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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曳光

    而关键的时候,剑符法力耗尽。同样的生死一刻,遁符显威。已然遭创的刹那,再不敢有半点的侥幸,只管竭力狂遁,直至遁符彻底崩溃,尚不知是否逃脱了追杀,便从半空中一头栽下,并于昏死的瞬间,留下一丝神识护在身外。之前多次揣摩神识离体的诀窍,总算是堪堪可用。虽然人事不省,却隐约知晓四周的大致情形。

    真的如同以往那般睡着了吗?

    没有。

    这一个月来,体内犹如翻江倒海般的不肯消停。

    曾无所不在,而又难见踪影的魔剑,终于有迹可循。它竟然出现在气海之中,绣花针般的渺小,缓缓旋转不止,并有莫名的气机随之散出,似乎勾动天地,分明又与周身经脉气息而浑然一体。

    而与之同时,又一道莫名的气机突如其来,好像要侵入四肢百骸,再最终进入丹田气海。魔剑却是极为霸道,四处与之对抗。于是乎,体内的气息阵阵逆流,曾足以坚韧的经脉,随之被不断拉扯蹂躏。其间的痛苦,三言两语不足以道哉!

    如此这般,接连持续了数日。

    不知何故,魔剑忽而放开了抵御。一片紫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而来,刹那穿过经脉而沉入气海,瞬间化作一道紫色的小剑,并与魔剑隐隐对峙,且又相互旋转。原先躁动妖异的灵力之中,顿时多了一种轻松与随性。随之气机沛然,恰如春风横溢四方。撕裂疼痛的经脉,为之舒缓,胸口的创伤,也在缓缓的愈合

    那紫色的小剑,便是姜元子声称的九星神剑?天地可鉴,它与本人无关啊!

    再者说了,本人一无贪念,二无蓄谋,根本就是魔剑击碎了剑石,并行使勾引之举,故才有了那把紫色的小剑

    咦,莫非魔剑也与九星剑有牵连?

    若真如此,九星剑并非一把?而自己逃离有熊都城之后,接连遭致追杀,斩草除根之外,爹爹传下的这把短剑,或是魔剑,才是祸根的真正缘由?

    不过,原本应该睡上一觉,待伤势痊愈之后,再去回想那诸多的稀奇古怪,谁料跟着商贩的车队,同样是不得安宁!

    虽说伤势未愈,神识却有提升,稍加心念,足以见到三千丈之外的风吹草动。于是坡下村的情形一目了然,对于村外坟地的异常,更是有所察觉。奈何肢体困顿而举止艰难,只得任其自然。

    而那一高一矮两人,竟然从坟地中赶出三具僵尸来。不仅如此,随后又惹到了本人的头上。搁在以往,或许麻烦,而本人今非昔比,还真的不将两个三四层修为的修士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那两个家伙害死了全村的老少,只是为了祭炼僵尸,罪不容赦啊!只可惜矮胖的家伙跑了,以后遇上了,管他是那家的弟子,决不轻饶!

    唉,好像本人很厉害的样子。先是得罪了灵霞山,如今又被古剑山追杀。好像命中注定要与仙门为敌,徒呼奈何!

    不知不觉,过去一月。并未见到古剑山的高手出现,想来暂时躲过一劫!

    而诸多的谜团,或许有个人能够帮着揭晓。祈散人,祈老道,我想你了

    无先生,或是无咎,依旧躺在车上,并随着大车的颠簸而左右摇晃。身下的药材,换成了柔软的生丝。躺着舒适,如同摇篮。看天光悠然,听风儿呢喃,曾经的生死劫难,真的恍然如梦!

    打心眼里说句实话,还是当回先生好啊!再不济就买个大院子,娶回紫烟,生下一大堆娃嗯,又想远了

    大车一顿,车轮的轱辘声戛然而止,马儿犹在喷着响鼻,而半边树荫适时遮住了头顶,随即传来马爷的吆喝声:用罢午饭再走

    先生,你醒了?

    一双手伸过来,还有一张肤色略黄清瘦,且透着稚气的脸。

    无咎稍稍坐起,面带微笑。

    蛮子也是怯怯一笑,退后一步束手站立。

    转眼之间,又是几人围了过来。

    马爷拱手道:无先生,马山有礼了!途中颠簸,是否安好洪老爹大郎牛夯与常把式站在左右,无不举止谦恭。只有宁二躲在人后,红眼圈中带着几分畏惧的神色。

    不必拘礼!

    先生是否用些饭食,或是下车歇息?

    不必管我,诸位自便吧

    无咎有些没精打采,敷衍两句,自顾斜躺着,眼光悠悠掠向四周。

    马爷又拱了拱手,这才带着众人各自散开。

    所在的地方处于道边,几株大树遮着凉荫,四周青草茂盛,阵阵热气氤氲弥漫。时不时几只飞虫吱吱叫着,给这正午的宁静平添了几分聒噪。

    该是七月,正当闷热时节。而树下却有丝丝风儿吹来,倒也催人入眠。

    搁在以往,身子遭致如此重创,非睡上三五个月而不能大好,而此番才将过去一月,竟已痊愈了五六成。究其根由,许是那两把剑的缘故。一把魔剑,便已让人改天换地。如今又莫名其妙多了一把紫剑,来日如何,值得期待

    马爷,或马山,虽年近半百,却极为精明干练,且古道热肠,是个好人;洪夫子洪老爹,五六十岁的年纪,见多识广,秉性良善;牛夯与大郎常把式,不失忠厚老实,而比起寻常的乡下汉子,则是多了几分见识;宁二那家伙,却是有些贪财滑头;蛮子外表质朴,似有不同

    众人敞着怀,围坐一起,就着清水,啃食着干粮。

    蛮子拿着水囊走到车边,才要出声,却见无先生已歪着头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不敢惊扰,慢慢回到原地,大伙儿正在悄悄说着闲话。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无先生始终不吃不喝

    你以为像你牛夯,一顿不吃饿得慌?无先生乃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哩!

    我就随口一说,你大郎不也是

    无先生既为仙人,缘何摔下来呢?还有啊,仙人如何飞呢,又没翅膀

    常把式你不懂了,长翅膀的那是鸟儿!见过御剑飞仙吗?仙人只须脚踏飞剑,嗖的一声便飞远了,嗯

    老爹,不是有传言说,人从天外而来,或许真有翅膀呢

    蛮子啊,既然听信传言,那老爹问你,翅膀何在?

    嘿嘿,他的翅膀折了呢,便如无先生那般

    宁二,小心无先生揪你耳朵!

    宁二才出声,便吓得闭了嘴,而洪老爹喝了口水,拈着胡须,疑惑道:无先生重病在身,全无仙人的神采,却逼得前夜的两位仙长落荒而逃。蛮子啊,你倒是说说其中的详情你这孩子,问你话呢,别走

    恰于此时,不远处马车上有人嘟囔道:天地君亲师,乃供奉之五神。我身为先生,占据其一,当然很厉害而他话没说完,鼾声继续。

    众人循声看去,顿时噤声不语。

    无先生说着梦话,都那么高深莫测

    三辆大车,循着乡野间的大道继续前行。

    而不管是晚间,还是白昼,无先生都躺在大车酣睡如旧。众人不敢相扰,每日默默赶路。只有蛮子放心不下,会独自围着大车照看一二。车上之人像是疲惫了许久,睡得香甜。

    每日三五十里,七八日之后,便遇到了一条十余丈宽的大河,由东往西缓缓流淌,名曰,韩水。

    傍晚时分,车队停在沿岸树林下歇宿。

    牛夯与蛮子寻来干草枯枝,一堆篝火与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辉。接着架起了陶罐,烧起了热汤。须臾,香味四溢。众人拿着陶碗,便要开始晚饭。而不远处的大车人有人轻声道:给我来一碗啊

    哎呦,无先生醒了,要汤喝呢!

    蛮子一把抢过宁二手中的热汤,转身跑了过去。

    宁二不敢抢夺,两手直甩,连连惊嘘:吼吼,你个该死的蛮子,烫着我了

    众人颇感意外,纷纷随后。

    洪老爹踱着方步,伸出一根手指肯定道:凡事要吃东西,便是病情好转的征兆啊!

    马爷则是将敞开的胸口掩了掩,拱手笑道:无先生精神大好,呵呵

    无咎坐在大车上,缓缓伸手接过蛮子递来的汤碗,尝了一口,咂巴着嘴:嗯,草菇地芝,甘草,还有几块肉脯,倒也美味,却是稍稍咸了点儿!

    马爷尴尬道:我等出力之人,口重了些

    口重无妨,至少比起苦菜汤要强上许多呢!

    无咎微微点头,也不怕烫,几口将热汤喝了干净,尚未出声,竟愣愣打了个嗝。蛮子已将陶碗接过去,返身就走,被他轻轻扯住,又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一年多没吃东西,竟被一口热汤给噎住了他稍稍失神,转而笑道:我的伤势已无大碍,再将养两月便可痊愈。不过,我听说这韩水通往易水

    马爷应道:无先生所言不差,据说易水就在韩水渡的千里之外!有货船来往

    无咎的笑意更浓,转首眺望。

    此前接连飞遁,竟遁出数千里之远,除了运气之外,只能说祁散人的那张遁符太神奇。而韩水通往易水,易水通往铁牛镇。到了铁牛镇,便也到了风华谷。

    此刻晚霞如血,天地如醉




第一百零九章 元灵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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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车队到了韩水渡。

    韩水渡,是个不大的镇子,岸边住有百来户人家。沿着河提,建有渡口。几块青石板,搭成简陋的街道。街道两旁,则是几间商铺与一家客栈。

    而小镇唯一的韩家客栈,则成为了马爷一行落脚的地方。他要与人洽谈买卖,两日之后才会带着车马返回。洪老爹常把式等人跟着去了渡口,客房内只剩下了无先生与蛮子。无先生虽然已下地行走,却还是腿脚不方便。于是蛮子便主动留下照看,颇为周到细致。

    客房阴暗闷热,只有临院的小窗户透着光亮。

    无先生坐在窗前的桌边,把玩着手中的一根木杖。木杖为柳木砍削而成,七八分粗细,直挺光滑,拿着倒也趁手。

    此时的他,已褪去了身上的破烂,换上了一袭月白长衫,再经洗涮了番,整个人显得白净清秀,再加上眉宇间的几分英气,称得上是一扫几年来的颓废,有旧貌换新颜的风采。至少比起当年的落魄先生,要多了几分洒脱与从容,唯有病怏怏的模样,好像还未从连番的劫难中醒过神来。

    我见先生行走不便,便自作主张

    蛮子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

    无咎将手中的木杖在地上顿了顿,道:蛮子有心了他话音未落,眼光一抬:你本名就叫蛮子,并无姓氏?

    蛮子清瘦的脸上露出笑容:我有姓氏哩,叫风不二,因驽钝任性,便有了诨名

    无咎恍然点头,示意道:且去玩耍便是,不用陪我!

    蛮子却是站着不走,慢慢低下头:无先生,您两日后便要搭船离去?

    无咎好奇道:那又怎地?你若有话不妨直说啊,缘何这般扭捏

    蛮子咬了咬嘴唇,猛然抬头:先生,不知我能否修仙?而话才张口,他又喘了口粗气慌忙低下头去,而眼光中的热切,却已表露无遗。

    无咎很是意外:哦你要修仙

    蛮子突然扑通跪倒,双手伏地:蛮子恳请先生收为门徒他咚咚磕起了头,坚定而又虔诚。

    无咎被吓了一跳,好在屁股下的凳子还算稳当,他微微皱眉,咧嘴说道:你便是磕上八百个头,也是没用啊

    蛮子带着一脑门子灰尘昂起头来,眼光中透着失落与不解。

    无咎抱着木杖,事不关己般地说道:我并非修士唉,说了你也不信,我自己都不知如何修炼呢

    蛮子兀自直挺挺跪着,神色中尽是委屈与倔强。

    无咎淡淡笑道: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便不起来了?这法子老套

    蛮子没有想到自己的诚心,换来的只是取笑,他眼光怔怔,嘴角竟然咬出了血丝。

    客房本来就狭小闷热,两人一坐一跪僵持着更显逼仄。

    无咎摇了摇头,敷衍道:要修仙,找仙门嗯,仙门不好找寻呐那你说说,为何要修仙?

    蛮子以为无先生松了口,两眼光芒闪烁:蛮子不想这般活下去,不想面对凶险束手无策,蛮子想成为有本事的人

    他有梦想,却不知应该如何说出口,情急之下,有些语无伦次。

    无咎漫不经心道:你想斩妖除魔,匡扶天道,你想纵横天地,笑傲万里,是不是呀?哼哼,我还想呢,如今却是九死一生,便是心爱的仙子都见不着

    在蛮子看来,无先生是个高深莫测的仙人,无所不能,满腔的正义,却不料说出来的话,竟然如此的调侃,且好不正经。

    而活了十八岁,头一回这般求人,而除了取笑,便是戏弄。

    他不再强求,慢慢站了起来,擦了把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转身走出门去。

    这孩子,怎么还哭了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无咎收起笑容,稍稍迟疑,木杖顿地,气急败坏道:给我回来

    一炷香之后,蛮子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叠纸笔,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而无咎则是斜坐在桌前,以手托腮,眼光斜睨,没精打采道:我不收你为徒,也不管你有无灵根,既然你死心蛮横,我便代人传你两百年的修炼之法。而你读不得玉简,便只能誊写在纸张上。回我话来,识字吗?

    蛮子一来一去,算是领教了无先生的与众不同,忙将纸笔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答道:上过两年学堂,认得好几百字,却写不来

    无咎趴倒在桌子上,无力道:摆好纸笔,守在门外,不得让人进来,再让马爷吩咐厨子,备下最好的菜肴与茶水我不饮酒!

    蛮子躬身一礼,欢快地跑了出去。

    元灵,你不是要找传人吗?我既然答应了你,好歹就是那小子了,只可惜我还要执笔写字,命苦啊

    无咎坐在桌前,一脸的沮丧。

    蛮子或能写得几个字,要他在两日内写出万字,怕是够呛,最终还得当先生的亲自出马。而自己虽然伤势渐渐痊愈,四肢却依然难以自如啊!

    无咎放下木杖,便要抓笔,随即眼珠子一转,近在咫尺的笔杆已随着神识悠悠飞起,再蘸着墨水,竖起空悬,轻轻落在纸张上,继而笔走游蛇。偶然尝试,竟有意外收获。他转身躺在床板上,手上多了一枚玉简。而桌上的笔杆继续不停,元灵手札所载一一写在纸上。待纸张写满,一心二用,翻页移至旁边,接着落笔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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