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血歌华章
“赫梅斯对领地的统治非常稳固,因为家族内部的权力纷争不太损害他们对自有武装的控制力度,虽然这支军队人数通常维持在三千左右,不过,所有的部落联合起来也无法对他们产生威胁,在生存和死亡之间,大家非常有勇气和魄力地选择了迁徙。“云深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在这里,我们建立起了新的家园,接下来,比我所预想的还要快的,我们要和另一个部落建立起一个崭新的联合政权。”
他拿起聚居地自制的粉笔,在身后的木板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这个词所指的,是一种制度和秩序,它意味着管理和分配的权力,在现实中表现为一种管理机构,”云深回过头来,“这么说大家可能还不太能理解,举个例子,像赫梅斯家族这样自家主而下,到各个小贵族旁支,到他们的军队,文官,税吏等等,所有能管理和控制他们领地的体系,就是一种政权。而我们要建立的新秩序,本质上和他们是一样的。”
不要说那些想法还很天真纯粹的年轻人,其他人脸上基本上都出现了呆滞的表情。
玄侯微微一笑,塔克拉撑着一边脑袋,神情依旧轻松。
“术师,”那名建筑大队中队长张了张嘴,过了一会才把问题完整地问了出来,“您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和他们一样”
云深笑了笑,“本质一样,是说我们要建立的这个秩序,也是为了维持我们的最高利益而成立的。只不过真正的关键在于,这个‘我们’包括了谁。”
那名特别年轻的中队长抱住了脑袋,但没有人再说话,所以云深继续说了下去,“这段进程是我一力推动的,我知道大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这个问题是我们需要面对的,和撒谢尔的谈判并未结束,不久之后会有更多的狼人加入我们的生活,跟学校现在在办的实验班和预备队的适应训练一样,他们对新生活的接受和融合状况将成为未来规则制定极其重要的参考标准。”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偏离了战争这个题目了,云深说,“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利益,也为了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所以我们要联合撒谢尔,大家也从一开始就非常赞成拥有自己的防备力量。现在我们超过一半年龄十六周岁以上的男性都参与了预备队的轮训,有近千名队员已经被预定为正式成员,将来这支队伍的规模还会继续扩大,以我们扩大后的生产能力,足以维持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常备军队。这支军队的力量将是强大的,它要有面对哪怕是国家级别的对手都有胜利机会的攻击力。”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圈各级队长的反应,垂下视线略一思忖之后,他放下了粉笔,“我们正在建设的城市,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出现的,人类和兽人两个族群混合的政权,如果不是撒谢尔由于各种原因与这个帝国的上层站到了对立面,我们也不会得到这个机会。”他回到座位上,“相应地,我们也要和撒谢尔一起承担这种局面,没有一种和平是侥幸期望的运气得来的,要做好一切心理准备,我们可能面临人数一万以上的敌人,以及开拓商路的时候来自其他地区或者国家的压力。”
塔克拉有点意外地看向云深。
片刻之后,有人小声问:“我们一定要开什么商路吗”
那是布罗尔的声音,作为塔克拉的弟媳,她因为表现出来的对各种新事物的快速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以及柔和又强势的领导气质,已经成为饲养场的重要负责人之一。从她说完之后会议室中一部分的反应来看,不止一个人抱有类似的想法,当然,截然相反的也有,而且大多数都是遗族。
云深看向她,目光柔和地等待她接下来的说法。
布罗尔和
第205章 站在历史的下游
在散会之后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云深双手交握,有些尖削的下巴撑在上面,眼睫低垂,静静地思考着。
大门再度被打开,一股寒冷的空气涌了进来,随即被室内的温暖所中和,回到会议室的两名青年在桌旁坐下。
“会议没有达到预期,”云深放下手,抬头说,“我的准备还是很不充分。”
“我们的准备都不充分。”范天澜无波无澜地说。
云深微微摇了摇头,“所以我在反省,这一步是不是跨越得太大了。”
“其实没什么必要。”塔克拉一肘支在桌面上,不在意地说道,“跟在你背后已经够吃力了,只有你才指望他们还能剩下多少脑子来想别的。还不如跟以前一样,你作出决定,然后我们照着做下去,不合适的到时候再改不就好了”
云深沉默了片刻。
“你怕失败”范天澜问。
云深怔了怔,停顿一下,他说:“是的。”
“为什么”塔克拉问,“你觉得毛茸茸那边不肯接受你的方案怕对上未来的禽兽军团之前,我们会先跟毛茸茸来一仗他们还不至于那么蠢吧”
“这倒不会,”云深说,“斯卡族长已经承诺,让在这边生活的几名百夫长和千夫长成为第一步整合的骨干。像伯斯寒夜这样的管理者掌握好进度的话,他们的老旧势力和我们发生争端的可能性并不大,这段进程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不会中断的。”
“那是怕之后还是合不来”塔克拉又问。
云深看向他,“你和他们接触比较多,就眼下得到的情况,你认为呢”
“一开始是不习惯,从出生到现在都认定绝对没错的那一套发现居然不太行了,当然不会很高兴。”塔克拉说,“不过,不高兴和输到脱裤子比起来,他们肯定知道该站在哪里。”
虽然那句话应该只是一种比喻,云深还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他是说过一遍要把狼人们对自身战斗方式的自信打下去,但也要注意交流,使这个过程尽量维持在一个对方可以接受的程度内……脱裤子是怎么回事
发现了他的表情的微妙变化,塔克拉好像也来了兴致,“怎么,那家伙没跟你说那时候你还在发电厂处理那什么‘变压器’,人是过来了,然后他,”他用下巴向对面示意,“就把撒谢尔那几个交给了我,说对他们干什么都行,白毛还好,其他几个的尾巴就竖得和鼻子一样高,所以我就干了啊。”
云深没有接到过此类细节的报告,不过以塔克拉一贯的品行,云深大概能猜到他会怎么理解。只是塔克拉的肆行一向有分寸,云深和那位伯斯千夫长定期交流的时候也从未听对方指责过什么,反而是相当直爽地承认了在联合训练中受到的启发,因为认定从武器到战术都是由术师教授而得的,他也非常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和叹服。
“其实有些你不知道的,脱裤子不算什么,有好几次,比如说在东边的第四训练场的时候……”塔克拉笑嘻嘻地还想说下去,对面传来了笃一声响。
范天澜敲了一下桌面,冷冷看着他。
“也不全是我们赢,”塔克拉早已习惯他的锐利眼神,“另外,别好像你没做过。”
“所以你打算把时间花在这上面”范天澜问。
塔克拉两手一摊,坐了回去。
云深按了按额角,把话题重新转了回去,“刚才的会议,我的计划是先提出一个草案,然后大家进行商讨,把明年的主要工作流程先构建起框架,到下一次会议的时候再对具体细则进行讨论,二月之前确定正式的工作计划。关于未来的政务建设,我原本只打算提个开头,做个心理准备……”
“是我带偏了话题。”范天澜说。
“先有个自我检讨的态度吧”塔克拉说。
片刻之后,范天澜看着云深,认真地说:“抱歉,我会就此进行深刻反省。”
塔克拉瞪大了眼睛,连云深都很意外,虽然范天澜的话总是不多,但无论吸收知识的速度,执行各种计划的效率,还是处理连续问题的手段都是极其出色的,不要说别人,在某些不能凭借学识和经验的领域,云深也很难作出比他更优秀的决断。就算不论那种奇特的血脉,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只要拥有这样的才能,那性格就必然极为强势,他很少出什么纰漏,就算有,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弥补回去。云深对之前会议的场面并没有特别感想,他顾虑的是各级队长表达出来的态度背后的东西,完全没想过范天澜居然要为此深刻自省。
“如果我对会议的内容和形式有不同意见,也应当在会前或者会后提出,”范天澜接着说道,“自作主张的行动对你的权威损害极大。”
“喂喂,”塔克拉不由自主地说,“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还有这是反省的话,你刚才按着他干嘛”
“为了有始有终。”范天澜说。
“你就是想乱起来而已吧”塔克拉说,不知为何对面这种坦荡的无赖让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不过他向来不认为自己的性格有什么问题,更加不会醒悟到自己头上,“然后还不是被玄侯搅了,还是说你们本来就约好了的”
“他只是在表达一种态度。”范天澜冷静地说,“在不经有意引导的情况下,和满足现状,守成不动,随波逐流,摇摆不定一样,对接下来该走的道路,他们基本上是这三种立场。”
塔克拉用了一两秒才在脑子里对应上这几个成语,虽然对这种类似炫耀语言一样的说话方式不爽,但这些话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然后呢”他的表情也变得正经了一些,“你又是什么立场,你又想让他怎么做”
问题再度回到了云深身上。对上这两位青年投来的视线,云深的神情没有什么特别变化,只是笑了笑,“天澜,塔塔,你们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我知道你想组织起一个有效政府,应对
第206章 大人的负担和幼龙的本能觉醒
“术师真实的身份是什么”
话音刚落,玄侯就心头猛跳,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但那种近于窒息的心悸感只持续片刻就消失了,像是他自己的幻觉,玄侯调整了一下呼吸,再度看向对面俊美无俦的高大青年。和术师相比,更多的人对这名跟随在他身边的“遗族”身份感到疑虑,在许多时候,这名青年的表现与其说不像一个遗族人,不如说……不像一个人类。
这名非常年轻,经历却极其丰富的青年冷酷得像一块铁,这是玄侯第一次见到成年的他的印象。虽然他带给部族武器,在身体极其虚弱的情况下还带人狙击狩猎队伍,除了不说话,所有的行为都在说明这是一个对家乡抱有感情,富有牺牲精神的游子,但玄侯就是本能地感到不对,而有这种感觉的也不仅是他。当玄侯在第二梯队中等待着出发,却接到了他归来的消息的时候,看到被他带回来的那个黑发黑眼的异族人,玄侯知道了那份异样感来自何方。
“你想知道”范天澜声音不大地问,又一道烟花升起,一刹那绚烂的花火闪耀在墙上投出窗棂的影子,也在他对面那位青年黑曜石般的瞳中反射出近于金色的光芒。
被认为是炼金术师,后来被众人默认称呼他为全能的“术师”的那个人有一双让人难以忘怀的眼睛,他注视着谁的时候,那种专注和柔和的态度就足以说服绝大多数。所以南山和黎洪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了决断,时间也证明了他们的正确和幸运。
而范天澜呢
从术师来到之后,他身上某种外壳一样的东西慢慢消失了,他长高了,变得更强悍,更敏锐,更聪慧,更冷静,更沉默,和过去的界限渐渐分明。没有什么人认为术师对这名青年的信任和宠不公平,连玄侯都不能否定他的能力对术师的忠诚,只不过和其他人的忠诚有本质不同的是,这名青年默不作声,又绝对强硬地将他人隔绝在术师的个人生活之外。他保护着术师,不是像其他人蜂群保卫蜂后那样盲从的姿态,而是以玄侯的观点来看,更像传说中的龙守护珍宝,像凶猛的野兽保护幼崽那样,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感情终于从他的眼中透露出来,却只投入到仅有的一个对象身上。
“我只是想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玄侯说,“虽然其他人我保证不了。”
“这不重要。”范天澜说。
“那倒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什么身份都远不如术师本身重要。”玄侯说,他将酒放到最近的桌面,一手按在桌角上,回头说,“我非常尊敬术师,不仅为他的渊博,强大和慷慨,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明明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约束他,术师对自己仍然非常克制,而我自己就是反面的例子。最近我们都看到术师在犹豫,我想他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你知道很多人对此都非常关心。”
“他不过是顾虑太多,想得太远。”范天澜说。
“虽然我想象不到如今有什么是能让术师顾忌的,”玄侯说,“我问术师顾虑的内容是什么,在不在禁止的范围内”
范天澜没有马上回答。
想从那张用笔画也难以描摹的面孔上看出什么表情是极为困难的,玄侯只有照着自己的习惯推断一下这种沉默的涵义,然后说:“如果你也搞不清楚了,那事情就真不太妙了。”
范天澜只是看着他。
“他想交给我们一些东西,但你们未必能够承担。”他说。
一个称呼就足以表明立场,玄侯想。就像绝大多数的人都能注意到,术师在说话的时候会尽量使用“我们”而不是“你们”,他以引导者自居,行事间虽然少了一种果决,温和包容得有些人甚至感觉他容忍过多,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态度确实缓解了很多矛盾。
范天澜却几乎与他相反。
“我知道你已经能看懂我们过去的一些典籍,你有没有看过一个词‘君师’。”玄侯说,“对我们来说,术师是唯一一个,最接近‘君’‘师’一体的理想。”
“然后呢”范天澜冷淡地问。
“然后,”玄侯重复道,“有什么代价,是他不能,我们也不能承担的”
范天澜看向他,“为遗族复仇,你们能杀多少人”
“很多。”玄侯说。
“一万,十万还是百万”
“……”玄侯皱起了眉。
“有一种还未为人所知的力量,它能带来富足和强大,也会带来同样的争端和苦难。他见过无数战争因此而生,成千上万的人因此而死,无论声称如何强大的国家也无法管束它,甚至反过来受它控制。”范天澜说,“你问他在顾虑什么,他要顾虑的,就是怎么把这种东西交到你们手上。”
“还有,”他略一停顿,又说道,“你们认为,他会认同你们那种仇恨吗”
站在历史的下游的时候,人类犯下的错误总是最先映入眼中,但太阳底下并无新事,我们从历史和回忆当中唯一学到的教训就是,我们从历史和回忆当中什么教训都无法学到,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仍然有人用不同的方式重复同样的错误。
当身处历史的交叉路口,意识到自身选择将造成的深远影响的时候,不为此由心感到沉重与畏惧是几乎不可能的。
虽然远远称不上技术普及,已建成的部分有许多细节简直令人不能直视,已有设备的产能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要将已搭成的框架充实丰满,使之成为构想中初步完整的产业链条还需要非常长的一段时间,但毕竟是解决了有无的问题,并且在发电厂投入运行之后半步踏入了电气化,接下来要做的,基本上就是不断增加规模,扩大生产,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完善和提高技术
第207章 新规则的第一步
“仅从去年的农业生产和工业生产数据来看,我们的五年计划第一阶段目标已经提前完成了,不过这些成绩的基础是建立在大量外部援助输入基础上的。在农业方面,良种本土化和新品种培育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稳定和推广,在工业方面,我们的目标是达到已有设备体现出来的技术水平,这一过程需要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所有人都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我们所走的道路并不是自己斩开荆棘,探索而来的,在我们的面前,有另一个文明建立起来的崇高山峰,这是一条已经被标注过的大道,正是因为有人在前,它的障碍实际并不比其他选择要少,而且我们的目标不应该只是追随它,还要在未来超越它。如果这是一段旅程,从这里到我们见到的第一个山头,现状不过是刚拿起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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