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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曳光
    无咎鼻子一哼:哼!有本事你也来几句脱俗的

    祁散人还真不客气,脱口而出:人生功名醉梦中,可怜白发一场空,何不踏剑当空去,云海深处有歌声!

    这人的眼界与境界不同,所感所悟也是两样!

    无咎感慨才起,顿时扫兴,他无言以对,冲着祁散人瞪了一眼,转而继续打量着远近的情景。

    祁散人则是浑然不觉,自言自语道:人这辈子,总要折腾几回才肯罢休啊!

    折腾就折腾,谁又能有所回避呢?每个人脚下的路只能自己走,不亲自走上一回,又怎能领略途中的悲欢离合与诸多的精彩。不管得失,至少无憾也!

    数十万兵马各自成营,飞虎蛟龙玄武朱雀重甲破阵陷阵骁骑车骑铁骑飞羽等等不一而足。部落的阵营之中,还有苍狼斑豹金雕神兽各部。而如此众多的兵马,又隐隐分作两块。山坡西侧一方,为姬魃所部;山坡东侧一方,为姬少典所部。各有织绣黑熊与名讳的王旗指引,倒也彼此阵脚分明。

    由此数百丈远处,高牙大纛所在,兵营前方的空地上,则是多了一个三丈多高的三层土筑祭台,为甲士所环绕,十余位修士分守四方。旁边的不远处则是钟鼎乐师,以及大群锦衣华服的身影。姬魃与姬少典在列,还有王族权贵等一个个神情肃穆。

    旭日东升,霞光普照,四周山林的积雪披上一层金辉,顿然间流光溢彩而明耀万里。不过少顷,钟鼎齐鸣,继而号角悠扬,接着又是连声的炮响。

    祭拜天地,礼不可废!

    祁散人提醒一声,从马背上飘然落下。

    他与过去风华谷祠堂里的那个老道士没甚分别,时不时唠叨几句,俨然是将无咎当成了自家的晚辈,话语中透着长者的关切与爱护。

    而数万的骑兵在这一刻同时翻身下马,双脚落在地上的一瞬间,整个山坡都跟着发出轰的一声闷响,莫名的威势在寒风中震荡不绝。

    无咎跟着跳下马背,枣红马趁机打着响鼻扭头亲昵。他伸手将吐着舌头的马嘴推开,往前两步与祁散人并肩而立,眼光投向祭台:老道既然认得紫定山的门主方丹子,不妨将你所知的紫定山说来听听。而你究竟恢复了几成修为,能不能来句实话。

    他的话语中,似乎透着几分无奈,

    恰逢春祭大典而出征在即,有熊大军中的随营供奉也悉数现身,留意看去,竟然不下数十位之多。而守在祭台四周的修士,更是七层以上修为的羽士高手。不过,其中的筑基前辈只有四人,正是紫真紫全,以及紫鉴与紫元。

    如今看来,以后的对手不仅仅是那四位筑基的前辈。想要报仇,愈发难了!

    祁散人微微侧目,逼近叱道:机事不密,则成害。所问重大,何不传音?

    无咎悄悄挪开一步,歉然道:不够娴熟。

    他也知道传音的妙用,却始终不得要领。且没人指点,便也无暇尝试。

    祁散人直接点破:何为不够娴熟?分明还是不懂!你也算是仙道中人,总不能整日睡懒觉!

    无咎看向前方,默然不语。

    祁散人见他装聋作哑,闷哼了声,递上一枚玉简,示意道:此乃凝神之法,有传音拓印的小法门。

    无咎这才报以微笑,接过玉简扣在手中。

    便于此时,春祭大典开始。

    越过黑压压的军阵看去,山坡那三丈多高的祭台上多了三位老者,皆高冠博带,神情庄重,并各自手捧卷册,冲着四方遥遥一拜。

    与此瞬间,在场的兵士噤口凝神,万马齐喑,偌大的山谷中顿时为之一静。

    而祁散人却是抄着双手,旁观的模样,暗中传音道:你乃都城人士,可曾见识过如此大殿?相关礼仪,又是否明白?

    无咎的心思都在手中的玉简上,闻声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亦曾见识过无数次典礼,至于其中的规矩却是从未在意。

    祁散人不愧是见多识广,传音分说道:那三位王族的长辈手上所捧的卷册,则是都城的舆图户簿,以及钱粮的辑录。此举,意味着奉上所有,以示虔诚

    无咎只得收起玉简,随声看去。

    那三位王族的长辈已走到了土台的最高处,各自放下手中的卷册。土台上摆放着玉石供案与三牲祭物,还有透着熊熊火焰的铜鼎。一人拿着香烛点燃,一人拿着清酒洒下,一人则是手捧着祭文朗读,不外乎:岁在乙亥,正旦春祭,祭拜神灵,万物咸亨,始州无德,怒而举兵,祈求保佑等等。

    片刻之后,姬魃与姬少典走上祭台,在三位老者的带领下,将卷册投入鼎中,接着又是几声炮响,众人叩首祭拜。随之在场的数十万兵士齐齐单膝跪地,举手向天。黑压压的人群同时祭拜的场面颇为壮观。无咎也只得撩起铠甲,尚未跪下,便听一旁的老道在幽幽叹道:岁在乙亥,又过一年。而天地无咎,一劫万二千;日月无过,三万六千年。其中所云何意,谁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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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大半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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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的自言自语有何所指,他不肯多说。

    而数千年前的那桩秘辛又是什么,他干脆来个避而不提。

    不过他答应了,以后如实奉告。而眼下却是:人在红尘中,来去也匆匆,风雨渐迷离,只待月独明!

    正月初六的这一日,有熊国的大军在春祭之后出征了。

    大军出征的时候,没人相送,便是瞧热闹的人影也见不着,只有冰天雪地的陪伴。三十万兵马在原野雪岭中逶迤前行,沉闷的脚步声激昂的马嘶声,与滚动的车轮声,在凛冽的寒风中交响,再又渐渐远去。

    晓行夜宿,一日三十里。

    行军在外,没了兵营的安逸与舒适。每到晚间,搭起帐篷,点燃篝火,就地歇息。天明时分,再踏着积雪覆盖的大道继续赶路。

    而愈是往北,愈是难走。茫茫的积雪扯地连天,浑然没个尽头,若非前军开道,根本辨不清方向。

    半个月后,风雪又起。

    大军不敢停歇,顶风冒雪继续前行。据说有熊国要以雷霆之势,来个攻敌不备,一举夺下始州国侵占的边关领地。而边关距都城足有千里之远,也就是说前方还有半个多月的路程。

    破阵营位于后军,在首尾相接的军阵中毫不起眼。而那面破旧的战旗,却在风雪途中精神抖擞。

    天色渐晚。

    号角声声。

    大军就地扎营歇息。

    道旁的一块山坡上,人影忙乱。

    无咎跳下枣红马,伸手拂去马背上的积雪,又解下披风战袍给马盖上,这才让兵士牵去喂食。他看着漫天的飘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迈开脚步,身上的铁甲轻轻作响。

    不远处的几个兵士正在搭着帐篷,四周则是点燃了一堆堆的篝火。

    无咎走到帐篷前,弯腰抓起木橛就手插入冻得坚硬的雪地。他又扯过绳索栓牢,绕开几步,一把推开抡锤的兵士,再如法炮制。

    不消片刻,营帐已就。

    兵士们连声称赞将军厉害,又七手八脚整理床榻被褥。少顷,各自离去。

    无咎则是掀开门帘,褪去盔甲摔在地上,接着坐在简易的行军木榻上掀开被褥,便想着躺下去舒服。而不等躺下,翻身又起:老道!你能不能让人清静片刻

    门帘掀动,果然是祁散人走了进来。

    老道面对抱怨,置若罔闻,随手在地上丢下一块雨布与一个蒲团子,施施然盘膝而坐。

    自从启程以来,祁散人舍弃了一人独处,每到晚间宿营的时候,前来与无咎共用一帐。依着他的话来说,此举只为将军的周全着想。而不管怎样嫌弃或是直接驱赶,他是根本不为所动。

    你不走,我走!

    无咎愤而起身,抬脚走出了帐篷。

    山坡上人来人往,雪地一片狼藉。夜色渐渐降临,一堆堆的篝火左右延伸而去,像是跳动的星河,在燃烧着飞雪,照亮着未知的前途。

    身后无人,老道没有跟出来。

    无咎回头看了眼,抬脚走向就近一堆篝火。宝锋等几个老兄弟正凑在一起烘烤着干粮,见自家将军来了,各自抬手招呼。他走到近前,蹲在火堆旁,拿起湿漉漉的树枝叉起一块冻肉举起来,冰火相接,烈焰中发出‘嗤嗤’的响声。

    吕三挪近两步,擤了把鼻涕,寒气难耐,哆嗦着伸手烤火,带着一脸的馋相笑问:公子,还有糕点么?他话音未落,在场的老兄弟们皆神色期待。

    一路之上天寒地冻,干粮难以下咽,而公孙公子时不时拿出几盒美味的糕点,着实叫兄弟们吃的嘴馋。

    无咎摇了摇头,专注烤肉。

    如意坊的糕点再多,也架不住人吃马嚼。如今一块都不剩,便是自己想吃都没了。

    吕三也不介意,从火堆里扒拉出一块干粮,烫得两手翻飞,好不易才抓住了,又狠狠吹了几口火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却不闲着,嘴里含糊说道:此番出征艰苦,待凯旋之后,老子定要讨个婆娘,省得我爹总是唠叨!

    刀旗坐在一堆湿柴上,啃食着半生不熟的烤肉:吕三兄弟看上了谁家的闺女,要不要你家嫂子说个媒?

    马战铁则是光着冻得红肿的双脚借火取暖,笑道:他看上了有个屁用,人家未必看上他

    宝锋坐在一旁,皮帽子肩头上,以及短须上,都带着一层雪霜。他拿着一个小酒坛子,冲着马战铁的双脚撒下酒水,对方急忙伸手揉搓,呲牙咧嘴呻吟着。

    吕三捧着干粮停了下来,神色中透着几分遐思,随即咧着沾满焦黑的嘴巴,露出一口黄牙笑道:嘿嘿,我还真看上了一位姑娘!

    老兄弟几个顿时来了精神,齐声问道:是谁

    吕三似有羞怯,又是嘿嘿一乐,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我觉得那个唱曲的蔡娘,很是不错

    众人恍然大悟,各自神色暧昧。

    吕三急了,忙道:那姑娘身世可怜哩,且又唱的好曲,何况那晚离开之时,她她还偷偷瞧我一眼,颇为关切

    马战铁搓着双脚,咧嘴直哼哼。

    刀旗则是不无怜悯道:兄弟啊,哥哥奉劝你一句,那个蔡娘不仅是个寡妇,还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子,莫说你家徒四壁,即便娶进门来也是养不起啊!

    吕三急忙摆手,争辩道:寡妇又怎地?只要人好就成。她即便爱财,或有苦衷

    刀旗与马战铁都是家有婆娘的过来人,自然懂得风情世故,彼此递了个眼色,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吕三还想分说,神色尴尬,随即抱着干粮发狠,低着头再不肯出声。

    宝锋举起酒坛子灌了一口,顺手递给刀旗,就势捶了一拳,不让对方再笑,接着抓起一块冻肉烧烤起来,不以为然道:倘若人家真的有意,回头哥几个凑笔银子送过去,或许能成,便是一桩美事!

    刀旗与马战铁也不再取笑,各自点头答应。

    吕三抬眼看向老哥几个,神色感激。

    顾其所想,为其解忧,哪怕最终是场笑话,还是敬重并竭力维护。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无咎将烤肉举起来打量了下,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几位大哥请便,我四下查看一二!他丢下一句,抓着烤肉起而转身就走。

    老哥几个也不在意,继续说笑逗趣。

    无咎啃着烤肉,循着山坡往上走去。

    而没出多远,耳边传音响起:弃营而去,所欲为何?

    无咎慢慢停下脚步,须臾,两斤多重的一块烤肉下了肚。他站在雪地里擦拭着双手,抬眼看向远方。

    山坡的四周,尽为荒原土岗,在白雪的笼罩下,延绵起伏而一望无际。大军的临时营地,则是前后延伸二三十里。那点点的篝火以及无数的车马帐篷,在夜色中显得极为壮观。尤其是十余里外的土岗上,高耸的大纛与两面王旗颇为醒目。毋容置疑,那是中军所在,也是王族中的长辈,以及姬魃姬少典的行营所在。

    便于此时,熟悉的传音声又起:问你话呢,何不作答

    无咎忍无可忍,转身发怒:我在此处观赏夜景,关你老道何事?

    咦,短短几日便已熟谙传音之法,速将《万兽诀拓来,本道也好见识见识话语声稍顿,接着又反驳道:此处天寒地冻,何来风景可言?而本道身为供奉,自当守护主将的周全。你若有个意外,又怎能与我无关?乖乖听话,回来

    无咎长长吐出一口闷气,抬脚往回走去。

    夜色渐深,天上还在飘着雪花。篝火边人影稀少,兵士们大都躲入了各自的帐篷,

    无咎走到自己的帐篷前,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只见祁散人端坐如旧,微微含笑道:嗯!回来便好他如此说着,不忘伸手催促:《万兽诀呢

    从上回自己遭到伏击之后,这个老道便是不离左右,哪怕是蹲个茅坑,他都要念叨几句。如今行军途中,更是形影不离。

    真是够了,我爹在世的时候也没有管得这样多!

    我要睡觉!

    无咎回呛一句,走到榻前一头倒下,接着拉起被褥将整个人包裹起来,随即躺着再也不动弹。

    祁散人还伸着手等着索要《万兽诀,见没人理会,只得抄起双袖,缓缓闭上双眼。

    神识传音与神识拓印的法门,互为相通。拓印玉简,并非难事。嗯,他要睡觉,明日再说不迟!

    黑暗之中,两人一坐一卧,静寂无声,只有风雪吹打着帐篷发出‘呼啦啦’的响动。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子夜时分,静坐中的祁散人忽而睁开双眼。床榻还是鼓鼓囊囊的老样子,像是有人酣睡如旧。而他却是微微愕然,站起身来,走到榻前一把扯开被褥,榻上竟然空无一人。

    唉,这小子真是不安分啊!

    祁散人抱怨了一声,转身走出帐外,随即凝神远眺,又是微微一怔。

    大半夜的,捉什么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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