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方真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色定
得此仙缘的唐纹在宿月洞潜心修行数十年,修为境界突飞猛进,甚至几乎能窥见长生驻世的境界但那其实都是千秋索妙用。
而唐纹出现在鉴宝会,当众指责商角羽,其实也怀了别样心思,因为他知晓千秋索是沈天长的法器,也在宿月洞了解到沈天长在西境雪域群山中兴修的洞府。www在暗中窥探过后,唐纹也萌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可惜唐纹心高力薄,西山盟原本可能会出现的松动,也因为护世大阵的突现,西山盟急于回援西境安稳状况而暂止,在商角羽的有力掌控下,西山盟不仅守住的西境基业之地,而且也大举出兵,占据了千里之地。
而当商角羽了解到皇都再现的消息后,他又立刻止住攻势,遣人探查皇都状况,并修书联络江都,还派人跟罗霄宗交好,纵横捭阖、游刃有余。因而西山盟不至于像南境沥锋会一般,被罗霄宗迎头痛击。
商角羽更是趁此各方忙碌之际,不忘千秋索的下落,当初在鉴宝会时,他就曾与唐纹一战。早在那个时候,商角羽就在唐纹身上的伤势留下追查感应的法力,所以才会有今天追杀之举。
只是唐纹也留有后手,那是他从宿月洞带出的叶符,根据沈天长留下手记看来,此符一旦发动,便回催激御使千秋索之人,人器合一,发出无与伦比的力。但此法极为凶险,运用不慎有可能损及根基,而唐纹也是遁逃了一路,确认商角羽只是孤身追来,才敢用这枚叶符。
孰料沈天长用心险恶,他早年间就事先想到一切最坏可能,万一宿月洞被人发现,千秋索落入别人手中,那么自己要如何应对所以那枚叶符和手记内容,全都被沈天长歪曲。
一旦御使千秋索之人祭出叶符,那么等同以此人所有神气法力为祭,反向发动挪移穿行之法,召请沈天长本尊亲自降临,既可以保证当场让对方形神俱灭,又可以让沈天长轻松夺回千秋索,还不用大费周章去寻觅法器。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御器祭符之人,修为境界比沈天长低浅,否则发现千秋索与叶符之间的关联,这种心机可能就派不上用场了。
尤其是唐纹修为法力、神魂体魄尽数为千秋索所吞噬,等同是给沈天长大为滋补一番,也顺带了解了唐纹这个人的过去,所以他才会感叹世事无常。沈天长、商角羽、唐纹,彼此都在算计着对方。
沈天长对自己这番历时数十近百年的布局非常自信,也没有掩饰,道道关节清楚明白跟商角羽说详细了,仿佛是谆谆教诲的师长,唯恐弟子不会,恨不得多问一句“都听懂了吗”。www
商角羽听得额头冒汗,也不知是惧怕还是恼恨,手中的剑一直没出,剑锋上吞吐的剑光由强到弱,好似难以为继一般。
“现在,乖孙儿”沈天长左手一抽千秋索,这件法器回到沈天长手中,威能更盛,真有如一条碧青蛟龙盘身环护,朝着商角羽沉声低吟。
“该受管教了!”沈天长面目陡然狰狞,他最恨他人觊觎自己所有之物,这其中当然包括他的众多姬妾女眷。哪怕沈天长多么喜新厌旧,一些不再受他恩宠的女子,也绝不可能让他人染指分毫。
伴随碧青蛟龙怒卷而出,千百松叶剑光如雨洒降,千秋索的妙用可用于调治生机,也可用于杀伐攻敌,只在御器之人一念之间!
商角羽见状急退,身法连闪,竟可在剑雨中穿梭自如,凡是近身难避的,统统运剑击散,凝炼到极致的剑光,则是另一派独到气象。
“哦窥松一纹合万象乖孙儿,你剑术悟性是我所见沈氏子弟中最高的,祖爷爷我可真舍不得杀你啊!”沈天长虽是夸赞之语,可见他神情全然不像尽全力施为,反而是商角羽身形闪退,被对方剑势逼得难发一语。
沈天长如今御使千秋索发动的剑势,其实还是他在囚禁摄提格期间演练而成,沈天长不好用剑,更不喜欢与人近身厮杀,总觉得那是凡俗武夫之流,太过粗鲁。
当沈天长再抖千秋索,碧青蛟龙散化成如无数根须,封天阻地,困缠商角羽。纵使商角羽剑锋犀利,但根须削斩无尽,纯粹是法器妙用变化而出,但看沈天长法力多深厚。
商角羽心知这不是长久之法,人剑合一急退而去,根须封之不及,被商角羽刺出一条生路。
沈天长正想夸奖,却感周遭气息渐渐燥热,好似有焚风充斥,让人难以呼吸。但方真
第二百九十七章 痴男怨女
万寿枝与仙杏在青衡道的地位,就相当于金阙云宫对罗霄宗一般紧要,既有实在的器物之用,也是创悟本门道法玄功的根基,道一句“镇派之宝”也毫不为过。
青衡道覆灭一战,药夫子山因摄提格发难斗法,也有关函谷暗中作法收取长生芝的原因,导致宝峰倾颓、仙杏枯萎,青衡道净字辈大部分尊长见机不利纷纷逃散。
而万寿枝也在这一战中失落,后来曾经有不少方真修士来到药夫子山的废墟中搜寻,却也一直找不到万寿枝的踪迹。
外人所不知的是,青衡道净泉掌门并没有当场身死,她有万寿枝自保,更是以假身替死,虽直面摄提格之锋芒而受伤,但还是趁混乱夺命而逃。以摄提格的性情,就算有所察觉也根本不会去追,更不会跟旁人提起这事,反倒成了净泉的生路。
净泉的确是沈天长一手拔擢而起的人物,关于两人之间的传闻,过去在青衡道未曾稍减。沈天长作为青衡道众门人的尊长,他并不需要一个强势统辖宗门上下的掌门。所以在净泉之前,青衡道掌门曾一度十年三易,这对于寿数长久的方真修士而言,真可谓是朝令夕改了,而这背后都是沈天长谋划的结果。
到了净泉担任青衡道掌门时期,沈天长逐渐对宗门事务干涉减少,一方面是他了解到登天大计,修行上的精进突破变得更为重要。其次便是为了保证未来的长久享乐,沈天长打算另开洞府,
可以说净泉掌门就是为了沈天长可以安心筹划,留在青衡道的一个眼线罢了,净泉掌门无法彻底管束青衡道上下,更遑论与宗门关联盘根错节的西境世家豪族,沈氏一门更是不将净泉掌门放在眼里,将她当成是老祖沈天长的姘头。
其实净泉掌门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与状况,所以当摄提格狂性大发之际,她便已经在想退路了。尤其是沈天长的失踪,净泉掌门反而比其他人了解更多,即便她并不清楚登天大计的实情,却也明白沈天长极有可能受困皇都。
而且净泉掌门的出身也比一般修士跟复杂,她自幼孤苦,被卖去娼馆,表面上是舞姬,实则是以色诱人的刺客杀手。沈天长机缘巧合将她从苦海救出,至于二人有没有合体之缘,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
不过净泉掌门忠于沈天长这一点着实不假,在成功脱逃之后,净泉掌门再也不顾青衡道存亡,去往事先备好的隐秘去处,一直疗伤静养,等待事态变化。
当罗霄宗护世大阵启动,中境妖祸解除之后,净泉掌门很快就感应到沈天长的存在,并且按照过去所留秘法传讯,两人相见后,将万寿枝双手奉上。
“好,很好。”当初甫离皇都的沈天长看着手中万寿枝,阖眼沉吟,似乎在施展某种大神通,随后一扬万寿枝,琼光玉辉笼罩净泉,将她身上残存的旧患暗伤一并疗复。
“多谢沈祖。”净泉俯首叩拜道。
“不,是我该谢你。”沈天长神情难掩萧索,说道:“不曾想此去皇都,再出之后物是人非,我能感应到宿月洞与静涛山庄都被外人侵入了,辛苦百年的经营,居然全都为他人做嫁衣。”
净泉劝慰道:“沈祖如今历劫重出,一切仍可重新开始。”
当时沈天长确实有些一筹莫展,毕竟他创立的基业皆被外人夺占,连青衡道都已覆灭,重新开始又谈何容易
然而净泉也不是全无准备,她献上了一份卷宗,内中是她在担任青衡道掌门时,搜罗门内净字辈尊长在门外的产业与道场洞府。
其实像净泉这样,在药夫子山之外另有立足藏身地的同门一点都不少,这在青衡道之内也算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只是彼此都不言明罢了。
净泉掌门收集这些,也并未想到日后具体作何用处,只是沈天长提醒她的一些准备,没想到如今竟是借此伏笔,成为沈天长东山再起之资。
这些青衡道尊长在宗门覆灭后,大多改头换面、变幻身份,回到自己的洞府道场中紧闭不出,尽可能断绝与青衡道的关联。
当然,有部分人还是受到事后西境方真宗门的反扑与清算,被打上门去,有的人负隅顽抗力战至死,也有的人选择臣服于西山盟。
所以当初唐纹在鉴宝会上,暗示西山盟不过是青衡道死灰复燃,其实并不算错。西山盟接管了青衡道的绝大部分药田灵圃、弟子门人,就连盟主都是沈天长的后人。倒是沈氏家族遭到的报复最为猛烈,一门上下几乎被杀了个精光。
净泉的意思是,如今沈氏断绝,沈天长不如利用当年青衡道的门人,毕竟沈天长修为法力并未消减,凭个人能为震慑这些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若稍加整肃任用,未尝不能让西山盟分崩离析。
沈天长认为此法可行,加上中境妖祸消退,西山盟积极向东扩张,人手分散,反倒给了沈天长与净泉下手的好机会。花了两三个月的功夫收罗了一些故旧门人,毕竟对于这些青衡道过往尊长而言,沈天长余威仍存。
而这些事都尽量回避商角羽的耳目,实际上在了解到商角羽可能就是沈天长的后人时,西山盟内部对商角羽早有质疑,只不过正逢妖祸消退,商角羽巧妙避过了这场风波,并且想藉此机会彻底树立盟主威望。
当然,他想要树立威望,根本前提仍是自身修为,千秋索在唐纹手上,对商角羽而言如鲠在喉,一天不将法器夺到手上,他便一天不得安稳。
商角羽欲夺千秋索,而这件事对沈天长来说也是早有预料,他并不急于直接挑明局势,就是等商角羽回避西山盟众人,独自去追杀唐纹时再出手。
至于唐纹在沈天长眼中就是无足轻重的棋子,连唐纹会祭出叶落归根符都在沈天长预料中。
唯一出乎预料的,并不是渔藏机的悖逆,而是眼下这头焚风獬。
焚风獬乃是一头在西境雪域群峰地层煞火间孕育的天生异种,正是因为沈天长发现有焚风獬的存在,令其上方地表的雪域不再是刺骨风寒,而是形成阴阳寒热气机循环的天成福地。
但焚风獬当时已近苏醒,凭沈天长一人施法,恐难将其禁锢在原处。正好当时沈天长遇着了摄提格,就让他去做苦力,钉下十八道锁龙坎,移转地脉,借群峰之力镇压焚风獬,维持天成福地,并且不断攫取其生机元气,补益福地草木灵药生长。
当年渔藏机也曾协助沈天长打造这处天成福地,就连静涛山庄之名也是她所起,寓意外界尘涛浊浪不染此间。
可惜静涛山庄已经成了商角羽享乐之地,沈天长最恨他人亵渎自己相中之物,无论是道场洞府、还
第二百九十八章 江山
渔藏机的确了解很多沈天长不为人知的隐秘,可她还是未曾料到千秋索之中有沈天长的化身法力。渔藏机原本所想,哪怕是再神妙的法器,以法阵相隔和自己的禁制,就算沈天长有什么暗藏手段也难以解破。
可渔藏机并未料到,沈天长在借叶落归根符挪移穿行而至后,趁着跟商角羽交谈之际,便暗中祭炼千秋索,将已经吞噬了唐纹的血肉气机炼化成另一具变幻分身,化入千秋索内中。
掷出的千秋索便等同是沈天长的化身,而化身与本尊元身之间是可以相互施展挪移穿行易换方位的,这也算是沈天长所擅长的法术神通。
如果仅是沈天长在法阵中被困,要直接挪移穿行而出,几乎是做不到的。可一旦千秋索脱出阵外,哪怕尚存一丝感应,沈天长便可与化身易换。
沈天长此计可谓是算尽人心,他很清楚仅凭自己话语是无法动摇渔藏机和商角羽的,可他们肯定想要夺取万寿枝与千秋索。而两件法器在沈天长自己手中,莫说要夺取,光是将其困在阵中便相当不易。
一旦沈天长与两件法器稍有分离之机,二人绝对会把握机会将其夺走,无论方才那番话有没有说动渔藏机,但仅是为斗法胜败论,他们都会尽可能夺器。
只要千秋索离开法阵困束,便是沈天长反败为胜的关键!
哪怕有法阵阻隔限制,挪移穿行极耗法力,但只要将千秋万寿重新掌握,再多的法力消耗也能转眼恢复充盈。
“纳命来吧!”沈天长两手一挥,千秋索幻化万千根须木刺扑向商角羽,万寿枝的琼光玉辉朝着渔藏机刷去,将两人分别逼开,不让他们有合力施法的机会。
此间三人中,商角羽修为最低,骤然被沈天长迎面强攻,连忙舞动剑光,将周围木刺斩断,却挡不住缝隙中飘荡的毒云障,脸色转眼发紫,已是身中剧毒。
“老贼!是你逼我!”商角羽暴喝一声,横扫一剑挣出些许时机,斗袖拿出一根短幡,幡面通红如血,上面无书无字,倒是有些许浅淡纹路。
商角羽咬破舌尖,逼出一股蕴含修行根基的精血,喷在血红短幡之上。就见这短幡好似活了过来,即刻迎风暴涨,泼喇喇张牙舞爪起来,上面浅淡纹路居然是一只只眼睛,一旦睁开邪光大放,照得周遭一片阴森惨绿。
“好小子!居然弄来了此等邪物!”沈天长低声自语,却无丝毫变色,千秋索发出乙木神雷,好似鞭炮般,在那百目血幡周围纷纷爆鸣。
百目血幡虽然在乙木神雷间摇晃不已,却死死缠护着内中的商角羽,一时间沈天长竟奈何他不得。
这面百目血幡断然不是青衡道或沈氏所传法器,而是来自陀罗帮。商角羽尚未扬名之时,就曾暗中与陀罗帮的邪修有所往来,在游走西境、筹划西山盟之初,也跟陀罗帮暗中划分势力范围。用一批珍贵外丹和灵材仙药,跟陀罗帮换取暂时安定,同时也获得了这面百目血幡。
说起这百目血幡,乃是用出生未满百日的婴儿,取其心头精血与神魂,在一处阴秽恶地炼制,期间还要以众多怨魂为祭,凝炼成无比阴毒的恶秽邪氛。
而且这件法器不同寻常,并非简单施展法力便可御使,而是要以修士精血驱动唤醒。因为这百目血幡中炼化了众多不得安息的亡魂,一经放出,就跟出闸野兽没什么区别。如此御器,每施展一回都要耗损修士自身根基,以至于有损寿元,若不到万不得已,哪怕是陀罗帮的邪修也不会施展这种法器。
当初陀罗帮修士将这件法器赠予商角羽,其实可见双方交好之意,而商角羽也没料到自己真的会有用上百目血幡的一天。
沈天长有毒云障,商角羽有百目血幡,这对祖孙的性情倒是一致,表面上光明坦荡,可内心俱是一般险恶阴毒。
反观渔藏机那边,她被琼光玉辉定住,斗法情形倒没有那么强烈,较量的是根基法力。沈天长纵使手持双器,可渔藏机亦有长生驻世的境界,虽然一下子被琼光玉辉所摄,但很快就挽回颓势,赤金流火四面缓缓而发,与琼光玉辉相互碰撞湮灭。
可这样斗下去,依旧是沈天长占优,万寿枝与千秋索在手,沈天长气机法力几乎无穷,渔藏机尚可支撑,但商角羽不可能一直凭百目血幡护身,这等邪物用久了也会动摇修行根基,偏偏商角羽的修行根基并不如他表面法力威能所见那样牢固。
“乖孙儿,我劝你少费气力了。”沈天长自知胜券在握,传音于商角羽,道:“如果你在此自斩,或许还能少受些苦头。你发动的这件邪物用久了,恐怕连自己神魂也会被卷入其中,彻底万劫不复。”
商角羽当初清楚自己眼下的困境,他转念几番,一抖百目血幡,邪光扫灭缠绕木刺,剑光再赞一记,竟是朝着沈天长直冲而去!
“找死!”沈天长冷喝一声,千秋索倒旋回卷,在周身化作绵密云雾、掩去身形,商角羽一剑斩过,根本没伤着沈天长半分。
在千秋索所化的云雾中,沈天长身形方位当然可以任意移转,他正欲借此拿下商角羽,不料他却径直穿过云雾,邪光撼动琼光玉辉,直扑渔藏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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