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学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口毒奶
惠施盯着张时鼎的面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质问道:“秋蒐会、八院统考的那些刺客是否是经你手而安排过来的”
张时鼎望了惠施一眼,说道:“八院统考和秋蒐会那么大的动静,即便我不说八王朝或是春秋学院的人也能得知,你该不会以为他们就安插了我这么一个谍子吧”
惠施皱了皱眉,按照张时鼎所说,周御书院已经得知了他的身份,那么也应该知道他有可能泄露情报,也一定会防着张时鼎,所以那两次刺杀说不定真的与他关系不大。
只是惠施有点想不明白,张时鼎今日来是为了传递周御书院下达的命令,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自己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惠施盯着张时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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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成长与死亡(一)
周仕领着公孙鞅来到了司徒府,司徒府的司阍刚将朱红大门打开,院里屏墙前的锦衣男子便迎了上来,从周仕手中接过了公孙鞅。
公孙鞅瞧男子衣着华丽,有居住在司徒府,虽不认识他,但想来应该也是个朝中的高官,便朝他拱手揖礼,算是打了招呼。
可这位锦衣男子无视了公孙鞅,拽起公孙鞅的衣袖就往公孙无居住的屋子赶去。
“这位大人,何事这么匆忙”公孙鞅不熟地形,几次险些被地上铺的鹅卵石给磕倒,若非有修为傍身,他大概还没等走到目的地脑袋大概就已经先磕破了。
“去了你就知道。”锦衣男子的回答与周仕相同,好像他们接下去都要带公孙鞅去见什么神秘的、不可告人的东西一般。
公孙鞅心底竟升起一点点的期待。
但等他到达公孙无的寝屋门外,瞧着锦衣男子一把大力推开房门,露出坐在桌边的父亲面庞时,脸上先是一喜,可等视线落在父亲手脚上拘束犯人的镣铐时,他的脸色又变得极为糟糕。
“这位大人,这是何意”公孙鞅向站在门下的锦衣男子问道。
“你进来就知道了。”锦衣男子招呼公孙鞅进屋,并将房门合上,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在高脚圆桶凳上,用下巴点了点公孙无,示意他自己将这事原委告诉公孙鞅。
“阿爹,你怎么会戴着镣铐”
公孙无晃了晃手中的镣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无所谓道:“这镣铐只能锁住**,并不能锁住我们刚正不阿的灵魂!”
公孙鞅一头雾水,而公孙无在举拳说出那豪言壮语后,便将孙心莲的事从头到尾告诉了公孙鞅。
“胡闹!这摆明了就是针对!”公孙鞅气愤极了,一拳砸在茶桌上,让桌面上造价不菲的瓷具都震了一震,一只茶瓷杯更是晃出茶在桌上。
锦衣男子依旧无动无衷,他是什么身份,什么见识,不管公孙鞅如何暴跳如雷都是不会影响他一丝一毫的,但他也不希望公孙父子聊得太久,弄得现在像是给这对父子团聚唠家常,便催促道:“公孙无,你不要忘记了昨日答应我的话!”
公孙无一愣,低下头像是犹豫,又像是在组织措辞,良久后才抬头对公孙鞅说道:“我们公孙家的家训是什么”
“不畏强权,刚正不阿......”
简单但意味深远的家训背完,公孙无问道:“你在周御书院待得如何”
“挺好,学业功课与修为都有长足的进步,身边的同窗也个个不俗,是难得的互相勉励同行的伙伴。”
“好,那就好!”公孙无突然不说话了,公孙鞅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有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父亲给自己寄了那份家书后,今日又问什么强调了一遍家训,这背后一定有着其他的什么事。
但不等公孙鞅开口询问,一旁的锦衣男子就怒不可遏地将桌上的瓷器扫到地上,在一片刺耳的碎裂声中,锦衣男子指着公孙无诘问道:“公孙无你不是好歹,昨日是怎么答应我的,今日为何出尔反尔!”
公孙无冷冰冰地瞧了锦衣男子一眼,不言不语,那双眼睛虽不会说话,却无时不刻地在嘲讽着锦衣男子。
“好好好!”锦衣男子也知晓这种威慑的手段不能逼迫公孙无,便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道,“公孙无,你若肯乖乖配合,我们双方都能省去不少麻烦,可现在你这般不识相、不识趣,不配合,你该不会以为我除了让你劝公孙鞅离开学院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锦衣男子一把掐住公孙鞅的喉咙,用强横的修为镇压住公孙鞅的修为,让他无法挣扎,也无法开口说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公孙无你知道你现在是在与谁对抗吗你真的以为在我面前耍脾气就能够解决这事了我告诉你,别痴人说梦了!”锦衣男子提着公孙鞅离开屋子,并对门外的私府侍卫道,“将公孙无移交官府天牢,以重罪犯人对待!”
“是!”
一帮身强体壮的侍卫进入屋内,架着公孙无离开司徒府,而公孙无在被带走前,还回头朝公孙鞅喊道:“阿鞅,无论如何你也得答应我一定要继续留在周御书院。”
锦衣男子哼了一声,将公孙鞅提到司徒府的一处大厅里,随手将他一丢,自己则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公孙鞅,你的父亲不识趣,喜欢你不要如同你父亲那样。”
锦衣男子将已经盖了院长大印的官府文书甩给公孙鞅,让他好好瞧瞧上面的内容。
因锦衣男子大力抓握而咳嗽不止的公孙鞅翻开文书,逐字逐句地看着上面罗列的公孙无的罪证。
“这......这实在荒唐,这孙心莲去世与否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关系,但周御书院出了新的一条律法,你父亲便有了罪!按照上面的四罪同罚,你父亲他要被判处‘身败名裂’之刑!这个刑罚有多残酷,你应该是知道的!”锦衣男子如实说道,关于“身败名裂”这项刑罚的残忍是春秋八院的修士众所周知的,他并没与夸大其词。
公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成长与死亡(二)
“寒水牢”公孙鞅惊得失声喊出来,他本身就在这官府工作,自然知道这寒水牢的威力。现在冬末,这寒水牢里的寒水虽不至于结冰,但是人泡在其中的滋味不比赤/身裸/体在雪地中的滋味好受,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常年见不到光的水,阴气逼人,同时也在水中产生了一些喜好阴冷的毒虫水蛭,有时甚至能瞧见一臂长,不知是虫还是蛇的长条物在水面上游过。
这种牢一般人都没有资格被关进去,只有穷凶极恶,罪无可赦的大犯人才会被关押在这里,公孙鞅去年半年中,这寒水牢就一直空置着,并没有一人有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
“我父亲就是亲手杀了孙心莲,再将她碎尸万段也都不够资格关进寒水牢吧!你们凭什么将我父亲关进那种地方!”
面对公孙鞅的咆哮质问,堂上的官员心中自有一番心思。
确实,按照公孙无的罪行,这寒水牢是轮不到他坐的,但又了锦衣男子的口头交代,加上公孙鞅在官府里政绩突出,却不与他们合群,一个人自命清高,每次喊他一起去喝酒,他总是以不会喝酒为由推脱不去。
说实话,这里理由实在好笑,也难以令人信服,这些混官场的谁一开始就会喝酒,谁有真的喜欢喝酒,众人不过是借着喝酒的名义来拉近彼此间的关系罢了。而这公孙鞅不识好歹,屡次三番地拒绝了他们的邀约,驳了他们的面子,他们自然而然想要教训一番公孙鞅。
只是公孙鞅是甲班的学生,他们不管是明里暗里都不能伤害他,最多就是以前辈的身份将一些繁琐的公务以锻炼后辈的名义推给公孙鞅,但这种芝麻蒜皮的事并不能消解他们对公孙鞅的不满。
于是在得知公孙鞅的父亲公孙无被送进牢里后,他们借锦衣男子的鸡毛当令箭,直接给公孙无的牢房升到了最高级别的寒水牢。
所有就有了现在争执的一幕。
锦衣男子有上头的命令,不能将事情闹大,就呵斥一声让两方安静下来,“公孙鞅,你快些去见了公孙无,之后......你就可以将你父亲救出来了!”锦衣男子在紧要关头,想起现在还不能将公孙鞅离院的消息公之于众,便赶忙吞了那几个词再说道。
公孙鞅朝公堂之上的官员重重哼了一声,自己一人便往寒水牢的方向赶去,锦衣男子虽极为嫌弃牢房肮脏污秽,但事关紧要,他愣了一会后,还是跟上了公孙鞅。
寒水牢在牢房深处,道路越是往里便越是潮湿,空中难为的水霉味也越来越浓郁,锦衣男子后干脆憋一口气,以修为作辅助,不再呼吸。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幽暗的寒水牢。
公孙鞅点亮火把,跪在地上才能从墙上的窗口才有可能瞧见公孙无。
“阿爹!阿爹!”
公孙鞅的喊声在静谧的寒水牢尤为清晰。
被寒水冻得面色发紫的公孙无抬起头,寻这声音的方向望去,隐约间瞧见了公孙鞅的面容。
“鞅......鞅儿你怎么会来这儿的”公孙无的声音发颤发抖,看起来他被这水牢里的寒水给冻得不清。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水牢里一片漆黑,公孙鞅身处光亮之处,是瞧不见背光黑暗中的公孙无的,他只能听见公孙无说话和铁链晃动时发出的声音。
“看我看我做什么有这点时间不如多去看点书......”公孙无对公孙鞅来将自己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但身为父亲,总希望自己在孩子面前保留点威仪的颜面,并不愿意将自己落魄的一面展露给孩子看。
“我......”公孙鞅像是没有读懂公孙无言语中的意思,在水牢窗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
要么说知子莫若父,公孙无一下就发现了公孙鞅的异样,并问道:“鞅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我......”公孙鞅酝酿了一番情绪后说道,“我想救你出去!”
声音消失了片刻,但须臾之后,水牢里就传出公孙无暴跳如雷的声音:“公孙鞅,你个不孝子该不会是屈服强权,决定不再继续在周御书院念书了吧!”
“我......”公孙鞅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公孙无等了一会便清楚了真相,于是喊声更加愤怒,“你这个逆子,我不是让你继续留在周御书院吗为什么不听话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么鼠目寸光吗!”
公孙鞅备感委屈,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想救你出去......”
声音很轻,但这水牢附近没有其他声音干扰,很是清晰地落在了公孙无的耳中。
公孙无的吼声戛然而止,这次他不再责怪公孙鞅不听他的话,而是在心中责备起自己来,若是自己再有本事些,官职再大些,也就不用两类自己的孩子了。
说到底,他会有今日的处境还真不能怨任何人,若是他当年稍微懂得一点变通之道,在官场不再那么坚持自己的原则,说不定今日会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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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订婚
一声巨响,不知是骨头错位,还是碎裂的声音沿着幽静的廊道往外传去。
公孙鞅在地上靠蠕动爬了一段时间,等双膝的血液恢复正常后,他才站起身来一辆疯狂的跑向牢房狱卒居住的地方。
“嘭!”
公孙鞅一脚踹开了狱卒休憩的屋子的大门,吓得里面的狱卒还以为有人来劫狱,纷纷抽出手中的佩刀指向满身是泥的公孙鞅。
“寒水牢的钥匙在哪!”公孙鞅吼道。
狱卒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有取钥匙的念头,公孙鞅便再喊了一遍:“寒水牢的钥匙在哪!”
狱卒们觉得这声音耳熟,仔细辨别之后,发现这满身是泥的人竟然是公孙鞅,便纷纷放下佩刀,说起客气话道:“原来是公孙大人啊,我还以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天子脚下劫狱......”
公孙鞅不想和狱卒们浪费一丁一点的时间,就只能再说一遍自己来这的目的。
“公孙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寒水牢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哪怕是公孙大人你来讨要寒水牢的钥匙我们也是不敢给的!”
急火攻心的公孙鞅觉得简单的言语已经说服不了他们了,就夺来身边的刀,一刀削下了附近一个狱卒的手指。
那位狱卒一愣,等痛觉传来之后,他死死地掐出受伤的手腕,跪在地上痛苦哀嚎。
公孙鞅瞧着地上、刀上的血渍,还有狱卒的哀嚎声,竟无动于衷,连眉头抖不曾皱过一下,只是继续强调着他来这里的目的:“把寒水牢的钥匙给我!”
其他的狱卒似乎还是没有动作,公孙鞅就微微举起明晃晃的刀,那些狱卒立刻吓得脸色煞白,这工作差事是公家的事,出了事就出了事,这自己的小命却与自己最是息息相关,没有必要择远弃亲,为了公事还得自己受伤,甚至死去。
于是这些狱卒争先恐后地打开一只秘箱,从里面一大摞的钥匙中,取出一枚样式最古朴,拿起来也最沉、最大的钥匙颤巍巍地交给公孙鞅,说道:“公...公孙大人,这便是寒水牢的钥匙。”
公孙鞅丢在手中的佩刀,一把夺过钥匙后,跑回寒水牢,打开了寒水牢沉重的石大门。
公孙鞅跳入水中,水底不算深但也绝对不算浅,水牢里的水能够漫到他的胸口处。他用修为照亮水牢,往公孙无尸身的方向游去。
“爹!爹!父亲!”
公孙鞅游到公孙无的面前,用手触及到他的皮肤时,入手的是和寒水一样的冰冷,但他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父亲这是因为泡得久了,所以体温失衡才变得冰冷,可等他扶公孙无站起,他的脑袋软绵绵地垂下和无力的摇晃时,公孙鞅心中最后的期翼便被现实打碎,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的父亲公孙无自缢死了!
水里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公孙鞅,公孙鞅这才想起要先将公孙无带离这水牢。
但公孙无的双手锁着周御书院特制的镣铐,这镣铐能约束修士的修为,同时一般的利剑宝刀都是砍不断的,就更别提徒手的公孙鞅了。
他试图用修为震断铁索,只是这铁索虽然坚硬无比,但一旦遇到修为之后,它就会像水一般柔和无形,公孙鞅的修为力道全被这水给卸去,甚至瞧铁索纹丝不动的样子,就是再来十个公孙鞅这样个近些的修士也不可能挣断铁索。
于是公孙鞅又不自量力地希望自己能够用蛮力扯断这铁索,只是这结果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他一个瘦弱书生又怎么可能生生折断铁索呢
公孙鞅折腾了好一阵子,等他精疲力竭时,铁索还是没有动静。
而他也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就是现在在寒水中站着,他也是借助了被固定的铁索和他父亲尸身的力量才能站起来的,不至于让他溺入水中。
公孙鞅抱着父亲越来越冰、越来越僵硬的身体,试着以自己的体温来捂暖父亲的身体,而他脑海里也常出现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尊尊教诲,还有生活中的一些琐事。
水越凉,公孙鞅陷入回忆也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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