忙问:“他做了什么决定”
“在剧中,这个决定是以佐伯桃的唱词来表达的,我唱给你听!”程济悲从剧中来,用一种悲伤而又决然的声音唱道,“——我思此去百余里,绝无人家。行粮不敷,衣单食缺。若一人独往,可到楚国;二人俱去,纵然不冻死,亦必饿死于途中,与草木同朽,何益之有我将身上衣服脱于贤弟穿了,贤弟可独赍此粮,于途强挣而去。我委的行不动了,宁可死于此地。待贤弟见了楚王,必当重用。那时却来葬我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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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义之所在 死亦何惧
“剧情还没结束吗”诗依惊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且说羊角哀辞了楚元王,径奔梁山地面,寻旧日枯桑之处。果见伯桃死尸尚在,颜貌如生前一般。羊角哀再拜而哭,呼左右唤集乡中父老,卜地于浦塘之原。此地前临大溪,后靠高崖,左右诸峰环抱,风水甚好。寻得风水宝地后,羊角哀遂以香汤为左伯桃之尸沐浴,为其穿戴大夫衣冠,置内棺外椁,安葬起坟。四周筑墙栽树,并于离坟三十步处建享堂,塑左伯桃之仪容。立华表,柱上建牌额。墙侧盖瓦屋令人看守。造毕,设祭于享堂,哭泣甚切。乡老从人无不下泪。”
程济道:“祭罢,乡老从人散去后,天色已晚。是夜,羊角哀独自挑灯燃烛而坐,感叹不已。忽然一阵阴风飒飒,烛灭复明,见一人于灯影中,飘忽不定,隐隐有哭声。”
程济说到这里看了看诗依。
诗依已紧张得双手抱肘,似怕冷而作瑟索状。看来她已预感到下面所发生的事情,将与阴冥鬼魂有关系。
“来的是左伯桃的鬼魂!诗依怕么”程济满心关怀的问道。
诗依顿时放开抱肘的双手,挺起胸膛,道:“贤者之灵,必不害人。何惧之有”
程济放心的点了点头。往下说道:“且说羊角哀惊见大哥左伯桃阴魂,又闻其隐隐有哭声,心想大哥阴灵不远,今来见弟,必有原因,当下便出声询问。左伯桃阴魂说道‘感谢贤弟记挂,初登仕途,便告假回来葬我!又赠重爵,并棺椁衣带之美,凡事十全。但因所建坟地与荆轲墓相近,此人在世时,因行刺秦王不成功而被杀,高渐离将他尸首葬于此处,神极威猛,每夜仗剑来骂我说——你是冻死饿杀之人,竟敢建墓在我肩上,夺我的风水!若不赶紧迁移到别处,我将挖开坟墓,将你尸首抛掷于野外。——因为有此危难,所以特来告诉贤弟你。希望你能将我改葬到其它地方,以免此祸!’。说罢,疏忽不见!羊角哀本欲再问,却不知义兄英灵之所往!第二天,羊角哀唤来附近乡老,一问之下,方知附近果有荆轲墓,常常显灵,土人建庙于侧,四时享祭,以求福利!羊角哀心中大怒,便带着随从径奔荆轲庙,指着庙内供俸的荆轲神象大骂道‘你乃是燕国一匹夫,受燕太子丹俸养,名姬重宝,受用不尽,不思良策以完重托,入秦行刺,丧身误国!却来此处惊惑乡民,而求祭祀!我义兄左伯桃仁义廉洁,乃当世名儒。你有什么资格来*迫他!若经警告,还不思悔改,再来放肆,莫怪我下手无情,毁你庙、发你坟,让你没有安身之地!’。骂完,羊角哀便来左伯桃的墓前祈祝道‘如果荆轲今夜还来*迫,请义兄一定再来告诉我。’。”
诗依听得咋舌道:“不曾想
,左伯桃一代贤士,死后也不得安宁。这荆轲也*人太甚了!”
程济笑了笑,道:“天色又晚,羊角哀于享堂内秉烛以待,果见义兄左伯桃咽咽而来倾诉说‘感谢贤弟你为义兄我出头,奈何荆轲从人甚多,皆土人所献。贤弟可束草为人,以彩为衣,手执器械,焚于墓前。我得这些草人相助,便可保安全了!’。言罢不见。羊角哀从其言,连夜使人束草为人,以彩为衣,各执刀枪器械,建数十于墓侧,以火焚之,并祈祝说‘若其无事,亦望回报!’。到了晚上,听见外面有风雨之声,如人交战。羊角哀出户观看,见义兄左伯桃奔面而来,说道‘贤弟所焚的草人,不得其用。荆轲又有高渐离相助,不久我的尸体必被他挖出来抛于荒野,贤弟还是早些把我迁到其它地方殡葬吧!’。羊角哀怒道‘此人安敢欺凌大哥,贤弟我当力助以战之。’。左伯桃叹道‘贤弟你为阳世之人,而为兄我是阴间之鬼!贤弟你虽勇烈,阴阳阻隔,却焉能来战鬼就算结些刍草,也只能助战,不能退此强敌。徒呼奈何!’。羊角哀说道,‘大哥,你且先去,贤弟我明天自有办法料理这件事!’。”
诗依笑道:“这人鬼之战,也忒的离奇。只是说明了阴阳阻隔,人勇不能战鬼也!这羊角哀第二天又如何处置此事呢莫非要去请僧道巫婆来上阵不成”
“诗依且往下听,这离奇剧情动人处就在下面这一段。”
程济继道:“次日,羊角哀到荆轲庙中大骂,打毁荆轲神象,又欲放火焚庙,却见乡老数人来劝阻并再三哀求说‘此乃一村香火,若触犯之,恐贻祸于百姓’!须臾之间,土人都来求告,羊角哀拗他不过,只得罢了。回到享堂,修了一道表章,上谢禁元王说‘昔日伯桃并粮于臣,因此得活,以遇圣主。重蒙厚爵,平生足矣,容臣后世尽心图报!’。将表章交付给从人,然后便到左伯桃墓侧大哭一场,对左右从人说道‘我义兄
第四十九章:墨者情怀 旷世孤悲
诗依亦笑,道:“济哥,将一个故事讲完了,难道不对它作一些评价吗”
“要我评价啊”程济道,“那我还是希望能够先听到你的高论!”
诗依赧然道:“我哪有什么高论啊!只是这个剧子情节曲折,其中谈到左伯桃、羊角哀二人为‘义’生死相赴,甚为感人!”
“诗依说得没有错。我想作者写出这样的剧本,目的就是为了宣传朋友兄弟之间那种艰危与共、生死相赴的义气。”程济评道,“只是,这个剧本显然还有一些不妥之处”
诗依讶道:“有什么不妥”
程济道:“这个剧本目的在于宣传朋友兄弟之间的那种‘义气’,可是却将荆轲、高渐离视为无德无义的小人,并对之进行诛伐!实为不妥!想荆轲与离渐离是何等的英雄豪杰!荆轲本一介布衣,逍遥不受名利所拘,后因有感于燕太子丹知遇恩重、秦皇蠃政急政暴虐,才决然弃了逍遥的江湖生活,于天下危难之际,担起了刺秦重任,孤身犯险。结果虽然功败垂成,可是其大仁大义彰显于天下,岂是寻常人所能比!高渐离,是何人乃燕国市肆里一屠狗卖狗肉者。可是在荆轲不幸遇难,天下人人自危,畏秦甚于虎之际,他却甘冒为秦法所残的危险,收敛犯人荆轲的残骸,将之埋葬;后来又借为秦皇蠃政击筑娱乐之机,再行刺秦之举,结果不幸慷慨就义!此二人,于天下人有‘大仁’,于朋友有‘大义’,称他们为旷世豪杰,实不为过也!可是作者却崇儒抑墨,只懂儒家的义,不问墨者之义,以彼义攻此义,自相矛盾!岂不为天下有识之士所笑耶”
诗依道:“荆轲与高渐离是墨家的人吗”
程济:“墨家于战国诸雄扩疆掠地、烽火纷起之际,提出兼爱与非攻的主张,此乃乱世和平之音!然而要达到和平的目的,有时不得不以武禁武、以暴制恶!在这一问题上,墨家向来主张‘杀一己以利天下’,这也就是儒家的‘仁’。可以说,墨家的义是儒家所倡的‘仁’与‘义’的总和!墨家子弟为人间正义、世界和平摩顶放踵,奔走四方,可是常常不为靠行暴施恶起家的君王、诸候所容,被迫隐迹藏形,以违法乱纪的刺杀手段替天行道、为民请愿!所以自古以来,抱着‘杀一己以利天下’情志去行刺杀之事者,均可视为墨家之弟。是于我才称荆、高二人为墨者。”
诗依听了不以为然道:“济哥说得在理。可是自古以来,唯有国家大一统时,人民才能享受和平!而行大一统者,诸如秦始皇、汉高祖、成吉思汗等,没几个不是黩武穷兵、视百姓性命如草芥的!墨家子弟若将这些大恶人全杀了,那世间岂不是永无一统,永无和平吗再说,国家一统后,国泰民安,墨家之
弟若还为个别贪官酷吏而不惜违法乱纪、再行刺杀之事,那岂不是危害社会安定,令人惴惴,没有安全感吗这与恐怖分子何异所以我认为,墨家学问只能教心,不能治世!”【¥# &最快更新】
“还说自己没什么高论!一开口便稀哩哗啦倒出一大堆道理来!想淹死我啊”程济听了气道,“墨家学问不能治世,一派胡言!若真如你所说,那便肯定是人性本恶,不可救药了!”
“人性本恶。这,很可能噢!千万年后,谁又能肯定不是人类自己将自己毁灭掉呢!”诗依和声道,“所以我主张人,不要想得太多太远太大,只要用爱心做好眼前的事就好!就像行医,郎中治好病人,大家皆大欢喜,岂不是很好吗”诗依说这话的时候,若有所思,语声甚是温柔!
程济一听这话,又看诗依表情,料其此时心中想的必是御神医孙悬壶,不由得气苦斥道:“治病有什么好好人救恶人,恶人杀好人,恶人又救恶人!什么皆大欢喜,是四大皆恶才对!”
诗依开心道:“好人救好人,好人做好事,好事又好人。分明皆大欢喜,哪里有什么四大皆恶!”
这时二人走到御神医府门外。
程济更加气苦。但当他抬头看见御神医府就在眼前时,心头却不由得一震——这段路竟那么短,才说几句话的时间,便已走完了。
行走的速度他已控制得慢,很慢很慢,可是他还是觉得实在太快了,以致于一回神,便走完了全程。他心中本来气苦又有些后悔,但现在已被一股忐忑占据,因为他在这一刻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我能不能抱一抱诗依。”。
离别在即,不知这一别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真想抱她一抱。抱一抱,从此天涯路远,只怕再没机会了!
想到要抱抱她,他的心跳就加快起来,他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应该问问她,问问她,给他一抱好吗
可是她是不是会拒绝呢
不问而取,强自要抱她一抱,她是不是会生气
想抱抱,可是应该怎么开口跟她说好
向她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是不是很无理
程济心头激烈的忐忑着,这个念头在心里翻腾,让他红了脸,手足无措起来!
尽管千般忐忑不安,可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抬起左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左肩。
触手那一香肩的温软,让他心头不禁为之一荡。现在只要他轻轻使力,便能将她的身子兜过来,抱一个温香满怀、抱一个醉生梦死、抱一个天外飞仙!
“你想做什么”诗依显然有所察觉的转过身来,直视着程济道。
程济受到诗依这一问一看,脸容不由得僵了一僵,他张口想说话,可牙齿却在打颤。
“我,我,我……”程济说不出话来,他自感窘到了极点。就像平生首次偷窃,却被人撞破的小姑娘,
他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自觉的将左手提离她的香肩。
恰好这时“依呀——”的一声,府门忽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提着扫帚的小孩子,十七岁左右。恰是御神府的下人。显然其起早开门来,是要洒扫府门。他一出门,便听得有人叫了他一声“小丸子”!
叫他的人是韦诗依。
虽然一别多年,可是诗依还是一眼认出这小孩就是多年以前便已跟随在丈夫孙悬壶左右的小药童!
小药童听得精神
第五十章:暗镖护驾 神秘姑爷
不知跑了多远,他才停下来。
雨淅沥淅沥的下着,他从头到脚,也许从心到梦,也都湿得直淌水。
这冰冷的雨水让他变得很清醒。
清醒是一种痛苦,不如一醉糊涂去!他真想去抱起酒缸,狠狠的饮他一大醉。可是眼前却有重要的事急需解决,关乎国家安危。他立刻向栖凤阁方向飞身而去!
栖凤阁。早上已时。
程济面前坐着的是一位年纪四十五岁左右,身着蟒袍,却一脸的文气。此人的文气中深含学者气派,显得明朗而深刻,让人一看便知必是位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程济有过一段师生之谊、时任翰林院侍讲的名儒:方孝孺。
程济已将冉青寒的汇报转达,向方孝孺讲清了徐增寿意图谋反的事情。
方孝孺沉思了半晌,凝重道:“小程,你认为该如何处置此事呢”
程济略一沉思,沉痛道:“老师,我认为如今外患内忧。外患者,兵部尚书齐泰、户部侍郎卓敬、太常卿黄子澄等贤良大臣刚刚出外募兵勤王,两三个月内绝难归来!而燕军声势浩大,却已*近京师大门,其直捣黄龙的凶猛来势已使得京师人心惶惶,而偏偏朝庭人才短缺,少有勇谋俱佳的将军,京师保卫战能否支撑个十天半月的,实在堪虞!内患者,徐增寿集结了“空印”、“胡惟庸”、“郭桓”、“蓝玉”四大案中残存下来的孤臣孽子(这些人或因亲人被戮、或因家族被抄、或因师门朋友受残等等,与朱氏皇朝结下仇怨),意图篡位夺权。又借着朱棣的幌子,将朝中怕燕、向燕的大臣笼络到自己麾下,任他调用。其势力之盘根错节、暗流汹涌,实非眼下能将之尽数搞清楚并剪除得了的。何况明教势力已有抬头的趋势,朝庭过去发兵清剿,现在又遍发处决令,处斩他们的长老‘金仆玉婢’,虽说两位明教长老是徐增寿私下用刑残害死的,可是明教徒们一定会将这个罪名扣到朝庭的头上来!唉——,恕我直言,朝庭内忧外患,实已到了病入膏亡、苟延残喘的地步,若以猛药济之(奋起朝庭力量,将徐增寿、明教等内忧因素剪除),只怕非但不能治病,反而药猛伤元,亡在倾刻!”
“唉——”方孝孺沉痛的流下泪水来,长叹道:“想昔日明太祖在世时,朝庭令行禁止,四方蛮夷,国中诸王,谁人敢犯上作乱纵有作乱者,未成气候便已被连根铲除!唉,不曾想,太祖一驾崩,北燕便兴兵作乱,夺我河山,乃至于今日兵临京门,朝庭危如垒卵!此是人为哉还是天意可恨我主仁明孝友,德被天下,却受如此欺凌!天道不公啊!”
程济亦不由得悲从中来,道:“公道不在人心,在于实力!可叹的是太祖生前杀戮太甚,结怨四方,又特许
诸王据有封地、蓄养私兵。才致今日这局面!——祖上无德,祸及子孙!此言不虚也!”
方孝孺心痛道:“关于朝庭内忧,除了方才你讲到的明教抬头、徐增寿阴谋叛变之外!还有一大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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