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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血歌华章

    稍微长了点的黑发沿着脖子的线条向两侧散落,露出洁净的皮肤。被天气困在室内将近两个月,大多数人都被闷白了,云深也不例外,何况他的肤色本就柔和,当初长途跋涉和后来露天工作时晒出的微黝已经完全褪去,每一稍发丝都被那层底色衬得根根分明。

    不期然地想起在撒谢尔祭典之前的草原浅河中见过的背影,范天澜注视了那片肌肤几秒,微微弯下腰,从颈椎开始,动作轻柔地沿着云深的骨骼一寸寸按下去。即使隔着衣物,掌下躯体从皮肤到骨骼的触感仍旧清晰无比。

    正在脑内拟定自己的未来锻炼计划的云深被这个动作唤回了神,范天澜的动作在按摸到背肌之后就停顿了下来,云深等了一会,疑惑地开口问道:

    “怎么了,天澜”

    “没什么。”范天澜淡淡地回答,“再放松一点。”

    云深尝试放松了一下,“这样”

    他的身体是舒展了些,范天澜的动作已经延展到了他他人高腿长,手掌自然也不会小,云深的腰几乎都被覆盖在他的手下,本来这是大多数人的敏感地带,云深也不例外,范天澜用指腹感受着底下肌理的状态,能够空手捏碎喉骨的手指即使着力放轻动作也显得很有力,云深本来很少被人这么接触,被他这么一寸寸摸下去,刚被碰到腰眼就软了,“等等,天澜,停停停——”

    范天澜停了下来,俯身低声问他,“不舒服”

    云深伸手到身后,自己摸了摸那个让他反应过度的位置,“好像有点奇怪,那是痒痒肉……算了,你继续吧。”

    范天澜依言而行,不过他再没去碰那个地方。感到背后的青年以一种极其认真的态度将自己背后的骨骼和肌肉都非常仔细地检查完了一遍,刚摆脱那种怪异感的云深松了口气,习惯性地把手伸向床头。

    “要喝水”范天澜问。

    “我想拿那个

    ,你做你的……”不用回头,云深就能感到背后那森森的视线,于是他默默地收回了手。

    “做完再看。”范天澜说。

    云深只有将下巴搁回枕头,这段时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除非入睡,否则他在日程工作外的绝大部分剩余时间都要用在学习上,虽然书本知识和实际经验往往有相当大的距离,那些纸页发黄的旧书却仍然能给他不少参考。所以他其实很少有必须完全放松的状态,手指在床上敲了几个莫尔斯密码,云深无奈地收敛心神,向背后的青年问道:“天澜,你的按摩是和谁学的”

    “族中的药师。”范天澜说,云深刚刚回忆起那位名叫正骨的药师和气的面孔,范天澜又态度平淡地说了一句,“我看他做过几次。”

    “……”云深想,好吧,这又不是吃药,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云深虽然是别人眼中全能的术师,在理工方面的技术水平不低,但有些类似常识他也不是全都能了解的。按摩也是一种治疗,也有可能出问题,而且出了问题的话,不一定比吃错药好多少。只不过范天澜是个做事专注的人,他可能对任何人慢待,唯独对云深绝无可能。

    “我已经可以出师了。”范天澜说。

    “这么快”云深感到意外,“你不是前段时间才……”

    “我的经验比他丰富。”范天澜说。

    “经验”

    “药师是‘药’师,对人体的了解,我比他强。”范天澜回答。

    即使没有身体接触,只要范天澜有意观察,他就能够通过动作判断对方的肌肉和骨骼的动向,正常和疲惫,健康和病中的人体间的差别在他眼中分明得像色块的衔接,在无数经验积的基础上,在知晓原理,学会基本技巧之后,再经过最近丰富起来的各种对象练习,他结业的速度快确实是有理由的,技巧未必精湛,却算够用了。

    关于人体医学的经验,云深的理解是范天澜这种程度的强者在长久战斗和自我治疗中积累而来的,实际却和他想象的很有差别。在那位至死都秉持着骑士信条,教给继任者的却是极其实用的技击技巧的贵族那儿修习的时候,为了确认人类身上的弱点和磨砺自己的剑,范天澜在那一年时间里杀了将近500人,其中197个人都被他在活着或者死后剖开肌体判别过。虽然他从不杀无罪者,甚至因为他修行的需要,一个曾在比古王国边境累下凶名的大型强盗团伙在半年之内就因首领和大小头目死亡,损员近半而溃散,但因为留在现场的尸体多多少少都被人以冷酷的手法分解过,遗留场面对一般人来说太过震撼,以至于“血魔”的名号至今还在当地流传。

    对云深的身体状况大致检查过一遍之后,范天澜才真正下手。

    “忍耐一下。”他说。

    “啊”云深茫然,背后突然一阵痛楚传来,他猝不及防间一声,手指抓紧了底下的被单。

    全身都裹得厚实的男人们拿着武器从大门出去了。

    他们是去周边山林上收套子的,雪降停工之后伙食标准降低了,不过每日都是油水极少的土豆白菜和萝卜填塞肚腹,也会让人集体面有菜色。这样寒冷的冬日狩猎是艰难的,但仍然会有一些收获。在他们走后十几张小脸贴在了玻璃大门上,不管门上传来的寒气,巴巴地看着在远处的白色冰面上活动的人影。那些是更早之前出门的人。

    “铿!”

    碎冰飞溅而起,射到用凿子掏洞的青年脸上,虽然及时闭上了眼睛,被寒气冻得发麻的脸上还是感到了疼痛。弹去落到兜帽里的碎冰,他双手握紧钢钎,继续狠狠地凿入坚硬如石的冰面,“才过了几天,洞又冻上了!”

    “天冷总是冻得快。”离他不远的地方,另一名长着和他一样面孔的青年敲了敲冰面,说道。

    他的双胞胎兄弟朝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那家伙




第5章 月19号之毛茸茸好久不见
    


    冬季真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季节。

    气候恶劣,食物匮乏,出行不便——岂止是不便,阴天大小雪埋路,晴日上下光照眼,人和牲畜都得老实地待在部落里,靠着积累了一个夏天和秋天的牛粪燃烧取暖。离部落不太遥远的地方就有一座露天煤矿,不过在帐篷里烧煤熏死几个狼人之后,在严令禁止之下,就没人敢为了省下那点功夫而冒险找死了。

    对药师来说这个冬季尤为难过,除了担忧居住在大雪寒地笼罩范围内的族人,还有一些过去就存在,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的问题。

    木炭燃烧的淡蓝色火焰柔和地舔上悬挂的铁钎,串在钎上的肉块已经变色,滋滋作响地冒出发亮的油脂,肉类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帐篷,在药师用马尾毛制成的刷子刷上调料之后,这种香气被微妙地改变了,而且增强到了让帐篷中的其他人不得不分心的程度。

    四双颜色不同的眼珠一齐朝这个方向转了过来,药师表情沉静,连头也没抬,抽出随身携带的银刀,刃尖表面已经染上焦色的肉块。

    像雪一样洁净白皙的手指,光泽柔和的银刀,虽然是享食的前备动作,不过跪坐在地低眉敛袖的动作看起来从容优雅,新生的冰狼修摩尔一手托腮,以相当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个画面,“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也是很有味道的么。”

    药师一个失手,细长的银刀直直刺透肉块,然后被他面无表情地拔了出来,丢到一旁的兽皮上,倒是盯烤肉盯了很久的斯卡把脸转了过去,皱眉看着修摩尔,“你说人还是肉”

    修摩尔对他微微一笑,“肉也不错。”

    斯卡认可地点点头,“我的眼光。”

    药师的动作停了一下,听着这些微妙对话的布拉兰笑了笑,祭典之后这位受伤的魔剑所有者就留在了撒谢尔,魔剑没有控制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看起来比大多数狼人都要温和和沉默。

    “……”作为陪衬的伯斯只有默默地帮药师捡起银刀,擦去上面沾染的油脂之后捧还给他。

    “拿木盘来。”药师说,然后将火候刚好的烤肉从炭火上拿下,铁钎拔起,烫热的肉块连同滴沥的热油一同倒入宽大的木盘。

    伯斯将第一盘烤肉送到修摩尔面前,接着才轮到斯卡,对这种区别待遇撒谢尔的族长很不满,“我是族长,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个还有这种吃法真是太不爽快了!”

    “冰山阁下已经是231岁的高龄,他当然应该是第一个。”药师冷淡地说,“你也可以不用这么娘的吃法,直接上嘴咬啊。”

    斯卡看着盘子里有他拳头大的肉块,虽然看起来是很好入口的大小,天寒地冻什么热东西都冷得快,但药师的秘香烤肉直接入口的后果他是知道的,即使外层晾凉了,里面也能把狼人不怎么娇嫩的舌头和口腔烫出泡来,所以他只有抽出自己的匕首,老实切割起来。

    “分量太少了。”两口干掉一块的斯卡又抱怨道。

    “香料植物本就难以种植,干燥和收藏也需要讲究,”药师将最后一盘烤肉递给伯斯,“而这个冬季消耗得尤其多。”

    “我才不想一个冬天就只能吃那些只有盐味而且又腥又膻的肉。”斯卡显然认为自己蹭食是十分有理由的。

    “我也很怀念两百年两百年不见的食物美味,特别是遗族那些令人惊叹的烹饪技巧,让那些美食消失在世界上绝对是一种罪恶。”修摩尔说,药师抬头看了他一眼,修摩尔又笑了笑,对斯卡说道,“不过你也不要总是来打扰,喂饱你又不是他的责任。”

    “他连人都是我的。何况我又不是吃他的肉。”斯卡说。

    伯斯悄悄地看了一眼药师额角的青筋。

    修摩尔沉默了一下,然后感叹,“我果然不该死得太早。”

    “什么意思”

    “如果不算战争的事,其实那是个不错的时代,可惜该享受的我还没享受过多少就死了。”修摩尔说,他的动作看起来曼斯条理,吃得却不比斯卡慢。

    “享受”斯卡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自己放弃冰川狼族的继承权,流浪在外七年才回到你大哥的麾下吗”

    “那是因为部落的生活太没意思了,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修摩尔说。

    “所谓部落不是一直都这样。”斯卡切了一声,“要嫌无聊,你什么时候到黑发术师那儿去”

    “黑发术师那边也许不错,不过在过去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做。”修摩尔说,他转脸面向术师,“年轻人,有酒吗”

    药师默不作声地从地上屈膝起身,走到帐篷一角的柜子里取来两个陶罐,修摩尔伸出手,看起来是颇为期待地接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斯卡问。

    “让你取得兽皇的权力。”修摩尔说,“然后拿到冰皇剑。”他拍开酒罐口的封泥,刚揭开盖子,一股浓烈到几乎有形有色的气味猛地冲出,把修摩尔熏得往后一仰,“咳,这是药酒”

    “是的,阁下。”药师非常客气地说,“我这里只有这个。”

    修摩尔没有问里面到底泡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可怕的味道,他将陶罐的盖子盖上,算是暂时隔绝了那种能令狼人晕眩的刺激,斯卡在这个时候说道:“那把剑可不算初代皇帝的唯一遗物。”

    修摩尔把药酒给药师递回去,“那是唯一陪伴他到最后,并且流传下来的事物。”

    “所以你也要插手帝位争夺”斯卡挑眉看着他,“难道你还在期待那把剑跟你一样,有个初代皇帝的残魂留下来让你复活”

    “法外之血可遇不可求,不如一试。”修摩尔说。

    “那把剑少说被五六个皇帝用过,可从来没人听说过有什么鬼魂在里面。”

    修摩尔没有回话,他的目光落在火塘中烧成橙白色的余炭上,冰蓝色的双瞳反射着火光,敛去脸上的笑意之后,他的面孔看起来锐利而深沉,自灵魂移居,这副躯体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不仅再无当初虚弱呆滞的模样,而且越来越接近当初灵体状态的他。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那是我和他之间的誓言。”

    “要遵守誓言,也得有那个对象。”

    修摩尔抬眼看向他。

    斯卡对他一笑,“奇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白日梦不如少做。”

    药师撑在地上的骨节发出一声轻响。虽然斯卡说话一向不太讲究技巧,不过这样的言辞实在太过尖锐,修摩尔神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离他不远的布拉兰却慢慢坐直了身体,一只手向下垂去,盖住了魔剑剑柄上闪着幽微光芒的黑曜石。修摩尔静静地看着斯卡,冰蓝色的双眼冷酷如巅峰之雪。

    斯卡一手搭在膝盖上,侧脸对上修摩尔的视线,金绿色的双瞳中也是漠然。

    “你惹人厌的本事倒是挺高,小子”修摩尔脸上浮起了一个完全不能



第5章 月20号之生意上门
    


    在新移民的住地中,已经是二月末了,天气和一个月之前可以说没有差别。

    温度计显示的数字一直在一个微小的区间浮动,室外的空气仍然冷得能冻掉人的鼻子,过冬前储备的像小山一样高的煤堆早已不见那高挺的弧度,只在雪堆中露出星星点点的黑色,取煤的人将硬结的雪块敲开,把煤一趟趟地用雪橇拉到铁工房旁的半地下锅炉室里。

    炉火几乎日夜不休,通过堪称严苛的标准检验的成套铠甲被抹上油脂,亮晶晶地装进用干燥的树叶内垫的箱子里;叶片已见缺损的风车还在水塔顶端吱呀吱呀地转动,间中响起提水上塔的大桶将水倒入塔内的哗啦声,机械工房中的车床切削声渐少,叮叮当当的各种敲击声多了起来。生活平稳,秩序,按部就班,却又像温室里的已经长出浅绿色真叶的小豆苗一样,有种清晰的活力。

    宿舍里又增加了一些设施,这个外出极为不便的季节,也有一些手工的小工作分配下来,跟春夏秋相比已经算得上相当清闲,而且由于无须为食物和寒冷忧虑,生活甚至可以说是舒适的。有些人在这段时间里长胖了一些,也有一些人反而生起了病。在术师的吩咐下,大厅的墙壁和附近地面上多了一些木造的小东西,见过示范后,人们才知道这些木杠,梯子和拉环是为了让他们活动身体而设置的 ,虽说利用率其实不怎么高。对这些玩意青睐的是些好奇的年轻人,没有任何人的指引,他们也能在这些简易到了极点的运动设施上玩出自己的花样。

    从每天清晨开始到夜晚,宿舍里总是热闹的,因为空间并不宽敞,好动的孩子们能够活动的场所也不过那几个,而术师又对他们相当宽容照顾,在楼梯上和大厅里玩耍的小孩子吵吵嚷嚷,不被警告就不会特意收敛,只有每天固定的某个时刻来到,他们才会无需大人召唤,自己就安安静静坐下来。云深将电视放过来,是想用这种方式代替一部分的启蒙,顺便为不得不禁足在这里的人们提供一点乐趣,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娱乐极其匮乏的年代,自然也预计不到这个在他看来十分普通的措施给人们造成的影响力——每天短暂的放映时间一到,唯一可供观看的大厅就会拥挤得连他都挤不进去,以至于电视的悬挂位置被一再提高,如今已经快要触到第一层的楼板了。

    随着播放的时间变长,云深拣选过来的影视材料也丰富了不少。兴趣是最好的教师这句话是老生常谈,而老生常谈往往被证明才是普世价值。在集体宿舍里5岁以上的孩子把儿歌唱得每个人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之后,成年人们也多多少少学会了几个常用词句,云深在给少年组和青年组讲课时,也可以加入一些这个世界的语言中没有对应存在的词汇。

    “出芽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七,”云深俯身摸了摸从覆膜下冒出头的苗叶,“没发现什么病害吧”

    “这个是没有的,术师。”负责管理温室的山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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