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轻曲

    高明楼道：“你能不能帮我们找个别那么斤斤计较的向导，上次那个向导水平是不错，但是有一点受不了什么都要钱，动不动就要加钱，这可一点也不像你们这附近人的性格，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当也没什么钱，全都得靠着拨款，也没有多少人会赞助我们的研究，所以呢我们想你帮我们再挑个人，放心吧不对上你难办，这次是长期的，最少雇佣两年的时间，可以写进合同里，而且这次不是市里也不是省里，而是国家林业局专门拨款……”。

    对于上次的向导高明楼是一肚子的意见，主要就是死要钱，到了老林子里这也要钱那也要钱，甚至教在老林子取水都要钱。

    要知道老林子里的水不是什么水都能喝的，有些水你要是喝了肯定走不出老林子。

    如果这事告诉边瑞的话，边瑞一准觉得人家收钱很正常啊，自己祖辈们积下来的经验，很多可都是拿命换来的，你现在一毛不拨就想让人教给你，那怎么可能！

    不过现在边瑞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见老头的时候笑的跟吃了蜜一样，敢情是因为国家出钱了，现在有了国家掏钱立马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简单的说就是口袋里的银子多了腰杆也硬了，更为难得的是什么？他们一个地级市里的教授现在终于有熬出头的样子了，虽然免不了要被一些专家啊什么的分润一些去，但是再怎么分润也比他们原来半死不活，出去还要看兄弟单位脸色好吧。

    一时间两老头顿时有了一点时事造英雄的感觉了，而这段时间两人也的确因为发现新品种金丝猴而声名大燥。

    “那你们欠我的黄鳝钱什么时候给？”边瑞立刻旧事重提。

    高明楼这时就像是突然被人扭住了脖子的鸭子，想叫唤但是叫不出声来。

    “不会还想欠着吧？”边瑞装作不满的问道。

    钱不钱的无所谓，边现就是喜欢看高明楼或者是朱拥军两个老头吃瘪的模样。尤其是现在这样，在他们最高兴的顶点把这话题给扔了出来，一下子把他们打懵圈了。

    “这一天天的涨，你们一天天欠，到了后面可就是天文数字了”边瑞心下非常得意，但是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你怎么又提这个？还有我正式通知你一下那条大娃娃鱼已经不去你的塘子里吃鳝了，现在主要就在小溪一片觅食，偶尔也会往山里去一些”。

    高明楼非常无语，他也知道按国家法律来说边瑞该拿到这些钱，但是事情看起来简单，如果你以为操作起来也简单那就错了，这钱得经过几道手的审批，正常情况这个领导砍一下，那个领导来一刀，最后能付的钱最多也就是欠下的一半。

    “那我提什么？”边瑞反问道。

    “还有你们别骗我，说不去我的塘子吃黄鳝了，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高明楼没好气的说道：“爱信不信，你塘里黄鳝长大了那么凶，娃娃鱼不敢去吃了，所以啊你的钱最多也就是一万块不到”。

    “你这不厚道了，现在你知道黄鳝涨到什么价了？”边瑞道。

    现在明珠的黄鳝的确长了，每斤比边瑞离开的时候长了十块钱。一万多块这明显是按着以前价算的。

    “算了，我吃点亏，谁让我是好公民呢，这钱什么时候给”边瑞转转又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

    高明楼哪里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于是吹胡子瞪眼干脆给边瑞来了个眼不见心为净。




第222章 尝鲜
    边瑞自然也只当看不见，反正是他高明楼求自己，于是两人便这么一声不吭的往村里走，最后终究是高明楼忍不住了，没有办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高明楼找向导的事情还真非边瑞不可，别人是可以知道几个跑山的好手，但是谁能有边瑞知道的那么全？

    “行了，行了，我答应帮您问问。不过我得劝您一句，你要是想找便宜还经验丰富的老山客，那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因为这世上就没既便宜又好用还尽责这好事，一个老山客进林子里跑上几天，出来的时候赚的不可能少的了，钱都给不够想让人家干活卖力气你也是想多了。别拿什么奉献来忽悠人，一般谈到奉献的都不是自己奉献，而是指望别人奉献，老山客一个个都贼精的，根本不会理这茬”边瑞说道。

    老山客都是有自己独门的绝活，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像是边瑞上次给高明楼介绍的这位，人家愣是在老林子迷不了路。想要不迷路在遮天敝日的老林子里可不容易，有些人就算是在城里还迷路呢，更何况一抬头只看到树冠看不到天的老林子。

    “你帮我再找找，我记着你的好，等以后我们的研究站起来了，到时候给你个终身免票，里面的好东西你随便照”高明楼说道。

    边瑞听了直接瞅了高明楼一眼，对他的这种空头支票相当不屑。

    “你看什么，现在这里有了金丝猴，还有娃娃鱼，科研站是百分之百建的起来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什么？保护区！省里有意向国家申请把这里建成保护区，到时候保护区一成立……”。

    高明楼那一番畅想，弄的边瑞都有点懵。

    “那到也是”边瑞说道。

    高明楼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你要是想建什么房子那就抓紧时间，一但保护区的文件下来，你想在外面建什么都不可能了，怎么样这个消息值不值你那一万块钱？”

    边瑞道：“您就蒙我吧，我们村的宅基地现在都是划好了的，我还要建什么房子去？”

    想到这里，突然间边瑞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对着高明楼问道：“我说高教授，这事儿很急么？”

    高明楼道：“你以为咱们办事效率就是那么低啊？两种国家保护动物在这边，这效率不可能慢的了，而且这事对你们乡，你们县，甚至是市都是有好处的，推动的一大片。现在不是搞绿色经济么，有了娃娃鱼，有了金丝猴现在先不管有多少人会过来看，但是手中毕竟是有东西了，有资源才能谈其他的”。

    边瑞道：“怪不得这小子急着开工，这是得了消息？”

    “谁？”高明楼听的一头雾水。

    边瑞道：“没事，没事。我就这么一说”。

    边瑞是想起来前天和周政在一起的时候，周政无意间说到他的那个民宿要赶紧建的话题，当时听了边瑞还觉得这小子抽了哪门子疯，但是现在才知道，这以后保护区一建起来，他再想在这附近建民宿那花的力气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了，到时候就不是人家求他周政而是他求别人了。

    一想到无数人跑到这里，边瑞就觉得有点揪心。但边瑞也知道这事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这都是国家层面的事情，别说是边瑞，县长市长也插不上什么嘴，只有点头附和的份。

    一路聊着回到了村口，两人在村口分别，高明楼赶去研究别村的金丝猴，边瑞则是回自己的家。

    刚到家坐了没有两分钟，边瑞听到门口传来了十七哥的声音。

    “十七哥，我在家呢”边瑞站了起来，向门口迎了一下。

    边十七听了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里，看到边瑞笑着说道：“刚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去看猴子了呢”。

    “没看成，都到了山脚了遇到了高明楼教授，他说猴群回山里去了，这不，又不得不回来了”边瑞笑道。

    边瑞看着自己的堂哥，发现这人换了打扮，头发理的整整齐齐的，身上是短袖的衬衫，下身是浅灰色的西裤，脚上居然是黑色的凉皮鞋，打扮的像个白领似的，手上还握着一个手包。

    边十七打开了手包，从包里拿出了两沓子钱拍到了边瑞的手中：“这是鳝苗的钱”。

    边瑞看了一下笑道：“急什么？”

    “欠人钱心里难受还掉一下子心情好上不少”边十七笑着和堂弟来到了老树下坐到了躺椅上。

    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倒茶一仰头就把茶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之后又对边瑞说道：“小十九，你塘子里的鳝真的可以上市了，再长大一点说不准肉质就显老了”。

    边瑞回来还看过鳝塘子呢，于是笑问道：“能有多老？”

    边十七也不多话，直接拉着边瑞往鳝塘子去。

    到了塘子旁边，边瑞看了一下发现大鳝那里面的确有几条个头挺大的，就算是这随意一眼瞅下去也差不多有个五六条，整个塘子里怕不是有一百来斤的样子。

    边瑞不在的时候，塘子就是边瑞的父亲帮着打理的，父子之间能有什么计较呢，老爷子不光是打理的好，而且明显比边瑞这个儿子用心多了，每天都要来看好几次，投食喂食什么的也比边瑞勤多了，到了晚上的时候还开个大灯泡，给鳝和禽舍里的鸡鹅们加加餐，现在那些大的真有点肥了，不光肥还懒洋洋的，没有边瑞在家时候的欢实了。

    “那等会找个网子捞吧”边瑞觉得这些大的的确也差不多了，既然这样那就捞上来吃呗。

    边十七听了说道：“交给我，保准卖出个好价钱”。

    边瑞听了笑道：“就这点卖的什么啊，等会捞上来每家每房送一些，让大家尝尝鲜！”

    边十七听了笑着摇头：“你这人啊”。

    “行了，过来搭把手”边瑞说道。

    兄弟俩回了院子，又招来了一帮还没开学的上高中的侄子过来搭把手，开始在塘子里捕起鳝来。一网打尽那很容易，但是像现在这样工作量无形大了不少，不过好在人手足够，一个小时就差不多把最肥最馋的大鳝给抓的差不多了。

    边瑞自己留了两条，给父母、颜岚的父母那边各送去了一份，剩下的直接就这么每家都分了一些，吃鳝吃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算盘子上桌的菜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更何况现在村里有些人家还来了亲戚，边瑞这边也算是送的巧了。

    随着送出去的鳝，边瑞又收到了乡亲们的回礼，乱七八糟的东西满当当堆了一案板。自己吃是吃不光的，于是边瑞又跑了一趟父母家还有颜岚的父母家。

    先去了父母家放下了东西，然后带着东西到了颜岚的父母家，也就是坡地小院。

    现在老两口还是住在四号小院，因为他们的新居还没有盖好，不过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可以看出完工以后大致的样子，不得不说老两口的新院子挺不错的，放在村里也就比边瑞现在住的宅子差一点，但是江南水乡的风情那是远超过边瑞宅子的。

    边瑞的宅子取的是大气清幽，而老两口现在建的小院子取的是小桥流水的江南风情，说三步一景五步一阁有点夸张，但是说它算个小园子那是一点也不过份的。

    颜老爷子正准备进院子，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抬头发现是边瑞，而且摩托车的踏板上还摆着很多东西，于是便笑着问道：“你一天准备来送几趟东西？”

    边瑞道：“我也想一趟送完啊，但是这不是没有办法么，乡亲们给的我自己又吃不掉就只好送您这里一些”。

    说着边瑞到门口停下了车子，拎着两袋子东西和老爷子一起进了院子。

    “阿姨又不是在家了？”边瑞问道。

    老爷子摆了一下手：“她在家现在蹲在房间里和两只熊一起吹空调呢”。

    边瑞感受到了老爷子的无奈，就江南这天气熊要是怕热，那在野外它们不是要直接扒皮过夏天？不过也没有办法啊，老太太现在就是这么宠熊，你能有什么办法？

    颜老爷子让边瑞放下了东西，拉着边瑞直接坐在了厨房门口。

    “怎么样，去了一趟新西兰的感受怎么样？”老爷子笑着问道。

    边瑞说道：“没什么感受，就是觉得那里没什么人”。

    “你在新西兰不是搞出挺大的事么，怎么回到国内就低调了？”

    边瑞听了说道：“嗐，那算什么啊，这事说起来我也是倒了霉了……”。

    老爷子开玩笑道：“你可不是倒了霉了么，新西兰的治安还是挺不错的，你小子唯一出去一趟就遇到了抢匪，这运道也真没谁了”。

    边瑞听出了老爷子话中的扼趣，只得摆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颜，下午收花生去？”

    两人正说着话呢，巫老爷子走进了院子里，看到边瑞也在笑着冲颜老爷子说道：“你看还是女婿孝顺，还没在哪里呢一个早上跑来两趟！”



第223章 失败的花生地
    边瑞直接开怼：“巫叔，您不在家里给婶子打扇子，这时候跑这里来做什么？”

    巫老爷子听了笑着伸手点了边瑞两下之后，冲着颜老爷子问道：“老颜，下午刨花生去，咱们种的花生该收了”。

    边瑞望了一眼两老头，好奇的问道：“你们还种了花生？在哪里种的？”

    巫老爷子笑道：“怎么着，瞧不起我们俩老头？我跟你小子说以前我们可正儿八经种过地的，不像你小子是个假把式”。

    “没有的事，我哪里能瞧不起您二位”边瑞道。

    颜老爷子伸手指了一下西背面的小坡：“就在那边的小坡上，我和巫老头开出了一块小地，也没有多大两三分地吧，种了一些花生长的还不错”。

    边瑞听了说道：“那行，我下午过来帮你们收花生”。

    巫老爷子说道：“一边去，总共才这么点地让你过来收，我们怎么享受丰收的喜悦，你们家的地是都收了，我们这怎么能让你占了便宜”。

    边瑞笑着问道：“我们家的花生收了？”

    “收了啊，你们村里种花生的都收了，请的机器没有一个半小时全都扒拉了，你们家收了好像两三袋呢，对了，你爷这是在你的晒场上晒的花生么，你没有看到？”

    边珊摇了摇头：“那可能是晒好了，哎，错过了，鲜花生才入口啊”。

    边瑞这边一拍大腿一脸的懊恼，两个老头这下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小子可是个泡制花生的高手。一想到边瑞做的盐水花生米，两老头不由的又都咽了一下口水，要说边瑞做的盐水花生米配上小酒那真是太美味了。

    “要不晚上我们带点花生去你加搭伙？”巫老爷子说道。

    边瑞道：“您这是想什么呢，用点花生米想骗我的肉和酒，您这算盘打的也太好了吧”。

    巫老爷子听了尴尬的挠了一下脑袋：“要不我们再带一盘子皮蛋？”

    边瑞实在是忍不住了，笑道：“您还真是巫老扣，自己藏了好些坛子酒在我的窖里，怎么就不能贡献出一坛子来？”

    巫老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不成不成，我那才几坛子，这还要撑到来年呢”。

    “来年，秋天的酒你不要了？”边瑞好奇的问道。

    巫老爷子听到边瑞这么问，长叹了一口气回道：“你是不知道，前两天你伯检查了一下窖，发现有几坛子酒没有封好，通知说春天买多的几户发扬一下风格，秋天这窖就别买了”。

    “还有这说法？”边瑞觉得奇了怪了，从来也没有听说过酒窖里的藏酒还没有没封好的，像是这些活儿怎么可能让新手干，新手就只能在旁边打下手，心中觉得这事奇怪就想着以后有时间问一下。