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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曳光

    随着心念驱使,一道灵力缓缓涌出气海,继而充斥浑身的经脉,与之瞬间,四肢百骸传来隐隐的阵痛。

    他收起灵力,微微轻叹了一声。

    看来想要恢复如初,至少还须将养一个月的工夫。之前追杀那一高一矮两个修士,虽故作轻松,却使得伤势加重,而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无咎缓了缓神,轻轻闭上双眼。而他的右手,却在悄悄张开。

    气海之中,一黑一紫两把小剑盘旋如旧。

    未几,魔剑倏然消失,转眼间化作一道微弱的黑光在掌心吞吐不定,不过刹那,又瞬即返回到了气海之中。而紫色的小剑,却是依然故我,任凭如何驱使,始终不为所动。

    无咎只得放弃,眉头轻轻锁起。

    且不论紫剑是否与九星剑有关,它既然跑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却又根本不听使唤,倒是与当初魔剑的任性有得一比。

    犹还记得,当初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句口诀突如其来,而正是那句口诀,使得魔剑与自己真正的融为一体。莫非是说,要想驱使这把紫剑,或是将其炼化融合而为己所用,也离不开口诀?

    七剑瑶光破军杀,魔炼魂魄鬼神亡

    无咎默念着口诀,随即又无奈作罢。

    气海之中只有魔剑在光芒闪烁,紫色的小剑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剑与剑不同,或许口诀也是迥异。至于其中有何玄妙,且待来日慢慢琢磨。

    神识透出体外,掠过大船,漫过河面,瞬间笼罩方圆二十里。月光融融,野草萋萋,风声微微,虫鸟唧唧,天地悠然,好一片迷人而又生动的夜色!

    无咎浑然忘我,渐渐入梦

    半个月过去,大船继续前行。

    正当午后,日光明媚,船行水中,阵阵风儿送爽。

    老吉守在船尾掌舵,敞怀露胸,一边享受着河面上的清凉,一边在大声说笑。余下的四个汉子则是手持竹篙游走两侧,照看着行船。而马菜花则于船头晾晒衣裳,嘴里还哼着莫名的歌谣。

    谁家的妹子儿俏,谁家的哥儿壮哩,河边人一双呦,月上柳梢头呀

    无咎盘膝坐在竹榻,斜倚着矮桌,神态悠闲,嘴角含笑。

    几年来奔波不定,生死无数回,难得有此安逸的光景,着实叫人不胜唏嘘啊!曾几何时,这一切并不陌生。眼下此刻,却恍如隔世!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而他虽然如此感慨,手里却不知不觉多出一块金色的面罩。此乃身上仅剩一块金晶面罩,乃白显所留。改日不妨送给紫烟,她一定会喜欢!而那个家伙,还留下了一篇来自于苍龙谷的《九星诀,其中不仅有土行术,还有水行术火行术冥行术与风行术。来日有暇,不妨一一尝试

    他忽而又暗暗摇头,神色自嘲。

    自从混入仙道,总是身不由己。纵使远离了仙门与尔虞我诈的生死拼杀,却还是忘不了曾经的一切。之所谓,一朝入红尘,只闻市井歌,追寻紫烟上灵山,不想仙凡两蹉跎

    呦,定情之物?金子的?该有多重啊?不知大兄弟的意中人又是那家的小姐啊,能否借嫂子开开眼界

    马菜花擦着双手走了过来,一脸的好奇。

    无咎挥袖遮掩,面罩消失。

    马菜花嘴巴一撇,就势坐在榻上,伸手拍了下矮桌,嚷嚷道:大兄弟真是小气,你嫂子我又不是外人

    无咎斜倚着船窗,笑道:嫂子如此强势,老吉大哥定要受委屈了!

    马菜花顿时忘了不快,瞪眼道:他受委屈?你别看他老实巴交的像个好人,恼怒起来不是个东西,上月还揍我呢,拿着老粗的棒子,下手可狠了,一点不讲情面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挥动双手比划着。

    无咎有些意外,坐直身子,颇为同情道:老吉大哥怎会打女人呢,我要说说他

    而马菜花的脸上并无痛苦,反倒是扑哧一乐:嘻嘻,你这人真是迂腐透顶。敢打女人,才叫汉子哩。我就是喜欢老吉那股狠劲,像是当家的男人

    无咎翻着双眼,耸耸肩头。

    虽说经历过风花雪月,见识过儿女情长,而今日忽而发觉,他并不懂得男欢女爱的真谛。

    明日便到了易水的宣桥镇,尚不知大兄弟去往何处。你独自一人,嫂子很是不放心。何妨随着跑船,管吃管喝还有人伺候着。而一趟来回也就一锭金子,真是天下难找的便宜哩!

    马菜花见某人不吭声,大度道:兄弟且斟酌一番,嫂子为你着想哦!

    她抓着围裙擦了把桌子,转身走向船头继续忙碌。

    无咎伸着懒腰躺了下去,默然失神。

    有个嫂子也不错,至少她会为了金子而惦记着你。

    本人却是孑然一身,萍踪无寄

    活着就好,何必伤怀呢!虽然没人惦记,不是还有紫烟可以想念吗!

    此外,又过去了半个月,体内的伤势好了七八成,待返回风华谷的祁家祠堂之后,与祁散人结伴好好过上一段时日。要让老道吐出实话来,再讨几张剑符遁符用来防身。咱不偷鸡了,改邪归正,修心养性

    咦,船怎么停了下来,老吉你个该死的

    马菜花叫嚷声才起,便听得砰的一声,船帆竟然顺着桅杆哗啦落下,正在行驶的大船随之缓缓停了下来。她站在船头,两手捂嘴,满眼惊骇,竟是吓得不敢出声。

    与之瞬间,前方有人喝道:交出船上的那个贼人,不然莫怪我剑下无情!

    四个撑船的汉子不知所措,老吉则是咚咚跑过船篷到了船头,高举双手道:两位仙长,有话好说

    无咎却是神色如旧,不慌不忙慢慢坐起。

    透过船窗,可见岸边站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是黑脸的矮胖子,一个是相貌俊朗的年轻人,而后者的身前,还盘旋着一道剑光,分明是他斩断了船帆的绳索,这才逼停了行驶中的大船。此时他面带威严,正色凛然道:我乃天水镇上官家,上官剑是也。听闻有人残害同道,着实忍无可忍。请船家交出贼人,切莫自误

    无咎打量着岸上的情景,神色中若有所思。

    天水镇?上官家?很熟悉的所在,绕了一大圈子终于回来了。不过,那个小胖子竟然是上官家的弟子?且寻来了一个五层修为的羽士高手

    老吉连连摆手:仙长许是误会了,在下的船上并无贼人!

    大船距岸边不远,五六丈的间隔。双方的情形,可谓一目了然。

    只见矮胖的男子悄声说了几句,自称上官剑的男子抬手抓住飞剑,顺势一指:躲在船篷下的小子,还不给我滚出来

    船上的众人均是一怔,怎么也想不到对方要寻的仇家竟是那个无先生。

    老吉错愕,不知如何应对。

    马菜花却突然毫无畏惧,并伸开双臂,扯着嗓子叫嚷道:那是我家兄弟,重病在身,行走艰难,莫说伤害仙长,便是让他杀只鸡都办不到。仙长必然是认错了人,还请就此放过。不然我马菜花纵是弱女子一个,也绝不答应

    上官剑勃然大怒:你一个船娘,真是好大胆子

    马菜花还想张口骂回去,眼光一瞥,顿足叫道:大兄弟啊,你别出来,那两位仙长你惹不起,凡事有嫂子担待

    无咎拄着木杖,一步一挪出了船篷。

    岸上的矮胖男子急忙大喊:上官兄,就是那贼人害了坡下村数十性命,又杀了我师兄

    上官剑冷哼了一声,飞剑脱手而出。

    马菜花顾不得埋怨无咎,失声大喊:哎呀呀,仙人的飞剑,可了不得,大兄弟快躲她挥舞双手,便要阻拦。

    老吉骇然色变,猛吼了一声:臭婆娘,给老子闪开!他狠狠撞向马菜花,挺胸迎向飞剑,须发怒张,吼声未止:要杀人,冲我来

    马菜花跌倒在地,才将还是义无反顾,转眼间嚎啕大哭,连滚带爬扑向老吉:该死的,你不能舍下我啊!

    一道剑光呼啸而来,凛冽的杀机冰寒无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 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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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目睹着所发生的一切,神情愕然。

    他没想到那个上官剑会突然动手,要知道船上还有其他的人,但有意外,势必要殃及无辜。而他更没想到,看似粗俗的老吉与马菜花竟然不顾生死挺身而出。

    两口子是为了金钱,还是另有所图?

    不,马菜花固然粗俗泼辣,且市侩精明,而当生死降临的时候,她竟然不惜豁出性命,只是为了护住她船上的客人,一位与她无亲无故的书生,或者她口中的大兄弟。

    老吉看似惧内,且敦厚老实,却在危急关头爆发出他男儿血性的强悍。他不容人伤害他的婆娘,哪怕是死,他都将毫不迟疑而义无反顾!

    而所谓藐视万物的修仙者,一旦与这些贩夫走卒比起来,是多么的冷酷无情,且又龌龊不堪!

    无咎看着疯狂的老吉夫妇,像是被雷击了下。而他只是稍稍意外,便猛地伸出手中的木杖轻轻一拨。

    老吉立足不住,直接横飞了出去。马菜花伸手要接,却阻挡不及。两口子顿时滚作一团,双双趴在船头的甲板之上。

    与之同时,剑光呼啸而至。

    无咎还是站着不动,却在电光石火之间偏过身子,堪堪躲过袭来的飞剑,强劲的威势,竟是将胸前长衫刺啦卷出一个口子,他好像很是震怒,转而叱道:不得滥杀无辜!

    剑光越过大船,陡然直上,继而倏忽回转,眨眼的工夫已落在主人的手上。

    上官剑昂首挺胸,盛气凌人道:包庇窝藏者,与贼人同罪。你若不想连累船家,乖乖束手就擒,敢有侥幸,我飞剑之下不留冤魂!

    矮胖男子适时凑上一步,奉承道:上官兄威武!还不趁那小子伤势在身,一举拿下啊!

    上官剑很是不以为然,神态矜持。

    船上之人步履艰难,且飞剑临身的凶险关头,依然不敢显现修为,看来也不过尔尔!

    老吉与马菜花已从甲板上爬了起来,相互搀扶,见彼此无恙,各自犹如劫后重生般的松了口气,却又急忙看向那位无先生。适才不知怎地,便躲过了飞剑。莫非是无先生的缘故,他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

    无咎则是冲着那两口子摇了摇头,示意对方靠后,接着往前一步,双手拄着木杖,带着无奈的神色哀声叹道:天水镇,上官家,乃是远近闻名的所在。既然这位上官兄有所误会,在下不敢还手,更不敢有所辩解,只求前往天水镇一趟拜见你家前辈,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他好像已是走投无路,求饶过后,又左右张望,为难道:我举止不便,如何上岸?

    拜见我家前辈?呵呵,痴心妄想

    上官剑见到对手服软,不出所料般地冷笑了两声。数千里方圆之内,有谁不怕上官家?而那个小子既然借口赖在船上,又岂容得逞。他神态睥睨,昂然喝道:且待原处,我来擒你!

    其话音未落,人已凌空而起,竟在半空中带起呼啦啦的风声,煞是神武不凡!

    无先生,且三思

    大兄弟,不可啊

    老吉与马菜花还是怕无咎吃亏上当,在一旁悄声提醒。

    无咎却是不为所动,只管老老实实站在船头,还冲着那两口子继续摇头示意,只是眼光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不过瞬间,一道人影从岸上直扑船头而来,尚在一丈之外,势头已尽,忙两脚急踏了几步,堪堪接近大船。其修为五层,横越河面已是勉为其难,却又想要炫耀一番,殊不知有时候还是脚踏实地为好。尤其是面对一个才从杀戮中摔打出来的教书先生,接下来的下场可想而知。

    无咎犹自站着,恭候着上官剑的到来。而当对方身形下落之际,他忽而嘴角含笑,剑眉斜挑,举起手中的木杖便当头砸了过去。

    上官剑也不是个傻人,暗中自有防备,恰见对手负隅顽抗,挥动飞剑直直劈落。

    而无咎只是虚晃一招,木杖瞬间返回,左手却是啪的一声甩开衣摆,猛然抬起右脚狠狠踢出。

    修士对阵较量,还有动脚的?

    上官剑猝不及防,且人在坠势而无从躲避,急忙挥剑怒劈,却为时已晚,只听得喀喇一声护体灵力崩溃,接着一道雄浑的力道轰然而至。他惨哼了一声,凌空倒飞了出去,连翻了几个跟头,扑通砸在岸边的河水中,急忙四肢扑腾:田奇,帮我噗其狼狈之中,张口喷血,头晕眼花,随即软软瘫倒在泥水之中。

    矮胖的男子,原来叫田奇。他瞠目之际,猛然跳起,却并未出手救助同伴,而是一头扎进土里,瞬间没了踪影。

    船上的众人,目瞪口呆。

    马菜花失声惊叹:大兄弟威武

    那可是修仙之人,竟被无先生给一脚踢飞了。幸亏无先生腿脚不方便,否则的话还不将人踢死喽!

    无咎拄着木杖,右脚落地,轻轻一抖衣摆,嘿嘿坏笑了两声,随即又摇头咧嘴,自言自语道:那家伙溜得倒快,且让他多活几日!

    你你敢与我上官家为敌

    上官剑挣扎着靠在岸边,浑身的泥水夹着血迹,再无之前的趾高气扬,只有惊恐战栗狼狈,以及难以置信。他匆匆抓起落在水中的飞剑,依然不肯示弱:且报上字号来历,我家前辈必有理论!

    无咎双手拄杖,脚尖敲击着甲板,悠闲自在道:我乃教书先生,莫非你上官家有不成器的子弟亟待管教?我的佣金可贵了,怕你家掏不起啊!

    教书先生若是如此厉害,还修炼作甚?干脆大伙儿都去读圣贤书,坐在学堂里便能成仙得道!

    上官剑羞愤难抑,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泥水:你你分明就是隐匿修为的高手,却藏头露尾,令吾辈不齿

    无咎摇头晃脑道:我哪里是什么高手,不过是习练过几年的拳脚,虽功夫粗浅,教训修士却是绰绰有余!

    上官剑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眼泪鼻涕都呛出来,恨恨道:有种杀我,不然此仇难了

    想想也是,上官家的子弟何时受到过如此的羞辱。只要回去禀明前辈,数千里内必将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无咎神色微凝,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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