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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锵锵几声，墙壁和刀锋上突然亮起了几点火星。

    张孝看了一喜，知道自己想的没错，这意识空间果然拥有大部分物理特性。

    他又砍了几刀，彻底找到角度，每一刀都能带出火星。

    把蜡烛放在地上，他已经把烛心稍稍处理，让灯芯露出更多，再次砍出一刀，这一刀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大了不少，火星也比之前更多，不出意外，把蜡烛点燃了。

    张孝心里其实隐约有些奇怪，这意识空间无论哪一层都有些太过正常了，几乎和外界没什么太大差别，完全没有想象力的存在。

    他不知道原因，但现在终究不是去关心这些东西的时候。

    张孝拿起点燃的蜡烛又回到那个仿佛囚牢的房间门口，更强的光线照进去，把黑暗映的更明亮了些许，让他能够看到囚牢内的更多细节……更多令人厌恶的细节。

    除了房间一角堆着的污秽，原来还有更多的却是在墙壁上，那令人无法忍受的味道有很多就是从四周的墙上传来。

    张孝皱着眉头，强迫自己不转身离开，也不移开视线。

    借着手上蜡烛的光，他总算看清了墙壁上的东西。

    那墙壁上被涂抹着可疑颜色，闻起来像是鲜血和排泄物混合后的产物，这似乎被当作颜料，描绘着某种宗教崇拜。

    一个有着强壮人类身体的怪物被花在天花板上中央，他的脸充满着扭曲，涂涂改改厚厚一层，似乎作者陷入疯狂，完全不知道想要画什么，几乎只剩下黑色的一大团阴影，只能大致看到眼睛和鼻孔的位置，不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或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身边到处都是奇异的线条填满了天花板剩下的空隙，这些线条有些无序，有些却看起来像是房子，有些像人，有些像树，但也都诡异的很，歪歪扭扭，还很不完整，看着就有股令人不安的奇怪结构。

    四面的墙壁又不一样，没有人、物，全都被填满颜色，但那污秽的颜色绝不会令人舒服，那起伏的“质感”更是令人作呕。

    “真实疯了……”

    张孝看向房间内的那个人，他不知道这些“杰作”是不是这家伙画的，如果是的话，他恐怕无法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什么消息了。

    这房间内的肮脏和污秽，简直让人重新定义了脏的概念和下限，而那些“画”更是让人心惊的看到作画者疯狂的内心。

     




311 梦境之蛇（七一）
    311

    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张孝转身的动作立刻停止，脚步一转，他又再次面对囚牢，看着那个人影。

    但现在在看看，那人影好像又没有动，张孝眉头一皱，有些迟疑——尽管他的眼神很好，可他也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他把蜡烛稍稍举过去点，对着那个人影喊试探着喊“喂。”

    这一次张孝看的分明，那伏着的人影听到声音确实又动了下，像是要抬头的样子。

    只是那稻草窝一样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抬起头。

    “你是谁”

    张孝还是没有走进去，只是站着门口，声音更大了一点。

    那趴伏的人影还是没有回答，但这一次他终于有了更大的反应。

    没见下半身用力，只是靠着黑乎乎的双手撑住地，他就慢慢抬起了上半身，晃悠着向着张孝声音的方向看来。

    这动作有些奇怪，看上去有些僵硬，而且很不协调。

    张孝没管这么多，他只是紧紧盯着人影，警惕又好奇地看着他慢慢抬起上半身，等待着他露出杂乱肮脏头发下真面目。

    他心里有个猜测，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怕是……

    当那人影相当艰难得终于直起半截身体，他的上下半身形成了一个可疑的直角，让人恍然他为什么无法逃离。

    “真是……”

    张孝话还没完就止住了嘴，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完全无法无法相信眼前见到的惨剧。

    由于直起身体，那人的头发稍微向两边移动，露出了他的脸……那或许已经算不上一张脸了。

    他额头上几乎没有一点头发，坑坑洼洼，像是被人生生拔掉，而的脸几乎是平的，鼻子完全被削掉，只留下几个大不一的孔，不准哪里是鼻孔的位置。

    他的眼睛嘴巴却完全被某种深色的粗线给缝了起来，上眼皮几乎缝在了颧骨上，大概是眼角的位置全是干涸的血液和浓水，嘴巴更是被打碎所有牙齿，可能还有部分下巴，不留一丝缝隙的反复缝上，看那杂乱的针脚，大概缝了有五六遍，几乎把下半张脸给拉扯得凹陷进去。

    这恐怖的一幕连张孝看得都有些不忍，但当他更仔细得打量几眼，却突然倒抽口凉气，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只觉得这个精神体一阵发冷，凉意只从心底冒出来。

    这不只是因为这人身上的惨剧，更是因为张孝发现，真正对他动手的就是那个人影自己！

    那缝住他嘴巴眼皮的线，根本就是他的头发卷起做成的，那用来刺穿皮肤的针就是他的指甲——他生生把他的指甲给拔了下来！

    张孝看着那人头发中隐约可见的耳朵位置，还能看到那“针线”的一头挂在已经几乎被缝起的耳朵上，一头还捏在他的一只手里，看起来已经快完工了。

    这个人，完全疯了！

    虽然在看到这房间内的那些“画作”时，张孝隐约就有这种感觉，但直到真正看到这个疯子对自己做的事，张孝才真正明白何谓疯狂。

    这个人身上的惨状，恐怕全都是他自己做的。

    张孝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他对自己的预感也懒得理会，怎么看眼前的疯子也绝对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帮助，反倒看到这样的疯子，张孝觉得是对自己求生意志的一个考验。

    ——看到这样的疯狂，让人实在怀疑人类存在的必要性。

    张孝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那个疯子再次有了动静。

    他突然仰着那张恐怖的脸，把方向对准了张孝。

    张孝心里一寒，这感觉，就像是他随时都看着他一样。

    ——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诡异的，这个本应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人，似乎总能察觉到张孝的动静，每每在张孝要离去前做出反应，吸引他留下。

    但这一次，张孝下定决心不理会，脚下不停步，一步步倒退着离开，手中鬼头刀握紧，随时注意着眼前疯子的反应。

    那疯子果然能察觉到张孝的动作，张孝才刚退出两步，他就突然匍匐在地，扭动身体……像蛇一样。

    不但动作像蛇，他的速度也像蛇捕猎时一样迅猛，三扭两转，竟然就追



312 梦境之蛇（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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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

    张孝怒骂着连退了两步，避开了囚室正门的方向，几乎同时，他丢了手上的蜡烛，就往自己身上摸。

    刚才的变故太快了，张孝根本没看清那条蛇的动作，甚至连自己身上哪里受伤、伤的重不重都不知道。

    可摸了摸他却一愣，又低头看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真的没有受伤，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呼……”

    这时候他才长出口气，微微抬头却被视线一角的红光吸引。

    愣愣抬头看向囚室方向，他又是一惊，才发现那红光越来越盛，竟原来是囚室着火了！

    ——那丢出的蜡烛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正好落到房间的一角，那里堆了许多看不清颜色的东西，但显然是些可燃物……因为，那里竟然已经烧了起来，很快的烧了起来！

    非常诡异的，火焰熊熊，瞬间蔓延开来，一下子就席卷了整个房间，空气被扭曲，看起来就知道这火焰温度极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房间看着都是石头的，但却迅速被点燃，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画作”的“涂料”的关系。

    没一会儿竟然连墙壁上也都是火，整个囚室都被火焰吞噬。

    张孝下意识的又退了步，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房间里的火焰没有穿过那门——囚室的木门——虽然那门根本没有关。

    火焰距离那门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就不再蔓延出来，似乎火焰对囚室外的地方不感兴趣一样。

    这让张孝稍稍安心，而且囚室外都是石头墙壁，也没有诡异“涂料”助燃，应该不会立刻引燃，就算要烧起来，也还要些时间。

    他这才有空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这么一想，张孝立刻就记起，那条从疯子身体里钻出的烟雾蛇，根本就没有咬到他身上。

    没错，在那条蛇“弹射”之后没有落到他身上，而是在半空中突然变成尘埃，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张孝现在细细回想，就想起在它腾飞在空中、即将窜出囚牢木门的时候，似乎一头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屏障——就在原本木门的位置、门框的位置上；然后这烟雾蛇就重新变成了烟雾、变成了灰烬，彻底消散不见。

    张孝抬眼看向木门的位置，那里分明看



313 梦境之蛇（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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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囚室的方向，感受着汹涌热浪，看着倒伏在门口，最终也没有出来的疯子，此时已经彻底被火海吞噬。

    张孝眯起眼睛，细细理顺刚才脑中的想法。

    “首先是……蛇。”

    看刚才那个疯子诡异的动作，还有从他胸口里钻出的烟雾蛇，实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是和透明怪蛇有关吗”

    张孝并非无端揣测。

    看那疯子的表现，就知道他不正常，但这里是意识空间，他可不是真人，而是一个意识体，他不可能是得了什么疾病。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被另外的意识侵蚀了！

    所以才变得疯狂，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而这，就和透明怪蛇一贯的表现出的能力一样。

    ——它能够潜入意识，就像最早在荒岛上袭击张孝时一样。

    ——它还能够控制意识，在直升机上它甚至短暂的操控了张孝的佛首刀，让它违背张孝这个主人的意志。

    甚至，透明怪蛇还引导佛首刀变成了鬼头刀，到现在张孝也不知道它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从这两点来看，透明怪蛇绝对有能力控制“疯子”，把他变成真正的疯子。

    ……

    张孝想的没错，其实如果他看到安田是怎么死的，就会立刻明白。

    ——那烟雾蛇从疯子身上钻出来的画面，根本就和安田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

    解决了一个疑惑，算是开了个好头，但眼前这囚室，这疯子，显然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接下来是这个疯子的身份……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恐怕他是「原初意识」。”

    张孝看着那具还在燃烧的焦炭，神情慎重。

    要知道，每个能够称为生命的生物，必然都至少有一个意识，而最初诞生的这个意识可以被称为「原初意识」。

    它是生命真正的本源，是身体真正的主人，很难被取代，而且非常重要。

    一旦原初意识消散，那么这个生命就会死亡，无论他的身体有多么健康、完好。

    原初意识可以是灵魂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早于记忆出现在灵魂之前，就存在于灵魂中的核心。

    所以无论是夺舍还是借尸还魂，又或是其他的复生手段，只要是需要借助其他生命的身体复活，就必然要打散身体原本的灵魂，并且吞噬融合原初意识，不然身体无法契合灵魂，还是会逐渐走向死亡。

    可以，原初意识就相当于一个识别码，一把钥匙，一个让灵魂和身体契合的系统程序，无论灵魂强大与否，只有契合身体才能让生命延续。

    之前张孝早有疑惑，无论三眼男人是主神座下的轮或者，又或是其他什么实力高强的残魂，都绝不会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而且看起来也不像已经吞噬融合了原初意识。

    ——不然他们根本不需要再躲在意识空间里当老鼠。

    那么他们到底是如何让这具身体保持生机，拥有生命的呢

    要知道，外来者就是外来者，就算借助某些存在的力量蒙骗世界，也骗不了“自己”的身体，无法违反灵魂和身体规则，不让身体死亡。

    除非原初意识还活着，活在这个意识空间的某个地方。

    在第二、三层意识空间中见到的那些意识巨人，人格碎片，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那是只有原初意识才能分裂出的东西。

    那场波及第二层意识空间的战斗显然就是为了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一旦意识碎片、意识巨人全都被吞噬融合，那么一定程度上确实也可以获得身体的认同——如果原初意识还未死亡的情况下。

    虽然这绝没有吞噬融合原初意识来的方便、彻底。

    张孝一直没有找到这身体的原初意识，让他一度以为这个意识空间还有隐藏着更深的意识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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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梦境之蛇（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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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被关在这里之后，原初意识或是透明怪蛇，一定意识到幕后黑手的存在。

    ……这是废话，只要不傻，被关起来一定就能想明白。

    但张孝不懂的是，看那些画的样子，被囚禁在这囚室里的家伙显然是认识那个幕后黑手的。

    虽然他只看了一眼，而且那画在囚室顶上的画也都非常诡异，并不清楚，但那画里很明显有着人形。

    既然有了具体的形象，那就证明了什么——至少，囚室里的家伙确认那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