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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曳光

    无咎闪遁击杀一人,再又消失原地。

    之前祭出的狼剑砰的一声震飞了袭来的剑光,再又轰然而去。躲在芦苇丛中的另外一位修士抵挡不及,被直接穿透脏腑而过。

    三位羽士高手,转眼的工夫死了一对。

    还有一人躲在池塘边,正在与一道银色飞剑较量,忽见同伴相继死去,吓得他再无斗志转身便跑。谁料一道人影突如其来,随之黑风扑面而杀气森森。他骇然色变,失声惊叫:师叔

    此人命大,才将呼救,那位师叔的飞剑已紧随而至。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人影踉跄后退。而一道银色的剑光还是呼啸而下,喀的击碎护体灵力,他吃禁不住,口吐鲜血跌飞出去。

    而那位始终站在土堆上的师叔再也沉不住气,脚踏飞剑腾空而起:公孙无咎,休走——

    无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一身锦袍破碎不堪,却是趁机收回银色的飞剑,并将手中的魔剑凌空一劈,尚在盘旋的紫色狼剑倏然一闪便与之合二为一。他转而两手持剑,昂首啐道:紫真小人,又奈我何

    其话音未落,突然冲天而起,所持的剑光霍然暴涨三丈,紫黑的杀气直奔那御剑的人影怒劈而去。

    所谓的师叔,正是紫真道长,不知是遵循姬魃的吩咐,还是自己的主张,早已暗中等待多日,本想来一场伏击,谁料转眼之间两死一伤。与其看来,那个纨绔子弟,并非只有莽撞凶悍,竟还诡计多端,且手段多变,如今占了便宜,不仅不躲,反倒是野性大发。尤为可恶的是,他竟然从地上蹿起追来,犹如狂犬吠日般的不自量力。而我御剑在天,岂容挑衅!

    紫真又羞又怒,催动剑光狠狠劈下。

    轰——

    两道剑光上下对撞,一声巨响在夜空中震响。

    紫真踏着飞剑安然无恙,出手之间更是洒脱从容。

    无咎才将蹿起十余丈,便被当头劈落,而他人在半空,猛然祭起闪遁术再次逆飞而起。夜色之中,他身裹光芒,剑光闪烁,浑如流星倒挂而去势如虹。

    紫真才要痛下杀招,一道紫黑闪烁的诡异剑光霍然而至,只得催动飞剑加以阻挡,轰的一声惊涛横卷。他猝不及防,往后倒飞,顿时气息不畅,竟有法力迟滞的迹象。而那道拼命的人影稍稍坠落,竟又一次风驰电掣般追了过来。他急忙踏剑飞起,转瞬离地数百丈。

    无咎猛然扑空,上下左右顿无凭借,却浑然不觉,两眼紧紧盯着那道高高在上的人影,掐动法诀,便如一只折翅的苍鹰,只管奔着对手亡命般狠狠扑去!

    紫真脚踏飞剑堪堪站稳,而那道疯狂的人影竟如影随形而来。

    一个羽士小辈,竟满天追着筑基的高手拼杀?

    他微微瞠目,有心迎头痛击,却又冷哼了声,踏着剑光转身离开。

    无咎再次扑空,挥舞着手中的飞剑便要继续追赶,而紫真已躲到远处,且来回盘旋而捉摸不定。他见对方识破了自己的用意,恨恨啐了一口,随即又脸色微变,这才发觉自己孤零零悬在百丈半空中。而闪念之间,去势已尽。徒劳挣扎着几下,人已往下坠落。他悻悻哼了一声,兀自手持剑光而杀意不减。

    便于此时,远处多了几道人影。

    三人御剑而来,其中的老者陌生,余下的两人,分明就是姬少典身边的紫鉴与紫元无疑。而地上的则是一位老者,则是跑跑颠颠很是匆忙的模样。

    除此之外,远处街道上多了几点灯光,有人从睡梦中惊醒,或是打开门扇,或是趴着墙头张望。还有几只狗儿跟着凑着热闹,接连不断的叫声在夜色中回荡。

    紫真在空中御剑盘旋,意在避实就虚。果不其然,对手终于作茧自缚。却不料这边的动静太大,竟引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他暗暗有些后悔,迫不及待冲了过去。而从远处御剑而来的三人更是神速,眨眼间便已冲到近前,随即飞剑出手,竟是一个个不甘落后的架势!

    无咎犹在往下坠落,如同一块石头直直砸向地面。而先后到来的四道人影,便如四头猛禽在扑向猎物。眼看着他便要陷入四位筑基高手的围攻之中,突然身形一闪,恰似鹞子翻身,瞬间落地,却又趁势劈出一剑。此前那位偷袭遭创的修士正在仰头观望,冷不防被剑光连肩带背劈成两半。而他杀人之后,抽身便退,不忘冲着迎面而来的老者急声叱呵:你来作甚,还不回府躲避

    那跑跑颠颠的老者正是祁散人,却来的不是时候。他曾经很厉害,而此时的模样,与个寻常的老头没甚分别,只怕对付不了那四个御剑的筑基高手。如今只能逃回去,借助后院的五符阵法或能躲过一劫!

    而祁散人却气喘吁吁停了下来,摆手道:逃不掉啦

    真的逃不掉了!

    不过稍稍的耽搁,四道御剑的人影从天而降,并瞬间落在数十丈外,已然将前后左右的退路给死死封住!

    无咎与祁散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猛地收住去势,却不肯认输,周身上下光芒隐动。而祁散人却是看出他的用意,适时提醒:哎呀,你的土行术不伦不类,难堪大用

    土行一遁百丈远,怎能说是难堪大用呢?莫非要我束手待毙,这老道匆匆而来究竟何意?

    无咎剑眉一挑,神色狐疑。

    而祁散人却不理他,转而冲着四方拱手:紫定山的四位道友,缘何如此相逼?公孙公子乃姬少典麾下亲信,更为破阵营的将军,倘若遭遇意外,只怕诸位不好交代!他竟然在求情,接着又道:紫鉴紫元两位道友身为少典府上的供奉,着实不该参与此间的纷争。不妨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劝你的两位同门就此作罢如何

    无咎收起土行术,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祁散人。

    这老道不顾一切挺身而出,只是为了救人而来?

    我与紫元师弟虽为供奉,却以仙门律条为先。公孙无咎杀我紫定山弟子,不容袖手旁观!

    紫鉴师兄所言不差!祁散人,劝你不要惹祸上身

    紫鉴与紫元先后出声,竟一唱一和。而两人有意搬出了仙门恩怨,显然是不愿放过无咎。

    紫真却是毫不领情,插话打断:两位师兄深明大义,小弟在此谢过。而那人已是囊中之物,还请两位师兄莫要插手。紫全师兄,你以为然否?他说到此处,扭头看向夜色中的另外一道人影。

    三十丈远处,一位老者踏剑而立。其长须飘飘,神色乖戾,微微冷笑道:呵呵,那小子已归我所有,三位师弟又何必相争!他不容分说,厉声又道:祁散人,你这个招摇撞骗的老东西再不滚开,本道将你碎尸万段

    祁散人求情之后,还指望着有所转机,谁料白忙活不说,反而遭到羞辱。他顿时老脸一僵,慢慢看向身旁的无咎,难以置信道:他他在骂我?

    无咎端详着有些可怜的祁散人,默默点了点头。

    一位仙门的门主,前辈高人,无端遭致辱骂,又将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祁散人猛然转身,须发贲张:谁敢骂我

    他袍袖挥动,三道光芒破空而出。

    无咎神色一振,暗暗期待。

    老道要动手了,老道要发威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计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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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数丈大小的阵法光芒,出现在池塘边的空地上。像是寒夜中的雾霭,隐隐淡淡毫不起眼,却是将其中的一老一少,与四位筑基修士隔绝开来。

    紧接着剑光呼啸,轰鸣大作。而阵法的光芒,淡定如旧,只是随着剑光的落下,而在四周绽开点点的涟漪,随即又似清风拂过而消弭于无痕。

    阵法之外,紫真紫全紫鉴紫元四人催动飞剑狂攻不停。

    阵法之内,一老一少神情迥异。

    祁散人盘膝而坐,依然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哼哼,便是紫定山的方丹子也不敢骂我,气煞人也!

    无咎怔怔看着诡异的阵法,以及数十丈外那清晰可见的四位筑基高手,这才发觉阵法的高深与玄妙,却还是颇感意外而大为失落:老道啊!我还等着你愤而出手,大显神威,再不济也要教训教训那几个家伙,总不能坠了一方高人的威名,谁料你却结阵自守,你

    我什么我?

    祁散人伸手祭出一个法诀,瞪眼道:若非我来得及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此处吗?与紫真拼了一回,便不知天高地厚。他只是筑基一层而已,紫鉴紫元却是四层的修为,后来的紫全更是九层的高手,想要杀你轻而易举!

    无咎看着自己破碎的锦袍,不忿道:我当然不成,而你老道厉害呀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少说风凉话!我若是厉害,又何至于毁了祁家祠堂?想当年修为尽失,如今总算恢复几成,难不成要拿着一把老骨头与几个小辈拼命?

    祁散人连声训斥之后,手扶长须,气定神闲道:有我三奇阵法,纵是人仙高手也休想撼动半分。如此安危无虞,又不泄露身家底细。正所谓盛怒于雷霆,御敌于无形。小子,跟我老人家学着点儿!

    老道在倚老卖老!

    无咎没了脾气:好吧,你老人家不愧为前辈高人,即使挨打不还手,也能说出大道理!他忍着耳畔的阵阵轰鸣,看向那犹在催动飞剑狂轰乱炸的四位筑基修士,无奈道:而如此困守阵中,终非长久之计啊!

    祁散人伸手掐动手指,点了点头:震上艮下,飞鸟以凶,小事无碍嗯,即刻云散风消!

    这老道又算上了卦,不服都不成!

    既被困在此处,且随遇而安吧!不妨歇息片刻,反正有人陪着!

    无咎只觉着后背一阵疼痛,便想着坐下歇息,而便于此时,轰鸣不断的攻击突然消停下来。他顾不得惊讶,而是低着头看向祁散人。对方却是端坐如旧,一脸的云淡风轻。

    祁散人!你一个算命的修士,缘何会有如此强大的阵法?

    话语声透过阵法传来,那个叫作紫全的老者已与紫真凑到了一起。而紫鉴与紫元则是站在数十丈外,彼此好像在窃窃私语。

    无咎不等祁散人出声,抢先道:有个仙门的门主,乃是祈老道的本族兄弟,送他一套阵法,再也正常不过。尔等为何停下,接着破阵啊,要杀本人,尽管放马过来!

    紫全竟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踏剑腾空而去。不过少顷,余下三人也是相继离开。

    无咎稍稍意外,提高嗓门:我话没说完呢,怎么走了呢

    祁散人从地上站起,抬手一挥,三道光芒回归袖中,笼罩四方的顿时消失无踪。他走到无咎的面前,气急败坏道:你小子信口开河,我何时有过门主兄弟?不让人走,你还酒肉款待怎地,嗯?

    无咎转身躲开,走到土堆上抬眼眺望。

    月色清寂,寒夜依然。远处街道上的灯火又多了几点,狗儿的叫声已响成了一片。不过,许是阵法难破的缘故,又或是不想惹来太大的动静,那四个筑基修士真的走了,一走不回头!

    无咎从土堆上下来,又踏入芦苇丛中,直奔三个修士的遗骸而去。待他寻觅了一番而稍有收获,便听祁散人在不远处感叹道:啧啧,斩杀无情,劫掠娴熟,哪里还像一个斯文胆小爱慕美色的教书先生,可见红尘劫乱,害人不浅呐!

    老道摇了摇头,催促道:趁着天还未亮,赶紧走人了事!他穿过芦苇,踏上来路,而没走几步,猛然回头。

    只见芦苇丛中蹿起火苗,眨眼烧成一片,随即火借风势,竟是顺着池塘四周迅即蔓延。而某人则是在烈火中左躲右闪,很是狼狈不堪。

    祁散人微微瞠目,怒道:你小子折腾了一宿还不够啊,这又闹的哪一出?

    无咎抬脚蹿到了祁散人的身旁,落地时牵动伤势,一阵呲牙咧嘴,而回头去看,四周已成了火海,他忙无辜摇头:我本想烧了尸骸,谁料御火术不听使唤

    哎呦,真是受够了!

    祁散人一跺脚转身便走,摆手嚷嚷道:你人也杀,火也放了,还愣着作甚,唯恐没人知晓是吧?我的老脸可是承受不起

    无咎脸色尴尬,心里发虚,再不罗嗦,跟着一阵疾跑。

    而池塘四周的火光愈发猛烈,已然将数里之内照得一片通明。当锣鼓敲响,城内的居民结群而出的时候,一老一少已躲到了黑暗中,并鬼鬼祟祟回到了后院。

    静悄悄的院子里,夜色清寒如旧。而曾经吃肉聊天的两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欲说无言神情莫名,少顷,各自拂袖回屋。

    不过,祁散人走到门前,却突然出声道:紫全乃是姬魃身边的又一筑基高手,记得他早已离开都城,如今再次返回,分明来意不善。而少典将你留下的用意,或许也不简单。你小子惹麻烦了

    话语声还在院里回响,紧接着咣当一声门扇紧闭。

    无咎回头看了眼,抬脚走进了屋子。

    曾破旧的居所,稍稍有所改观。挨着门边摆放着铜盆手巾等物,窗上蒙了油纸,窗下的木案上摆着笔墨铜镜烛台,以及一个水晶的沙漏,木榻上则是多了一床铺盖。两三丈大小的地方虽还显得简陋,胜在清爽干净。

    无咎关上门扇,褪下碎裂的锦袍,蹬掉了靴子,只留着一身亵衣,带着疯狂之后的疲惫,慢慢爬上木榻,顺手扯过被子躺了下去。而后背的伤势依然青肿不堪,阵阵疼痛难耐。他有些烦躁,翻身坐起,摸出几粒丹药扔进嘴里,接着一个人在黑暗中默默发呆。

    惹麻烦了?

    神识之中,几里外池塘的大火还在燃烧,所幸地处偏僻,远离民居,应该不会殃及无辜。只是围观的人影愈来愈多,且狗吠声锣鼓声还在响个不停,使得原本清冷的夜晚,竟然变得如此喧闹!

    祈老道所指的麻烦,肯定不是那场意外的大火!

    正如所说,御剑飞行离不开修为与神识的支撑。勉强尝试的后果,可想而知。而扎进池塘倒也罢了,却又一头钻入陷阱之中。那个紫真早已是居心不良,只因住所设有阵法才让他有所顾忌,谁料他一直在暗中窥伺,自己难免有些疏忽大意了!

    而紫真虽然阴险狡诈,却并非真正的麻烦!或许他的三位师兄,更为让人忌惮。尤其是那个叫作紫全的老者,一位筑基九层的高手,他既然被姬魃重新请回都城,显然是别有用意。

    不过,能让分属姬魃与少典两家的四位修士为了对付本人而同仇敌忾,应该才是祁散人所指的最大麻烦!而一切并非来自今日,或许早在杀入姬魃府邸的那个夜晚便已埋下祸根!

    而祸根只有一个,自己身上的魔剑与狼剑,或者说,九星神剑。

    爹爹当初为了那把魔剑得罪了姬魃,以至于招来灭门之祸。而姬魃身为凡人,要魔剑何用?如今想来,只怕是紫定山的修士在背后作祟!

    而自己初回都城悲愤难耐,只顾着报仇。不仅显露了魔剑,还被迫使出了狼剑。在场的几位紫定山修士看在眼里,定然会联想到神剑的存在。于是乎,紫真暗中算计,紫全重返都城,便是紫鉴紫元也与两位师兄弟尽弃前嫌,无非为了九星神剑,而自己的麻烦也终于来了!

    无咎想到此处,抓起被子裹在身上,犹自觉着寒冷,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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