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学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口毒奶
不知多久之后,庄休脚下的云和杨朱身下的风缓缓靠近,互相消融起来。
风把云吹散,云将风压垮,风云争斗的同时,神界下沉,杨朱和庄休踩在了大河的河面上,而他们中间还有那个被杨朱丢入河中拼命挣扎的强壮汉子。
杨朱和庄休同时将视线投到强壮汉子身上。
庄休皱了皱眉,抬手想用修为将强壮汉子捞出河面。可对面的杨朱却以更蛮横的修为将刚浮出水面的汉子重新压回河面。
庄休当即怒道:“杨朱!”
杨朱却是不作回应,反而加大修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这强壮汉子沉入水中。
“杨朱,你有毛病啊”庄休也同样加大修为,勉强与杨朱抗衡着,但汉子还是一丝一点地沉入水中。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就是我们的机缘之争!”杨朱身后迸出一道蓝色雷电向庄休打去。
庄休抽出一手,在他身前用修为凝聚出一个金色光盾。
杨朱的蓝雷在金盾外炸裂,发出刺耳巨响,同时那粗如手臂的蓝雷也被金盾向四周引导,成了“涓涓细流”的小电弧。
电弧导入水中,让汉子免费体验了一次杨教授“科学”的雷电疗法
杨朱见蓝雷被挡住后并不懊恼,趁着庄休分神之际,双手猛然用力,令汉子沉入河面一大截。
汉子腰部已经没入水中,若非他拼命往后仰头,估计汉子一两分钟后就得溺死在这大河理了!
“杨朱!”
庄休大喝,一掌拍散杨朱射出的蓝雷并质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杀了他吗!”
杨朱摇头,幽幽盯着庄休道:“不是我杀了他,是你!”
“胡说八道!现在明明是你要将这汉子沉入水中!”
杨朱笑道:“不是我要将这汉子沉入水中,而是你,是你庄休想要杀死他的!他是这场机缘的考验,你不与我争,将这桩机缘让予我,那我也不必和这等小角色计较。可你一旦要和我争夺这机缘,那么我们两人之间势必要分出胜负,汉子便有了生死之争。所以汉子死后,我只能算杀死他的‘刀子’,而你则是诱发汉子死因的‘持刀人’!!”
庄休皱眉,竟觉得杨朱的话极有道理,他开始意有松动,支撑汉子的修为不自觉地减少了几分。
杨朱骤然增加修为,增大下压之力,使汉子扬起的头也沉入水中,此时河面上只能瞧见一抹随水流晃动的黑发和一连串咕噜咕噜的水气泡。
庄休警醒,微微屈膝,三处黄庭迸出大量修为甚至连中黄庭的青牛和下黄庭的金龙都被逼出体外,发出牛哞和龙吟声。
汉子被抬出水面,贪婪的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然后吃力地歪头,喊道:“那位丑一点的少侠,救我!”
庄休:“”
庄休还特意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后确实无人后,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而另一边的杨朱则捧腹大笑,拍案叫绝,甚至暂时松懈了压制汉子的修为,他抹了抹眼角的笑泪,喘了好几口气才说道:“丑一点的少侠,人家向你求救呢!哈哈哈哈”
庄休脸颊上的腮肌突了突,他本来想要按杨朱所说,放弃这桩机缘争夺,这样汉子也能安然无恙,可现在汉子却给了杨朱这么大的一个喜悦,庄休此刻是怒火中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更见不得杨朱这小人得志的模样,便打定了主意要与杨朱斗个胜负出来!
游走在庄休身边的青牛和金龙感觉到了宿主的愤怒,它们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向杨朱低声咆哮着。
庄休咬着压根,喘着粗气,双手往空中一
第六十九章 剑鞘山
庄休越想越是蹙眉,他的思绪好似一团乱麻,已经无法分辨哪一段是头,哪一段是尾。
事情的脉络、条理也都不再清晰。
庄休的混乱更是直观地表现在了驮汉子的青牛和金龙身上,它们身边冒出气泡,这些“气”都是庄休的修为所化。在庄休思绪失控后,这些乱窜的修为没了束缚,便一股脑地涌向青牛和金龙,青牛和金龙承受不出这狂暴且混乱的修为,便只好将它们排出体外。
因此,短短的时间里庄休的修为就临近枯竭,甚至连青牛和金龙都虚化了不少。
庄休知道自己这是“走火入魔”了,也清楚现在的情况甚至比在刚刚在悬崖边观云海悟道是发生的道理相驳还要严重。
云海那时的道理,都是圣人用最简练的语言概括而成,虽然广大深奥,但庄休因为年纪小、阅历少,并不能很深刻地去感悟,所以那些圣贤大道造成的冲突影响并不算太大。
可眼前汉子这次的道理却涉及到了人命,且又因水镜直接展示,庄休感同身受,受到的冲击相较上次要大得多!
河面上晕厥的汉子的鼻端沉入水中,情况危急。
庄休晃动脑袋,将脑海中所有的道理统统摒弃,从最简单的珍惜生命这个道理说起。他说道:“不管汉子到底有没有错,他终究是一条生命。”
杨朱听后大失所望,回道:“还以为你能说出些什么大道理来呢。你说生命值得珍惜不假,可杀人偿命,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这在春秋八院里的律法里都明文规定了。”
“可人并非是他杀的!”
杨朱面无表情地加大修为,令蓝雷龙的身躯又膨胀了几分,水面也因此淹过汉子的耳朵。
杨朱做完这些,才回道:“人不是他直接杀的,所以他没被我直接杀死啊。”
“可你正在杀死他!”
杨朱又摇头,说道:“他只是在还他欠下的缘果罢了,如果他不捡起那个小书生的凭证,不冒名顶替来参加周御书院的入学考试,那么今天我们的机缘之争也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庄休却觉得杨朱这是在诡辩,他说道:“这人既然律法都不能将他治罪,那么也就证明他无罪,就算他行为不当,人品败坏,可天道公允,他终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杨朱认可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他有敲诈钱财的过错,但因为我们无凭无据确实治不了他的罪,但你也承认了他的人品败坏,恶贯满盈,应该接受天道的惩戒。我这不就是在替天行道吗”
庄休愣住,回道:“我说的是‘天道’,不是你这个人!”
杨朱止不住叹息道:“思想狭隘,难道我这个人不属于天道吗‘天道’用我的道来惩戒他又有什么不对再说你怎么知道今日的机缘之争不是对他的一次惩戒”
庄休胸中气劲已泄,颓势显露,难再找出理由来辩驳杨朱。
水下的青牛和金龙也渐渐虚化,再过一阵子便会彻底消失。
这场机缘之争,庄休似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认输吧!”杨朱乘胜追击,将汉子彻底压入水底,此时的河面上除了杨朱与庄休再无其他东西。
“我”
庄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重新燃起光芒,可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心悸。他的将他的神魂从神界抽回,令神魂归位,让他恢复意识来面对近在咫尺的生死危机。
而神界,杨朱瞧着庄休莫名其妙地消失后,以为是庄休认输,自己离开的神界。于是,他先捞起尚有一口气的汉子,将他翻了个面,让他脸部朝上,浮在河面上,然后静静等着这场机缘造化的降临。
可一会后,他没有等来什么福禄机缘,却等来了神界的排斥之力。
杨朱的神魂被挤出神界,回到了肉身。
在河岸边的杨朱睁开眼,扭头望向他身后庄休的方向,喃喃道:“莫非这不是机缘之争,而是大道之争”旋即,他又自我否认,“不管是什么之争最终都应该有所定论,可庄休突然离场,是不是他那边发生了事”
杨朱骤然想起他占卜出的前方之路藏血光之灾的卦象,便有些坐不住了,收起鱼竿,拂去衣上的灰尘匆匆往庄休所在的山峰赶去,他想要让那场神界的争斗分出胜负。
临走前,他还看了一眼浮在河面上的汉子,若一会有人愿意去救他,那么他多半会无恙,顶多就是喝了太多的河水,闹下肚子罢了;可若是没人愿意去救他,那么
他大概就凉了。
庄休神魂之所以会被肉身强制召回,是因为他盘坐在悬崖边边缘一处凸起的磐石上,本来这磐石根基稳固,庄休是没什么危险的,但任谁也没想到,悬崖下突然向上抛来一个绳索圈套,这个圈套本来是想套出庄休身下的磐石,但因为今天庄休坐在磐石上,圈套误套住了庄休。
接着圈套就传来一阵沉重的拉力,将庄休的身躯缓缓拉至悬崖边缘。也是在这时,身体的求生本能强制召回了在神界与杨朱争辩的意识神魂。
庄休清醒后,发觉自己的半个屁股已经悬空,整个人摇摇欲坠,再晚一瞬的功夫,他铁定得坠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惊慌之下,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将十指当做铁镐,狠狠地插入身下的岩石中。
幸运的是庄休体内还有些修为,在以十指被岩砾摩擦地血肉模糊的代价下稳住了下坠的身躯。可不等他松一口气,套在他胸前的绳索又传来一阵一阵的拉力。
“惠施,公孙鞅帮忙!”
庄休聪明地点名道姓来寻求求助,惠施与公孙鞅也立即反应过来,冲上前抱住庄休往安全的地面拖去。
惠施扯着庄休胳膊时,皱眉道:“贤弟,看你摸起来这么瘦,你这体重却有点彪啊!”
庄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别挠我胳肢窝,痒!”
二人将庄休拖至安全的地方后,发现这古怪重量来源于绳索,并非是庄休本身的体重。于是,又抓起悬崖下荡来荡去的绳索将它缓缓往上拉。
不一会后,悬崖下传来“哎呦、哎呦”的叫喊声。
甲班和乙班的人当即围了上来,打量着这个背着闭口箩筐,腰间系着麻绳的灰白发老汉。
老汉被生拔硬拽上地面后,气愤地拍打着地面,骂道:“浓们瓜娃子,金下道卵”
老汉牙口不全,口齿不清,又带着浓厚的乡音,甲班的学生一个字音也没听懂,不过乙班倒是有一个和老汉同地但不同乡的学生能听到老汉的话,他便主动上前将老汉的话语翻译成大家听的懂的普通“发”。
这位学生听老汉絮絮叨叨完后,终结出唯一句有用的话,“这老汉问,我们是谁为什么会来这”
惠施对着乙班的学生道:“问这老头,这里是哪里他又是谁是不是周御书院设置的关卡”
乙班的学生将惠施的话翻译给老汉听。
老汉眼轱辘一转,精明的小眼睛贼溜溜的,他对乙班的学生嘀嘀咕咕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而那位乙班的学生听后似乎很气愤,大声争辩了几句,可老汉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任由乙班学生如何劝说,他都无动于衷。
这乙班的学生只好叹了口气,来到周御书院的学生前,将老汉的要求说出,“这糟老头子,坏滴很,他要我们下去帮他采满一箩筐的石斛才答应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是哪里”
大概是觉得老汉的要求太过无礼,乙班的几位脾气暴躁的学生开始在地上搜寻石块,准备让老头子知晓石头与脑袋相撞时,哪个会更痛这样的不解谜题。
而那老头子见附近的人眼神不善,竟哇一声倒在地上撒起泼来,然后干哭干嚎着
那些拿这石块的学生们面面相觑,这都还没动手,老头子就开始哭上了,完全属于“碰瓷”行为!
两方闹了一会,一旁的惠施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向乙班的那位能与老头子交谈的学生问道:“你是来自哪里”
乙班的学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往乙班的班长望去,询问他的意见。
乙班班长点头,那位学生才说出自己的出生地,他说道:“我出生在秦地,但后来我去上了城里的辅导班后就没再会回老家过了。”
“秦地!”惠施找到了线索,问道,“你家是不是在颍川附近”
乙班的学生点点头,惠施便兴奋地喊道:“我知道了此山是秦地的剑鞘山!”
惠施将剑鞘山的名字说出,周围一些对地理略有研究的学生也就知道了他们身处何地。
这剑鞘山是秦地的一个奇景
第七十章 密林刺客
庄休的脚掌落下,其下的云海一阵涌动,他微微用力往下踩了踩,那云海如同石桥一般结实,能够承受他的力道。
庄休便放开胆子,试图将另一条腿也迈出石桥,可他的这个举动给惠施瞧见,惠施误以为庄休想不开准备跳崖自尽,就赶忙起身死死抱住庄休的后腰,喊道:“为什么要想不开跳崖答应我,要活得好好的!”
庄休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惠施给吓了一跳,且因为惠施的拖拽,他原先那只凌空的脚都被拉回石桥内,他解释道:“我没想跳崖,我只感觉我身上的某种修为可以支撑我凌空。”
惠施依旧没有松开双手,他回道:“凌空而渡,最少也要尊境修为,且修士还要具有一定机缘和资质才有可能,你还这么年轻,你别自欺欺人了!”
正将悬崖草药收入囊中的姜璇不知情况,茫然望着惠施与庄休二人上演“苦情戏”。
惠施朝发愣姜璇喊道:“姜璇我们快些到对岸,庄休的精神状态似乎有问题。”
姜璇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回望了一眼剑鞘山山壁上的珍奇草药,然后帮着惠施架着庄休往对岸走去。
到对岸后,惠施将庄休想要跳下石桥自尽的事说与姜璇听,并请她判断庄休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姜璇撬开庄休紧闭的眼皮,有些不满道:“庄休,请配合治疗把你的眼睛睁开!”
一路上跟着姜璇,但始终避免正视姜璇面容的庄休哪敢挑战“直视姜璇面容”这个魔咒。方才在悬崖上姜璇因为采药转身,将面容转到了庄休面前,在那一瞬间,庄休瞧见一枚飞叶带着嗡嗡响的罡气直戳他的眼睛,若非他及时闭眼,他从今往后就是一位盲人了。
故此,姜璇要求庄休睁眼与她对视,他是万万不敢的!
可姜璇只有通过他的眼睛才能诊断他的病情,而庄休这般推托和藏匿引起了她的怀疑。她从医药箱里偷摸着取出一根细针,然后猛地砸中庄休脸上的某一穴位,庄休的眼皮便受控制的睁开,无论如何也合不上了。
姜璇哼了一声,来到庄休的面前,开始观察他的眼睛。
“嗯”
姜璇先是翻看了庄休下眼皮上的瞳孔,发现其大小并无异常后,对着身后的惠施疑问道:“庄休的眼睛是这样的吗”因为光的方向是相对的,庄休没看到过姜璇的面容,姜璇也自然没有看见过庄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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