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生书孟
何七顺着小鬼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埋怨刘六道:“你惹她做什么”
刘六心气不爽的为自己辩白,“谁想惹她了,是她做主子惯了,一见我不像从前那样奉承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才生起气来。”
何七被刘六堵的无话说,但他却又想在刘六面前争胜,怒火瞬间窜上心头,就势意欲举拳相向。拓跋笙眼见事情不妙,两只鬼就要打起来,立刻出言制止。
“住手,是不是又想让我请出符咒来”
何七一听符咒二字,立刻乖乖的后退了几步。
场面恢复平静,人和鬼齐齐沉默一瞬,拓跋笙转移话题道:“二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是继续滞留在人间,还是放下一切,去投胎转世”
何七斜了刘六一眼,最先说道:“害死我的人是刘六,但他是受了英王指使,只有真正的仇人为我偿了命,我才甘心。”
何七说话时,刘六做出沉思状,见对方说完,便开口说道:“饶是英王府势力煊赫,但只要太子能顺利登上皇位。以如今英王府和东宫势同水火的关系,反攻倒算,英王第一个跑不掉。我就在这儿看着,看昔日高高在上的亲王,一步步沦为阶下囚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拓跋笙,继续道:“至于洛良娣,我听说殿下如今已不如以前那般受娘娘宠爱了,想必是一早知道,您并非真正的皇孙。”
拓跋笙当然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想借她之手,为他报仇。
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真的很不爽。神色冷冷的回视了刘六一眼,说道:“刘公公的算盘打的可真好!”
闻听拓跋笙语气不善,刘六立刻如往日般向她躬下了身子,语速平静的说道:“殿下何必动怒如今太子妃已死,洛良娣的扶正之日,怕是不远了。她没了对手,自然还会找新的对手。既然您并不是真正的皇孙,等将来洛良娣稳固了自
第22章英王
洛良娣装模作样的问询了负责给太子妃传递信件的侍女和秋蒲台的看守洪安,下午便把审讯的结果拿到了太子面前:
“那个侍女说,废太子妃将信件交给她,命她转交给碧云院的刘六。嫔妾当时就吓出了一身汗,刘六是我极信任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子妃派到我身边的细作。于是,我就命人立刻去带刘六来见我,可寻他的人回来后回复我说,刘六昨日被人杀了。还不等我深究是谁杀了他,便听报内廷司的人来我碧云院追查刘六的身份底细,说是奉了殿下之命
殿下,嫔妾能力有限,事情只能查到这里了。”
太子微微颔首,显然对洛良娣的办事能力还是很赞赏的,说道:“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事,确实不在你的能力之内。刘六并非是太子妃派到你身边的细作,他很有可能是英王府安插过来的人。”
“英王”洛良娣佯作讶然,万分惊恐的跪地说道,“都怪嫔妾识人不查,竟把奸细当做心腹一样对待。想想殿下几次遇险,说不定就是刘六为英王传递消息的缘故。嫔妾重用奸佞小人,才屡次陷殿下于危局之中,若殿下有个什么好歹,嫔妾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好了,”太子亲自将洛良娣扶起,说道,“此事并不怨你,刘六是孤亲自挑选进碧云院的,你刚才那番话,打的可是孤的耳光啊。”
洛良娣一脸惶恐娇羞,“嫔妾不敢!”
自谢苍天回府禀明了刘六被洛家的人救走后,英王便一直惴惴不安的在书房走来走去。直到此时,他撒出去的情报人员,还源源不断的把后续消息带到他这里。
他心里焦虑,而他身边的谋士,自然也不好过。易沉浮已经陪他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
相对与英王的焦躁不安,易先生却显得愈发镇定自若。
自昨日暗杀刘六失手后到如今,英王府已经收到了三条重要消息:第一条,刘六被乱刀砍死后又被拉回了古月斋门前;第二条,东宫那边传来消息,废太子妃薨世;第三条,还是东宫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内廷司正大张旗鼓的查刘六的底细。
易先生把这三条消息归为重要事件看待,可英王却脑袋发懵,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东宫太子和洛家在搞什么鬼。
刘六既然已经活着被洛家救出,那么他的细作身份便也暴露无疑了。这是助太子扳倒自己的好机会,可洛家的人却把人给弄死了,这是走的哪步棋
另外,太子妃突然暴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就算他曾觊觎过这个女人的美貌,眼见红颜早逝,心中难免遗憾,可这并不是他当下所关心的事情啊。
但易沉浮却在听报了最后一条消息后,立刻展颜一笑,说道:“这下殿下可以安心了,至少,您暂时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
英王在战场上以骁勇善战而著称,本人并不太善于阴谋诡计,所以听到易沉浮如此说,一时没能转过弯来。
易沉浮微笑着解释道:“洛家的人救了刘六,却又把他杀死了,这说明,他们并不想把从刘六嘴里套出的话,让太子知道。废太子妃之死,便是很好的佐证。然而,他们毕竟知道了事实的真相,知道是您派刘六在小皇孙的糕点里下了毒,定然不想放过您。所以,一定会把刘六之死,栽到您头上。您想,太子若是得知是你派人杀死了刘六,他会如何去想”
英王长得孔武有力,却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人,相反,他极为聪敏通透,任何事一点就通。何况易沉浮的解释清楚明了,听其如是说,顿时了然。
但联合对方上一句话,却依然还是糊涂的。想了一下,继而说道:
“先生让本王
第23章师徒
天还没亮,拓跋笙所乘坐的驷马骈车便已经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出了洛京城。
本次出宫,并没有带着青嬷嬷和欢丫头。她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矫情,把半夜早起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青嬷嬷自昨晚时,便因今日的行程,对拓跋笙满腔满腹的心疼。
想当年她在洛府做丫鬟时,晚睡早起,十年如一日,早就养成了习惯。对她而言,每三天一次的早起,并不算什么。
反而如今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感觉很是腐化人心,她倒是需要磨砺意志的机会呢。
到达云翠峰半腰的上清观时,观门紧闭,显然,那些道士们还都没起床呢。
拓跋笙抱着破霄剑,自己动手,掀开了绣幰。这又是她前世做下人时遗留下的习惯,能自己动手的地方,绝想不到去指使他人。
洛良娣也是曾几次提醒她,可她却始终改不掉。
好在随侍在她身旁的子知眼疾手快,立刻下马赶到了车舆旁。一见拓跋笙露出头来,便伸开双臂,准备抱她下车。
拓跋笙始终牢记如今自己的身份,只能顺从着接受奴仆们的服侍。
“这次你们就别跟着我了,”下了马车,脚刚着地,她便对身边的人说道,“在道观里等着我就好。”
上次学艺未成,那个叫云容的小道童所说的话,她不敢不重视。
“殿下,”翰青上前一步,“让臣与您一起上去吧,那把破霄剑怪沉的,您一个人恐怕”
拓跋笙把剑往身上一背,故作轻松的说道:“沉是沉了点儿,但我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行,不必为我担心。”
转身看了眼陡直的山路,深呼吸几口,抬腿便欲往上爬。
“殿下,”翰青又在背后叫住了她,一脸担忧,“臣陪您上去立刻下来就是了,山路这样险,您又背着把这么重的剑,要是摔下来,臣就是丢了这颗脑袋,也无法向太子殿下交代呀。”
一听翰青这么说,在场的所有随从都忍不住脖子发凉。是呀,万一小皇孙有个好歹,这颗脑袋可就真的难保了。
“殿下,”子知索性跪在了地上,“奴才恳求您,就听了翰侍卫的话吧。”
子知一跪,仿佛给其他人提了个醒,呼啦啦全跪下了。齐声劝谏,“请殿下三思!”
翰青跪在最前面,身板挺得笔直,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拓跋笙当然理解他们的难处,倒也不是逞强。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于沉迷于享受,她需要这个磨砺意志的机会。
虽然背着破霄剑一路爬到清风洞,会很不容易,但她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旁人的阻止和不信任,反而会让她日渐娇惯。
人的懒惰心理就是这样被惯出来的,懒惰使人懦弱,使人丧失生存的斗志。对拓跋笙而言,这才是会毁灭他的最大敌人。
看着面前整整齐齐跪着的侍卫和太监们,拓跋笙语气冷冷,“上次来时,云容师兄把话说的很清楚,让我一个人上山。虽时隔几日,可话犹在耳。我若带着翰青上去,万一惹得师父不高兴,把我赶下山来,岂不又让我白跑一趟”
说罢,转身朝山上走去。
而跪着的翰青等人,只得干瞪着眼,看着拓跋笙一步步往山上爬。
一路艰难的爬上清风洞,满身的汗水被风吹干了又湿,终于在卯时前来在洞前的空坪上。刚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便看见云崖子边打着哈欠,边从洞里面出来。
来到洞口的石桌旁,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妆具盒子放在上面,并流利的将镜篦等物一一拿出,摆放在桌面上。
拓跋笙张了张口,欲叫出一声师父来。但见大师兄云容也从洞里出来。
云容径直来到石桌旁,很从容淡定的坐在了
第24章交锋
拓跋笙在山上学艺的这天,权利之争的双方,也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首先,由京兆尹洛明怀,当庭奏报了闹市斗殴和杀人事件。由此,引出刘六的身份底细。虽然并没有掌握什么实质性证据,只有几份案发当日现场市民的口供笔录。好在太子这边,在刘六留下的衣物中,竟搜罗出了英王府的府卫牌。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
老皇帝更是直接把呈上的证词证物,当堂甩在英王脸上。
然而面对太子一方的指控,英王却是矢口否认,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大呼冤枉,并一一为自己辩解道:
“儿臣府上,确实曾有一个叫刘六的府卫。此人虽然幼时受过宫刑,但儿臣的府卫长看他功夫不错,便将他留在了府中。没想到,这人竟是个偷惯了东西的,在王府中依然手脚不干净,没多久便被赶了出去。
父皇,刘六身上留有英王府的府牌,定然是一直没有舍得扔掉罢了,并不能证明他是儿臣派往东宫的细作呀。”
“英王殿下,”鲁郡公洛玉珏声音洪亮的出班说道:“您的府卫长谢苍天带人在大街上杀人,附近的许多百姓可都亲眼看见了,对于这,您作何解释”
“哼,那是谢苍天和刘六之间的个人恩怨,当日他私自带人去截杀刘六时,本王并不知情。事后得知,本王已经撤了他的府卫长之职,并关押进了地牢。说起这个,本王昨日恰巧得知了另一件事。府里有个叫流云的,在王妃身边做侍女,是刘六的姐姐。刘六离开王府后,却并没有和他这个姐姐断了联系,两人经常有私信往来——父皇,儿臣手中正好有几封刘六写给流云的信件,请您过目。”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黑漆的木盒来,双手捧过头顶。
立刻,随侍在朝堂上的内监弓着身子走了过来,将长条形状的木盒接过,转身上了御阶。到达皇帝面前,当着皇帝及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将木盒打开来。
盒子里所盛之物,皆是被卷成筒状的一卷卷信件。
剧情的反转太过于突然,让在场的大臣们都有些恍惚。
几张纸递上去,英王竟然由被告成了原告。
虽然没明着说,但意思明了。
太子不是参奏英王往东宫派细作吗英王立刻就拿出了刘六与英王府侍女的往来信件。这几封信件在此,到底谁给谁安排细作,还不一定呢。
信件确实是刘六所写,刘六和流云姐弟情深,趁着给英王府传递消息之际,顺便与姐姐交换几封信,也是当初被默许的事情。但恰巧某一日被易沉浮遇见,所以才成就了今日之计。
其实信件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仅仅是一些问好之语,再附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但英王在老皇帝拿起一卷信纸欲要展开之际,不失时机的又多说了几句,“书信并不止这些,经儿臣调查,两人私相传递信件已有多年,许多信件都已经销毁,只余下了这几封。”
这个暗示就很明显了,哪怕这几封信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所销毁的信中会写些什么内容,便很容易引人猜测了。
其实依照英王的意思,干脆找人模仿流云的笔迹,写一封有泄密嫌疑的信件。对外就称,这封信是在送出之前被截获的,也好坐实了太子收买侍女流云,依靠刘六传递消息的事实。
但他的谋士易沉浮却摇着头反对。
理由是风险太大!
哪怕书信的笔迹模仿的再像,内容设计的再周全,在聪明人眼里,恐怕看着也很假。一旦有人怀疑,将是
第25章寿终
离开朝堂,老皇帝由宫人们服侍着,乘步撵往内宫走。突然不知怎的,胸口发闷,喉间一紧,竟吐出一口腥咸的血来。此后,便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清风洞前的空坪上,树荫蔽日,徐风阵阵。
拓跋笙按着剑诀,跟随大师兄云容摆出各种招式。
突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响,本等在山下的翰青自空坪下冒出了头。
“小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龙体有恙,请您速速回宫呢。”
“什么你说皇爷爷他”
她做皇帝的孙子没多久,也仅仅只是当初躺在病榻上时,见过皇帝两面。此后,皇帝虽然对她有诸多赏赐,她也能由此感受到那位高高在上的老人家对他的关怀。但,帝王政务繁忙,她始终没有机会承欢膝下。
“今日就到这里吧,”云容依旧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很认真的对拓跋笙道:“陛下寿数已尽,你且赶快回去,说不定这便是见陛下的最后一面。”
翰青上来时只说陛下身体抱恙,并没有说严不严重。可云容却立刻说出皇帝寿数已尽的话来,且不论这是大逆不道之语,他是怎知皇帝熬不过此劫,将要驾崩之事而且还说的如此笃定。
拓跋笙和翰青双双把质疑的目光投向云容。看在他是小皇孙大师兄的份儿上,翰青隐忍着没有出言责备他的大逆不道之言,脸部的肌肉抽了几抽,别过脸去。
自早上看到的那幕,拓跋笙便开始怀疑起了云容的真实身份,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既然云崖子能让她夺舍重生,那么,这个云容说不定也是个夺舍重生的幽魂。
而他此番之语,颇有些未卜先知的意味。不知怎么,拓跋笙竟是完全信了他,转身便欲带着翰青下山去。
“等等,”云容在她身后叫住了她,拿了破霄走过来说道,“带上你的剑,它可有灵气,不能随意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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