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有二嫁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迷路丸子君
史氏笑着说道:“阿凝阿阔难得回来,快别说这些话了!”又转头吩咐道:“玲珑春雨,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扶桑听了,站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扶疏和郑阔则是一头雾水。
一会儿,玲珑和春雨捧着托盘进来,上面放各放了三个红色的大荷包。
“这是?”扶疏一脸不解地问道。
扶桑回答道:“姐姐,你都不知道阿爷阿娘有多偏心。你不在,除夕夜连压岁钱都不给我发,说是要等姐姐回来一起发!”
史氏看着三个孩子,笑着说道:“来吧!”
扶桑上前,给季开远夫妇磕了一个响头,说道:“祝父母新春愉快,身体康健,事事顺遂!”
“好好好!”史氏拿了一个荷包,递给扶桑,说道:“好孩子!阿爷阿娘不在身边的时候,记得用功读书,听舅舅舅母的话!”说完,有些伤感忍不住鼻子一酸。
季开远见状,安慰妻子道:“你也别抬伤感,须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阿墨小小年纪经历这些,是他读万本书也读不到的人生经验,与他只有益处,没有坏处!”又拿了一个荷包递给扶桑,说道:“该说的话阿爷早已叮嘱过你,也知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起来罢!”
扶桑咬咬牙起身,站在一旁。史氏看着扶疏夫妇,说道:“该你们了!”
扶疏问道:“可是按规矩,成亲以后就没有压岁钱了呀!”
史氏也不想在伤感中读过家人最后团圆的时光,笑着说道:“在我和你阿爷这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是孩子就有压岁钱!”
扶疏脸一红,除夕夜里,郑阔也同她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听着只觉甜蜜。如今再从父母口中听到同样的话,又是一番感触。她何德何能得上天如此眷顾,被这么多人宠爱着。
扶疏和郑阔对看一眼,两人上前,给季开远夫妇磕了头,说道:“祝父母新春愉快,身体康健,事事顺遂!”
从季开远夫妇手里接过压岁钱,扶疏并未起身,说道:“阿爷阿娘,我们也有礼物要送你们!花蕊,阿金!”
花蕊和郑阔的随从阿金碰了个托盘过来,扶疏拿起装有人参的盒子,说道:“这是我婆婆托我带给你们的。我婆婆说,潮州气候不好,有钱也买不着好东西。这两支人参让你们日日用着,或泡或含,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图谋将来!”
郑阔拿起阿金手里装满金条的盒子,说道:“这是我和阿凝的一点心意。岳父是被圣人贬去潮州的,为防有人使绊子,还是得用些银钱上下点好。吃穿用度都用好些,可别让人受了苦!”
季开远和史氏知道两个孩子也是一片好意,便收下了人参和金条。
季开远带着郑阔去书房谈论正事,扶疏和史氏便坐下来说体己话儿。
“他待你好吗?”史氏拉着扶疏的手问道。
“嗯。”扶疏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道:“除夕夜里,他还给我了一份压岁钱!”
“真的吗?”史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道:“可见姑爷他也是真心待你的。我瞧着你婆母待你应该也不错,人要心怀感恩,以后在郑家,要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孝顺公婆、和睦妯娌!”
“我晓得的!”扶疏说道。
史氏又说道:“我也和你阿爷走后,没了娘家人帮衬,你万事要三思后行,尽快生个孩子,才能在郑家站稳脚跟。有事可去陈仓找你外祖母和大舅母。过几天阿音也要嫁过来长安了,你们俩是自小的情分,到时候要互相照顾些!”史氏絮絮叨叨地说道,扶疏在一旁认真听着。
“我们家的财产,我之前便分了三份,一份给你做了嫁妆,一份送去了陈仓,是阿墨的媳妇本儿。我和你阿爷留了一些,权当是我们在潮州的花费。此去潮州,山高路远,若是我和你阿爷有个三长两短,阿墨可就托付给你了。长姐如母——”
史氏话未说完,就被扶疏打断了:“阿娘这是说的什么丧气话!这么多年,你陪着阿爷辗转多地,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一个潮州就把你打倒了?你被打倒了,阿爷可没有!他虽也把阿墨托付给外祖家照顾,可没说些你这样的丧气话!阿爷只是被人陷害才到此境地,难道你以为以阿爷的才干,会一直被困在潮州那个苦地方?”
史氏以帕遮面,哭出声来:“我哪里不晓得你阿爷的才干?只是你们姐弟俩是我一手带大的,从未假手于人,如今却要骨肉分离,叫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舍得?我有心留下来照顾你们姐弟,又怕你阿爷孤苦一人在那种地方受罪。若是千山万水陪着你阿爷去了,又怕你们姐弟俩没了父母庇佑会受欺负!老天爷呀,为何要如此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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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闺房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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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史氏哭诉,扶疏也心有不忍,一边拍着史氏的背一边哄着:“阿娘放心吧,不过是暂时分开一两年罢了!阿阔待我你也看见了,阿墨在外祖家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别多想了!”说完又怕史氏再胡思乱想,只能岔开话题,说道:“你和阿爷是过了阿音的婚礼再走吗?”说完又在心里呸了自己两声,明明是想借阿音的婚礼岔开话题的,怎么又说到了分离的事情上。
扶疏正在心里想着找个什么话题说好,只听见史氏说道:“原本,白刺史想让你阿爷认阿音为义女,一来,阿音可以风风光光地从我们家出嫁,二来她在长安也有个依靠。可是如今咱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再认阿音为义女怕是会连累了阿音,此事你阿爷便拒绝了。只是可怜了你和阿音,因着中宫病着,婚礼都仓促了些。算起来,阿音的送亲的队伍这两日也该到了!”
扶疏想着自己仓促间便定下了婚期,都来不及告知阿音一声,再见面,会不会被阿音责怪。又想着自己的婚礼、春节、回门,紧跟着又是阿音的婚礼,再加上还要收拾去潮州的行礼,这段时间,阿娘肯定是累坏了。于是安慰史氏道:“阿娘这段时间肯定累坏了,得空多休息休息!有什么时候就吩咐司棋佳慧他们去做!”又对一旁侍奉的吴妈妈说道:“吴妈妈,也劳烦你多操些心!”
吴妈妈应道:“姑奶奶放心吧!”
天快黑时,母女俩才恋恋不舍地分别。就在大门口即将上马车的时候,卢国公府来人传话。
“五郎君,五娘子,夫人来让我传个话。若是无娘子舍不得父母,可留在季家多陪几天亲家。”
刚刚还哭丧个脸的扶疏听了这话,小脸又兴奋起来,拉着史氏的手对郑家的家仆说道:“太好了!谢谢母亲!”
家仆正转身回去回话,却被史氏叫住了:“等下!和你们五郎君五娘子一道回去吧!”
扶疏不解地看向史氏,问道:“阿娘,为什么?”
史氏对郑家的家仆说道:“请稍等片刻,我还有两句话交待一下!”
于是拉着扶疏往边上避了避,说道:“你婆婆若是诚心让你在家多待几天,早上你回来的时候便会说的。这会儿差人来传话,定时见天要黑了你们还未归家,索性卖个人情。但你作为儿媳,该守的礼仪规矩可不能落下!”
“可是我舍不得阿爷阿娘……”
史氏整整女儿的领边,关爱地说道:“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过两天阿音婚礼,我们又能再见了,不过两三天的事情。回去吧,乖!”
扶疏心里头也明白,只能依依不舍地放开史氏的手,上了马车。
郑阔行了个礼,说道:“我会照顾好阿凝的,岳父岳母保重,得空我们再来看您!回去吧,我们走了!”
马车缓缓启动,扶疏伏在郑阔肩膀上抽泣。
郑阔像哄小孩那样哄着扶疏,说道:“阿凝乖,不哭了啊!一会儿走到前头朱雀街上,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扶疏直起身子,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声音中还带着泪声:“好,一言为定!”
郑阔扑哧一声笑了:“你该不会故意哭给我看然后诓我给你买糖葫芦吧!”
扶疏也眨巴着眼睛反问道:“你该不会食言不给我买糖葫芦吧!”
“买买买!”郑阔一把把扶疏搂进怀里,笑着说道:“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呢?”
因着长安形势微妙,卢国公郑广严令过年期间不许多走动。因此大年初三郑家并没有像往年那样走亲戚,而是在家闲着。
云柯院里的腊梅已经开了,花蕊折了两枝梅花从外头进来,见扶疏正坐在窗前画画,便凑到跟前去看,见扶疏画的是一副闺房之乐的场景。
“姑娘画的可真好看!”
花蕊猛然间一出声,把画得入迷的扶疏吓了一跳。扶疏捂着胸口,嗔怪道:“你怎么进来都没个声响?吓死我了!”再看一眼画,还好没有画歪。
花蕊有些不好意思,告罪道:“我知错了!不过是没想到姑娘画得这么认真入神!”
“东西都整理好了吗?”扶疏问道。
花蕊答道:“姑娘的十里红妆,再加上亲朋好友的贺礼,夫人也齐齐给姑娘送过来了,哪有那么快能整理好!原本姑爷院里身边只有一个阿金伺候,其他都是洒扫的粗使婆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好姑娘把我们四个都带过来了,不然可真忙不过来呢!”
扶疏见花蕊手里还拿着刚折下来的红梅,眉毛一挑,问道:“既然那边都忙不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蜜橘说姑娘身前无人,便叫我过来了。进门的时候见红梅开了,煞是好看,便折了两支来插瓶!”
扶疏面不改色的说道:“放桌上吧,我一会儿自己插。这里不需要人,你去给蜜橘他们帮忙吧!”
“喏!”花蕊也看出了扶疏有些恼了,便福了一礼赶紧出去了。
花蕊走后,扶疏一边接着画,一边想着花蕊的事情。她身边的四个使女,桃红腼腆,月白有眼色,蜜橘忠厚老实,花蕊伶俐爱笑。平时花蕊虽说有些心直口快,但做事还算妥帖,如今怎么耍起懒来了?
“你把我画的也太丑了吧?我脸有这么长吗?”
不知什么时候郑阔悄悄站在了扶疏身后,扶疏又被吓了一跳,这次手中的笔直接在画上划出了道墨痕。扶疏回头瞪了一眼郑阔,再心疼的看了看即将完成的画,气得把画团成一团,丢在地上,嘟着嘴气呼呼坐到床边去了。
郑阔把画捡起来,展开一看,画的正是新婚第二日,扶疏扶疏坐在梳妆台前上妆,自己在一旁看着的情景。右上角还题了一句诗:
“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出自《近试上张籍水部》)
郑阔把画展平,放在案几上,又走去床前安慰扶疏。
“别生气啦阿凝!我不是有意的!不然我重新给你画一张好了,我的画技虽不如娘子的,但好歹也是我一片认错的心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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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敬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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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本来只是生气快画好的画就这样给毁了,郑阔过来一安慰,扶疏反倒忍不住哭了。
“别哭呀阿凝!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郑阔没想到扶疏会哭,手足无措地一边给扶疏擦眼泪一边安慰道:“你若是觉得我画的不好,我,我……”一时间郑阔也想不起来要怎么办。
扶疏伏在郑阔怀里,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嫁给你之后这么爱哭,之前我不太掉眼泪的,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小丫头。我刚刚想了想,大概是那日你说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孩子,所以我真的就很放肆地在你面前做起了小孩子。我也并没有怪你,只是有些可惜好好的一幅画就这样毁了。我没有想哭的,可是你一过来安慰我我就忍不住!阿阔,我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呜呜呜……”
说到后面,扶疏哭得越发厉害了。
郑阔心里又妥帖又为难,抱着扶疏说道:“你能信赖我我很开心,可是我说过不再让你掉一滴眼泪的,你看看成亲不过五六日,你都已经哭了好几次了,这又让我觉得我很没用,让我最心爱的宝贝天天受委屈!”
“没有没有不是的!”扶疏赶紧坐起来说道:“我的阿阔是最好的!”
这句“我的阿阔”让郑阔心里大喜,看着扶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低头吻了下去。
“姑娘你看谁来了!”
花蕊兴冲冲跑进门,正好瞧见郑阔和扶疏的亲密举动。扶疏和郑阔赶紧坐好,扶疏羞红了脸,郑阔问道:“什么事?”
花蕊答道:“回五郎君的话,季家来人了。”
“请进来吧!”
守在门口的阿兴走了进来,行了个礼说道:“给姑爷和姑奶奶请安!”
扶疏见阿兴来了,激动地问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阿兴回答道:“夫人叫我来给姑奶奶传个话,说白家二娘子已经到长安了,现下歇在亲仁坊的水云轩!”
“什么?这么巧?”扶疏高兴的看了郑阔一眼。
阿兴接着说道:“夫人让小人来告知姑奶奶一声,若姑奶奶得空,可去探望一番!”
扶疏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待我禀告了母亲和大嫂就去看阿音!”
扶疏来到松鹤居,郑夫人正抱着孙子郑需玩儿。郑需不到一岁半,如今已经开始咿呀学语。扶疏逗着郑需叫婶婶,郑需刚开始还呜哩哇啦跟着学,后面怎么也发不出“婶婶”这个音,索性不学,低头玩自己衣裳上的盘扣去了。
郑夫人见扶疏喜欢小孩子,在一旁笑着说道:“瞧你这么喜欢阿需,早点自己生一个才是!”
扶疏红了脸没有答话,岔开了话题:“母亲,后天就是大嫂娘家弟弟的婚礼了。如今新娘阿音已经到了长安,就住在亲仁坊。我想着大嫂如今有孕未满三月,不好多操劳走动,我和阿音又是旧时好友,想过去瞧瞧她那边是否安置妥当。一来全了我这个朋友的情谊,二来也好让大嫂安心。”
郑夫人笑着说道:“去吧!”
“多谢母亲!”
郑夫人继续说道:“我也正想跟你说呢,你父母这几日也要出发去潮州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也不拘着你在我跟前立规矩,这几日你就在娘家住着陪陪你父母吧,等送走了他们再回家来!”
扶疏一听,心中欢喜,正正经经地给郑夫人行了个礼,说道:“多谢母亲成全!”
因着郑阔的水云轩就在亲仁坊,所以郑阔和扶疏先到了季家。扶疏本想见过父母之后再去水云轩找白世音,没想到白世音父女俩就在季家。
“阿音!”
“阿凝!”
两个小姐妹一年未见,刚见面就拥抱在一起,手拉手上下打量着对方。白世音说道:“你虽成了亲,可一点儿都没变!对了,你成亲怎么都不来信跟我说一声儿?”还未等扶疏说话,又对着郑阔行了一礼,说道:“你俩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啦,以后可要对阿凝好一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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