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来谁著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何况这当中还有道教插上来一脚。这些个神仙哥才是赵宋的国教啊。
林灵素的丰功伟绩了解一下,赵玄朗的身份大家也了解一下!
现在是一窝蜂的都往大草原杀来了,结果会如何呢?赵构不知道。
只是本着有枣无枣打上一杆子的心思,他还是促成了佛道两教的大规模北上。并且拨调出了一笔钱,为北上的和尚与道士们修筑了寺庙、道观。
第五百二十四章 草原(下)
这时候的草原上,每一个部落里都有着各自信奉的神,有着只属于自己这个部落的图腾。萨满教才是眼下草原上的霸主!
可惜,这萨满教从来就不是一个统一的信仰。依附于所在部落而存在的他们,看似占据了整个草原,实则就是一盘散沙样儿的乌合之众。
在佛道两路大军背靠大宋王朝,自呈集群规模的攻势之下,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漠南草原上的信仰话语权就被夺走了半数。不过萨满教到底根基深厚,民众基础强大,即便被一开始就打的溃不成军,可佛道在“正面战场”击溃萨满教容易,可却很难肃清敌人的游击队伍——想要在各部落中彻底的将之清除,那是一场要持续挺长一段时间的战争!
这种情况下,漠南各部的信仰就是佛道萨满大杂烩,无意中竟跟中原百姓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中原百姓信奉的多是佛道两家,而且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神佛一起膜拜的。
毕竟是人就免不了要遇到三灾八难生老病死,或是有着诸多不得满足不能为外人道的私欲,而以人力之能,又是极难达成那愿望的。
如此,拜神求佛自然就是一种选择了。
而至于一边拜着佛祖菩萨,一边敬着山神土地龙王爷,对于芸芸众生,凡夫俗子们言都是很正常的。很多百姓都笼统的将之称为‘神仙’,而根本不明白佛道在过去的时光中争斗的有多么厉害。
对他们来说,这段历史也的确不需要知道。他们只是本着一颗敬畏的心,各路神仙全都拜一拜,上什么山,打什么柴;进什么庙,念什么经罢了。
毕竟就中国的信仰历史来看,眼下的赵宋,那就是一个搁置彼此争斗,三教(儒道释)合流的时代。
也不是说从此之后儒道释三家再无大冲突,那是扯淡的。这种“合流”根本不能掩饰它们彼此之间的排斥和斗争,只是三者‘融合’的大气候已经形成,彼此间都已经明确了自我的社会定位。
比如说佛教的彻底汉化。(这里就不得不称赞一声林灵素牛逼了,观音大士,罗汉尊者,都是人老林给光头们起的名。)
以至于等到几百年后,中国人玩佛道大合流,把玉皇大帝跟释迦摩尼供奉一处,都半点不稀罕僻见。
而现在草原之民与中原百姓在对待信仰这方面,可不就异曲同工了么。
大家都是一路货色,啥神仙都拜!
所以,不管是不是有人心中义愤不满,横竖漠南的大草原上已经是庙宇道观林立,香火不断。
这些和尚道士的背后有中原朝堂的力量支持,在进入草原之初,那就处在一个很超然的地位。
而接下来争夺信徒,佛道或是施药诊治,救苦救难,或是玩耍一些‘神异’手段,然后就是吹嘘侃侃讲故事,两家人那可都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是千百年光阴中积攒下的底蕴。
捉神弄鬼,降魔除咒,套路都是一套一套的,那里是萨满教那些不开化的野人能比的?
以至于一进入某部落,就很快便能打开‘市场’,而至于能笼络到一些忠诚信众,就是必然了。
比如赵宋在河套北地新建的一座叫‘九原’的城市里,那城中的佛庙道观,就好不兴旺。
九原城的位置并无啥个神异,在契丹人统治这片土地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有城池。
就算是赵构把九原当做包头来看待,他也不可能立马就把之变作一个经济繁荣的区域经济重心城池。这里乍然一看,人都会以为赵宋看重的更多是地利。
北近阴山,南濒黄河,西接戈壁,东联大同。
独特的地理优势使得九原城在地理地形上有着对抗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巨大价值。
掌控此地,依靠着河套平原之利,屯驻一支大军,就能震慑阴山南北。
一旦有草原有变,战事暴起,这里的兵马在很短时间里就能跨越阴山,直入漠南腹地。
如此,九原城内光兵马就囤聚了近万人。以至于到现在,这城内外的百姓(移民)比之军兵也多不出几个来。
当然了,除了移民和驻军之外,这里还有很多的草原来客,因为九原城是诸多赵宋新开辟的贸易地之一。那城外的贸易区,占地之大比之九原城也只大不小,每日里都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而这些个在贸易区里进进出出的草原之民,那几乎大半的人都已然拜倒在佛道的膝盖之下。
原因很简单,他们跟汉人商户的接触最多,受影响最大!
加之能‘走’出部族的人,本就是部落的高层或是高层的随扈,前者更容易开化,他们脑子多灵活,知道该怎么“表演”才能与赵宋把关系走的更近。
而他们的那些随扈们,则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九原城南就建着一座道观。
规模不大,把前庭后院都算上去,也不过是个三进的宅子。厢房十几间,道士道童七八个,放在中原这绝对是一个小道观。
院落用料也很简单,内里不少门窗都是原木,而未刷着漆。
可这并不意外着道人们的小日子就过的清苦。
事实上,他们非但不清苦,小日子活的比九原城的驻军们都要滋润。
每到初一十五,每到三清圣诞、祖师圣诞这些节日,都有大把的善男信女捧着各种的香火钱送过来。
那当中价值高昂的如成群的牛羊或草原上的骏马,低廉者若毛毡与羊皮。
但不管价高价低,一切在乘以某个相当巨大的积数之后,那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不要说是七八个道士道童,观主就是把手下的“兵”扩大十倍,那也是能轻松承受的。
谁叫九原城是个贸易地呢?
他们的香火不旺盛都没道理。
那些前来上香拜神的草原之民,很多还是部落的贵人,常常络绎不绝而来不说,不少人可是真虔诚。
原因就这道观的观主,乃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好手。
在初来乍到时,抢在竞争对手的前面——大光头,表演了一招“香烛自燃”的好戏,一下子就蒙来了不少草原信徒,就连九原城内的军民都有不少人把之敬畏。
但事实呢?这不过是佛道两家糊弄人的江湖把戏罢了。
什么香烛自燃,什么白纸血印,还有手下油锅、神仙赐福等等,那只是个套路。
可就是这些装神弄鬼的鬼把戏,却在佛道传法弘法的过程中立下了大功,也给了赵构一意外之喜!
这要是能在信仰上对草原之民予以同化,那就太美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锦衣卫
秋天来的很快,眨眼又是一年中秋。
汴京的气候已经转凉,本来还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可前几日的一场连绵秋雨袭来,本来挺暖和的气候一下子就阴冷起来。不过阴冷的气候却半点也没有影响到此刻的汴京城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往着,一如往日,唯一的细微区别就是路上行人中,那些宽衣博袖之人仿佛更多了。
“肉馒头,皮薄馅大又鲜又烫的肉馒头嘞!”
“炊饼,炊饼,又白又大的王家炊饼……”
汴京城外的四关,天刚蒙蒙亮,就有着挑着早食担子,走街串巷的商贩吆喝着。
拿两肉馒头或是炊饼,再来碗辣汤或是豆腐脑,这就是汴京城内很多晨起之人的早餐!
“朱老头,老规矩啊。快点端上,俺门还赶着进城。”
几骑快马停到了老朱家的店前,为首一人翻下马背,熟练的点起了饭食。
汤锅前的朱老头一看来人脸上就堆起了笑,“呦,是张总旗,可有阵子没见着您了!”
来人一行都穿着常服,店内的食客本没有在意。东京四关的早餐店,别说有人骑马来吃,就是坐着马车的员外老爷也屡见不鲜。
但这些人一听到店老板口中道出‘总旗’两字,一个个却立刻就变了颜色。这是锦衣卫大爷们的专用称呼啊。
小旗、总旗、百户、千户,这是锦衣卫独有的官职。
“出了趟差,总算是回来了。”总旗的语气中似有一股别样的味道。
“俺怎么还闻到羊肉的味儿了。店家,你这儿是不还有肉饼子,有的话也拿几个来!俺家老总可大气着呢!”
“就是。老总不要太小气。这趟差事事了,您可就前程似锦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张姓总旗脸上的那丝恍惚消失不见了,乐呵呵的听着手下人看似打趣的恭维,眼睛里神光奕奕!
可不是么,这次回去交差,自己绝对能升百户!
谁能想到只是一趟例行公事,自己竟然得到了那般的大机缘?
一步跨上百户的位置,对于他来说那是质的飞跃。
朱老头端着木头食盘过来,正在桌上摆放着,耳朵里把话听了个亲切,却一个字也不去凑热闹。那不是他能凑的话茬子,人家也不需要他凑。
只回答肉饼子:“这位客官,小老儿这里的肉饼子可是南门外一绝!保管你这回吃了还想着下遭!”
说罢人就笑呵呵的退下去了。
一切都跟寻常的小店没半点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饭后张总旗拉着一手下去了后院撒泡尿,等出来的时候,口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小本本。
“老总,属下有些意外……”那人有些懵逼的说着。锦衣卫的耳目不都在七十二家正店,或出了名的瓦肆勾栏么,什么时候连这城外的早点店都成了锦衣卫的眼线了?
“上头的是上头,这是咱自己的。”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甭管是什么人,你能把他笼络来,为你所用,那就是你的本事!”
把早点店发展为眼线怎么啦,这也是本事。总旗一点也不觉得丢人!
早点店再不如酒店瓦肆好用,那也比没有来的强!
“再说了做我们这行,那什么身份不能办?保不准乞丐都要装一装,凭甚干不起那老朱头?”
“……属下知道了!”
张姓总旗这次归来必然是要升职的,那与朱家的联系,就被他委派给了这个心腹手下了。
等城门打开,一行人亮出腰牌,第一时间进入了城去。到了锦衣卫镇抚司,经过几次验看,张姓总旗见到了直属千户,将怀中的调查结果奉上。
人在签押房里足足待了半个时辰,然后被那千户带着直来见都指挥使。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不是别人,正是韩公裔,别看他还挂着秘书监里的职务。
“张百户,听闻这次您在外可出了大彩了,究竟是甚样的大案子?竟如此骇人!”
张总旗从铨叙厅里出来后就已是张百户了,消息是飞一样传遍了整个镇抚司,不知叫多少人骇然。
不是因为升官了,而是因为这厮的官竟然升的这般干净利索!都指挥使亲自签字,这真太罕见了。
百户这官并不大,可在锦衣卫,这已经是步入中层了。因为锦衣卫里,不是说你是千户,手下就一定有十个百户的。尤其是镇抚司直属,一个千户手下能有两三个百户都是极其难得,那凡在职的百户,都是有真本事,立下过真功勋的。
一个接一个,全都是来寻他探问消息的,然而如此大事,上头不先出声,他又哪敢开口?
再说,不看那都指挥使都已经进宫了么?大家还一个个的急什么急?
事实上韩公裔还是在内部商量了一阵子后进宫向赵构禀报的。
他心里也很不舒服,因为这事儿说白了,还是他们锦衣卫的失职。京东东路的地方官竟然敢在军功田的划分上做手脚,这可是新皇上位后开天辟地的头一遭,更是锦衣卫的失职。
因为军功田固然是兵部起头,地方官府承办,但负责盯梢的却是锦衣卫。
锦衣卫的性质就表明了他们的职责——那就是朝廷放在地方上的耳目,那就是朝廷对地方的盯梢。
结果这件事却是锦衣卫跟地方官员同流合污了。
要不是这人眼睛亮,在例行公事一样的巡查中看出了一点不对,人后揪着尾巴查了下去,终究是掀开了遮掩。等其他官儿踢爆这件事,他们锦衣卫的脸面就丢大了。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现今各路都设下了千户所,整个锦衣卫上下人员没有五千也有三千,想要彻查谈何容易?况且这事儿一经爆开,那些个败类如何会不惊醒?怕就是查的再精细,也还是会有漏网之鱼。更别说我辈担负重任,这一经对内查办,人人自危……,岂不耽搁大事?”沉默了片刻,到会的一个副千户打破了僵局。
说的绝对是大实话,但它不解决问题啊。
再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这也不是锦衣卫跟地方官同流合污的理由啊。
“唉。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呐,休要忘了皇城司。”
韩公裔自从得到了消息后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官家怒气未消,或是要趁机清肃锦衣卫,拿皇城司来查,届时锦衣卫出了多少败类且不提,只说这脸皮,他就无地自容!
第五百二十六章 士林
而撇开锦衣卫内发生的这一幕,此时的汴河上,一艘客船正缓缓的驶入东水门。
阴冷的天气并不能叫汴河减色,两岸林木滴翠,人口稠密;河上船只往来,首尾相接。
虽然辰时还未过,但这座庞大的城市已经热闹非凡,迸发无尽繁荣。
汴河作为漕运四渠之一,为汴京最为重要的输血动脉之一,河面上可不是商船云集?
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满载货物,逆流而上的,也有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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