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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学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口毒奶

    这道密林仅传给了三公三人知晓,朝中百官并没有得到消息。

    可能在这朝中站住一只脚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一两天的功夫这道密林就被他们猜得七七八八,并传到了周瑾的府上。

    周瑾得知这个消息,一开始并未相信,仅仅以为是朝中无聊人的流言罢了,但随着时间推移,周御书院的各个举措都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已经有其他学院的人来到他府邸朱门前讨要说法。

    他堂堂一个周御书院的大公子,出入自家学院都不敢走正门,只敢带着少量的护扈从隐蔽的侧门离开。

    他先是去往秘宫想要直接找周院长求证,但是秘宫的侍卫将他拦下,并以周院长病重为由拒绝了周瑾的访问。

    可周瑾非要强闯,便与拦下他的侍卫发生了愈演愈烈的纷争,当然是周瑾打得越来越激烈,那些侍卫碍于自己的身份根本不敢还手,只能用身体作为肉盾,任由周瑾和他的护扈打骂,却不愿后退半步。

    很快,此地的纷争惊到了秘宫内为周院长医治的神医扁鹊,他来到周幽面前,呵斥道:“医家重地,不得喧哗!”

    周瑾朝扁鹊行了一礼,指着拦住他的侍卫告状道:“这些不开眼的侍卫竟然拦下我去见周院长。”

    那侍卫首领秉着长枪朝着扁鹊微微弯背,然后说道:“卑职只是尽......”

    “不用说了,我知道。”扁鹊打断侍卫首领说话,对周瑾道,“周院长的病情恶化,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所以我猜下令让侍卫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里,其中就包括你周瑾,当然,你的弟弟周幽也在其中。”

    周瑾微微低头,周幽是否能进去秘宫,此刻他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现在朝中上下那种异样的氛围是否是周院长亲自下令还是朝中那些人自作主张,这一点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但现在也不适宜强闯,毕竟打扰了周院长治疗修养,这个不孝的罪名他就背负定了。周瑾不愿背负这个污点,也就没再继续强闯秘宫。

    他朝扁鹊郑重行礼,用凝重的语气道:“还请神医等父王清醒时,替我向他问一句。”

    扁鹊望向他,算是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问什么”

    周瑾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道:“问周院长,我是否也是他的子嗣”交代完这些,周瑾也不管扁鹊诧异的眼神,挥挥手带着护扈离开,不管周院长是如何打算的,他都不能坐以待毙,趁现在局势未定,外界流传的也都是谣言,他还可走访百官,将数日关系不错的朝中大臣拉拢过来,只要他们的风向与自己统一,那么这次的谣言自是不攻自破。

    周瑾从侧门回到府里,让下人备好马车,再将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成箱成箱得往上搬,直到车厢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多的辎重,将马车前方四头孔阜大马的前蹄都高高勒起,嘶鸣不断,才不得不让下人卸去一点,以便马车正常行驶。

    准备好登门礼,周瑾让马夫先驶往位高权重的三公府邸,尤其是司空,他还算自己的半个老师,像这种时候更应该第一个拜访。

    他来到司空府邸,站在外头的司阍主动上前牵马,并搀扶这周瑾下马车,然后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司空大人已经多日未回府了,说是一直在忙着处理与其他学院之间的纠纷。”

    刚下马车的周瑾立刻顿住,但人都来了,总不好在门前走一圈就离开吧

    周瑾让随行扈从卸下马车上的珍贵物品抬入司空府中,并以想念师母的由头进府拜访,短短的停留之后,周瑾匆匆告退。

    坐回马车,让车夫扬鞭赶往司徒的府邸。

    司徒府邸的司阍则似乎早收到了司徒的交代,以他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周瑾的拜访。周瑾也不强求,就挥手让扈从将“登门礼”抬入府中,可这次司阍还是禁止了周瑾的“登门礼”入门,并暗中向周瑾透露司徒的意思,现在最好不要与司徒府关系过密,这并不是司徒为了撇清关系,而是这么携重礼上门,那么在旁人看来,即便你原先无错的,也会被人误以为是做贼心虚,想要拉拢三公让他们庇护自己。

    周瑾听这一番话,也觉得不无道理,就又命扈从将珍贵大礼重新搬回车上,同时也打消了去见司马的念头。

    周人官员都知三公乃是三位一体,若说其中两人已经做了决定,那么第三人的决定也一定与前两人相同,所以周瑾知道自己就算再去司马大人那边,结果也会和司徒这边差不多,一样的被拒之门外。

    但心思活络的周瑾并没有就这样简单放弃,既然三公百官之首为了以身作则不便接待他,那么满朝百官总没有理由拒绝他了吧

    他令车夫改道,去往附近的一位官员家中。

    这位官员可没有三公那般神通广大,未卜先知的本领,所以在下朝之后,他就待在自己的家中,却不曾想这天大的麻烦竟然找上门。

    周瑾被热络的司阍领到府邸最尊贵的东厅,还擅作主张地让丫鬟用府内最上等的茶叶泡一杯热茶给大公子周瑾驱驱寒。

    周瑾见到下人如此侍奉于他,才使得他一路悬着的心稍感踏实,并随手赐下一个价值不菲的金镯子给那位很有眼力介的司阍。

    那司阍也许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金子,于是就更加卖命地阿谀奉承起周瑾来,虽然他书读得不多,但也知道挑好的说,像什么“含笑九泉、永垂不朽”这样的赞美是张口既来。

    可周瑾听后却大感晦气,直接派人将司阍赶离了这件屋子。

    在等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后,府上的官员提着官袍匆匆赶到这间屋子,朝周瑾施礼。

    周瑾很是客气地回礼,且像是府邸的主人一般对着这官员说道:“坐,无需拘谨。”

    “是。”官员战战兢兢地坐到了侧位,对于周瑾,他本身大公子的身份并不吓人,但现在被官员视为洪水猛兽的原因是周瑾现在是一团被泼了燃油的草团,只要一点点的火星就会将他的一切都吞噬殆尽,而在这种时候,谁沾上了,谁就是引火烧身在,自毁前程,所以周瑾在这官员的眼中比之瘟神还要骇人。

    官员表面和和善善,一副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但心底却想着如何快点送走这个瘟神,同时祷祝周瑾这个瘟神不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不然等流言成真,东窗事发时,他也会受其牵连,将自家老少妇孺的性命统统搭上。

    “李官,今日可好”

    “除了见到你之外,一切都好!”这是李官的心里话,但嘴上却说着,“托公子的福气,下官一切尚可。”

    周瑾呵呵一笑,将礼物名帖交给李官,然后说道:“李官为学院为学生都不辞辛劳,其功课表,所以这小小心意,还望李官收下。”

    李官打开名帖,略微一看后,便将它合上,心中焦苦不已,这些重礼若放在平时,他也就推辞一番后“笑纳”囊中,但这份礼来自周瑾,他是再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收下。

    他连忙拒绝道:“为国为民祈求福祉是为官之人的本分,周瑾的这份礼,下官受之有愧。”李官将名帖摆回周瑾面前。

    周瑾此刻还以为是李官的客套推脱,又将这名帖送到李官的面前,然后说道:“李官对周御书院的拳拳中心,众人是有目共睹的,这份礼,李官受之无愧。”

    李官尴尬一笑,边摇头边将这烫手芋头推出去,且再次强调道:“万万不可!”

    周瑾佯怒,用不悦的语气道:“李官这是嫌弃礼少,还是嫌弃这礼是出自周瑾之手,所以看不上眼!”

    “臣不敢!”

    李官最终瑟瑟发抖地收下这催命符一般的礼物,然后苦着脸送春风得意的周瑾离开府内。

    周瑾从未觉得这送礼能比收礼还快乐,但今天这番境遇,他倒是体会到了这不一般的体悟。

    “哈!”

    周瑾上了马车之后,将胸内的郁结之气喊出,既然这些百官敢收礼,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按照官场的规矩,是没人敢收“死人钱”的!

    周瑾乘马车离开。

    李官立即派人将自己府邸的大门紧闭,拒绝任何访客打扰,然后派府内的管事将自己私库内的所有金银器物整理罗列出来。

    李府内一时上下鸡飞狗跳,喧闹不已。

    李官的大夫人见到府内的辎重都被下人搬了出来,还以为是自家相公犯了什么大事给朝廷抄家了,立即哭得梨花带雨,用凄厉的喊声唤着自己相公的名字。

    “你这个臭婆娘,老子都没死,你这哭丧给谁听!”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父子决裂
    周瑾再次备了辆马车,将车厢里的同样塞满各类宝物,并继续登门余下未拜访过的大学官府邸,他周瑾就不信,这满朝文武会全都对他置之不理!

    马车行驶,因为昨天将京畿之地的官员府邸拜访了遍,余下的官员住的可就选了许多,甚至两位同在城东的官员府邸之间间隔着十数里的路,所以走天昏地暗,街边照明的火把全部被点亮,周瑾也仅仅拜访了不过三四十家大学官,这其中还有不少让他吃了闭门羹的官员,所以真正收下“登门礼”的大学官可能不过十余家。

    夜愈发深邃,就连街上散养的狗也都回窝休息了,周瑾的马车却还依旧在路上奔驰。

    “周公子,夜深了,这个时候登门怕是不妥吧”马夫缓缓停下马车,对着车帘内的周瑾小心建议道。

    “继续一家一家地走,车厢里的东西送不完我们就不回去!”周瑾怒喊完着,但喊完之后他就开始揉捏着眉心来缓解脑袋内的抽痛感。

    马夫悄悄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家公子是魔怔了,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就算是送礼也会被人家说厌恶,可公子不听他的劝说,他一个马夫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得继续扬鞭驱赶马车行驶往下一处地方。

    街上马车辘辘声,天上也飘起了鹅毛大雪,满载辎重的马车车顶多了几片雪花,可整辆马车却沉重异常。

    三日过去,周瑾好不容易将一车的东西都送了出去,但每到第二的早晨,他总能收到朝廷那边发来的消息,说是每个他去拜访过的人都已“毁家纾难”,甚至周瑾也因此得到了人见人怕的“破财神”的称号。

    那些被周瑾拜访过的官员同病相怜,每次下朝就会聚集在一起饮最便宜的酒,吃最寒酸的菜,且这饮酒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但他们也不敢公然编排诋毁周御书院的大公子,所以这酒桌上,周瑾之名是一个禁忌,但这些博学多识的大学官们总能假借某物明朝暗讽,抒发自己心中愤懑。

    空荡荡的马车返回府邸,三天三夜未休息的周瑾赤红着眼睛下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的侍女匆匆上前,搀扶着周瑾回到屋子休息。

    周瑾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眼睛即便闭上,耳边也会响起若有若无地窃窃私语声。

    “看那人就是周瑾,他是这次八院惨剧的罪魁祸首......”

    “周院长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他不如二公子周幽......”

    最后一句臆想彻底击溃了周瑾的理智,他睁开起床,将目之所及内的所有完好物件,茶具器皿、精致玉雕、挂在墙上的壮丽山水图,这些统统打翻在地,摔得、撕得粉碎,然后直直跪在满地的碎渣上,也不管膝盖上洇出的血渍,抱头蜷缩,将脑袋埋在自己的双腿前。

    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喊道:“周幽!周幽!周幽!周......”

    门外的侍女听到了动静,却根本不敢进来,连敲门询问的胆子都没有,只能期望周瑾的怒火早些消散,好让她们能进屋收拾。

    “呼呼”

    一阵大风裹着雪吹过,周瑾门外的侍女都眯起了眼睛,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黑影躲在风雪中,随风进入了周瑾的屋内。

    “好大的风。”侍女注意到周瑾屋子的门口被打开了,便细心地合上门,却根本没注意到从内往外开的门怎么可能被这迎面的风给吹开呢

    侍女们没有注意,她们只是担心寒风灌进屋内,吹冻着了周瑾,让他找到借口将怒火发泄到她们身上。

    不过,等这场怪异的风结束之后,周瑾的屋内就没了砸摔东西和喊叫的声音,好像周瑾已经渐渐恢复了理智一般。

    可屋内的情况并不然。

    周瑾顶着血红的双目望着眼前的不遮挡自己面目的中年男子,沙哑道:“你是谁”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抖去沾在身上的雪花,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我是能救你于水火中的人!”

    周瑾眼角眯起,心中想着这中年男子是如何突破府上那么多护卫的监视而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他屋内的,莫非他真有什么通天手段

    周瑾急病乱投医,将这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当成了救命稻草,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将我摆脱这困境”

    “困境”中年男子露出嘲弄的神色对周瑾说道,“你对现在的情况还没有认识吗你现在面临的是绝境!是绝境!你打算这么轻描淡写地用困境二字就敷衍过去了吗”

    中年男子扶起倒在地上的一把椅子,掸去凳面上的茶水滴,沉沉坐下翘起二郎腿,匪里匪气地继续说道:“周瑾大公子,我问你如果我们不来救你,你的下场会如何”

    周瑾眼神闪动,清楚下场却不愿承认。

    中年男子微微伏下身子,将脸凑到周瑾的面前,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说给你听。你将会成为周御书院的弃子,只要牺牲你一人,这次八院统考的所有烂摊子就可以全部推倒你一人身上,而你也会成为那些没胆子骂八王朝、欺软怕硬的懦夫文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届时就算留你一条性命,你也无法继续立足于周御书院。且你的飞鸽也一定会被剥离,你这位大公子也清楚飞鸽被剥离后的下场吧”

    周瑾面色惨白,这些东西他都知道、清楚,但从别人口中念出还是能令他不寒而栗。

    “你...你...你们寻我到底所谓何事”周瑾难得强硬起态度,向中年男子质问道。

    “我说过,我们是能救你的,只要你答应我们的条件,你就可以涅槃重生,获得比此时此刻周御书院大公子这个更加荣耀的身份!”

    周瑾有些不信中年男子的话,眼中的希望渐渐黯淡下去。

    中年男子取出取出一块集合八字的令牌,将它放在周瑾的面前一闪而过。

    但这一闪的功夫足以周瑾看清这块令牌了,他惊讶道:“你是八......那边的人”

    中年男子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说道:“现在你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

    周瑾沉吟思索了许久,后犹豫不决道:“你们是声名狼藉的八王朝,我又怎么可能与你们联手呢”

    “啧,伪君子交流起来就是麻烦。”中年男子起身,做出准备离开的架势,不过在离开前还是留下了一句话,“要是想明白了,就去龙傲天酒楼找掌柜的,说你们是来找人,他会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一阵大风刮起,周瑾的房门再被吹开,向外开的门还撞到倒了一个站在门边的侍女。

    附近的侍女扶起摔倒的人,随后衣着有些狼狈,膝盖处还染着血迹的周瑾出现在门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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